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上次杜玫她們走后,辛濤選了一塊上好的小料,一沒事干,就在那自己拿把刻刀挖來刻去,高平江在旁邊看得直撇嘴。辛濤折騰了三個多月,好好一塊玉,整得那叫一個悲慘,最后只得聽高平江的,把那塊料磨一磨,打個孔。高平江的意思是叫切割師傅去磨,辛濤偏要自己手工磨,本來是想磨成一塊心形的吊墜,最終磨出來的是一截跟小手指頭一樣粗的小圓柱,最上面打了個孔,用根繩子串起來。辛濤還天天掛在胸口。 高平江不滿:“你想干嘛?好好一塊料,都讓你糟蹋光了?!?/br> 辛濤扭扭捏捏了半天,終于說:想送仰凝鶯一件特別的,自己親手做的東西,討她歡心,順便向她求婚。 高平江稱贊:“確實夠特別,特別的難看.....” 兩人到北京后,興沖沖地的各奔東西。高平江打的到新珠寶城,不要秘書通報,直接闖進了杜玫辦公室。杜玫跟張子淳正在估算這幾個公司的春節(jié)銷售,看見高平江這么忽然從天而降,嚇得都站了起來。 高平江得意:“子淳,玫玫,我回來了?!?/br> 因為張子淳在,高平江愈發(fā)要表現一番,把自己行李往地上一扔,上來就把杜玫摟在懷里:“寶貝,想不想我,要不要先在辦公室來一場?!备咂浇坏皖^吻住杜玫的唇,兩手在她身上亂摸。 杜玫嚇得魂飛魄散。她現在4個多月,腰部圓滾滾,緊繃繃,隔著衣服看上去倒是不明顯,但是用手一摸,上下一致,像個箍緊的桶。 果然,高平江一分鐘后就松開了杜玫,兩手在她腰部摸,困惑:水蛇腰到哪去了。 杜玫趕緊說:“平江,你坐,我給你泡茶?!钡嵌琶抵苯幼叩睫k公室門口,一拉門,出去了。 高平江莫名其妙:“沒茶葉了么?!表槺阋黄ü稍诙琶狄巫由献?。 張子淳站起來,在紫砂壺里填上茶葉,開始洗茶沏茶:“平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一聲?!?/br> 高平江覺得所有人都怪怪的,但是也沒多想:“啥事?”高平江警覺,懷疑是生意上出啥事了,倒把杜玫的腰身忘在了一邊。 張子淳猶豫了一下,覺得這么復雜的問題還是由律師來說比較合適:“嗯,我叫徐哥過來,他跟你談。” 徐航15分鐘后就從律師樓趕了過來,高平江剛來得及在杜玫辦公室的洗手間里洗把臉,撣撣灰。 徐航跟張子淳坐在高平江對面,滿臉嚴肅。高平江著急:“到底什么事?今年市場不好?還是你們有什么新計劃?!?/br> 徐航咳嗽一聲:“平江,有一件跟生意無關,跟你個人或許有關,或許無關的消息,要跟你通個氣——杜玫懷孕了,孩子的基因一半來自你的.......” 高平江猛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另外兩個男人也趕緊站了起來,三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足有半分鐘。 高平江腦子混亂到了極點,過了會,惱火:“她說過她是在安全期?!?/br> 徐航平靜的說:“無數事實證明,安全期是最不安全的?!?/br> 張子淳小聲在旁邊補充了一句:“我想說,安全套更不安全。” 高平江心煩意亂:“那,她想怎么樣?” “她已經決定把孩子生下來?!毙旌秸f。 高平江發(fā)火:“我可不想當爸爸。我這輩子都不想要孩子?!?/br> 徐航點點頭:“我們把你的意思轉達給她?!?/br> 張子淳出去了,過了會,張子淳轉了回來:“杜玫說了。她尊重平江的意愿,孩子由她單獨撫養(yǎng),免除平江一切的權利義務,并且在孩子25歲前不向孩子揭示誰是他的生理父親。杜玫請徐哥為雙方起草一份正式文件,由雙方簽字。孩子歸杜玫個人所有,與平江無關。平江免除孩子父親的名義、權力和義務。杜玫不得向平江索要經濟補償,平江不得向杜玫索要監(jiān)護權。杜玫不的稱平江為孩子父親,平江不得自稱是孩子父親。雙方其他的一切社會經濟關系不變?!?/br> 高平江火冒三丈:“杜玫搗什么鬼。我說了我不想要孩子......” 徐航說:“杜玫不是同意了嘛。孩子與你無關?!?/br> 高平江氣絕:“她要把我的孩子生下來,還說跟我無關?!?/br> 徐航靜靜的說:“文件一簽,無論是你還是她,都不可以再說,是你的孩子?!?