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宋梓默十分不耐煩的又抬眸掃了她一眼,繼續(xù)涼涼的說:“你要是不自己掀,等我動手了,看到什么不該看的,別叫我負責?!?/br> 宋梓默話音剛落就準備去掀蘇卿合的衣服,蘇卿合急急忙忙的制止了宋梓默的動作,然后開口急道:“我自己來,我自己掀?!?/br> 蘇卿合說話間,垂頭默默地緩慢的把自己的衣服朝上面拉了拉。 宋梓默很滿意蘇卿合的配合,他按了按手里的藥瓶子,不知道是不是時間有些久,藥瓶的噴頭似乎壞了,總之藥沒有噴出來。 宋梓默蹙了下眉頭,然后直接打開了藥瓶,用食指沾了些藥水,就直接涂在了蘇卿合的淤青處。 宋梓默力道不算輕柔,疼的蘇卿合‘嘶’了一聲,剛剛臉上漫上的一點點紅暈也已經(jīng)消褪不見。 宋梓默沒有抬頭,沉沉開口:“要用點兒力,淤青才會更快的消散,你忍著點兒?!?/br> 蘇卿合咬著下唇,點了點頭,反應(yīng)過來宋梓默正低頭蹲在自己身前,似乎是看不見,于是又淡淡的‘恩’了一聲算作是回答。 兩個人一時都沒在說話,房間里顯得靜謐又溫暖,可房門卻被突然推開了…… 第二十四章 顧安程一早就接到了秦沫沫的電話,說蘇卿合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回宿舍,打電話也一直處在關(guān)機狀態(tài),打給宋梓墨也是電話通了但是沒有人接聽。秦沫沫生怕蘇卿合出了什么事兒,半夜就開始給顧安程打電話,可一向不關(guān)機的顧安程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居然關(guān)機了,所以秦沫沫急了一晚上,臨上課前才打通了顧安程的電話。 顧安程掛了電話就打給了宋梓墨,一樣是通了電話可是沒人接聽。顧安程打去宋梓墨的公司,秘書說宋大總裁已經(jīng)兩天沒有來上班,再打去宋梓墨家,那更是找不到人了。 顧安程皺著眉頭冥想了一陣兒,才決定來學校宿舍碰碰運氣。等他大踏步的走到宋梓墨門外,這門一推就開的情形已經(jīng)很少見了,再看看房間里的狀況。 蘇卿合坐在宋梓墨的床邊兒,低垂著頭,雙手正掀著自己的衣服下擺,具體是什么表情,顧安程這個角度看過去,看不分明。宋梓墨蹲在蘇卿合身前,眼神專注的看著蘇卿合,手指正停留在她的腰側(cè)。 聽到聲響,兩個人同時轉(zhuǎn)頭,蘇卿合臉上原本消褪下去的紅暈一瞬間又漫了上來。宋梓墨倒是很淡定的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只是看著顧安程的目光略有些不友善。 顧安程剛想開口,接觸到宋梓墨的目光,他唇角一僵,轉(zhuǎn)著僵硬的脖子就背過身去了。 宋梓墨回首,看了一眼猶自看著顧安程,雙手還僵硬的保持著掀開自己衣服下擺的蘇卿合,重重的咳了一聲。 然后,宋梓墨語氣深沉的說:“蘇卿合,你還傻愣著干什么,還不把你的手給我放下去?!?/br> 蘇卿合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一臉僵硬的看著宋梓墨,然后呆頭呆腦的‘噢’了一聲。 宋梓墨難得能看到蘇卿合這么一副傻里傻氣的表情,心情稍稍好了一點兒。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依舊直挺挺站在門外的顧安程,淡聲說:“安程,進來吧!” 顧安程得了特赦令,立刻轉(zhuǎn)身鉆進了宋梓墨的宿舍,站在門邊兒,他臉色有些凝重的看了看蘇卿合,又移回目光看著宋梓墨。 三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房間里的氣氛有些尷尬。宋梓墨被顧安程注視了很久,也不會覺得不自在,這一點在蘇卿合看來,簡直就是臉皮修煉到家了。 三個人里面最不淡定的當屬蘇卿合了,她輕輕地咳了一聲,成功的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然后她站起身,垂著頭,小聲道:“我還有課,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你們倆慢慢聊,我先閃了?!?