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儀微怔，婆婆是在指責(zé)他們間接害了秦表妹。

    下一刻，賀二夫人說的更加的直白，“這件事，笙兒也有責(zé)任?！?/br>
    “娘，這件事誰也不想的?！绷智鍍x話音未落，賀二夫人便打斷了她的話，“就讓笙兒娶了素婉，也算是親上加親?！?/br>
    林清儀直接愣在那了，半響緩過神來，有些難以置信，“娘，您是要相公娶了表妹？”

    “沒有這件事，素婉嫁給誰都與你和笙兒無關(guān)，她過的好過的不好，那也是我cao心的，你因為早產(chǎn)一事對素婉肯定是有埋怨，若非如此，笙兒怎么會忽然要送走素婉，如今她名聲受損，親事難定，難道我們賀家，笙兒不用負(fù)這個責(zé)任了，素婉的爹去世前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她是教養(yǎng)好的大家閨秀，怎可為妾，自然是讓笙兒娶進(jìn)門?！辟R二夫人此時的語氣已經(jīng)是篤定，“你嫁入我們賀家六年，至今沒有為我們二房生下男丁，笙兒為了你也沒有納過一個妾室，笙兒是二房獨子，大房如今都有兩個嫡孫，你心中可有愧！”

    “娘，我從未攔著相公納妾！”林清儀臉色一白，六年來這是婆婆第一次明了的說自己沒有為相公生下兒子。

    “你是沒有攔著，可你不喜。”賀二夫人直言，“笙兒顧及你的感受，你們夫妻之間感情好，我自然為你們高興，既然笙兒如此顧及你的感受，你這個做妻子，做兒媳婦的，也該為笙兒考慮，為我們賀家二房考慮?！?/br>
    林清儀只覺得頭腦一陣一陣的眩暈，努力撐住了，強(qiáng)壓心底的那委屈，看著賀二夫人，“娘，您要為相公送妾室過來，兒媳不會反對，也不會阻攔，但讓表妹做妾，這也太委屈她了?！?/br>
    賀二夫人似笑非笑，“既然是娶進(jìn)門了，怎么會是做妾，娶了素婉為平妻，你是嫡妻子，雖委屈了她，但也不委屈你。”

    林清儀張大眼睛看著她，婆婆的話太不可思議了，這哪有娶平妻的道理，“怎么能娶妻?！彼撬麄冑R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轎進(jìn)府的，她一沒死二沒被休，再娶一個平妻進(jìn)來，這太可笑了。

    賀二夫人低頭一手輕輕的抿動著手上的玉戒，緩緩道，“在這世家中也不是沒有先例的，四十幾年前的邵侯府，如今的邵侯爺就娶過平妻，前侯夫人去世后，如今的侯夫人就是邵侯爺娶的平妻?！?nbsp;...

    ☆、第030章 .彪悍的祖母

    等林家知道賀城笙要娶秦素婉作平妻的時候,林清儀和賀城笙兩個人都已經(jīng)點頭答應(yīng)了。

    陸氏氣的渾身發(fā)抖,狠狠把信往桌子一拍,“糊涂！你大姐怎么如此糊涂，她怎么能答應(yīng)！”

    林清韻和林清苒趕緊扶住她坐下，“娘，您消消氣，這只是賀家的一面之詞，大姐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這么荒唐的事情。”

    “這就是你們大jiejie自己寫的信,怎么會是賀家的一面之詞！”陸氏拿起那幾張信紙,恨鐵不成鋼，“你爹為她在皇上那求縣君，我還告誡過你姐夫,又提點過她，她呢，這種糊涂事她都答應(yīng)，她這是要丟林家的臉?！标懯险f著氣的發(fā)紅的臉上滿是怒意，“什么事都能退讓，這種事怎么能退讓！”讓賀家娶了那表小姐做平妻，林家的臉都要讓她給丟盡了，林家這么多的姑娘，將來別人會怎么說，林家的女子好氣度，都能容忍丈夫取平妻了。

