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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錦繡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六月正值鯉魚產(chǎn)/卵季,魚身肥厚,清洗后魚肚中還有一包的魚籽。

    汪氏做了道雞蛋悶魚籽給妙兒吃,回頭看一臉好奇的林清苒,“要不要學(xué)怎么做。”

    簡單些的林清苒會,但燒魚真的不是拿手菜,汪氏拉過她,把鏟子往她手里一放,給她系上了兜子,“我來說,你來做,你要是喜歡,我可以每天教你做一道菜,剛進(jìn)門的時候我并不會做菜,只會做些糕點甜食,這些都是你表哥和你舅母教我的。”

    陸家的家教習(xí)慣一直都是以舒適為主,汪氏嫁進(jìn)去的頭半年是真的不習(xí)慣,漸漸的就適應(yīng)了這樣的生活,反倒是覺得更適從。

    兩個人在廚房里忙乎了半個時辰,等著糖醋魚出鍋,林清苒出了一身的薄汗,雖然中途一不小心截斷的魚尾,忽略這點,賣相也還不錯。

    汪氏拍拍她肩膀,“去洗個澡過來吃飯,這里交給我。”

    林清苒脫下兜子出去,司琴準(zhǔn)備好了熱水,林清苒清洗過后到了船尾的屋子里,飯菜都已經(jīng)上齊了。

    坐下之后陸向易動了第一筷,林清苒她們才開始吃,新鮮釣上來活殺的魚十分鮮美,吃完之后連帶著妙兒都打了飽嗝。

    “還有兩條魚,一條留著晚上燉湯,另一條我讓人送去給船工了?!蓖羰咸婷顑翰亮瞬磷煺f道,陸向易點點頭,“你做主,想吃的話有的是機(jī)會釣?!?/br>
    林清苒拉著妙兒回屋子里,等著司棋過來給她洗了臉漱口后,和林清苒一起上床午睡...

    這樣行船了三四天,他們到了一個小鎮(zhèn)上靠了碼頭,暫作休息。

    汪氏帶著她們?nèi)ユ?zhèn)上采辦東西,恰巧是下過雨的小鎮(zhèn),處處都透著一股清新,小鎮(zhèn)不大,買好了東西派人送去船上,陸向易帶著她們在小鎮(zhèn)上逛了一圈,下午的時候進(jìn)了一間茶樓,等吃過了晚飯后才回去船上。

    這樣一路往延州去,中途停了幾個地方下船游玩,到了六月二十幾,他們到達(dá)了延州。

    作為駐守地之一的延州比他們一路過來的任何一個小鎮(zhèn)都要來的繁榮,這次下船再去祟州就是要坐馬車了,陸向易付了一半的銀子,讓船家在此處等著他們從祟州回來后再坐船回洛都城。

    上了馬車到了延州的陸府,舅舅還沒回來,妙兒一見到祖母,撲到她懷里撒嬌喊著,“妙兒好想祖母。”

    林清苒前去行禮,何氏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舅舅要等晚上才過來,先休息一下,不累的話下午讓你表嫂帶你去逛逛。”

    一路乘船過來比坐馬車舒服多了,林清苒并不覺得累,吃過了午飯稍作休息,汪氏把女兒交給了婆婆,帶著林清苒去延州最有名的廊坊街。

    延州一帶因為常年有駐守的軍隊,來來往往軍隊多,還有許多前來投奔軍營的人,這里的風(fēng)俗習(xí)慣和別的地方有些不同,規(guī)矩特別多,管治特別嚴(yán)厲,但是住在這的人性情都比較豁達(dá)開朗,延州還有個很有名的街市,是在廊坊街隔壁一條,叫做女兒廟。

    一聽這名字像是女孩子去的祈福之地,沒來過這里的姑娘,在沒有人指引的情況下闖入女兒廟,可是要羞死了逃出來。

    這女兒廟,就是洛都城中的河婳坊,俗稱妓/院,生意還很紅火。

    林清苒是聽表嫂說的,汪氏在說這些的時候聲音放的也低,有些不好意思,林清苒頗能理解,延州周邊都是駐守的軍隊,軍營中只有一定品級以上的官員才能攜帶妻眷過來,又不可能安置在軍營里,要在延州城中置一處宅子,零零碎碎的也是一件麻煩事。