/br> 蘇卿合話音剛落就準備腳底抹油,哪知原本她擔心的宋梓墨倒是沒有說話,可顧安程偏偏就開口了。 顧安程說:“我說蘇班長,你就算這會兒回宿舍洗漱第一節(jié)課也應(yīng)該趕不上了吧!”顧安程邊說還像模像樣的假裝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蘇卿合剛走到門邊的身影,僵了僵。 她轉(zhuǎn)頭,訕訕的看著顧安程道:“顧老師多慮了,我直接去教室?!?/br> 蘇卿合說完,連招呼都不再打,就直接神速離開了宋梓墨的員工宿舍。 房間里只剩下宋梓墨和顧安程兩個人,宋梓墨瞥了一眼敞開的宿舍門,眼睛里平靜無波。他拿著云南白藥的藥瓶,也沒看顧安程一眼,就轉(zhuǎn)身把東西放進了柜子里。 顧安程看著宋梓墨淡定的不開口的樣子,撇著嘴角幾步踱到了柜子旁邊。宋梓墨剛關(guān)上柜門兒,顧安程已經(jīng)斜靠在了柜子上。 宋梓墨瞟了一眼顧安程,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br> 顧安程抽了一下嘴角,感情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顧安程看著宋梓墨,突然沉下了目光,嚴肅道:“二哥,那是蘇家的女兒,你沒事兒還喜歡提醒一下我,自己這又是怎么了?” 宋梓墨垂著的眸子閃了閃,淡淡開口:“我知道,我……” “既然知道,那你跟我說說昨晚是怎么回事?”顧安程很少會用這樣的語氣跟宋梓墨說話,平時他不敢觸宋梓墨的逆鱗,可不代表他不會,怎么說他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宋梓墨緩步走回床邊,順道彎身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一個酒瓶,平靜道:“昨晚只是個意外,昨天晚上我喝多了?!?/br> 顧安程瞇著眸子看著宋梓墨,他二哥的這句話怎么可能有可信度。宋梓墨是誰?從來都是自律的不得了的大商人,眾人勸酒都能全身而退,且至今為止酒量深不可測的人,怎么可能會和校領(lǐng)導(dǎo)聚個餐就喝多了。 顧安程收回視線,瞥了一眼被宋梓墨丟進垃圾桶的酒瓶,淡淡道:“昨天是有什么煩心事兒?居然一個人在這個員工宿舍喝酒?” 顧安程就不信宋梓墨剛剛的那一篇鬼話! 宋梓墨自顧背對著顧安程整理了一下床鋪,直接忽略了他的問題。他怎么可能告訴顧安程,昨天他喝了那么點酒純粹是故意的,那樣抱著蘇卿合不放手也是故意的。好吧,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一定不是一時興起。 回想起早上,蘇卿合呆傻的坐在床上閉著眼睛搶被子的模樣,宋梓墨突然輕笑了一聲。 “二哥!”顧安程對于宋梓墨的忽視,有些不滿。 宋梓墨直起身,轉(zhuǎn)身淡淡的看著顧安程說:“安程,沒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我公司還有事,一會兒我就直接去公司了?!?/br> “得!你這就是在給我下逐客令。”顧安程摸著自己的鼻子,說的一派無奈。看著宋梓墨沒有想在搭理自己的樣子,顧安程開口:“ok,我閃,不過二哥,你自己還是悠著點兒吧!” · 蘇卿合一路逃也似的出了宋梓墨的員工宿舍,可是臨到大門前,她卻踟躕了?,F(xiàn)在是早上上第一節(jié)課的高峰期,她就這樣出去,指不定會被傳出些什么吧? 其實翹掉一節(jié)課也不是什么太大問題,可是……蘇卿合現(xiàn)在不想站在這里。蘇卿合探了個頭出去左右瞅了瞅,還沒見到學生呢,倒是見到了幾個老師從旁邊兩棟樓里出來。蘇卿合糾結(jié)的腸子都要打成蝴蝶結(jié)了。這下可怎么辦? “對了,秦沫沫?!碧K卿合一拍腦門,她怎么就把秦沫沫這個救兵給忘記了呢! 