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蕭韶的心微微抽痛,只覺得懷中人輕的出奇,想到方才見到的那一幕,只覺得心跳幾乎都快停止了。今日若非他路過郎中府,想到蔣阮也在,過去瞧上一眼,不想?yún)s發(fā)現(xiàn)郎中府有古怪,循跡找過去只看到天竺在和人纏斗,得知蔣阮中藥被擄走的消息,那一瞬間的焦慮連他自己也覺得異樣。 他獨來獨往慣了,不曾擔(dān)憂過一個人,也不曾如此關(guān)注過一個人??墒侨缃瘢皖^看向懷中瘦小柔弱的少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想要保護(hù)她,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刀鋒暗箭他來擋,有他在,永遠(yuǎn)不讓她陷入任何險境。 第一百二十章 非禮他 蕭韶將蔣阮一路抱回錦英王府,林管家正捧著賬冊看的仔細(xì),昨兒個錦衣衛(wèi)那邊給送來了一副舶來品,說是海那邊的新鮮玩意兒,厚厚的兩塊琉璃片子,戴在眼睛上,倒是看書看的十分清楚。 眼見蕭韶回來,林管家下意識的起身,待看清楚蕭韶懷里還抱著一個女子,無異于腦袋被雷劈了一般,頓時風(fēng)中凌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待蕭韶三兩步走回屋前,一腳踹開了屋門,又反身將門關(guān)上。林管家才回過神來,便見空中掉下一道熟悉的人影,林管家一把拉住錦三:“錦三,王爺是怎么回事?那那那是誰?” 錦衣衛(wèi)中,錦一錦二是雙生兄弟,錦三錦四是雙生姐妹,這四人也算是蕭韶的貼身暗衛(wèi),錦衣衛(wèi)中的小頭子。但凡林管家想要打聽什么消息,都喜歡從這四人身上下手。 錦三聳了聳肩:“少夫人,老林,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幾日可得伺候好少夫人,主子吩咐我還有事,你先頂著?!?/br> 走了幾步,錦三有退回來提醒道:“對了,少夫人中了媚藥,老林頭你可別胡亂進(jìn)去瞧,主子這會火氣正大?!?/br> 錦三走了許久后,林管家還站在原地發(fā)呆,嘴唇上的小胡子一翹一翹的。少夫人……媚藥……火氣正大……。 林管家激動地老淚縱橫:“少爺有后啦!” …… 相比外頭林管家笑的牙口不見眼,屋里的蕭韶卻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方幫蔣阮上過藥,手臂上的傷包扎了一番。誰知蔣阮藥勁兒上頭來,整個人都在床上扭動。蕭韶本想點她睡xue,可那藥力太過霸道,他也是懂些醫(yī)術(shù)的,怕沖撞了蔣阮的身子。想到宣游竟敢對蔣阮下如此劑量的藥,眸子便瞬間冷了下來,眼底是沉沉墨色。 蔣阮橫躺在蕭韶的床上,幾下便把蕭韶給她蓋上的被子踢飛了,許是身子太熱,不自覺的去扯衣裳的領(lǐng)口。蕭韶剛轉(zhuǎn)過去用擰涼水浸濕的帕子想給蔣阮擦擦額頭,一回頭眼前就是大片白花花的肌膚。那肌膚瑩潤似雪,蕭韶呆了一呆,連忙去找之前的薄被給蔣阮捂上。 不想才將那被子剛蓋好,便被蔣阮抓住一只手,蔣阮中了媚藥之后,力氣卻大的出奇,蕭韶冷不防被她拽的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她身上,下意識的伸出一只手撐在蔣阮腦袋邊上。 蔣阮突然睜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蕭韶。她眼睛本就生的美,此刻被藥力控制,很有幾分媚眼如絲的味道。蕭韶平生見過美人也是無數(shù),不想今日被蔣阮這么一瞧,竟是心跳加快了了幾分,俊秀的臉上頓時顯出了一絲紅暈。他以為蔣阮清醒了,低聲道:“蔣阮?!?/br> 蔣阮只定定的看著他,看了一會兒,雙眼又開始迷蒙起來,蕭韶正要說話,蔣阮突然伸直雙手摟住蕭韶的脖子猛地往自己一壓。 蕭韶這下真是不知所措了。 嘴唇碰上一處柔軟的觸感,和外表的冷漠不同,竟是如花朵一般芬芳。蕭韶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漆黑的長眸盯著已然神志不清的少女。 “妖孽……。”蔣阮稍稍松開手,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蕭韶挑了挑眉,這是在說他? 蔣阮明顯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誰了,喃喃道:“你身上好涼。”一個勁兒往蕭韶懷里鉆,蕭韶有些頭疼,蔣阮往他懷里扒就算了,為何還要扯他的腰帶? 想來喜怒不形于色的青年,很是有幾分狼狽。蕭韶一邊捂住自己的腰帶,一邊看著蔣阮恨不得貼到自己身上,有些無奈。