    大部分人都是孤身在軍營,有所需求,這女兒廟才會熱鬧不是。

    如今的軍營里不似很多年前,時時刻刻要預(yù)備打仗,這邊駐守的人多,也是因為這是個地理要害點,平日里除了巡山之外沒什么大事,相對那些在邊境駐守的可閑散多了,得的俸祿自然也少。

    有些事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沒誰會較真的去揪著這錯。

    走了兩間鋪子后林清苒就犯了職業(yè)病,娉婷閣里有什么可以添的,瞧見新奇的林清苒就都買了下來。

    她倒是挺想去女兒廟看看,若是能在女兒廟里開一間娉婷閣,生意一定不會差,按理來說,這地方的女子應(yīng)該更需要養(yǎng)顏才對,脂粉錢是一大筆花銷,養(yǎng)身的也不會少。

    可林清苒也就想想罷了,還沒賜婚前那地兒她去不了,如今賜婚后,更是去不了。

    從鋪子里出來,林清苒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個賣木雕的小攤子,看表嫂還在鋪子里和掌柜的說話,林清苒帶著司琴走過去。

    攤子上的木雕都很精致,一個一個雕刻的惟妙惟肖,林清苒問攤主,“有沒有雕刻小木劍的,送給孩子。”

    那攤主也是看準(zhǔn)了林清苒這身打扮,從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個長盒子,打開來,里面放的都是木劍,攤主拿出其中一把遞給林清苒。

    拿起來一看,做工精巧,劍柄上鑲寶珠的位置都給刻畫的很神似。

    這送給二姐的孩子垣哥兒剛剛好,林清苒點點頭,“師傅,這怎么賣?”

    “這是最好的一把了?!睌傊鲌罅藗€一兩銀子,林清苒看著喜歡,挑了他攤子上幾個木雕笑道,“一兩銀子買了這木劍,這幾個當(dāng)時送我的,可好?”

    林清苒爽快,那攤主也爽快,“行,這幾個就送給小姐了?!?/br>
    付了銀子,林清苒正欲轉(zhuǎn)身回鋪子門口等表嫂,身側(cè)傳來了叫喊,“這位姑娘請等等?!?/br>
    林清苒回頭看,一個身穿紫衣的男子站在那,身后還跟著兩個侍從,開口說話的正是這男子,他和顏看著林清苒,“這位姑娘,可否將你剛剛買的這木劍轉(zhuǎn)賣給在下,在下家中的兄長得了一子,再有幾月就周歲了,在下見這木劍雕刻的實在精巧,想用它作禮物送給侄兒,不知姑娘肯否割愛,在下愿意付給姑娘雙倍的銀子?!?/br>
    “不行?!绷智遘巯攵紱]想,回答的十分干脆。

    男子臉上有一瞬的錯愕,隨即被笑意蓋過,“姑娘如何愿意把這轉(zhuǎn)賣給在下,要多少價錢姑娘可以隨便開?!?/br>
    林清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說了不賣,又不是銀子的問題,你要是喜歡,再讓這師傅給你雕一把不就行了?!?/br>
    被點了名字的攤主插了句,“兩位客人,這木劍是別人托我賣的,他如今不在延州,如今是找不出第二把了。”

    男子又看向林清苒,語氣誠懇,“是否能請姑娘割愛,在下感激不盡?!?/br>
    “不能?!绷智遘墼俣然亟^,欲轉(zhuǎn)身,這男子快速補充道,“在下是六營佐領(lǐng)?!泵侄歼€沒說出口,林清苒沒有往下聽直接轉(zhuǎn)身回了那鋪子,和表嫂一起上了馬車往街市的另一家鋪子去。

    男子極少吃這閉門羹,看著馬車經(jīng)過,臉上多了一抹玩味兒的笑,身后的侍從道,“少爺,是陸總兵家的馬車?!?/br>
    “難怪如此潑辣?!蹦凶幽樕系男σ飧?,末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陸總兵有女兒么?”

    “陸總兵有兩個兒子?!?/br>
    “那去打聽一下,這姑娘是陸總兵家的什么人?!?..

