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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青巖萬花在線閱讀 - 第93節(jié)

第93節(jié)

    而且就之前東方景明說過的那些來看,北陸那些宗派世家無意參與到南陸這邊的紛爭中來,就如同西陸一家獨大的巫蠱宗一樣,冷眼看著一直斗得如火如荼的東南二陸。

    而東陸就沒有被莊家完全放下的北陸那么幸運了。

    對于東陸那些宗派來說,莊家雖能看透氣運與天機,對于百花齊放的東陸來說卻并沒有特殊到讓他們求賢若渴的地步。

    莊家是外來者。

    還是相當強有力的外來者,東陸的宗派自然不會像北陸一樣那么好相與。他們毫不客氣的打壓著這個外來者,將所有已經發(fā)現(xiàn)并且能夠占據的靈脈掠奪一空,讓新來的莊家毫無立足之地。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個剛崛起并沒有多久的年輕十足的世家并不與他們相爭,而是隨意挑了一座那些大宗派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小靈脈安定了下來。

    東陸的大宗派見莊家這般溫馴的姿態(tài),自然便不愿再與并莊家針對敵視,而是拿出了他們該有的氣魄來,將這個新崛起的世家勉勉強強的接受了下來。

    當然,一個已經有莊家這樣規(guī)模的世家該被邀請參與的一些事情,是絕對沒有莊家的份的。

    然后世事變遷,那些老宗派重蹈了先前北陸那些宗派的覆轍,龐然大物轟然垮塌,一直安靜蟄伏的莊家這才露出自己的利爪來。

    他們在東陸再一次重新洗牌的時候一舉躋身進入了前十之列,占據了先前被不知多少宗派眼紅的靈脈,最后更是自己尋得了龍脈之源,在龍脈成長之時便占了去。

    而時光流逝,到如今莊家耗死了不知多少宗派,而北陸不屑說當年之事,東陸知道莊家來歷的便少之又少。

    東陸與莊家交好的宗派,比起南陸可是多了去了。

    至少東方景明給他的情報之中,參與當年崇光之事的,大多便是東陸的宗派,南陸也有,卻遠遠比不上東陸之多。

    東陸宗派與莊家之間雖然交好,但肯定會有嫌隙。

    可那些嫌隙與整個宗派的發(fā)展能不能比,那就是個問題了。

    而南陸不少宗派卻并不會如此。

    所以南陸要處理起來,比東陸要容易多了,青巖選擇了蒼會,卻被莊歡占了先手。

    之后若是要去東陸,恐怕往前邁一步都困難得很。

    巫邢喚來仆從將桌上餐盤撤了下去,剛想對青巖說這些什么,卻是眉頭微微一擰,伸手接住了突然出現(xiàn)的符篆。

    這倒符篆出自沙疏,將莊歡與樊生之間的交談簡單的總結了一下。

    總而言之就是,莊歡打算讓整個川彌都對青巖戒備起來。

    憑借莊歡現(xiàn)在的號召力,這件事情想要真的做到并不多么難。

    巫邢沉吟了一陣,偏頭看了一眼不知在思索著什么的青巖,想了想,說道:“近來可有何要事?”

    青巖想了想,覺得自己大約還要在南陸留一陣子,到處看看有沒有氣運極佳的中等宗派,能夠讓他插上一腳的,于是便搖頭道:“并無。”

    “既然如此,那便在此地行醫(yī)如何?”巫邢頓了頓,“這些凡人可不會因為你是我身邊的人便質疑你?!?/br>
    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青巖瞥他一眼,問道:“可是有什么事?”

    巫邢笑笑,青巖當真是敏感了許多。

    于是便也不再隱瞞,直接將沙疏遞來的符篆給了青巖,道:“這世間雖然修者的力量強大,但到底還是凡人為主。”

    “所以?”青巖挑眉看他。

    巫邢指了指天上,笑道:“其意可撼天道?!?/br>
    凡人之念撼動天道之事古來有之,否則仙帝也不會如此處心積慮在凡人之中抹黑巫邢抬高自己了。

    巫邢這便是想通過青巖原封不動的給仙帝甩回去。

    “我不認為……我能與仙帝相比?!鼻鄮r眉頭皺了皺。

    “你是白澤,是醫(yī)者,是救了他們命的人?!蔽仔侠浜咭宦?,“而那個仙帝,他不過是個傳說。”

