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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離是一只九尾狐,但九條尾巴并不是時時刻刻都全部在身后。 當他狀態(tài)不好的時候,壓根無法維持九條尾巴。 現(xiàn)在身后九條尾巴全部立了起來,哪怕李琰見多識廣,也有一瞬間的沉默。 樂離的尾巴輕輕動了動,他想收回去,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樂離越緊張,尾巴越是收不回去。 這些尾巴仿佛不聽樂離的使喚,各自有了各自的想法似的,全都齊刷刷的站著。 李琰抬手捏了樂離的后頸,又把樂離給抓了起來。 多了八條尾巴,樂離的體重一下子增加了不少,提起來沉甸甸的。 他挨個去檢查樂離的尾巴。 樂離一下子炸毛了。 對狐貍而言,尾巴是很重要也很敏感的一個位置,不能隨便給人碰。只有關系特別親密要結(jié)為伴侶的狐貍才能彼此觸碰彼此的尾巴。 雖然這些天該死的凡人經(jīng)常摸樂離的尾巴,像李琰這樣直接摸到尾根部的倒是第一個。 樂離毫不猶豫的偏頭咬了李琰的手。 他咬這一下猝不及防,李琰壓根就沒有時間去躲閃,他自己可能也沒有想著要躲閃,狐貍的牙齒特別尖銳,李琰的手背上滲出了鮮血。 在戰(zhàn)場上打仗流血是十分常見的事情,對李琰來說,他也司空見慣了,并不把這點小傷放在心上。 咬人的狐貍不是什么好狐貍,還是要小小懲戒一番。 李琰把手背湊到了樂離的嘴邊:“弄干凈?!?/br> 樂離:“……” 弄干凈?怎么弄干凈?他現(xiàn)在四只爪子比不上人的手靈活。 樂離小心翼翼的用舌尖沾了一下。 鮮血的滋味兒瞬間喚醒了樂離骨子里的獸性,其實樂離并不吃人,他會化為人形,吃人總感覺很惡心。不知道為什么,李琰的血卻沒有想象中那么惡心,反而有些誘人。 樂離感覺體內(nèi)的狐元也慢慢被修護。 鮮血已經(jīng)消失殆盡了,樂離意猶未盡,他抬頭去看李琰。 ——不知道再咬一口,李琰會不會殺了他。 李琰捏了捏樂離的鼻子:“乖?!?/br> 然而樂離看李琰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塊肥美的rou。 他搖了搖尾巴,九條大尾巴加起來比樂離身體的重量要重很多很多。 李琰雖然見過不少妖怪,但九條尾巴的狐貍,還是第一次見,他又摸了摸:“收回去。” 樂離的狐元已經(jīng)堅固了許多,可以自由的將尾巴收回或者顯出來,聽了李琰的話,他卻沒有動,眼睛仍舊盯著李琰手背上受傷的地方看。 李琰的體質(zhì)很特殊,那么深的傷口居然現(xiàn)在就不流血了。 樂離舔了舔嘴巴,把尾巴收回去了。 李琰手上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下,之后就來上床睡覺。 樂離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很乖,半夜他禁不住誘惑,爬到了李琰的床上。 他在李琰受傷的那只手上蹭了蹭,上面已經(jīng)沒有了血腥味兒,應該結(jié)了痂。 李琰睡眠淺,一年三百多天,有一百天都會面臨刺殺的他當然不會像尋常人那樣入眠。哪怕是睡覺的時候,李琰也保持著警惕。 樂離爬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 小狐貍倒沒有做什么,只是輕輕蹭蹭李琰受傷的手背。 李琰的手放在了樂離的后頸處:“愧疚了?” 隨便咬人,現(xiàn)在愧疚倒是情有可原。 樂離哼唧了一聲,一屁股坐在李琰的胸膛上。他才沒有愧疚,甚至還想再咬李琰一口。 李琰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趕走他。 睡夠了柔軟得能把狐貍陷進去的小床,現(xiàn)在睡在李琰寬闊結(jié)識的胸膛上,倒也沒有覺得不適應。 李琰穿上衣服的時候,樂離并沒有想太多,脫下衣服后,胸腹部的肌rou輪廓分明。樂離化為人形也不是壯漢猛男那一掛的,狐族大多生得昳麗纖巧一些,只有虎族、熊族這些才會長得高大威猛。 自己身上沒有肌rou,樂離就格外羨慕李琰這樣身體修長健壯的。 他忍不住咬了咬。 狐貍牙齒又尖又銳,李琰眼睛沒有睜開,直接捏住了樂離的耳朵。 樂離“嗷”了一聲,腰間一麻,不知道被李琰按住了哪里,渾身都沒有了力氣。 雖然在暖房里,冬天并不會感到太寒冷,但是,在這樣的季節(jié)抱著一只狐貍睡覺,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樂離身上的毛發(fā)雖然仍舊沒有太多光澤度,并不算是一只特別漂亮的小狐貍,但很柔軟,抱在懷里也是軟綿綿的一團。被男人摟抱著,嗅到男人身上清淡好聞的味道,樂離不自在的拱了拱身子。如果能夠化成人形,樂離說不定已經(jīng)紅了耳朵。 被子里很暖,李琰的身上也有溫度。 這和重霄不同。 重霄是仙人,身上并沒有太多溫度,他是冷的,很少笑,很少有表情,喜怒哀樂都不流露出來,或者說,重霄沒有感情。 樂離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睡夢中。 夢中他睡在海棠樹下,花落了一身。當時的樂離還是妖族太子,每天都自由自在,突然被重霄用鏈子鎖在小島上,他每天都很郁悶。 只有中午的時候,樂離會被松開兩刻鐘,重霄允許他休息一下。 他往往會找個僻靜的地方睡覺。 當時的樂離是一只很漂亮的狐貍,渾身毛發(fā)銀白閃耀,沒有一絲瑕疵,九條尾巴蓬松如雪,被妖界慣著養(yǎng)成了嬌縱的性格,落到重霄手中后,卻不得不裝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