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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隱隱約約猜到了一絲真相, 卻不敢再往下想。 申塵依然被村民圍繞著,意氣風發(fā),走路都帶著風。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日看盡長安花。得到了試煉的第一, 成為尊者的弟子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對于玄武劍宗的任何一個弟子, 這都不亞于書生一朝登科狀元郎。 言曦不忍心去看申塵。 忽然,光芒一閃流逝,眼前的村民和村莊那個都化為了幻影, 片片破碎。周圍又變成玄武劍宗的大殿, 大殿之中只有申塵和臨淵兩個人。 還有無人能看見的言曦和陸齊。兩個人靜靜的站在大殿的一角,言曦緊緊地握著陸齊的手,她的手上青筋暴起, 顯然內心十分不平靜。 陸齊默默地握緊了言曦的手,想要給她一點溫暖。他又不傻,事到如今,從七百年后“玄劍峰申塵子”和今日之對比中,也能把事情猜個大概。 “申塵和臨淵?!币坏劳赖穆曇艉鋈粡纳戏絺鱽?。 言曦下意識想要找個地方躲藏,隨后又停了下來。銳劍尊者,好像也沒有發(fā)現她們? “原來大乘期之間的差距也能比人與狗之間的差距還大啊。”言曦吐槽道,烈焰魔尊能把她和陸齊送到七百年前,同樣身為大乘期的銳劍尊者卻連發(fā)現都發(fā)現不了他們。 這時言曦也終于看見了這個她從未見過的祖師銳劍尊者。模樣是個老頭,須發(fā)皆白,目光卻猶如利劍,看人的時候仿佛要穿透人心。 這樣的人還長了一個鷹鉤鼻,一雙下豎的眉毛,額骨高聳,整個人從骨子里散發(fā)出凌厲。 他身旁跟著天劍,天劍恭恭敬敬的跟在銳劍尊者身旁的模樣,讓言曦恍惚間好像看見了臨淵和林彥。一樣的古板,規(guī)矩的過分。 “你就是臨淵?!变J劍只是淡淡的瞥過申塵,就把眼神定在了臨淵身上。 “你生來就是學劍的。你是天生的劍道天才?!彼z毫不吝嗇贊美之詞,看著臨淵的眼神滿是欣賞,“從今日開始,你就是本尊的弟子了。” 申塵驚愕地抬起頭,脫口而出:“那我呢?” 不是說好這次試煉的第一名才能做峰主弟子嗎。申塵眼睛紅了,只覺得嘲諷。若是不是如此,那他又為什么要費盡心機做如此多的準備去爭奪這個第一呢。 銳劍尊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下了斷論:“你心思不正,不適合學劍。” 他臉上又浮現了一抹輕蔑:“你在試煉中的把戲可騙不過本尊的眼睛,只能依靠旁門左道去換取勝利……呵,本尊還是第一次知道我玄武劍宗還有這樣不光明磊落的弟子?!?/br> 這是直接當著申塵的面打他的臉了。就差直接指著申塵的鼻子讓他滾了。 就因為這個,所以你們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否認我的全盤努力嗎。申塵脊梁挺得筆直,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睛里已經有了必死的決心。 “所以,尊上發(fā)布的告示,此次試煉第一名為峰主弟子就是戲言罷了?!鄙陦m一字一句,口齒清晰的吐出這句話。 他的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銳劍尊者屬于大乘期的威壓將他渾身的骨頭壓的噼啪作響。可是他的眼睛中沒有恐懼,只有質問。 申塵直視著銳劍尊者,面色平靜,“您從沒有說過對付里面的妖獸只能用劍法,而且,您放這么多弟子進去不就是為了讓我們之間也競爭的嗎。我下藥,也不算是同門相殘吧,況且,我下的藥,對他根本沒有多大害處?!?/br> 他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但是申塵就是不甘心。 “好?!?/br> 申塵一愣,就又聽到銳劍尊者道。 “申塵是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玄劍峰的嫡系弟子了?!变J劍尊者淡淡一瞥,他根本不在意螻蟻的心情,既然他之前說過第一名為峰主弟子,那就是吧。 玄劍峰,是在玄武劍宗中最不起眼的一脈,現在早已荒廢。上一任峰主不過是元嬰修為,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羽化了,其內現在一個弟子都沒有,只有一座空蕩蕩的山頭。 “等到你修為到了元嬰,那就繼承玄劍峰,玄劍峰的下一任峰主,申塵子?!变J劍尊者淡淡的看了一眼申塵,轉身一揮衣袖,帶著他的大弟子和新收的二弟子臨淵消失在玄武大殿。 一滴淚砸在地面上,申塵雙目通紅,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抵在地上。他瘦削的肩膀在銳劍尊者消失的瞬間就垮了下來,繃成一張弓的脊梁也松了下來。 可笑至極,他所作所為,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自以為自己了不起的拿著第一爐五階丹藥去找老秦換靈石,強裝鎮(zhèn)定的試探店主人讓他帶著自己進了黑市,花費身上所有的靈石去換了毒蝎草…… 毒蝎草的確和自己以為的一樣強大,只是一小瓶丹藥就毒死了元嬰中期的妖獸。 可是到頭來卻是一場笑話。申塵,你就是玄武劍宗最大的笑話。申塵深吸一口氣,抬著頭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流下。 言曦伸出手想要擦干凈申塵面上的淚,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穿過自己寶貝師父的身體。 師父,你別哭……是這些廢物看走了眼。 過了片刻,申塵方才緩緩站起身,面色很平靜,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攥的發(fā)白。他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玄武大殿,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 大部分人都已經猜到了申塵肯定沒討著好,很多人都看見了銳劍尊上出來的時候身邊跟著的是天劍大師兄和臨淵。沒人沒品到攔著申塵嘲笑他,但是異樣的眼光絲毫不比直接的嘲笑要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