    回到了陸府,天色已暗,陸征也剛剛回來,好幾年沒見,一見面就得知外甥女被皇上賜婚,還是賜給邵家時,陸征這當(dāng)舅舅的反應(yīng)和陸將軍差不多,都是不滿意。

    當(dāng)年陸將軍嫁女兒的時候看中的其中一點就是林文錫家境簡單,這水里來火里去的日子誰高興過,雖然這爵位和邵家五房沒什么關(guān)系,但身在那環(huán)境中,影響肯定是有的。

    陸征直言道,“嫁過去了,住的不舒坦,搬出來就行了,等邵侯爺一走,你們就住到外頭去?!?/br>
    林清苒看舅舅對邵家如此了解,好奇問,“舅舅,我聽外祖父說,外祖父和邵侯爺是舊識了,那邵侯爺娶平妻的事情,外祖父是不是也知情?!?/br>
    “你外祖父沒有說起來,也不清楚?!标懻鲹u搖頭,“顧將軍已經(jīng)去世,就算是你外祖父知道些什么,都過去幾十年了,也沒必要說。”

    聽著這口氣似乎大有隱情,但問了半天仍舊是一知半解的,林清苒干脆也不問了...

    延州住了三四天的時間,他們要出發(fā)去祟州了,出發(fā)前何氏給他們準(zhǔn)備了不少吃的,又準(zhǔn)備了送給汪家的禮,前后三輛馬車,陸向易和車夫坐車外駕車,林清苒跟著表嫂還有妙兒在馬車內(nèi),后面的則坐著侍奉的。

    陸征擔(dān)心他們一路過去不安全,派了七八個營中侍衛(wèi)護(hù)送著一塊前去,一早出發(fā),到了傍晚就到了距離延州城遠(yuǎn)一些的一個小鎮(zhèn)。

    林清苒下了馬車跟著走進(jìn)客棧正要上樓去,身后傳來打招呼的聲音,“這位姑娘,又見面了?!?..

    ☆、第045章 .看星星月亮

    回頭看去,正是幾天前見過問她要木劍的男子,而他這打招呼的方式也太唐突了,她根本不認(rèn)識他。

    林清苒眉頭一皺,只輕輕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就帶著司琴上樓了,男子站在樓梯不遠(yuǎn)處,笑著回頭時和進(jìn)來的陸向易打了個照面。

    陸向易只覺得眼前的人挺熟悉的,就是不太記得起來是誰,反倒是男子先和他打了招呼,“陸參將?!?/br>
    陸向易點了點頭,身后的妻子帶著女兒進(jìn)來了,陸向易也就沒與他多說什么,轉(zhuǎn)個背,這男子就出去了。

    等安排妥當(dāng)陸向易記起來問了隨行的侍衛(wèi),其中幾個跟在陸征身邊好幾年的侍衛(wèi)道,“參將,那應(yīng)該是七營的邵佐領(lǐng)?!?/br>
    姓邵,又是在七營,陸向易當(dāng)即就想到了邵家人,這里還在延州城周邊,隨處可見軍營里的人,碰到也不奇怪,陸向易沒放在心上,差人安排好了飯菜直接送進(jìn)屋子里,吃過了之后早早休息,第二天清早就要出發(fā)。

    在陌生的客棧里過夜,林清苒有些不習(xí)慣,翻來覆去睡不著,批了件衣服站在窗邊看月色。

    臨近月末,天空中是彎彎的勾月,往下看去,這鎮(zhèn)上這個時辰,除了比較遠(yuǎn)的地方還有聲響外,其余的地方都是安靜一片。

    夜風(fēng)徐徐的吹入窗內(nèi),越發(fā)吹的沒睡意...

    一夜睡不著的后果,第二天上了馬車就開始昏昏欲睡了,林清苒靠在軟墊子上,醒醒睡睡兩回之后,一下就中午了。

    馬車在一個棧道口停下休息,妙兒趴在她身上好奇的看著她,“姑姑,您昨天是抓花貓貓去了么,為什么一直在馬車上睡覺?!?/br>
    林清苒失笑,摸了摸她的頭掀開簾子到窗外,李mama給她煮了些簡單的湯,林清苒先喂妙兒喝了些。

    兩車的人準(zhǔn)備休息著吃了午飯后繼續(xù)出發(fā),不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遠(yuǎn)遠(yuǎn)看去,好似有四五匹馬朝著這邊跑過來,林清苒給妙兒擦了嘴,抬頭看去,為首的那男子看到她們停下的馬車,也看到了她,笑著打招呼,“真是有緣。”

    從鎮(zhèn)上出來攏共就這么一條路,但凡要去下一個地方就必須走這邊,她們是馬車,他是騎馬,早晚會遇上,這也算有緣么。

    林清苒收回視線哼了聲,沒理會他的客套話,倒是陸向易看到他們這一行人,“邵佐領(lǐng),你們這是要去袁州?”