人中了藥毒前后竟如此不同,錦三怎么還不回來? 外頭冒著生命危險扒著花窗偷看的林管家面紅耳赤,一邊為未來的少夫人如此悍勇的精神所折服,一邊又為自己少爺這般正人君子的舉動所傷身。少夫人都那般主動了,少主身為男子自然要大膽的上!林管家搖頭嘆息,自家少爺什么都好,就是人品忒好了些,這若是換了其他男子,早已自己成了解藥。 …… 十二溫柔鄉(xiāng)中,百花樓最妙。各色各樣的姑娘美艷聰慧不說,還俱是見過大世面的,達(dá)官貴人也都愿意來捧個場。今日卻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此位客人著長衣,青布靴,頭發(fā)高高的束起,分明是男子打扮,卻一眼便看得出女子身份。老鴇眼睛毒的很,一眼便看出這女子行走間自有風(fēng)情,五官也生的姣好,衣裳看著雖然簡單,布料卻是昂貴的雨錦絲,雖然女子進(jìn)青樓很有些奇怪,不過還是迎了上去,道:“這位姑娘,可是要進(jìn)咱們百花樓點些什么?” 錦三瞧了一眼老鴇:“傳聞百花樓見多識廣,可知【春風(fēng)渡】?” 老鴇臉色一變,不由得認(rèn)真打量起錦三來,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為何要打聽春風(fēng)渡?” “我有一位朋友不小心中了【春風(fēng)渡】?想來百花樓可是京中最大的美人窟,不會不知道這玩意兒吧?” 蕭韶少年期間走南闖北,命人找了蔣阮之前喝過的杯子來看,聞出那東西很像之前見過的【春風(fēng)渡】,只是他雖研究藥理,卻對春藥沒什么研究,自然也不知道解藥。百花樓的老鴇一定有辦法,便令錦三來尋。 老鴇笑道:“不瞞姑娘,【春風(fēng)渡】可是媚藥中的極品,藥力可是大得很,但凡被喂了【春風(fēng)渡】,三個時辰內(nèi)不與人歡好,便會毒發(fā)身亡。說是媚藥,不若說是毒藥?!崩哮d賠笑道:“我說姑娘,你那位朋友若是時間還夠,便找人與他歡好便是了?!?/br> “若是這樣簡單,我來找你做什么?”錦三有些不耐煩:“姑奶奶眼下還有要緊事,老板娘還是快些將解藥拿出來的好?!?/br> 老鴇很是為難:“姑娘,不是老身不給你解藥,只是【春風(fēng)渡】的解藥十分稀有,從來都沒人求解藥,姑娘這……” “一萬兩?!卞\三道。 “姑娘,這實在是……” “黃金?!?/br> 老鴇閉了嘴,面色頓時笑得跟花兒一般美滋滋的,笑道:“老身這就命人去取解藥。”雖然面前的人在她眼前就是個冤大頭,誰會花一萬兩黃金來買一味媚藥的解藥。誰的貞cao會如此值錢,便是百花樓的頭牌,也難遇到一個一夜萬兩黃金的恩客。 錦三一看老鴇臉上的神情就知她在心中想些什么,心中暗自腹誹,少夫人這一夜可真是比百花樓的花魁還要值錢了。啊呸呸呸,她在說什么,少夫人冰清玉潔,怎么能和花魁相提并論。 …… 待錦三拿回解藥回府,見到蕭韶的時候也不禁大吃一驚,蕭韶面色緋紅,向來冷清的臉幾乎有龜裂的趨勢,筆直的坐在床邊,黑色衣袍下有可疑的東西在微動。 錦三捂住自己的鼻子,這場景誰看了不熱血上涌。蕭韶面無表情接過錦三的解藥,道:“出去。” 錦三出去的時候很是為難,究竟她是做了好事還是壞事?沒想到少主看著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很是熱情似火嘛。方才少夫人是在少主衣裳底下做什么來著?她把解藥給了少主,日后少主會不會因為此事懷恨在心? 錦三越想越是不安,決定去找錦四講一講今日的事情。徒留林管家一人在外捶胸頓足,依舊是老淚縱橫,這次是急的。 少主你花這么多銀兩買一個解藥你家里人知道么?敗家!不知道人就是最好的解藥么?老爺夫人在天上看了得有多生氣。 蕭韶正扶著蔣阮的腦袋喂她吃解藥,他低頭看向懷里的人,方才的尷尬退去,此刻倒是認(rèn)真的很。外頭的動靜那么大,他又不是聾子。關(guān)于什么人是解藥的事情,便是蔣阮不介意這種事,他也不會趁人之危。這種事他連想都未曾想過,便是如今對蔣阮心中有了些微妙的情感,也是只發(fā)乎情止乎禮。某些方面來說,蕭韶雖然早年出來闖蕩,見得多此事,到了自己身上卻是白紙一片。用老林的話來說,就是太過君子。 …… 一夜過去,錦英王府的下人們幾乎都未曾睡個好覺,連同錦衣衛(wèi),不過前者是興奮的睡不著,后者是忙的睡不著。錦英王府的下人們都在悄悄議論王府里是否要添個女主子了。不過林管家管著的王府下人們都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嘴嚴(yán)的很,事情不曾傳出去,否則蔣阮的閨譽(yù)也會有很大影響。 蔣阮一覺醒來只覺得渾身酸痛的要命,揉著腦袋坐起身來,恰好看見一個生的美貌的侍女正在收拾桌上的東西。見她醒了,上前關(guān)心道:“蔣姑娘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