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周弟弟聽他說完,到是停下腳步,連帶著也沒扶老中醫(yī),任由老中醫(yī)往后邊走去,他兩手都插在褲袋里,大赤赤地朝我笑。 我心里本來就七上八下的,他不笑還好,他一笑,我到是覺得不安,不由著急了,伸手就試圖把人拉到一邊,“怎么了,他跟你說什么了?” “你哪里碰到這么毒的東西?”他反倒問我,一臉好笑的架式,“老頭子這里的東西寶貴的很,尋常人還弄不到,你怎么就中了他的東西,搞得現(xiàn)在跟個欲/求不滿似的天天癢?” 我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還是得了什么,反正我就是知道有一點——確實癢得跟欲/求不滿似的,缺男人呀,叫我臉上更燙,但又忍不住想辯解,“我哪里有中什么東西,你說的什么鬼話,我能中什么東西?” “這東西老頭子就給過我爸,而且是兩年前給的,他兩年前在美國,你在哪里?” 周弟弟笑著問我。 一字一句的。 話幾乎就戳在我心中,戳得難受,像是身上最后一層的遮羞布都給扯了下來,叫我難堪,卻不敢回答,不敢回答說,我當(dāng)時也在美國——我當(dāng)時的的確確在美國。 “你是我爸的小情?” 他還問我,湊得那叫一個近的,我?guī)缀醵寄芘龅剿谋亲印?/br> 我往后退,臉上的熱度瞬間消失,像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被人家兒子親自問上門,我再心虛不過,尤其那個人回國后又結(jié)了婚,真是最最蛋疼不過的事兒,以前是小情,現(xiàn)在壓根兒就不是,我硬著頭皮回答,“現(xiàn)在不是。” 一說完,他的頭就低了下來,我來不及躲避,眼睜睜地看著他湊上臉,唇瓣間瞬間就痛了起來——我連忙推開他,——他讓我推得退了一步,臉上多了點邪氣,漂亮的眉眼間盡是嘲弄的神色。 “躲什么呢,能做我爸的小情,跟我做的小情有什么區(qū)別?我比他年輕,比他還能干,不如你做我的小情,按那藥的藥性,我來解也是行的——”他無視我的憤怒,還伸手到我臉上,說得“堂堂正正”,像是在恩賜我。 也許是我耳朵不行了? 肯定是聽岔了! 可——看他的表情,我曉得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錯,而且是聽得清清楚楚,他提議我當(dāng)他的小情,而且我中了藥,他來解也是一樣的。 扯淡! 再沒有比這個更扯淡的事! 我甩開他的手,此時覺得他的手就跟蛇信子一樣叫人覺得冰冷,不止冰冷,還叫人覺得害怕,陰森森的害怕,我像是被逼入陷阱一樣,怒真的是從心頭起,先是裝相的“呵呵”冷笑兩聲,才冷哼哼地頂上他的話,“毛??!” 是真他娘的有毛??! 我現(xiàn)在才明白,指不定他早就知道我這身上的事兒,故意帶我來這里才跟我攤牌,我實在是沒興趣跟他再扯淡下去,轉(zhuǎn)身就要從這個詭異的地兒走出去,一轉(zhuǎn)身,我就跑,頭也不回的跑,死命的跑,使出全身的勁兒跑—— “哎,你跑什么呀,我給你個機會,干嘛不用?” 周弟弟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我跑得更快,心跳得也更快! 見鬼了!我是瘋了才會跟周作的兒子搞一起,即使他能解了我身上的那點麻煩事,我也不要跟周作的兒子搞一起的好不好?更別提周作如今也是周各各名義上的父親,他們老周家真是搞鬼,明明周各各是周作同父異母兄長的兒子,偏那個兄長死得早,周各各就成了周作的兒子。 是的,是兒子,不是侄子。至少名義上是兒子。 而原來是獨生子的周弟弟就有了個原本應(yīng)該是堂兄的兄長。 