第109節(jié)
“那也不能拿自己做比較。”邵子鈺聲音低了一些,顯然是對她這樣的比喻很不爽。 “我這不是想讓你更好的感同身受?!苯佑|到他撇過來的眼神,林清苒當(dāng)即噓了聲,推他道,“你可以讓十一和阿九去跟蹤了,說不定很快就有收獲?!?.. 洛都城的琴行有很多家,十月剛出頭,這洛都城里城南的一家很大的琴行夜班遭劫,打劫的人搶了銀子不止,還把這琴行里放著的琴都給毀了,特別是修琴的那幾間屋子,架子上的琴都被拿下來劈的不像樣,屋子里亂成一團(tuán)。 只不過這些幾個劫匪剛剛出了琴行就被逮住了,十一帶著官兵就等著他們呢,作案的一共五個人。 全部帶回衙門之后審問,琴行的掌柜都快哭暈過去,這是自己打的琴也就罷了,損失就損失,可這修琴的地方放的可都是別人送來的琴,都是惹不起的身份,名貴的琴,他就是砸鍋賣鐵這也賠不起啊。 官府對著五個人的來歷嚴(yán)加審問,卻也問不出什么頭緒來,于是把這五個人的畫像給貼遍洛都城的大街小巷,這搶劫比起殺人來說,并不算重犯,受幾年牢獄之災(zāi),也就放出來了,關(guān)鍵是琴行里的損失沒人負(fù)責(zé)啊,琴行的掌柜已經(jīng)哭暈很多次了。 有認(rèn)識這五個人的,知道他們有什么家人,也好清楚底細(xì),是不是慣犯,有沒有在別的地方犯案。 不出三天,衙門里有所謂的知情者來報了,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外鄉(xiāng)人,說是來洛都城進(jìn)貨,看到這畫像,覺得眼熟的很,在桑江的時候看到過其中幾個。 又一個說,十來天前在邵家附近看到過這其中的兩個人,他們肯定是想打劫官邸的,后來才換做打劫琴行。 最后一個來的是桑江邵宅的管事,認(rèn)出了其中一個人,這就是桑江縱火案的主謀! 犯人要反駁么,可沒人替他們翻案啊,還不是官府說什么就是什么,邵子鈺又關(guān)了他們幾天,那個琴行的掌柜拉著還有兩家琴行的掌柜到衙門里來了,說是在他的琴行被打劫之前,這幾家琴行也遇到過奇怪的客人,就是前來打聽近些日子有沒有人把貴重的琴送過來修的,這琴打造了有幾十年了,琴弦壞了不能用所以送來修。 這掌柜的琴行里剛好前些日子有客人送了古琴過來,說是很重要,要好好修,緊接著他的琴行就被打劫了,這其中肯定有貓膩,保不準(zhǔn)就是沖著古琴來的啊。 如此智慧的掌柜哪里去找,都不用邵子鈺他們提點,公堂之上,邵子鈺自然要問是誰家送去的古琴。 掌柜的說了,一把是邵夫人送過去的,一把是朱家送去的。 這桑江邵宅被燒掉也是這一伙人,如今琴行里的琴被毀,也是這一伙人,那提前打聽誰家有古琴,哪家有就去哪家,這不是直沖著邵家去的么。 如今的洛都城可是有兩個邵府,到底是沖著誰去的呢,亦或者是,邵府之間誰沖著誰去... 洛都城的能人太多了,這邊別人猜著,那邊邵家內(nèi),太夫人顧氏森著臉聽下人回報,她本來就是要毀了那把琴,也想看看五房那到底是什么后招。 “年紀(jì)輕輕的丫頭,心思如此沉。”這是顧氏評價林清苒的,這試探之后即便是要抓人,肯定是要往她這邊找線索,小夫妻倆卻沒有這么做,而是讓別人皆知這琴是誰的,桑江的邵宅被燒了些什么在衙門里備案,自己不說,讓別人去猜。 一個腦袋都能想出一種可能,再者,別人傳言的就和邵子鈺夫妻倆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們就是無辜的受害者。 “小姐,要是那些人把小姐供出來可怎么辦?!笔谭铑櫴虾芏嗄甑睦蟤ama在一旁說道。 “他們不會說的,就關(guān)個幾年,搶劫又不是殺人。”顧氏對這一點信心極了,這些人,可都是爹留給她的,除了她之外誰都指使不動。 “再這樣繼續(xù)傳下去,對邵家對小姐您也不利啊?!?/br> 顧氏瞇了瞇眼,“去把大老爺叫來,我有事和他商量?!?.. 顧氏有沒有高估自己對這幾個人的影響力暫且還不清楚,不過她是低估了邵子鈺的查案能力。 桑江邵宅被燒和琴行被劫的案子組合起來,邵子鈺當(dāng)即就報給了刑部,蓄意為之,邵子鈺用了一個由頭,有人想要毀滅證據(jù),所以他要求查看當(dāng)年藍(lán)太傅被降官職,藍(lán)家遷移出洛都城這件案子的卷宗。 