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也感謝大家一路來的支持和撒花! ps:現(xiàn)在孩子是留還是不留?哎哎哎,糾結(jié)?。。?! ☆、第65章素昧平生 容昐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好像回到了那一年,孩子沒的時候,周遭的一切讓她無力掌控,她看見龐晉川,想要去叫他拉自己一把,但嘴巴就像被什么東西緊緊黏住了一般。 她想叫住小兒,叫他留下來,但小兒終究也牽著他父親的手離去。 她在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里不斷的徘徊,奔跑,尋求出路,直到她看見一個粉嫩可愛的女娃朝她笑,容昐頓時心喜不已連忙將她緊緊摟在懷里,可下一瞬間,孩子突然就從她懷里消失了! 容昐啊了一聲,猛地醒來,大口的喘息著,額上大汗淋漓。 “娘,您醒了?!遍L灃跑過去,緊張的盯著她。 容昐猶墜在夢中:“你meimei呢?” “meimei?”長灃古怪問,容昐連忙低頭摸向小腹,隔著小衣,肚子還在,小巧可愛的隆成一個小小團的球兒,隨著她急促的呼吸也跟著上下起伏。 容昐攤開手放在上面,努力的尋找她的跳動。 “您醒了。”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溫柔的男音,容昐乍然抬頭,卻見是救下自己和長灃的男人。 “周公子?!遍L灃有禮的朝他作了一個揖,周朝崢關(guān)上門,走上前喜愛的摸了摸他的發(fā)絲,便笑著對容昐道:“夫人有禮了,鄙人姓周名朝崢,字子厚,南澤人氏” 周朝崢身上有一股nongnong的書卷味,眉色之間透著柔和謙讓。 容昐警戒心稍除,有些尷尬的朝他抱歉一笑:“妾身夫家姓龐,公子萬福,敢問這里是哪兒?”這些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讓她自然而然的產(chǎn)生警惕,她還不清楚這個周朝崢到底是怎么樣的人,但估摸不是雍王那邊的。 周朝崢溫和一笑:“此地是隨州的一家客棧,夫人已經(jīng)昏睡了一天了?!?/br> “嗯?!比輹S低下頭,小心的摸著小腹。周朝崢從她的言談舉止上不難看出她是個出身門第極高的女眷,心中暗暗揣摩她到底是何人? 容昐猶豫了下,緊張問:“不知我腹中胎兒……” 周朝崢點點頭:“夫人莫要擔(dān)心,孩子尚且保住了?!比輹S才剛喜,他又繼續(xù)道:“只是大夫醫(yī)囑,這孩子還是不留為好。” 容昐驚詫抬頭,觸及他溫潤的目光,周朝崢一怔,臉色微紅,目光不自覺的轉(zhuǎn)到窗外,看向熱鬧的街頭,低聲道:“大夫說,此胎若非已孕三月,此次定是滑胎。只是如今雖勉強保下但到底是動了胎氣,怕是孩子不好?!?/br> “如何不好?”容昐緊張,聲音不由的拔高了一些。周朝崢猶豫了下,據(jù)實以高:“可能不似尋常嬰兒,多少有些損差。” 容昐沒了聲音,心中五味陳雜。長灃似乎感受到娘親情緒的低迷,不由伸手蓋在她肚子上,體貼道:“娘親,不怕。兒子長大了照顧meimei?!?/br> 他會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蓋世英雄,保護好娘親,保護好meimei! “嗯,乖?!比輹S朝他一笑,心口輕松了好多。她也望向窗外,腳下車馬如龍,人聲鼎沸。 只要還活著,一切都有希望不是?這孩子終究還在她肚里,只要她還在,她就要保護她,把她生下來。不管她是好,還是不好。 容昐和周朝崢稍微交談了一下,才知道,他母親病危,必須得趕回去。而朝廷律例,反為官者父母身亡丁憂三年;各秀才,舉人,亦是三年不得科考。倒是陰差陽錯救了他們母子三人的性命。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店小二上來送飯,容昐本來還不覺得餓,但聞到飯菜香頓覺饑腸轆轆。 周朝崢要了一個小桌,幫她擺在床上,長灃被抱進床上,也擺了一副小碗筷。 