我回到家里,硬是把王嫩嫩從房間里拉出來,不讓她玩游戲,并向她大吐苦水。 她聽了直翻白眼,“跟演玄幻劇一樣,要不要這么搞的?” “我也不想的?!蔽抑荒苁菬o力地這么回答,世界這么小,轉(zhuǎn)個圈回來,都是周家人,而且事情還扯淡得不能再扯淡了,“你說說我怎么辦才好?” 求教! 王嫩嫩扁扁嘴,人攤開在沙發(fā)里,“不都是神經(jīng)病嘛,他說他也能解,我想估計周各各也能解,你到底想跟誰,就找誰去吧——” 這個人—— 找她出主意,真是一點都幫不上忙。 我無語。 “還有吧,我親爸秦百年的舊情人嫁了周作,你說說我怎么就碰上這么蛋疼的事?” 想了想,我還是把一件更扯的事都說了。 “啊,你插足人家婚姻?” 王嫩嫩捶我一下! “插個鬼!”我捶回去,“那時他單身好不好?!?/br> 確實,那會周作真是單身,我曉得他沒結(jié)婚,不用查結(jié)婚登記證都知道。 “那你現(xiàn)在怎么辦,要不要去找那個老中醫(yī)看看?”王嫩嫩好奇地問我。 我想想也是,總不能一直癢下去,—— 只是,想法是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我第二天一早就去蹲門,那門都沒有開過,按過門鈴,里面跟沒有人一樣,——也見過人出入,人家都不理我,連門都沒進去。 我真沮喪。 撐著傘擋太陽,我悻悻然地打算離開這里,吃了閉門羹,就知道這里不應(yīng)該是我來的地方,人家周弟弟能進得容易,不代表我也能進去。 又恨死周作,他到底給我吃的是什么東西,醫(yī)生還查不出來。 那是個壞蛋,我現(xiàn)在明白了,都不是什么好人,一個個的都不是。 我不就跟他鬧了下,他讓我跟他一起回國,我不樂意了嘛,干嘛非得給我吃什么破玩意兒,攪得我天天兒難受,打了藥水還好受一點,就不是能碰到姓周的男人,一碰到就不對勁兒,難不成我得一輩子都這樣子? 我不甘心! 憑什么他得算計我呀! 我不就嫌棄他比我年紀(jì)大了嘛,也不看看周弟弟都多少歲了,他比我大這么多,好意思叫我跟他一起回國?回國了再當(dāng)他小情? 毛?。?/br> “一家子都有毛?。 蔽液藓薜亓R。 剛罵完,前面市政府大門口就駛出來一輛黑色的車子,那車牌號碼十分眼熟,我還沒來得及細(xì)想這車子是誰的,那車子就停了,后車窗緩緩地往下,露出叫我?guī)缀跛寄盍恕皫装倌辍钡哪槨?/br> 那張臉的主人名字叫周各各! 他看我的目光依舊冷淡,像昨天早上在會議室里一樣,一點情緒都沒有。 “在附近有事?” 難得的,他居然還問我。 ☆、第020章 他不是非停車,不是非停下車來問我不可的。 我心里隱隱地掠過這種念頭,頗有點受寵若驚,真的,連帶著這個不中用的身子也跟著有種火熱熱的感覺,叫我站在那里,貪婪地看著他。 卻驚見他微皺起眉頭,叫我的心頓時一暗,曉得自己純粹是自作多情,不由得也收起外露的情緒,“周市長好,真巧呢,還能碰到周市長。” “嗯,真巧?!敝芨鞲魅缡钦f,語氣冷淡。 冷淡的語氣叫我聽在耳朵里,實在是心里難受。 “周市長一定很忙吧,我就不打擾周市長了?!?/br> 我巴不得就走。 剛走了一步,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叫住了我。 “上車吧,去哪里,我送你?!?/br> 依舊是冷淡的聲音,且透著一絲低調(diào)。 卻是沒由來叫我聽得心頭一顫,就跟那瞬間觸電了般,心一下子跳得劇烈,我的心開始活泛了,原來似乎成了死水,一下子就沸騰了,理智告訴我說不能上車,可心頭那種受寵若驚般的感覺叫人實在不能放棄與他親近的機會,即使是撞破南墻也不后悔。 