    “一路往下視察?!蹦凶酉铝笋R,跟在身后的那幾個人也下馬了,林清苒這才看清楚,原來每個人都是佩劍穿著簡易的軍營服。

    她剛剛聽到表哥叫那個人邵佐領(lǐng),不由的想到了洛都城的邵家,天底下姓邵的人這么多,應(yīng)該不會這么湊效就遇到邵家人。

    她正這么想,那邊的表哥已經(jīng)給她解惑了,“邵佐領(lǐng)在延州也有一段日子了,不知何時回洛都城復(fù)職?!?/br>
    男子的聲音繼而傳來,“過些日子就回去了,二哥的孩子快周歲了,希望來得及參加孩子的抓周?!?/br>
    男子這么說的時候還朝著林清苒這邊看了一眼,林清苒直接鉆入馬車內(nèi),感情他還惦記著被她買走的木劍。

    末了問司琴,“邵家二少夫人是不是剛生了孩子。”

    司琴想了想,“小姐,邵家二少夫人應(yīng)當(dāng)是在去年九月生的孩子?!绷智遘蹞荛_馬車內(nèi)的簾子朝著外面看了一眼,這個姓邵的,該不會就是邵侯府的少爺。

    林清苒呆在馬車內(nèi)不出來,陸向易和邵子銘聊了一會,邵子銘順勢看向林清苒所在的馬車,狀若無意的問陸向易,“要不是知道陸參將只有一個弟弟,邵某還以為這是陸參將的meimei?!?/br>
    “是陸某的meimei?!标懴蛞c點頭,“不過是陸某的表妹,這一回帶著內(nèi)人回祟州探親,順便帶著她一塊去游玩一番?!?/br>
    能讓陸向易稱作是表妹的,要么是陸將軍的外孫女,要么就是陸夫人娘家那的表妹,他們是從洛都城南下的,陸夫人的娘家卻不是在洛都城,這么一思量邵子銘就知道了馬車上的是陸將軍的外孫女,林家的姑娘了。

    邵子銘不再多問,上馬之后直接帶人先行離開,陸向易這邊也繼續(xù)出發(fā)。

    天黑的時候才到下一個小鎮(zhèn),馬車行程是比較累的,草草的吃了晚飯,林清苒這回不失眠了,倒頭就睡...

    這么行了五六天,到達(dá)最后一個落腳點的鎮(zhèn)上,第二天出發(fā)傍晚就能到祟州城。

    一路過來沒有再遇見過那個邵家少爺,袁州比祟州還要過去,騎馬過去早就已經(jīng)過了祟州。

    休息過一個晚上第二天傍晚進(jìn)了祟州城門,汪氏拉開簾子看著外面,感概道,“幾年沒回來,這兒都沒怎么變。”

    林清苒抱著妙兒往外看,汪氏笑著給她介紹這一路經(jīng)過的地方。

    祟州城是個小城,沒多久馬車就到了汪家門口,下了馬車,汪夫人帶著兩個兒媳婦迎接在門口,瞧見汪氏的第一眼,激動的熱淚盈眶。

    站在門口寒暄了一番,忙迎進(jìn)汪家,六七月是荷花季,走過前院進(jìn)入后院可見一個不小的湖,湖面上都是盛開的荷花,還建了亭臺廊道,她們直接從湖面經(jīng)過去往安置的院子。

    五年多沒見,母女兩個肯定是有許多話要說,汪氏帶著女兒去了汪夫人的住所,此時傍晚,天快黑了,沒休息一會就有汪府的丫鬟請林清苒過去吃晚飯。

    在汪府休息幾日后,汪家兩位嫂子做了東道主,帶著她們在祟州城附近游玩。

    大半個月過去,陸向易帶著她們回延州。

    在延州稍作休息幾天,陸向易去碼頭聯(lián)系那船家,林清苒由于回來的時候吃了些熱,此時是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

    后背上還隱隱有些疼,李mama替她刮了砂,八月初的天,屋子里就算是放了冰盆子,無風(fēng)的天也很悶熱。

    本來她還打算去延州城里走走,還心心念念那個女兒廟,想去女兒廟附近的鋪子看看,如今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吃過了晚飯?zhí)旌诹?,林清苒也倦,司琴在她xue位上涂了些藥膏后,清清涼涼的,林清苒很快就睡著了,而此時的延州城女兒廟里,這才剛剛開始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