容昐感激他的體貼,周朝崢卻笑道:“出門在外,能幫上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更何況夫人當(dāng)初也曾救過在下的性命?!比輹S聽他這么說,也不再客氣,但下一刻周朝崢也給自己舀了一碗飯,搬了一張椅子過來,與他們同桌用飯。 他說:“我與店老板說,你我是夫妻,所以只能叨嘮夫人一起用膳了?!?/br> “……”容昐噎住了,長灃好奇的目光一會兒在她臉上逗留了一下,一會兒又望向?qū)γ婵±实哪腥恕?/br> 周朝崢連忙解釋:“不是在下故意占夫人好處,只是外頭聽聞雍王府丟了一名女眷,現(xiàn)下正到處搜捕,有些與那位女眷長的相像的都被帶回了王府。” 他的三兩句話,就把厲害點的一清二楚。容昐知道,眼前這個周朝崢并不是表面看的那般溫和,他極其的聰明,敏捷,而且不點破任何事,他只做自己覺得對的。 “如此,謝謝公子的安排。”容昐頷首,不再反對。 周朝崢頷首,給長灃夾了一塊炒rou,長灃朝他眨眨眼,扒著飯一口吞下。他吃的滿滿一大口,有飯粒掉在桌上,也一一撿起來心滿意足吃的干凈。 在經(jīng)歷了那場變故,長灃變了許多。容昐對他的改變又是欣慰又覺心酸,她不想再把他置于任何危險之下,即便是只有一點的風(fēng)險都不想了。 用過膳后,周朝崢朝小兒要了一床鋪子在榻上休息。 長灃自然是跟著容昐。 屋里靜悄悄的,只有長灃輕輕的半靠在她身上和meimei說話的聲音,也聽不得他到底說了什么,只是眼睛亮亮的,紅潤的小油嘴不斷張開有閉起,閉起又張開。 周朝崢枕著單手一人看書。 容昐朝小二要了一個梳子和幾個頭繩,她坐在床上,把長灃放在中間,三兩下的功夫就把他的的頭發(fā)散開。 不知他是什么時候洗了頭,頭發(fā)上有股子極其好聞的味道,容昐輕輕的用梳子把他青黃的長發(fā)挽成兩個雙平髻,取了案桌上的小花一一給他簪好。 長灃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嘟嘴:“娘啊,為何把長灃梳成女娃娃?”長灃表示很郁悶,就算娘親再喜歡meimei也不能這樣?。∷悄型尥?! 周朝崢聽到動靜,也回頭看過來,見兩母子都郁悶著,不覺得彎了彎嘴角。 容昐捧著長灃的小臉左看右看,又取了一把小刀,按住他的臉:“別動?!遍L灃立馬屏住呼吸,閉上眼。 容昐小心的把他濃黑的箭眉仔細(xì)的削成一道弧線,再放開。剛那對劍眉和這發(fā)型實在是格格不入。 長灃朝著鏡子中挑眉瞪眼,嘴角耷拉了下來。 只見鏡中赫然出現(xiàn)一個七八歲濃眉大眼的小姑娘,臉色有些蒼白,小嘴卻紅潤潤的,而頭上簪的小花極其好看,把他襯托的越發(fā)嬌俏可愛。 周朝崢樂壞了。 容昐朝他道:“麻煩您明日幫長灃取一套小姑娘的襖裙,可成?” “娘——”長灃別扭的扭動身子。 容昐輕拍他的頭,瞪去,小娃子立馬安靜下來,委屈極了。 周朝崢心下大樂,忙不迭應(yīng)下:“好,夫人放心。”容昐心下才安。 周朝崢不由打量起她來,只瞧這婦人估摸二十歲上下年紀(jì),生的面容似團花,極其俏麗,然而若說她最為出彩的五官,那定是那雙熠熠生輝的明眸了,他還從未在一個婦人身上見過如此堅定又聰慧的眼神。 周朝崢吹滅了燈火,合衣在床上躺好。 屋外的世界也跟著安靜了,漫天的星辰點綴著夜幕,待在明日許又是另一番的人生。 在客棧內(nèi)又休息了數(shù)日,容昐的身體在修養(yǎng)之下,逐漸有了好轉(zhuǎn)。 周朝崢一大早就出去晃悠了,到了午后回來,買了兩本書,一大堆的胭脂水粉,還有幾套女娃的衣服。 容昐感謝他的細(xì)心,她的確需要掩蓋自己的妝容,但看到他給長灃帶的襖裙后,依然還是無語了很久。 周朝崢的眼光和口味,該如何說呢?長灃穿上后,再配上他的雙平髻活生生就是一個嬌俏的女娃。容昐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光,但她總是覺得周朝崢的雙眼帶著一絲笑意。 