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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黎子安不由一噎。瞪了眼趙陽催促他趕車回客棧去。 …… 秋闈考試分三場,每場相隔三天。如此設定看似輕松,實則最是熬人心。第一場考完,考生們都會互相對題,不論答得好壞總會有一些影響。心理素質(zhì)好的,倒也無妨了,碰上情緒脆弱的,一場考試下來便已經(jīng)精神崩潰了。哪里還可能會為下面的考試做準備? 李弘深心理素質(zhì)倒還不錯,回來把自己的答案又默寫了一邊,讓趙陽帶去了先前夫子手上。夫子看完點了點頭沒說什么,隨即便讓趙陽回來了。 黎子安雖然不大明白這位夫子是什么意思,可是看李弘深松一口氣的模樣,顯然評價還不錯。黎子安勉勵他幾句,又專心致志的為他準備雜事。 七天之后,李弘深徹底考完。黎子安將他從考場接他回去的時候,直接讓趙陽趕車去了朝陽樓。找了一個雅間兒后,點了酒菜讓小二哥端上來。 “三場考試已過,后續(xù)就聽天由命了。熬了這么長時間也不容易,今日就好好放松一下,大家不醉不歸!” 李弘深和趙陽見狀,都紛紛舉起自己跟前的酒杯,同黎子安碰了下杯子仰頭一飲而盡。而后三人對視一眼,皆忍不住一笑。扭頭看著窗外慢慢燃起的各式各樣的燈籠,眼神中滿是開懷。 與黎子安先前的忐忑不同,李弘深一想到今后徹底脫離李家,心中就止不住的痛快。想想他所謂的父親那張?zhí)摷俚哪樋赡軙霈F(xiàn)的精彩的表情,李弘深忍不住抿唇一笑。只是在他臨走時還需要做一件事…… 三人正要再次舉杯,只聽門外敲門聲響起。趙陽起身來到門口打開門,看到門口站著一個身穿華服的公子忍不住一愣。 “敢問公子找誰?” 那人朝里看了一眼,似乎是走錯了房間,對著趙陽歉意一笑,開口道:“啊,不好意思,走錯了房間?!闭侨宿D(zhuǎn)身離開時,眼神略過正在吃酒的黎子安,直接忽略門口的趙陽徑自走了進來。而他身后的黑衣隨從,對著趙陽點了下頭也跟著走了進來。 “兄臺,可否記得在下?” 孟九直接走到黎子安跟前,唰的一下打開手里的折扇自認為瀟灑的扇了兩下。黎子安轉(zhuǎn)過頭,在看到孟九之后,愣了一下這才想了起來。 “記得,兄臺也來此吃飯?” 孟九頷首?!笆前。c故人相約,不成想對方確實遲到了,我一時忘記了房號敲錯了門。不成想在這里遇到兄臺,你我當真是有緣?!?/br> 說著,孟九撩起衣擺施施然在趙陽方才的位置上坐下來。等坐下來之后,才擰眉問道:“兄臺不介意我坐下吧?” 黎子安從來沒有見過這等性情的人,聽他這話點頭表示不介意,心中卻忍不住腹誹坐都坐下了,他還能讓人趕出去不成? 李弘深仔細打量了一眼孟九,觀他通身氣質(zhì)不凡,便知此人身份不一般。然而當李弘深的目光轉(zhuǎn)到孟九身后的那名黑衣侍衛(wèi)身上,在看到他腰間被半遮起來的金龍腰牌,整個人立時一震。聽得對方自報家門名曰:孟九,便猜出來人的身份。 只是,他實在是想不出,他們來京城短短一段時日,黎子安怎會同皇室之人扯上關(guān)系。 李弘深在桌底下輕輕踢了一下黎子安,見黎子安在同對方談話的時候眼神瞥向自己,李弘深借著端杯子的動作做了個小心的手勢。見對方愣了一下后,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李弘深低頭喝完自己杯子里的酒水不再說話。 孟九是何許人也,哪能看不到李弘深的小動作。然而孟九并未在意,眼神看了下面前的兩人,不由露出玩味一笑,隨即開口詢問李弘深身份。李弘深此人不善撒謊,而且已經(jīng)知曉了孟九的身份,也不敢撒謊。于是,也就如實相告。 “哦,原來是李公子,不知章齡之你可曾認識?”孟九笑道。 聞言,李弘深懸著的心立時放了下來。 如今李家已經(jīng)被迫卷入皇儲之爭,他家已同瑞王被迫拴在一條繩上。如今孟九不說他的父親李炳成,直言問他可否認識章齡之,這其中的暗示李弘深又如何能聽不出。 幾人毫無目標的閑談一會兒,黎子安便借口時間不早了,起身跟孟九告辭。孟九這才笑瞇瞇的起身,對著三人揮了揮手目送他們幾人下樓。 孟九抱著折扇站在窗邊,看著樓下離去的三人,指了指桌上的酒杯示意孟云斟滿遞給他。 “還真別說,沒想到李弘深此人還挺機靈,就是應變不足。章齡之這個小狐貍把他藏得還挺深。可惜了一個好苗子,不然好好培養(yǎng)一番總堪大用。只可惜嫁做人夫,終是浪費了一腔才華。你說我說的可對?” 孟九說完許久不見孟云開口,回頭將人拉到自己跟前,欺身將人壓倒在窗邊,沉聲問道:“為何不說話?” 孟云毫無防備,腰間抵在窗欞凸出的扶手處疼的他臉色一白,忍不住悶哼一聲。 孟九低頭看著孟云蒼白的臉頰,見他眉頭緊皺的模樣心中頓時一熱,再回神的時候已然分開了孟云的雙腿…… * 坐在馬車內(nèi),黎子安看著對面表情復雜的李弘深嘆了口氣,伸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見對方抬頭看向他,黎子安開口道:“其實你可以不必那么著急的。” 聞言,李弘深深深的吁了口氣,整個人靠在車廂壁上,側(cè)頭看向黎子安回道:“若是沒有九皇子昨日的事情,或許我還會等到放榜后再回去,如今卻是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