/br>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不要偷梁換柱?!备咂浇坏貌豢刂谱∽约?,理一理思路,“子淳,你去告訴杜玫。我不想當孩子的生理父親,我不想在這世界上,有帶我基因的孩子?!?/br> 張子淳搖搖頭:“這種事,恐怕由不得男人——我就是例子?!?/br> 徐航點頭:“誰的肚子誰做主。杜玫已經明確表示了,她不打胎,所以這事你就不用想了?!?/br> 高平江發(fā)脾氣:“杜玫在哪?我要跟她當面談?!?/br> 張子淳說:“在我辦公室。但是她不想見你,因為擔心你會采取對孩子不利的舉動,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她在分娩前,不會見你,一面都不行......你不用激動,我們不會讓你見她的?!睆堊哟竞托旌缴先?,一左一右把高平江摁回到椅子上。 “他媽的,對孩子不利的舉動,什么意思?!备咂浇瓪獾靡溃粚σ皇菦]問題的,但是一對二,只有坐下的份:“你們干嘛,我只想跟她談談?!?/br> 張子淳說:“你談吧,我會一字不漏轉達的?!?/br> 高平江無奈,想了半天,嘆了口氣:“好吧,杜玫,你狠。如果她同意婚前財產公證,婚后aa制,并且對我不加干涉。我愿意跟她結婚?!?/br> 徐航跟張子淳臉上都露出了詭異微笑:“你倒是想得美。不過,我們會把你話傳到的。” 張子淳出去,兩分鐘后回來,笑:“杜玫說了。她不跟你結婚,因為你既沒家庭責任感,也不是個孩子一個好榜樣,她說要跟你劃清界限,叫你離她和孩子都遠點。要是你敢sao擾她和孩子,她就帶孩子回美國,并且申請人身限制令,你不得出現在她和孩子的住處和日常生活范圍內。” 高平江氣憤:“媽的,杜玫,竟然要挾我......不結就不結,你以為我稀罕啊。” 徐航和張子淳一起笑:“你以為她稀罕啊?!?/br> 高平江沒轍,想了會:“子淳,你去問問,她什么要求?!?/br> 張子淳轉了一圈回來:“杜玫說了,她沒什么要求。她已經徹底拒絕了你的結婚提議,她說無論你怎么樣,都絕對不會跟你結婚,因為你不適合當丈夫。但是如果你表現良好,不給孩子帶來壞影響,在孩子出生后。你可以先預約,在她批準后,你可以在規(guī)定時間里見孩子,跟孩子一起玩,也可以自稱是孩子的父親。但是這是給你的一種恩惠,不是你的權力,她可以在任何時間收回。如果你不要這項恩惠,你可以放棄。另外還有,她不要你的經濟補償,但是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負擔一半的孩子開銷,直到孩子大學畢業(yè),她會每月把發(fā)票發(fā)給你看。但是即使你愿意負擔孩子的一半開銷,也并不代表你有隨時探望孩子的權利,一碼歸一碼......” 高平江又跳起來了:“杜玫,mama的,欺人太甚。徐航,我要跟她打官司,爭奪孩子撫養(yǎng)權?!?/br> 徐航聳聳肩膀:“可以。不過,無論在中國打官司還是在美國打官司,你贏的可能性不大。法院絕不可能把孩子撫養(yǎng)權判給你,最多判你個探視權。你還是得在她批準的時間內,才能去看孩子.......” 高平江氣結。 徐航皺眉頭:“平江,我都不知道你在吵啥。你的目的不是跟杜玫慪氣,而是要解決問題。你先弄明白,你到底是想跟杜玫結婚,還是不想跟她結婚。你到底是想要孩子,還是不想要孩子?” “我本來是不想結婚,不想要孩子。這你們都知道。”高平江氣得都發(fā)不出火來了,“但是杜玫給我來了這一手,我怎么辦?我總不能讓我孩子當私生子吧,那我只能跟她結婚,她又擺譜,不跟我結婚......” 徐航說:“如果你是因為孩子身份問題,那你不用擔心了,孩子跟杜玫入美國籍。在美國,孩子沒有私生婚生的區(qū)別,甚至親生非親生也關系不大。事實上美國家庭里父母雙方跟孩子都有血緣關系的比例非常小,杜玫前夫娶的那個老婆就有孩子......” 高平江又開始發(fā)火了:“你什么意思?難道杜玫還想帶著我孩子嫁給個美國佬,讓我孩子管別人叫爹?!?/br> 徐航靜靜的說:“這個,如果她想這么做,恐怕你控制不了。” 高平江揮手:“別說了。子淳,你去跟杜玫說,我跟她結婚,她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都答應?!?