蘇卿合火速掏出手機準備給秦沫沫打救急電話,可悲劇的是,手機沒有電了。蘇卿合挎著肩膀,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模樣。 原本以為這就是人生最悲慘的事情了,沒想到卻只是最悲慘之一。 “蘇班長,你站在這兒賊頭賊腦的看什么呢?” 顧安程的聲音突然在蘇卿合耳邊響起,說話間,顧安程還十分配合蘇卿合的狀態(tài),也伸頭出去看了看。 蘇卿合的額角突突直跳,只覺得這是天要亡她! “顧老師,你不去上課?”蘇卿合微笑著問。 顧安程的目光在蘇卿合臉上逡巡了一圈兒,然后淡淡道:“今天早上沒有我的課,不過我倒是記得你有課。”頓了頓顧安程看了看手表,勾著唇角道:“你還有五分鐘!” 蘇卿合要是再不走,這就等于在自己的班主任老師眼皮子底下逃課啊!左右為難的情況下,蘇卿合真的不知道該選哪條路。 顧安程似乎是真的一點也不著急,他單手插在口袋里,好整以暇的看著蘇卿合。 蘇卿合真的要急死了,不是著急逃課,而是擔心一會宋梓墨會下來,這些其實都不算,要是突然有別的同學過來,看到了可怎么辦? “顧老師,你要是有事你就在待會兒,我先走了。”蘇卿合權(quán)衡利弊之下,還是選擇先逃,不是有句話叫早死早超生么! 蘇卿合一路上低垂著頭走得飛快,好在宋梓墨的員工宿舍和她的宿舍區(qū)離得不遠,蘇卿合一路悶著頭走路,倒也沒有花太久的時間。 直到進了宿舍的樓道,蘇卿合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帶鑰匙,抱著一點點秦沫沫沒去上課的心態(tài)推了推門,卻發(fā)現(xiàn)房門真的就開了。 看著剛剛推門進來的蘇卿合,秦沫沫目光灼灼。 “蘇卿合同學,你還知道回來,昨天晚上去哪里鬼混了昂?給我老實交代,電話也不接,你不知道會有人擔心你么!” 秦沫沫一口氣說了一大段,都不帶停頓了,頭一次聽的蘇卿合一愣一愣。 蘇卿合關(guān)緊了宿舍門,幾步走到自己的床邊,掏出手機給秦沫沫看了看說:“手機沒電了,不好意思啊,讓你擔心了?!?/br> 秦沫沫喘息聲有些重,她鼓著腮幫子說:“蘇卿合,你明顯是在逃避問題,給我老實說,你昨晚上去了哪里,別說你回家了,你家里人說你不在?!?/br> “沫沫,你居然打去我家里了?”蘇卿合詫異的問道。 秦沫沫看著蘇卿合的嚴肅表情不變,只道:“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你就說,你昨晚上去哪里鬼混了就好。蘇班長,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br> 昨天晚上她只是單純的沒有在宿舍睡覺,可是為什么經(jīng)過秦沫沫這么一說,就有一種jian|情滿滿的感覺呢? 蘇卿合一嗆,含糊道:“昨晚,我……我不是去給宋,我哥送外套么,他就留我一起……” 看著秦沫沫瞪得越來越大的眼睛,蘇卿合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往下說了。 “快說啊,你倒是說說梓墨哥把你留下了以后呢?”秦沫沫急切道。 第二十五章 蘇卿合的專業(yè)都是兩節(jié)大課排著上,她第二節(jié)課和秦沫沫一起趕去的時候,被全班同學一齊行了注目禮。 蘇卿合倒是繼續(xù)一派的高冷表情,只苦了秦沫沫,委委屈屈的蹭到老師跟前兒,說自己早上不舒服,讓蘇卿合陪著去了一趟校醫(yī)室,沒來得及請假十分抱歉云云。 教公共基礎(chǔ)課的老教授什么樣的學生沒見過,是不是說謊,他早就一眼就能看穿,但看穿是一回事,揭不揭穿就是另一回事了。 老教授表示自己年紀大了,也懶得再去管小姑娘的那些門門道道,加之平時蘇卿合跟秦沫沫還是很努力向上、認真學習的,所以他也就點點頭表示知道,卻并沒有扣兩個人的平時成績。 坐在座位上的秦沫沫偷偷‘吁’了口氣。 蘇卿合看了一眼秦沫沫,壓低聲音問:“沫沫,你就這么緊張?” 別說上一輩子蘇卿合有沒有逃過課,這輩子反正還是第一次。