    林清苒拿起那幾張信紙快速掃了一眼，心中驚訝，“娘，竟真有世家大族做出娶平妻的事?！币?guī)矩諸多，行事嚴(yán)謹(jǐn)?shù)氖兰?，按理來說不是應(yīng)該更墨守陳規(guī)。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陸氏冷哼了一聲，“賀家想拿這個做文章，也得看看那秦家是不是能有現(xiàn)在的邵侯夫人當(dāng)年那樣氣魄！”

    “娘，賀家那要籌備這件事，大jiejie也同意了，我們要怎么辦。”林清苒整封信看下來終于明白賀家的意圖，應(yīng)該說是賀二夫人的意圖是什么。

    她一直覺得后來案件審理中秦小姐的出面，還有案件審理完后的那些傳言顯得奇怪，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哪個人家還舍得讓孩子拋頭露面的去公堂上，現(xiàn)在想想，那不就是賀家故意為之，秦素婉名譽(yù)遭毀肯定是無法挽回的事情了，官府的賞賜，還有傳言中關(guān)于秦素婉的忠貞之說，不是做給別人看的，而是做給賀家看，賀老夫人會點頭這婚事，肯定還有她們不知道的原因在，信中沒寫，林清苒也不得而知。

    “你大jiejie自己都同意了，我們還要怎么插手?！标懯献诹俗缴希樕蠞M是怒意，“你大jiejie若是被逼無奈，不同意，賀家非要娶，那你爹和我還能有理上門去說一說，你大姐她自己都同意了，她是賀家兒媳婦，她同意你姐夫娶平妻，愿意和別人這么平起平坐，我們還有什么話好說的?！?/br>
    最讓陸氏無法接受的是，自己的女兒竟然會答應(yīng)寫下來，還寫信把這件事和林家說了一下，算是通知了。

    過去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不愉快都不見她寫信回家訴苦，好么，這種事情她倒是寫回寫回家了，卻僅僅是告知。

    陸氏真的是被氣的沒法說了，林清韻看了林清苒一眼，輕輕搖搖頭，林清苒撫著陸氏的后背，“娘啊，大jiejie再糊涂再退讓，這事上也不可能會答應(yīng)了，這里面一定有隱情，您先別氣，賀家拿過去邵家的事情來說，不就是為了堵我們林家的嘴，他們自己先做不地道了，我看是他們先不要這臉面，我們又何須客氣?！绷智遘壅f著語氣冷了幾分，“和離都比受氣好。”

    林清苒剛說完，陸氏就拍了一下她的頭，“你也想氣死我不成，姑娘家的，張口閉口就是和離，你都還沒出嫁，成天在想些什么。”

    林清苒捂了一下頭，嘟囔了一句，“我也沒說錯嘛，受氣還不如一個人過?！彼X得挺好的啊，只是這觀念在陸氏聽起來，就已經(jīng)是極大的逆反了。

    “你們都回自己屋去?！标懯媳凰齻円粋€一個都?xì)獾?，沒好氣道。

    林清苒摸了摸鼻子，被jiejie拉了出去，走到屋外，林清韻擔(dān)憂道，“娘都這么說了，是不是不能阻止大姐夫娶平妻，聽上去就很別扭，邵家這么大的世家，竟然也發(fā)生過這樣的事，還是這么多年前的?！?/br>
    別人有沒有林清苒不關(guān)心，“邵家可以，賀家難道就可以了，大姐犯了那一出，即便是無子這一說，大jiejie也不是不能生，憑什么娶平妻?！边@不就是在侮辱林家，偏偏信中大姐和姐夫兩個人都是同意的，這才把娘給氣的。

    姐妹倆這邊正說著，這才剛剛走出落櫻院，迎面就是祖母劉氏匆匆過來的身影，瞧見她們兩個都在，二話不說拉起姐妹兩個，“走，跟祖母去賀家！”

    “祖母，我們?nèi)ベR家做什么?！绷智遘叟滤ぶ婺福瑑山忝弥坏酶粔K往大門口那走去，劉氏瞪了她們兩個一眼，“去干什么，去給你大jiejie做主，看你娘這一句都不吭聲的樣子，這賀家都騎到咱林家頭上了，那什么賀二夫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下林清苒得掙扎了，她也想去賀家討公道啊，可這么直接去著實不妥，怎么也得等爹回來了商議過后再定論，“祖母，那也得等爹回來了帶您過去啊，就我們幾個怎么行。”