/br> 張之淳五分鐘后回來,說:“杜玫說了。你這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你答應什么都毫無意義。她說她跟你上床也只不過是把你當炮友看,從沒打算過跟你結婚,有孩子完全是個意外。大家都沒必要為個意外改變自己的人生,事實上,也改變不了。所以她決不會跟你結婚,她說她跟你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但是如果你真的愛孩子,她不介意跟你跟孩子親近,看你自己的表現了?!?/br> 高平江這下氣大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杜玫,你真把我當柿子捏啊。徐航,我要跟杜玫打官司,我要孩子的撫養(yǎng)權,不管打得贏打不贏,我要跟她死戰(zhàn)到底,一直打到孩子成年,看誰耗得過誰?!?/br> 張子淳又出去了,過了會回來:“杜玫說,考慮到你有億萬財產,為了孩子的利益考慮,她可以把法律上的監(jiān)護權給你。反正給了你,你也不會養(yǎng),最終還是得她養(yǎng)。這樣,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的話,她不限制你跟孩子在一起的時間。但是如果你對孩子不好,或者對孩子的成長有壞的影響,比如,帶孩子見不三不四的女人,她就會向法院起訴,剝奪你的監(jiān)護權,甚至探視權?!?/br> 徐航不高興了,站了起來:“高平江,我不認為你這樣是解決問題的態(tài)度。你如果想跟杜玫結婚,是為了給你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更好的生活的話,你就應該向杜玫表達你的誠意,而不是向現在這樣把孩子當工具,跟她拉鋸.......我真不明白你跟她爭監(jiān)護權的目的是什么?為了氣她,為了整她......” 高平江委屈:“那你要我怎么樣?我說我不想要孩子,她又不肯去墮胎;我說我跟她結婚,她又不肯跟我結婚;我說孩子我來養(yǎng),你又說我是氣她,整她.......那你們說我該怎么辦?難道我應該不聞不問,錢也一分不掏。她懷沒懷孕,生沒生孩子,跟我徹底無關.......我真是,左也不對,右也不對?!?/br> 徐航生氣:“你說你不要孩子,人家說好的,孩子跟你無關;你說你要孩子,人家說可以讓你探視;你說你要監(jiān)護權,人家也同意給你。人家一讓再讓,所有的選擇都順著你,你還抱怨......我知道你想啥,你想杜玫跟你結婚,給你看孩子,忍著你到處尋花問柳,忍著你對孩子不聞不問,等你偶然回家,還讓孩子管叫你爸爸。憑什么?天下哪有那么現成的老公爸爸可以撿,美得你。” 高平江大怒:“徐航,你胡說八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思。你賊心不死,你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你打我老婆主意,但是她肚子里孩子是我的。你以為我會放棄我老婆孩子,你做夢......” 徐航火冒三丈:“誰是你老婆孩子,杜玫答應了嗎?杜玫根本沒把你放在眼里......” 張子淳忙把兩人隔開:“徐哥,你怎么跟平江吵上了。我們只負責中間傳話,你應該保持中立?!?/br> 徐航冷靜了一下:“嗯,是。我還要為你們兩個起草文件。高平江,我不跟你吵,反正我兩吵了也沒用。你想娶杜玫也好,你想要孩子,都得她點頭?!?/br> 高平江控制住自己,進衛(wèi)生間用冷水洗臉,出來后,叫張子淳再次傳話:“跟杜玫說,孩子有我一半的dna,她不能這么隨便的使用我的jingzi。既然她使用我的jingzi,我就有發(fā)言權。我的意見是,她要么不要孩子,要么給我當父親的權力。我不想要孩子,但是如果有孩子,我要給孩子一個家庭。所以她要么墮胎,要么跟我結婚,二選一吧。” 張子淳過了會回來:“杜玫說了,jingzi不是她用非法強迫手段從你那獲取的,你是個有自我行為能力的成年人,所以這枚jingzi既然你留在她的體內,就屬于一種無償饋贈。饋贈給別人的資產,你不可以要求收益,所以她對你的要求置之不理。” 