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朱厚熜看她笑盈盈的樣子,想到去年的時候她說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心下一片柔軟??粗约毫辆ЬУ碾p眼總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 于是起身走到外面去陪女兒玩。曹洛瑩這院子里有棵高大的榆樹,在向他請示了以后讓人做了一個秋千給女兒玩。 坐在屋里沒一會兒就聽到女兒在尖叫,曹洛瑩從窗戶里往外看就瞅見皇上在幫她蕩秋千呢,每次上去的時候她都在叫,下去了她又會喊:“父皇蕩高點。” 曹洛瑩想了想隔著窗子交代了一句:“朱壽媖,你別這樣叫了,當心嗓子疼,再叫就讓人把這秋千卸了。” 朱壽媖一點都不怕她:“母妃說了不算,我讓父皇不要卸?!?/br> 曹洛瑩覺得自己的權(quán)威受到了挑戰(zhàn)!瞪著跟她女兒一模一樣的大眼睛,兩人都看向朱厚熜。 朱厚熜瞄瞄這個再看看那個,尷尬的揉了揉鼻子,將女兒抱進懷中:“父皇可管不了,得聽你母妃的?!?/br> 朱壽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在朱厚熜懷里動了動,朱厚熜了然的將她放了下去,就看見她邁著小短腿跑向曹洛瑩一把抱住她的腿:“母妃母妃,你別卸秋千好不好?” 曹洛瑩看著她乞求的雙眼,心中大叫:你這是違規(guī)啊喂,不帶這樣賣萌的啊喂。 硬氣心腸問道:“那你還像剛剛那樣叫嗎?” 朱壽媖搖了搖頭。 曹洛瑩摸了摸她的頭:“那好吧,秋千可以留著,但你也要記住你說的話?!?/br> “母妃,母妃?!敝靿蹕k開心的要往她身上猴。 曹洛瑩將她抱起來面帶嫌棄的說:“臭死了。” 結(jié)果朱壽媖聽了這話沒難過,反而變本加厲的要往她身上貼。朱厚熜護在她們倆身邊防止曹洛瑩保不住她再把她摔了。 朱厚熜在萬安宮用了晚膳交代道:“朕晚上再過來,要是晚了你就先睡?!?/br> 曹洛瑩將他送到門外,一直到看不見御攆了才回去。 這些日子他基本上都是乾清宮、咸陽宮、萬安宮三個地方跑。每日里一定會去咸陽宮陪著大皇子睡著了才會離開,有時候是回乾清宮,大部分時候都是來萬安宮。 曹洛瑩覺得挺折騰的,他還不如宿在咸陽宮呢。有時候她會猜測莊妃到底是多不受待見,才會在這種情況下都不能讓皇上留宿,有時候又覺得大皇子還病著呢,他們倆要是在咸福宮那什么好像也挺不對勁的。 朱厚熜到了咸陽宮陳穆就上來給他匯報了大皇子的情況。 聽到他今日又好了許多朱厚熜點了點頭,先前大皇子的病情還反復了幾次,一直到三月份之后才慢慢的穩(wěn)定了下來。 又招來了三位太醫(yī)詢問了情況,朱厚熜這才進了屋子。 “父皇?!敝燧d壡看到他過來滿臉都是笑容。 朱厚熜看到他這樣才算確定了確實恢復的好,小孩子不會裝病,前些日子一直躺在床上病怏怏的,睜個眼睛都費勁,哪像現(xiàn)在這么精神。 上去摸了摸他的額頭:“載壡今日有沒有什么不適?” 朱載壡扯了扯他的袖子:“父皇,母妃呢?為何這些日子都沒看到她?”之前他病的昏昏沉沉沒精力觀察周圍,這幾日他稍稍恢復了些精神,卻一直沒看見他母妃,問了奶娘,奶娘只說娘娘有事,還提醒他千萬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起。 朱載壡到底是小孩,憋了兩三日今天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朱厚熜幫他壓了壓被子:“你母妃前些日子照料你累病了。載壡要好好吃藥養(yǎng)病,等你能下床走動了,朕就帶你去找你母妃。” 朱載壡和朱壽媖不同,從能走能說開始就被周圍包括莊妃在內(nèi)所有的人耳提面命要聽父皇的話,因此聽了他的話雖然想現(xiàn)在就去看莊妃,到底是忍了下來沒有鬧。 朱厚熜又陪他說了會兒話,也不嫌小兒的稚言沒意思,看他有些犯困了才停:“載壡快些睡吧,朕在這陪你。” 朱載壡這些日子已經(jīng)習慣了,聽了這話就閉上眼沒一會兒就睡了。 朱厚熜等他睡熟才出了屋子。 “莊妃呢?”朱厚熜問陳穆。 “啟稟皇上,莊妃娘娘還在抄經(jīng)呢?!?/br> 朱厚熜朝他揚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帶路。到了咸陽宮一個空置的偏殿,就看見屋子里閃爍的油燈,莊妃跪在蒲團上正低頭朝經(jīng)呢。 朱厚熜既然懷疑了莊妃,自然就黃錦去查了咸福宮,于是就知道了那日晚上大皇子一回來就挨了莊妃的訓斥。心里不爽,于是就罰了她每日跪著抄兩卷經(jīng)給大皇子祈福。 已經(jīng)差不多兩個月了。朱厚熜思索著差不多了,這才過來。 莊妃聽到皇上駕到的唱和,立即面朝他跪下磕頭:“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 陳穆和黃錦跟在皇上身后看到莊妃這般作態(tài)都暗罵一聲蠢。 果然朱厚熜原本放松的神色這會兒又冷了下來。想到了大皇子到底是沒有發(fā)作:“行了,明日開始就不用抄經(jīng)了?!闭f罷就要扭頭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在大皇子面前仔細著些?!?/br> “臣妾遵旨?!鼻f妃說完抬頭的時候早沒了皇上的人影。 她身上的力氣一卸差點就要跌倒。身后的宮女一把扶住她,喜極而泣:“恭喜娘娘,恭喜娘娘。” 莊妃苦笑,有什么恭喜的。連續(xù)三個月,皇上日日晚膳后來咸陽宮,卻一次都沒有留宿,她一定成為了整個宮中的笑柄。若是沒有這會事,她這些日子一直沒去坤寧宮請安,還能讓人當做是皇上看大皇子病了,憐惜她對她的恩賜,現(xiàn)在估計都覺得她是被禁足了吧。 朱厚熜自認為想到了一個補償曹洛瑩的方法。 “皇上要把載墷帶去祭天?”曹洛瑩嘴巴張的恨不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朱厚熜喝了口茶:“你不用擔心,現(xiàn)在天氣暖和,朕會帶齊伺候的人,載墷不會生病的。”每年立夏時節(jié),皇帝都要帶著百官去京郊祭祀炎帝祝融,還要賜冰給一些寵信的大臣,算是相當隆重的一件事。 曹洛瑩覺得帶著她兒子去總有些詭異的感覺。 朱厚熜看她一臉猶豫的神情頗為滿意,覺得這么多年了,她還是沒變,一點野心都沒有。要知道去年大皇子一歲的時候,從皇后到莊妃都在對他旁敲側(cè)擊的問要不要帶大皇子。他一開始是沒想到這茬,后來就是覺得后宮有些許干政的味道,十分反感,連帶著將她倆都訓斥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