    “怕什么。”這會已經(jīng)快走到大門口了，劉氏把拉著她們的手一松，“馬車都安排好了，你們不去，那我自己去賀家?！?/br>
    林清苒沖著司琴使了眼色，挽住劉氏，又拉上了四姐，“祖母，我們陪您去，一起去賀家?！?/br>
    劉氏拍拍她的手，臉上一抹滿意，“好孩子，走，我們給你大jiejie討公道去，什么賀家，裝那么大門面，原來是遮丑的?！?/br>
    劉氏連馬車都準(zhǔn)備好了，根本沒有提前和兒媳婦說一聲，是鐵了心要去的，林清苒總不能拖著她不讓她走，兩姐妹只好跟著一塊上了馬車。

    司琴一看老夫人和小姐都上馬車了，趕緊轉(zhuǎn)身往落櫻院里趕，等陸氏知道這事，馬車已經(jīng)跑了好一段路了，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是哪條路跑著去的，不好攔，陸氏當(dāng)即命人去通知丈夫，準(zhǔn)備馬車，也趕了出去...

    賀府這邊，賀二夫人正和meimei秦夫人商議這婚事，忽然來人稟報，說是林家老夫人帶著林家兩位小姐上門來了，那mama湊近賀二夫人耳邊說了兩句，賀二夫人這臉色頓時就變了，隨即吩咐，“請去偏廳先。”

    而跟在祖母身后一塊前來的林清苒和林清韻，結(jié)結(jié)實實的見識了一回祖母的氣魄。

    劉氏從進(jìn)門開始就數(shù)落賀家的不是，她不說賀家二房，就說這賀家，頂著大家子的門面，做的見不得人的事情，一直到了偏廳，坐下之后一杯茶下去，氣都不帶喘。

    一路這么說過去，自然是驚動了賀家的老夫人，不過是賀二夫人先到了偏廳，等賀老夫人在大房夫人的陪同下到了偏廳，緊接著，在劉氏要求之下，林清儀和賀城笙也過來了。

    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劉氏直接呵斥林清儀，“你給我跪下！”

    劉氏這一句喊，把賀二夫人她們給喊糊涂了，不是氣勢洶洶的來興師問罪么，怎么讓自己孫女跪下了。

    林清儀跪了下來，賀城笙也想陪著妻子一塊跪，劉氏霍的站了起來，對賀城笙冷言道，“你起來，我們林家受不起你一跪。”

    賀城笙這身影僵了僵，繼而站了起來，臉上滿是尷尬，陪在了林清儀身旁。

    賀老夫人瞧在眼底，和聲勸道，“林老夫人，您這是做什么，有什么話好好說?！?/br>
    “我們林家沒有管教好孫女，如今她在賀家受了委屈，過的憋屈了，是她自己活該，我今天就是來教訓(xùn)她的，教訓(xùn)好了，才能繼續(xù)做這賀家的媳婦?！眲⑹峡粗蛑牧智鍍x，“大丫，祖母問你，你娘有沒有教你嫁了人要相夫教子，要侍奉公婆，要和妯娌好好相處?！?/br>
    林清儀早就已經(jīng)哭了，哽咽道，“娘教了?！?/br>
    “那你娘有沒有教你夫妻之間要和睦相處，要為你相公綿延子嗣?！?/br>
    “娘說了。”

    “那好，我再問你，是誰教你在夫家過的不順心了要自己憋在心里誰都不說的。”

    林清儀哭著搖頭，劉氏再問，“那又是誰教你，你沒病沒死，還能答應(yīng)你丈夫娶平妻進(jìn)門，丟我們林家的臉面。”