高平江氣暈:“杜玫,她奶奶的。她太不講理了,她這是......仗肚子欺人,坑蒙拐騙,巧取豪奪,逼人當爸爸還不給別人爸爸名分......我跟她沒完?!?/br> 高平江一時想不出來該拿杜玫怎么辦,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氣。 張子淳息事寧人:“算了,算了。我們先去吃晚飯吧。大家都餓了?!?/br> 高平江嘀咕:“餓了,我都氣飽了。” 三人一起出去吃飯,張子淳和徐航一面吃一面勸高平江慢慢來,痛改前非,讓杜玫知道他可以當個忠誠的丈夫,負責任的爸爸,用行動來說服杜玫,慢慢的,杜玫就會回心轉意了。 高平江惱火:“當個爸爸,還附加條款這么多。真以為自己懷得是龍種啊?!?/br> 徐航說:“那你不接受就是了。反正她又沒要跟你結婚?!?/br> 高平江氣憤不已:“張老弟,這下你高興了吧?!?/br> 張子淳撓撓頭:“男人出來混,總有人會懷的?!?/br> 吃完飯,什么問題都沒解決。高平江晚上打算睡華景苑,于是三人決定到華景苑酒吧坐一會。 三人中,徐航視力最好,一走進去,就看見了辛濤一人在那喝悶酒。 徐航奇怪:“辛濤怎么了?仰凝鶯呢?!?/br> 三人走到辛濤那張桌子坐下。 辛濤一面喝一面慢慢的告訴三人,原來他從機場直接打的到仰凝鶯的出租屋,發(fā)現仰凝鶯不在——這不奇怪,但是家里有一層薄薄的灰,好像有幾天沒住人了——這就有點奇怪了。其實仰凝鶯知道辛濤這幾天會回來,所以已經收拾過屋子了,但是北京的大氣,加上又是出租屋,只要兩天沒住人,就會無處不積灰。 但是辛濤也沒多想,就把屋子打掃干凈,等仰凝鶯回家,一面盤算著帶她去哪吃晚飯,怎么像她求婚。 一個小時過去了,辛濤等不住,決定去片場找仰凝鶯去。 辛濤這兩三年跟著仰凝鶯在片場出入,也認識幾個人。辛濤人緣好,所以進了片場就遇到一個管道具的跟他打招呼:“辛老師,好就不見?!?/br> 辛濤上去向他打聽:“凝鶯今天在不在?” “在,在那頭呢。一個鏡頭拍了一下午了。”管道具的看看辛濤,小聲說,“辛老師,你還是別過去吧。糟老頭子現在挺寶貝鶯鶯的,把她看得挺嚴。如果哪個生妒忌病的,想取而代之,去老頭面前打小報告,那不是讓鶯鶯日子難過嘛?!?/br> 辛濤震驚。 管道具的一看形勢不對:這書呆子居然不知道。管道具的趕緊溜了。 辛濤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在片場找了幾個人打聽一下。這種事在片場實在太稀疏平常,根本沒人當回事,辛濤卻五雷轟頂,兩眼發(fā)直,腳不點地的回來了,然后就泡在酒吧喝到現在。 三個男人聽了無語,辛濤那副傷心模樣,嚇得別人都沒膽子開口安慰他。 過了半響,高平江長嘆一聲:“哎,辛老弟,咱們兩真是難兄難弟,同病相憐啊。” 徐航張子淳驚奇:你跟他怎么同病相憐了? 高平江說:“咱倆今天為了兩個女人,萬里迢迢,趕回北京,結果被兩個女人耍得團團轉。早知道,還不如留在山上不回來呢,山上的生活多單純啊,一群大老爺們,天天就是吃飯,開礦,吹牛,睡覺......媽的,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碰不得?!?/br> 高平江感慨上了。 沒多久,高平江和辛濤都喝多了。高平江說:“辛老弟,沒事。天下多的是女人,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要多找?guī)卓迷囋??!?/br> 高平江揮手叫服務生過來,給他們兩人開房間,再給他們兩人找小姐,至少一人叫兩個。 徐航張子淳大驚:“平江,你有沒搞錯。你不是想跟杜玫結婚嘛?,F在正是你表現的時候,你怎么還找小姐?!?/br> 高平江委屈:“我在山上大半年,回來找杜玫,她見都不見我,還跟我吵架,要挾我,威脅我,恐嚇我......我還不找個女人安慰安慰......” 徐航張子淳堅決反對,加上辛濤堅決表示,他不要小姐。最后,徐航張子淳把高平江和辛濤都拉徐航家去了(讓他們誰華景苑不放心),辛濤在徐航家的客廳里又是哭又是唱,最后吐了一地,折騰了大半夜,終于安分了。四人東倒西歪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