那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坊間有傳言,當(dāng)年的藍(lán)太傅是犯了大錯而遭到貶官,藍(lán)家從此敗落,但是當(dāng)年到底犯了什么錯,到如今外頭傳的,竟然是不清不楚的。 有人想要毀了藍(lán)太傅的女兒,也就是當(dāng)年邵候府邵夫人留下的手記,肯定是要毀滅證據(jù),因為當(dāng)年的事情,藍(lán)太傅的女兒好歹是知情一些。 邵子鈺這樣一番言論聽上去是沒什么錯的,否則,無緣無故為何要燒了宅子燒了宅子里過去邵侯爺和邵夫人留下的東西呢。 若像林清苒那樣的說法來報到刑部,說是純粹的邵家太夫人妒忌心所致,肯定沒法佐證,在刑部是沒法立案,若要想立案,邵子鈺必須往大了說,往嚴(yán)重里說。 而這邊刑部尚書要動封了幾十年的卷宗,也得請示,審這案子的時候,別說坐上這位子,他和刑部是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啊,當(dāng)年審理這案子的尚書早就已經(jīng)過世了。 張尚書看著懇切請求的邵子鈺,嘆了一聲,“我說邵大人,你們邵家的事,還真不是一般的多?!毖矍斑@個能力手段都不錯的年輕人,還是個喜歡翻舊案的,張尚書惜才,自己也頭疼的很。 “張大人,除此之外,下官也無法斷定出這緣由,桑江的宅子里有很多祖父祖母當(dāng)年的手記,從祖母嫁給祖父的時候開始到祖母過世,那也有十幾年的時間,那段時間里藍(lán)家從勝到衰,竟是無人能說的清楚,大人難道不好奇么?!鄙圩逾曊f的是臉不紅心不跳,他和林清苒雖然沒有全部看完,但也翻了這么多祖父祖母的手記并沒發(fā)現(xiàn)任何關(guān)于藍(lán)家的事,不過如今東西都已經(jīng)燒了,里面到底寫什么,還不是任由他說的么。 侯門錦繡 第128章 .那么多年前 到張尚書這年紀(jì),有機(jī)會自然還想要往上爬,刑部除了給皇上辦事之外,要想升職,辦大案子是肯定的。 邵子鈺到刑部就任后的幾件案子,張尚書獲利不少,這年頭,要是一點兒事都沒有,那他這刑部尚書是要坐到頭了。 所以邵子鈺這么一說,張尚書也有些心動,幾十年前的案子啊。 再者,邵子鈺是什么身份,如今輔佐大臣林大人的女婿,前途無可限量,既然是要查,那查就是了。 張尚書尋思了一下,“此事還需上報,邵大人稍安勿躁?!?/br> “勞煩尚書大人了?!鄙圩逾暪笆?,兩個人相互謙讓了幾句,張尚書離開了,邵子鈺也出了刑部回了家。 到家之后林清苒聽他這么一說,笑他,“之前你還說我唬人呢,明明琴都燒了還說的煞有其事,你還不是一樣?!泵髅髯娓缸婺傅氖钟浝餂]有提及藍(lán)家當(dāng)年案子的事,他還說的一副就是有人來毀滅證據(jù)的姿態(tài)。 “我們沒有全看完,也不一定。”邵子鈺搖了搖頭,“我就是覺得奇怪,當(dāng)年藍(lán)家也算是得勢,怎么說敗就敗?!?/br> “這么多年過去,還是先祖皇帝在的時候,刑部尚書都換了好幾任,知道的人肯定不多?!?/br> “那也有人清楚。”邵子鈺派人去被貶后的藍(lán)家看過,發(fā)現(xiàn)那里沒有什么價值性的線索,藍(lán)家和邵府也早就劃清界限的。 “有可能是不能說的呢?!绷智遘厶ь^,“連環(huán)殺人案不也是私下審的,因為牽扯到陳王之子,那幾個兇犯都是私下處置,都沒有公諸于眾過。” “那是牽扯到了皇家和諸多官員?!鄙圩逾曊f完頓了頓,是了,像藍(lán)家這樣,當(dāng)年也不是朝亂,突然被貶,理應(yīng)也是牽扯到了朝中之事。 林清苒看他,怎么忽然不往下說了,邵子鈺點了點頭,“過幾天看了卷宗就知道了?!?.. 邵子鈺把事情給鬧大了,報官的時候一口咬定的就是有人要毀滅證據(jù),而后還有琴行一事,和邵家總是脫離不了干系。 邵子鈺沒證據(jù)說和太夫人和誰有關(guān),而是定在了當(dāng)年藍(lán)家的案子上,只是沒想到,這件事張尚書才剛剛請示到張忠候那邊,就被太皇太后請過去了一趟,之后他回來告訴邵子鈺,這件案子,太皇太后下令,不能往下查。 “張大人,太皇太后請你過去,就說不能往下查了?”這出乎了邵子鈺的預(yù)料,既然早前有卷宗,肯定是審過,怎么不能查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