    此話一說，賀二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劉氏卻根本沒有理睬她們，對著林清儀說道，“我就是個沒文化的老太太，那也知道這是不能答應(yīng)的事情，你是被豬油蒙了眼是不是，你是賀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娶進(jìn)門的，你大丫一天沒死，這賀家還能逼死了你再娶一個進(jìn)門不成，笑死人了，娶平妻?！?/br>
    這指桑罵槐的，賀老夫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可她沒劉氏這潑辣相，那邊賀二夫人也不是這么好對付的，等著劉氏說完了，笑道，“林老夫人恐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當(dāng)初笙兒一力要送走素婉，我這當(dāng)娘的，就算知道他們小夫妻說了什么，不想素婉這個表妹留在賀家，我也不好說什么，送就送吧，笙兒也不愿意親自去，出了這事，我們也有責(zé)任，姑娘家一輩子就這么給毀了?！?/br>
    “你兒子不愿意去送，那是他知道什么叫做禮儀廉恥！”劉氏頓了頓，說出禮儀廉恥四個字，這還是馬車上林清苒教的，“一個成了親的和一個待嫁年紀(jì)的表妹，自然是不能送，惹出了閑話怎么辦，我們鄉(xiāng)下人都懂得避嫌，親家夫人難道不懂么?！?/br>
    “他們小夫妻要送走這表妹，那肯定是這表妹做了什么事影響到人家夫妻感情了，你這當(dāng)娘的真是奇怪，不去反省一下自己，把一個這么大年紀(jì)的外甥女留在身邊耽誤人家嫁人，還反倒把這件事算到兩個孩子頭上去，難道我今天從你們賀家出去后街上摔跤了磕了牙，被馬車撞了，也算在你們賀家頭上是不是?！眲⑹系穆曇魳O其的洪亮，林清苒坐在椅子上，雙手捏緊成拳頭，看著賀家這幾位夫人的神情，她是真的挺想笑。

    “林老夫人，這是我們賀家的家事。”賀二夫人這臉已經(jīng)氣成了豬肝色，她不能和林老夫人這么對吵，第一她是長輩，第二她這么做有*份，林老夫人可以不顧，她不能不顧，所以遇上這樣的，只能自個兒憋著。

    “親家夫人，當(dāng)年我兒媳婦生下七個女兒的時候我都沒想過要給我兒子娶什么平妻，納妾也是為了生孫子，我們清儀生下慧姐兒的時候你就不滿意了，若是清儀是個不能生的，那是我們林家的錯，不下蛋的母雞留著也沒用，你們要休，我們沒有二話，直接來把人接回去，可清儀好好的，你還是不滿意，我看這從頭到尾，你們賀家就不是真心誠意想娶我們林家的閨女的，你們瞧不起林家，又何必假惺惺的上門來提親，提了親娶回去了又不好好對待，難不成我們林家養(yǎng)了閨女，就是要讓你們欺負(fù)了不成。”劉氏看著賀二夫人，這一連串的話說出來，順溜的都沒停頓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能養(yǎng)出林爹這么有出息的兒子，又沒有把長子養(yǎng)殘，祖母的戰(zhàn)斗力也不容小覷好么（就是這么的護(hù)犢！！?。?/br>
    ☆、第031章 .做個妾還行

    劉氏說完這一席話，廳堂里驟然安靜,賀二夫人氣的臉色煞白,捂著胸口險些沒有背過去,陪著賀老夫人前來的賀大夫人開口道，“林老夫人,我們說句公道話，清儀嫁入賀家，賀家上下可沒有虧待過她，更別說欺負(fù)她了，您今天縱使有千般的怒,萬般氣,這話也著實是冤枉了賀家，當(dāng)初提親,三媒六聘，還是我陪著弟妹去的林家，林大學(xué)士是朝廷命官，又深得圣心，我們怎么會瞧不起林家，當(dāng)真是誠心去提親的?！?/br>
    賀大夫人一席溫婉，聲音不大，語氣里卻處處透著定性，她笑的很和善，這反倒讓劉氏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撒潑吵架劉氏是擅長的很，唯獨不擅長這么文縐縐的講道理。

    “林老夫人，你也知道女子名節(jié)的重要，綁架一事，素婉的名譽(yù)算是毀了，她才這么點歲數(shù)，未曾嫁人生子，遭遇這樣的事情豈不令人痛惜，此是也由賀家引起，和笙兒自然有關(guān)系，娶平妻是委屈了清儀，但她是我們賀家明媒正娶進(jìn)來的，有她一天在，這嫡妻的位子就沒人能撼動，將來素婉生了孩子，也不會尊貴過了清儀的孩子。”