不過說實在的,以蘇卿合這種隱藏的學霸本質(zhì)來看,平時成績她倒是完全不用擔心的。 秦沫沫先是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講臺上的老教授,然后才轉(zhuǎn)臉壓低聲音對蘇卿合說:“你就一點也不緊張么?萬一他問我們要校醫(yī)室開的假條怎么辦?” 蘇卿合看著前方的幻燈片,淡定道:“要就給他啊!不是還有你家安程哥哥在么!” 秦沫沫腦門兒滑下三條黑線,抽著嘴角說:“感情您都想好后路了,我說蘇卿合同志,明明我是為了你才逃課的,怎么你比我還淡定?。俊?/br> 蘇卿合終于把臉轉(zhuǎn)過來瞅了一眼秦沫沫,然后略有些嫌棄的說:“沫沫,大學沒有過逃課的經(jīng)歷是不完整的,你得感謝我讓你的大學生活又圓滿了一些。” “最后的兩個同學,來晚了不好好聽課還講話,不上課也不要影響其他同學啊!”老教授好似終于忍不住了,開口提醒了一句。 秦沫沫瞬間轉(zhuǎn)回頭把臉埋在胸前,耳郭處是紅紅的一片。反觀蘇卿合,只是抿了抿唇,然后淡定的看著幻燈片,什么表情也沒有。 · 從宋梓墨宿舍回來的那一整天,蘇卿合都表現(xiàn)的很高冷,甚至帶了些生人勿進的感覺。直到白天結(jié)束,晚上躺進被窩里,秦沫沫都沒有問出來宋梓墨和蘇卿合昨晚上的jian|情。這一度讓秦沫沫很郁悶??杀M管她好奇的捶胸頓足,蘇卿合的嘴巴卻像是上了鎖,一句話都問不出來。 晚上躺在床上,蘇卿合聽著秦沫沫輾轉(zhuǎn)反側(cè)、翻來覆去睡不著的聲音,在黑暗里勾了勾唇角。 “沫沫,你還是早點睡吧,明早第一節(jié)課是滅絕師太的專場,你要是敢打瞌睡,保不準平時分就和你說再見了?!碧K卿合語重心長的勸了秦沫沫這么一句,當然,她是忍著笑意的。 秦沫沫突然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蘇卿合的方向。然后可憐兮兮的開口:“卿卿,關(guān)于昨天晚上你就告訴我吧,不然我真的睡不著啊!” 雖然隔著濃重的夜色,蘇卿合卻也能感受到秦沫沫目光里的灼熱。蘇卿合輕笑了一聲,緩聲說:“你睡吧,等我想想該怎么告訴你,再說?!?/br> 蘇卿合說完就不再開口了,任秦沫沫如何磨破了嘴皮子,她就是不說話。許是時間真的有些晚了,秦沫沫床邊的墻被隔壁宿舍敲了敲,秦沫沫撇了撇嘴,也不好在開口講話。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安靜的環(huán)境總能讓蘇卿合的思維變得冷靜清晰。回想起今天早上,他看見的宋梓墨,和平時完全是判若兩人的樣子。今早的宋梓墨沒有帶眼鏡,可雙眸里卻不是千年寒冰,看著她的眼神甚至帶著淡淡的笑意。 蘇卿合想著宋梓墨蹲在自己身前給自己涂藥的情形,想著他修長的食指和專注的眼神,突然就覺得耳根有些熱。這大半夜的蘇卿合小心的伸出手朝著自己的臉扇了扇風,努力維持了一下變了節(jié)奏的心跳,然后一夜好眠。 對于自己的變化,十九歲的蘇卿合也許不了解,可現(xiàn)在內(nèi)里是二十八歲的蘇青禾。要是她還不知道何為有好感或者心動,那她就真的是白活了兩輩子了。 蘇卿合也仔細想過,自己不像是個會輕易動心的人,宋梓墨不過就是單純的抱著她睡了一晚,又給她涂了藥,怎么就讓自己喜歡上了呢?蘇卿合想不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一晚兩人意外同睡的原因,蘇卿合每每周末回家見到宋梓墨總是低著頭,從不正面接觸。宋梓墨這次倒是沒有堵著蘇卿合問她這又是再鬧什么別扭,十分配合的盡量少回家之外,就連在學校里見到蘇卿合,他都是有意無意的疏遠的。 對于這一現(xiàn)象,蘇卿合雖說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可還是很滿意的。她想,誰的青春年少沒有暗戀過幾個人呢?暗戀歸暗戀,時間久了也就好了。何況,這個人還是她名義上的哥哥,是她不能有多余想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