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 同時他也帶回來新的消息,雍王兵敗已經(jīng)退到隨州了,朝廷軍隊也傷了元氣,現(xiàn)下兩軍對壘原地休整,這也就意味著她只要多待在隨州城內(nèi)一刻就多了一份危險。 而周朝崢更帶來一個要命的消息,雍王府的侍衛(wèi)正在大量盤查女眷。 此刻形勢嚴(yán)峻,隨州早已關(guān)閉了城門。 容昐想了許久,心頭亂糟糟的,一整個下午都無序。 周朝崢帶了長灃出去了,容昐一人在屋里待著,醒來后,她對著鏡子穿衣打扮。 她用桃花粉將臉上被貓抓過的細(xì)痕小心的遮掩過去,而后只在兩頰上施了淡淡的面脂,嘴上輕輕點了淡紅色的口脂。 許久沒有這般簡單的打扮下來,容昐看著鏡中的自己竟覺得有些不習(xí)慣。 之前,她當(dāng)了八年的公府太太,什么好的沒見過?可就是沒法子像今天這樣輕施粉黛,褪了殘妝,容昐才記起自己才不過二十五歲,還這般的年輕。 “娘!”長灃在外喊了一聲,午后他就跟著周朝崢在外頭習(xí)畫。 “怎么了?”容昐回過頭問,長灃雙眸一亮,盯著她看了許久,呆呆道:“娘真漂亮?!比輹S噗嗤一聲笑出,周朝崢隨后走進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不好意思的慌忙撇開。 容昐道:“出去玩吧,娘還有事兒要做?!?/br> 長灃不肯要賴在她身邊,容昐也隨他,她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泥土塊和成的泥,加了白粉調(diào)成淡淡的黃色,往臉上薄薄上了一層,右邊臉頰靠近耳根后處她另調(diào)了色稍濃的做成胎記的模樣。 長灃緊皺著眉頭,繼續(xù)看。 容昐細(xì)很是滿意,繼續(xù)取了濃黑色的石黛往柳眉上畫了一個粗黑的眉形,似丑陋的蜈蚣。 這下,長灃整個人倒吸了一口氣,往后退去。 容昐覷了一眼他,望著鏡中容姿平凡甚而有些丑陋的女人,點了點頭。 “認(rèn)得出嗎?”她問。 長灃使勁搖頭,容昐滿意了:“不管誰來查,你都不要說話,記得嗎??!?/br> “知道娘?!遍L灃應(yīng)下,容昐拉好他的領(lǐng)口道:“好孩子?!?/br> 容昐在等待著一個時機,破城的時機。 終于在焦急的等待了四五天后,周朝崢急匆匆的從街上跑上來,對容昐喊道:“快,快收拾,咱們要走了。” 容昐聞言,立馬從床上下來,打開柜子,飛快的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包裹。 她朝下望去,不知何時底下竟亂作了一團。 “怎么回事?”容昐急問。周朝崢抱起床上還在酣睡的長灃,一邊走一邊道:“朝廷的軍馬打過來了,咱們得快點離城。我求一個朋友幫我們買了票,咱們坐船去先去南澤?!?/br> “等等?!比輹S拉住周朝崢,整個人也被四周亂糟糟的氣氛弄得有些混亂,她說:“我不走?!?/br> 周朝崢回過頭看她,容昐道:“我等著朝廷的兵馬打進來?!?/br> 兩人之間默然了許久,長灃安然的在他背上酣睡著,周朝崢道:“我知道你出身極高,但眼下若是不趁著雍王兵敗時出城,咱們的下場也未可知。若是雍王屠城該如何?” 他的話,全然都對。 她根本沒有堅持的立場,容昐咬咬牙:“好,咱們走?!敝艹氖诛w快的拾階而下。 他的小廝早就等在那里,見著兩人分別喊了一聲:“公子,夫人。”周朝崢先將長灃安置進去,隨后扶著容昐進車廂,他自己坐在車轅上和小廝一起趕車。 路上已是亂糟糟了,有些店鋪還開著,里頭的掌柜和小廝卻早已跑的無影無蹤,而街上擺攤的,大多都逃的七零八散,只剩下一個賣舊衣服有的高喊:“一文一件,一文一件?!?/br> 行人哪里顧得了其他,根本不回頭停下,賣舊衣衫的叫賣了幾聲,遠(yuǎn)遠(yuǎn)見著士兵走來,干脆也掀了攤子往回跑。 “快跑!站住?!笔勘飞?,揮起長矛刺中他胸膛,只見源源不斷的鮮血從他口中溢出。 “殺人,殺人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