    “你們痛惜你們的，憑什么要委屈我的孫女，這還不算欺負(fù)，那什么才叫欺負(fù)！”劉氏也斟酌不出她話里面的其他意思，欺負(fù)了就是欺負(fù)了，娶平妻就是欺負(fù)，哪有什么痛惜誰的。

    見劉氏聽不進(jìn)去，賀大夫人也微感頭疼，不怕講道理的，就怕耍無賴的，她們幾個總不能和林老夫人這么吵上吧。

    賀二夫人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穩(wěn)了聲線，“林老夫人，您今天過來，意欲如何?！?/br>
    “自然是阻止你們?nèi)⑵狡蘖恕！眲⑹线€沒說話，門口那傳來了陸氏的聲音，林清苒轉(zhuǎn)頭看去，臉上一喜，爹和娘都來了。

    陸氏說完這句，走進(jìn)了廳中，向著賀老夫人行了禮，笑靨的看著劉氏，“娘，您怎么不等等我們，自己一個人過來，這賀府人生地不熟的，磕著碰著弄傷了怎么辦?！?/br>
    過去扶住了劉氏，陸氏又看向賀二夫人，也不等她說什么，依舊是笑瞇瞇的，“賀二夫人，我們林家也不是不通情達(dá)理的，清儀和女婿成親六年，沒為你們賀家添個兒子，確實說不過去，既然賀二夫人想讓外甥女進(jìn)你們賀家的門，沒人攔著，不過不是娶平妻，是納妾?！?/br>
    本來一個林老夫人已經(jīng)夠難纏的了，林家兩夫妻過來，也不是好惹的，賀二夫人聽言，面色鐵青，“秦家的嫡長大小姐，怎么可以與人為妾！”

    “納妾也有納妾的規(guī)矩，這嫡庶有別，也沒有納貴妾的道理，所以賀二夫人要是想親上加親的，這秦小姐也只能委屈一下，做個妾室了，左右都是要為女婿生下兒子，我們清儀也不是個霸道的主，會寬厚對待她的，只要她認(rèn)得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好，否則，寵妾滅妻這種事，傳出去，敗的可是自己的名聲?！标懯险f話和劉氏完全是兩個套路了，婆婆已經(jīng)說了不少，她要說的，那就是直奔這結(jié)果，納妾可以，十個八個都能納，林家確實管不著，但是納貴妾娶平妻就不行，拿邵家來做文章，那這秦家可有邵老夫人娘家那樣的家世，今時不同往日。

    “林夫人，你話如此，不是逼人太甚，做平妻已經(jīng)是委屈了素婉，怎么還能讓她做妾?！遍T口那秦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出現(xiàn)，她本來身子就不好，剛剛在外面聽了廳堂里這一番話，臉色早已難堪，“我女兒被山賊所劫并非她的錯，卻要遭受名譽(yù)受損的結(jié)果，親事難定，如今在這里，竟還要受你這番話的侮辱?！?/br>
    秦夫人直接是落淚了，不管賀家什么打算，娶不娶，她都為女兒的遭遇傷心，這是她下半輩子所有的指望啊。

    “秦夫人，這我朝之內(nèi)并非只有洛都城，榕城二處，秦小姐要說一門好親事，也不是沒有，可偏偏想著嫁入賀家做平妻，你們安的是什么心，秦小姐是委屈了，被山賊所劫是和她無關(guān)，但和我女兒女婿又有何關(guān)系，是他們找人去劫持的么，你們硬是要把這扣在兩個孩子身上，讓他們?nèi)コ惺芮匦〗阍饨龠@件事，讓女婿娶了她，你們這安的又是什么心?！标懯峡床B(tài)的秦夫人，起不了這同情心，“好好的親事不去尋，偏要如此，別說受辱，那也是自找的?！?/br>
    秦夫人身子猛地一顫，不可置信的看著陸氏，“你好惡毒。”

