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見她不驕不躁,舉止得體,眾人心下不由暗道:果真與大房那位是絕配。 不由的自是與二房的侄媳婦做了對比,頓時覺得百般都比不得她一二了。 張氏親切拉著她的手笑道:“快與我去吧。宮里的公公來傳旨,圣上要提攜晉川為太子府詹事?!?/br> 容昐一驚,這表示龐晉川徹底是太子的人了? 一個夫人拉起她的手笑道:“你不知吧,便是太子府的總管,大爺前程無量!” 太子府詹事,這職位相當(dāng)于皇帝的內(nèi)閣第一人。職比尚書令,便是以后太子登基的左右手。只是這之前龐晉川早已搭上太子的脈還是皇帝將龐國公府拉過去給太子的? 容昐一時竟沒有個頭緒,被張氏幾人胡亂拉著往前院走去,路上偶遇到幾個管事的來問事都被打發(fā)去問了林嬤嬤。 前庭上,正焚香禱告,先頭已經(jīng)跪了一地滿滿的龐家男兒,容昐瞧著大老爺二老爺領(lǐng)著龐晉川跪于首。 眾人有品級的皆換上了官服,龐晉川身上赫然從四品的云雀海服,換成了副三品的孔雀海服。大老爺是戴著公冠八梁,四柱,香草五段,前后是玉蟬,老公爺?shù)呐宕?。二老爺是六梁,革帶,綬環(huán)犀與龐晉川長得有五分相似,國字臉,濃眉,看不出喜怒。 內(nèi)眷跪于后,張氏,吳氏,容昐依次往下。 等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便聽的一陣禮樂聲響,一個穿著朝服的宣旨文官手捧圣旨,兩旁是錦衣衛(wèi)開道,后邊慢步緊跟著四個宮女四個太監(jiān),全場屏住呼吸,鴉雀無聲。 容昐偷偷抬頭,耳邊是文官鏗鏘有力的音調(diào),已經(jīng)聽不得到底講了什么,只瞧著那文官將圣旨恭敬的交由龐晉川手中,親自上前扶起大老爺,二老爺還有龐晉川,作揖道:“下官恭賀小龐大人榮升?!?/br> 這時禮樂聲再起,鞭炮噼里啪啦放了一地,震耳欲聾。 左右妯娌紛紛拉起容昐,將她簇?fù)碇f了一堆恭喜的話。 耳朵里哪里還有其他的聲音,便是女人的感慨和促狹,偶爾也溜過幾句酸話,不外乎龐晉川如此年輕卻已榮升至副三品,可見權(quán)勢通天,以后莫要忘了多多提攜其他龐家人才是。 容昐含笑賠禮,眾人也顧不得她到底有沒有講話,把自己的話講完也便覺得圓滿。 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吉時到!” 滿屋的華燈,紅綢,香粉,錦服頓時擠滿了正廳。 廳內(nèi)都是龐府掌權(quán)的,男人為東座,滿滿一桌三十人。 女座設(shè)于西,亦是三十人。 眾人皆等著大老爺喝下第一口酒,這時氣氛才真真切切的熱鬧起來。 容昐最先被灌了酒,上好的花雕酒色橙黃清亮,酒香馥郁芬芳。 三夫人最先前起頭要敬酒給大夫人,大夫人今晚亦是高興,含笑滿滿按下一大口,便又來找容昐。 一輪下來,也不知輩分了,反正大大小小的夫人,太太輪流敬了過去。 直把容昐吃的滿面粉霞,眸色明亮,目光流轉(zhuǎn)間要去找大兒和小兒的身影,卻見龐晉川正抿著嘴看她。 也不知看了多久,神色復(fù)雜微含著一絲薄怒。 旁的龐晉龍低低與他說笑著,也覷她。 容昐心底一個咯噔,竟不知龐晉龍到底與他說了什么,只瞧他面色越發(fā)拉沉下來,旁人給他敬酒,他也一概不推全喝了下去。 龐晉川不好酒,酒量也不好,容昐知道。 “大嫂,看什么呢?”何淑香捧著一杯酒過來,似笑非笑問。 一桌子的目光都盯著兩人,誰人不知她顧家是太子妃的后臺,她何家卻是雍王的親信。 如今二位皇子勢同水火,自這妯娌之間也傳出了不少流言。 容昐收回目光,朝何淑香笑了笑:“便是想看看可有哪里招呼不周了?” 何淑香遞上酒,也是吃了一些,卻眼眸清晰,沒得一點(diǎn)含糊,她笑道:“自是大嫂事事周到,倒把我比的什么事兒都不會做,什么話都不會說了。母親,你且看我臉上疤痕消退了沒?” 二夫人瞧著容昐的眼神就粹著毒,拉下臉道:“看你大嫂是個伶俐人,做的事兒可一點(diǎn)都不伶俐?!?/br> 眾人也都聽了那日捧碟發(fā)生的事了,頓時安靜了下來。 容昐笑笑,并未接過何淑香手中的酒杯,而是將酒杯伸出,秋香捧著酒壺倒?jié)M。 她早已許久不吃別人送的東西了。 何淑香目光閃了閃,笑問:“怎么?大嫂還怕我下毒啊?!?/br> 大夫人在下面輕輕捏了捏容昐的手,目光依然平靜。 容昐知道她是叫自己別意氣用事。 “弟妹如此說,便生分了?!比輹S先飲下一杯,滿滿凈。 眾人不由喝了一聲彩。 又是一杯滿盡,兩頰已是醉人的通紅,何淑香臉色已不大好,粗黑的臉蓋住了不悅。 待容昐盡到第三杯時,她一頓,放在嘴邊一抿,眼看昂頭便要吃下,忽的卻靠在何淑香耳邊低聲輕語:“別以為你那日讓宋氏下藥的事我不知道?!?/br> 何淑香雙瞳瞪大,臉色詭異。 容昐語罷,角含著笑昂頭一口吞下花雕,隨后緊接著道:“那日是大嫂手誤,但前幾日已被賠禮道歉,今日再贏下三杯,弟妹莫要再怪罪了可好?” 大夫人不知她在何淑香耳邊說的是什么,但見她手勁頗穩(wěn),便知她胸有成竹,也就不擔(dān)心了。 容昐的三杯賠罪酒一時竟把氣氛推到了j□j,讓何淑香下也不是,上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