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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什么更進(jìn)一步的舉動的人非常少,至于當(dāng)著這么多哥們的面被一女生親一口,那更是不好意思的事。這類似被調(diào)皮的發(fā)小推進(jìn)女廁所,雖然也是與女生聯(lián)系到一起了,但怎么看都是‘黑歷史’吧...能被認(rèn)識的人嘲笑不知道多少次了。 張萍萍是一個高個兒女孩兒,頭發(fā)梳成兩條小辮,耳后松松的。 她的年紀(jì)也就是十六七上下,算不上特別漂亮,但也過得去。而且她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子,正是青春逼人,只要不是真正的歪瓜裂棗,一眼望去都有自己的動人之處——所以張萍萍在這幫孩子的圈子里還是很受歡迎的。 “你倒是會支使人!”張萍萍摘下了脖子上鮮紅的拉毛圍巾,斜了說話的孩子一眼:“我說你們在羅松家都泡了多少天了,天天刷夜,還這么大動靜,這院兒里的人沒把你們給吃嘍?” 一戴眼鏡的孩子就是羅松,聽到這個話,本來在另外一邊和其他孩子說話的,也回過頭來:“他們說他們的,我在我家玩兒,他們管得著嗎?” 最近這幫孩子像是成習(xí)慣了,從幾天前開始,天天都聚在羅松家這邊。 張萍萍一聽就笑,‘咯咯’笑個不停。雖然剛才她那么說了,但這個時候依舊把手搭在了一孩子肩膀上,親了他一口。不只是他,另外兩個輸牌的孩子也逃不過,被人按住,完成了‘一親芳澤’的儀式。 “張萍萍,你特么就是個圈子!”一孩子一個勁擦臉上被親過的地方。 這下張萍萍又笑了起來,‘咯咯咯咯’不停。 原本坐在最里面,身上蓋著軍大衣,似乎是睡著了的鷂子睜開了眼,然后掃了一眼周圍,最后目光落在了張萍萍身上:“我說張萍萍、你能不笑嗎?像個傻子一樣!” 本來在笑的張萍萍慢慢收住了笑聲...雖然她平常在男生中間混的時候顯得非常大大咧咧,但她也是一個少女,少女總是在某些方面特別矜持、要面子的。饒是她,這個時候也有些尷尬。 她盡力裝作沒什么的樣子,坐在了鷂子身旁:“你心情不好???” 鷂子翻了個白眼:“廢話!” 話說這幾天,凡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他心情何止是不好,分明是差到了極點! “聽人說你最近拍上一特正派的女孩兒,是真的嗎?”張萍萍盡力想要讓自己表現(xiàn)的不那么在意,就好像普通朋友之間說話,無意間問起一樣。但她并沒有太多的的演技訓(xùn)練,日常生活中積累的小聰明顯然不夠,此時顯得那樣拙劣。 鷂子都懶得回答了,一句話都不說。 這個時候有何張萍萍關(guān)系特別好的孩子就過來搭腔了:“鷂子哥,拍婆子的事兒何必這么上心呢?要說您想要女朋友,還不簡單?這不,萍萍在這兒,萍萍肯定愿意給你做女朋友——你說是不是啊,萍萍?” 張萍萍并沒有點頭,但是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了,她是愿意的。 鷂子覺得這話沒法說了,只能轉(zhuǎn)頭看向張萍萍,把她從頭打量到腳...說實話,張萍萍今天的打扮沒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一身棉軍服(這年頭,軍裝正當(dāng)紅),腳上是一雙條絨棉的五眼棉鞋,就連鞋底都是孩子中最受歡迎的塑料底。 還有,口罩也非常標(biāo)準(zhǔn)地塞進(jìn)了扣子之間,口罩帶子則是露出來(這是這個年代最細(xì)節(jié)、最不能忽視的潮流,幾乎每個孩子都這么干。這甚至不只是時尚品味那么簡單,更重要的是昭示了他們和其他人群的不同)。 再加上剛剛摘下的鮮紅色拉毛圍巾,如此裝束的張萍萍,絕對是這個時代的時尚女孩兒。誰要是這么一身走在大街上,對男生的吸引力機會是不言自明的。 過去,張萍萍也是這樣的...她又沒有正經(jīng)工作,鬼知道她是怎么有錢緊跟潮流的——過去,鷂子就算不喜歡她,也覺得和她玩著還不錯,在一幫孩子面前也算有面子。但是現(xiàn)在,看她哪里都不對。 笑的太大聲了,都顯得蠢。 現(xiàn)在也是,明明是很時髦的裝束,在鷂子看來也到處不好——真心看不出哪里好看,再加上張萍萍還骨頭架子大,如果不是她留了兩條辮子,從后面看就是個男的! “朱老二!”鷂子喊了一聲,然后也不說其他的,起身就要走。 “誒!啥事兒???”三兒他哥從另一邊鉆了過來,見鷂子罩上軍大衣就要往外走。也來不及說什么了,直接跟了上去:“不兒,今兒這就走啊——行行行,那哥們今天就先走了,別送了,回見!” “你還叨逼叨呢?”鷂子回頭又吼了一聲。 三兒他哥再也不敢耽誤了,三步兩步趕上了鷂子:“怎么這就走了...行行行,我不問您了...不過這時候真有些餓了,找個地方吃點兒什么吧?!?/br> 到底是首都,即使是1967年,這么晚了也能找到營業(yè)的飯館。 三兒他哥,也就是朱老二,其實很清楚鷂子的心思,飯館里給鷂子倒酒,然后真心實意勸他:“鷂子,哥們兒勸你一句,一姑娘而已,用不著這么上心。你看你這幾天鬧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br> “既然人家不愿意,就算了吧...難道還真去‘強搶良家婦女’?”朱老二只在小人書里見過反派這種作為,始終覺得這實在不妥。 他是真心實意說,鷂子卻聽不進(jìn)去,只管自己喝酒吃菜,差不多了,這才拍筷子起身:“不管別人怎么說,我非得把她拍到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