    陸氏也懶得和她多說，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賀老夫人，“賀老夫人，您是賀家的長輩，過去也聽姨母提起過，賀老夫人是個明事理的，今個兒這件事，我們林家也就一個態(tài)度，女婿要納妾，不論他納誰，秦小姐也好，丫鬟也好，我們林家都沒有二話，但是娶平妻納貴妾的，我們不答應(yīng)，你們?nèi)粲彩且⑦@平妻的，那我們夫妻二人就會去稟明圣上，讓他下旨讓清儀和女婿和離，畢竟清儀的縣君尊份還是圣上賜的，屆時你們賀家要娶誰納誰，都和我們林家無關(guān)?！?/br>
    這一席話又炸的廳堂里安靜一片，賀老夫人看著陸氏，雙眸清明。

    在她看來，先前來的林老夫人不足為懼，難纏的是林大學(xué)士夫妻二人，林大學(xué)士會為女兒去求縣君的身份，自然也會為了這件事請圣上出面，圣上是否愿意出面另當(dāng)別論，這種事拿到圣上面前說，丟的還不是賀家的臉面。

    良久，賀老夫人開口，語氣緩然，“我想你們應(yīng)當(dāng)是誤會了?！?/br>
    說完，看了眾人一眼，“娶秦家小姐為平妻的事，二房那是與我提起過，秦小姐無辜，秦夫人孤身一人的，嫁的遠(yuǎn)了，多有不舍得，不過也就是一提，并沒有作數(shù)?！辟R老夫人看了兩個兒媳婦一眼，“是我們賀家沒有管教好下人，不知哪個嘴碎的把這話傳了出去，這以訛傳訛的，加上之前傳言里不屬實的事兒，到你們耳中就成了笙兒要娶秦小姐作平妻，惹的林老夫人這么來一趟，氣壞了身子，是我們賀家的不是?！?/br>
    林清苒看了賀老夫人一眼，一直沉默不說話，一開口就是如此，氣定神閑的說這只是一場誤會，若是爹和娘沒出現(xiàn)，她肯定不是這番話。

    “今天你們過來了，有這樣的流言，還是要說清楚的好，以免今后再引起什么誤會。”賀老夫人又說道，“我們賀家是誠心誠意上門求娶的，也沒有虧待過清儀，縱使她沒為笙兒生下兒子，二房那也沒塞什么人去，至于秦小姐，因為劫持的事受了不小驚嚇，在賀家多住了些日子養(yǎng)身子，養(yǎng)好了就會派人去她回榕城去，遠(yuǎn)嫁也是有好親事，所以這平妻一事，是乃無稽之談?！?/br>
    賀老夫人臉不紅心不跳，把整件事說成是誤會，就是在給賀家找臺階下，也給這件事做個了結(jié)，林家就一個林大學(xué)士當(dāng)官，兩個兒子都還小，圣上不會因為這件事對他怎么樣，可賀家上下這么多人在朝中，如何會不受影響。

    就是今天林家前來這么說打臉了，賀老夫人都得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誰讓他們理虧呢。

    賀老夫人說完，那這事就如此作罷了，劉氏站起來神情誠懇的道，“賀家這么大一家子，下人的嘴都管不好，不是我說話難聽，老jiejie，這下人管不好，傳出去什么話，丟的可是賀家的臉，你看鬧出這么個事兒，多尷尬，得好好管管！”

    “你說的有道理，這是得好好管束。”賀老夫人的神情有那么一瞬的崩裂，很快恢復(fù)了和善，點了點頭，又親自把他們送到了大門口。

    陸氏看了林清儀一眼，之前那些話，說給賀家聽，也是說給女兒聽的，就是不知道她聽進(jìn)去了多少。

    上了馬車后，陸氏陪著劉氏帶林清韻上了一輛馬車，林清苒就跟著林文錫上了同一輛，等馬車跑了些路，林清苒拉起簾子朝后看了一眼，轉(zhuǎn)頭問林文錫，“爹，您說祖母剛剛的話是不是故意的。”叫賀老夫人一聲老jiejie，還嘆息賀家管束不嚴(yán)厲，把賀老夫人氣的。

    “你祖母說那話，不算是故意的?！绷治腻a笑道，“你祖母想的簡單，賀老夫人這么說了，她自然就順著賀老夫人的話去理解了，下人都能把這種事傳到外頭引起咱們這么大的誤會，這自然得好好管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