我回頭,看著打開的車門,他依舊坐在車?yán)?,已?jīng)坐到另一邊,靠站車門的這一邊,他已經(jīng)空出來,——我坐了上去,雙手放在膝蓋上,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連眼睛都沒敢斜視一眼。 “工作還好嗎?” 他問我。 我沒敢看他,生怕自己越看他,身體越熱,更不敢看他臉上的表情,怕發(fā)現(xiàn)一如那個早上他嫌棄的表情,我現(xiàn)在還記得,一想起這個,忍不住地就抬頭看他,這張臉,依舊是記憶里的模樣,一點都未曾改變,與周弟弟明顯好看的樣子不同,他完全是另一個類型,站在那里就能叫人信服。 卻更加吸引人。 “很好。” 我忍不住回答。 “我以為你最不耐煩這樣的工作,想不到你都干了兩年多。”周各各看看我,又把視線收回去,“在街道辦事處看到你,我確實挺意外的?!?/br> “我也挺意外你在這里。”我確實意外,看他一眼,又忍不住收回視線,敘舊這玩意,又好像不太適合我跟他,但還是忍不住想問,“幾時調(diào)回來的?” “上個月的事?!?/br> 沒想到,他還會回答我。 叫我真是覺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又怕他發(fā)現(xiàn)我的不對勁,還是悄悄地壓下這份驚喜,我曉得這份驚喜不對,還是巴不得能跟他多說幾句放話,哪怕是幾句都是好的,“我做的報告還行嗎?” 在心上人面前,總是想把自己表現(xiàn)得最好,我也不例外。 “挺好的,沒有模糊重點,突出工作重心?!敝芨鞲鞯卣f,“你跟秦叔見過了?” 他夸我。 我樂翻了,竭力叫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明顯,還是忍不住地笑開一張臉,可聽到他提起秦百年,我一下子蔫了,估計我親爸秦百年過來找我的事,也就我最后一個曉得,他們都是知道的,想想也是,我誰呀,又不是秦百年放在心上的女兒。 “陳利人比較看重利益,只要秦叔在,他不太可能虧待你?!?/br> 周各各沉默了一會兒。 他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這是我眼角的余光所見,本來見他時,我已經(jīng)sao/動的近乎難耐,尤其是這身體,一直處于沸騰狀態(tài),他一句話,卻把我深深地冰凍了,什么想法也沒有了——我終于明白他為什么要叫我了,原來不過是做說客。 “那你意思是沒有秦先生,陳利人就有可能會虧待我?”我忍不住嘲諷地質(zhì)問他,也顧不得心里那些個難受的想法,坐直了身體,冷笑地盯著他,“是秦嬌嬌叫你來當(dāng)說客,還是秦百年?還是他們兩個都讓你來當(dāng)說客?” 誰知道,他到是皺起眉頭,對我的怒火很不能理解,“這與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是覺得陳利人不錯,覺得他挺適合你,你不要動不動就扭曲別人的好意!” 動不動就扭曲別人的好意? 我真不明白他居然能無動于衷地說出這種話,還說我扭曲別人的好意,這算是好意?要是好意,怎么不叫秦嬌嬌去嫁?秦百年能舍得才怪,只有我這樣的,他才舍得! “他自己出軌養(yǎng)了小情,逼得老婆凈身出戶,連女兒的撫養(yǎng)性都不給,這樣的男人,你覺得他還是好人?”我氣極,一手指到他鼻前,手堪堪地指著他,瞧見他驚愕的表情,又悻悻然地收回來,“你別告訴我,你都沒聽說過這樣的事,跟我裝什么不知情的模樣,陳利人是個什么貨色,你當(dāng)我不知道?” “停車!” 我氣得發(fā)抖,狠狠地拍向車門,又覺得他可憐,——其實是自己更可憐。 “別孩子氣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