    在救命恩人與傳說中的人對立起來的時候,絕大部分人都不會選擇后者。

    作者有話要說:恩看來我暗示得很明顯_(:3」∠)_

    就是那個大師兄啦,至于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先不劇透。

    不過他原本是個好人啦xd

    大家不要對白澤失望啊么么噠

    第96章 人之將死

    若說青巖讓巫邢覺得最為舒心的地方,便是這人對他所提出的事情都能聽得進去,并且還會踏踏實實的做起來了——除了正視他們倆的感情這件事之外。

    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自己心上人對自己有這樣信任和馴服的姿態(tài),巫邢自然不例外。

    他看著搬了張桌子直接在宅邸門口掛上牌子就安然坐著的青巖,微微笑了笑,將手中密密麻麻寫著藥單交給候在一旁的管事,讓他去從各個藥房買了這些藥材來。

    那些藥材青巖不是沒有,只是他現(xiàn)在手上的即便是最普通的芍藥與甘草都被養(yǎng)在試煉之地里,沾著濃郁的靈氣,這些身上并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吃了怕是會因為藥力過猛而出毛病。

    淺薄的靈氣能讓凡人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但過于濃厚的靈氣對于凡人來說則是亡命之物了,所謂過猶不及,就好比原本健健康康的卻還要去吃什么補藥。

    你看你會不會流鼻血。

    蒼會。

    樊生還是第一次與赤霞宗的宗主面對面的交談。

    距仙帝與魔尊對峙已過去了兩日,沙疏依舊昏迷不醒,而莊歡在征得赤霞那方同意之后,牽線搭橋讓這兩位爭鋒相對的死敵坐在了一起。

    這兩人自然是相看兩厭。

    莊歡不尷不尬的坐在兩人中間,協(xié)調著兩個人逐漸緊張起來的氣氛。

    “若我沒記錯,當年在浪寧鎮(zhèn)之時,令郎不是為那東方青巖所救么?”樊生道,涼涼的看著對面一身赤色的男人,“如今卻做出此等事情來,當真是令人寒心?!?/br>
    那赤霞宗主卻是笑道:“犬子之事不勞樊會主憂心,倒是樊會主心尖尖上那人可得悠著點兒?!?/br>
    樊生冷哼一聲,轉向莊歡道:“此等忘恩負義狼子野心之輩,莊族長也放的下心來,在下當真佩服。”

    莊歡看了赤霞宗主一眼,發(fā)覺對方眼中一閃而沒的陰暗,笑笑道:“救下少宗主之時青巖尚未與巫邢相交,如今他這番模樣,自然是另作計較。再者,我族與赤霞相交數百年,自然是相信宗主為人,如今既然已經決計相交,還望兩位相互體諒些才好?!?/br>
    樊生和赤霞宗主齊齊冷哼一聲,卻還是給了莊歡面子,雖在議事之時不時要相互刺上兩句,但如此針鋒相對的言語卻是沒再出現(xiàn)過。

    正在三人定下各自要做的事情時,一張符篆到了樊生手中。

    符篆來自炎龍宮,上面寫了炎龍宮主與其女吳黛娥的死訊。

    樊生眉頭輕皺,將手中符篆給在座另外兩人看了,輕敲桌面道:“兩位自便,我去一趟炎龍宮?!?/br>
    莊歡應了一聲,低頭看著符篆,瞇起了一對桃花眼。

    赤霞宗主看了他一眼,半晌,開口問道:“那東方青巖到底為何要拉攏丹閣與蒼會?”

    “怕是因為我與這兩宗交集不多的緣故?!鼻f歡道,他抿了抿唇,事實上他對青巖那方到底是什么打算,一時間也沒能參透,“大約是巫邢的意思,仙帝降神在我身上,他想要打擊仙帝,自然是從我開始下手?!?/br>
    赤霞宗主卻道:“魔尊實力之強,即便有仙帝降神,想要弄死你也毫不費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言罷,他搖搖頭,“即便是因著那東方青巖之故,將其帶去魔界護著便可,何必在這人界之中耗費精力?”

    “東方青巖是萬花弟子?!鼻f歡道,他當然不可能將白澤真正的身份說出來,“萬花谷久未現(xiàn)世,他恐怕是當年萬花谷舉派消失之前遺落在外的弟子,如今在川彌行走大約是想探知師門之處。”

    赤霞宗主詫異道:“萬花谷還在川彌?”

    莊歡眉頭微蹙,顯得有些苦惱:“這我便不知曉了,但那東方青巖甫一出現(xiàn)目的便如此明確的逐個拜訪,要么是巫邢授意,要么就是他已經知道了些什么。”

    事實上,莊歡比較傾向的是前一種猜測,尤其是仙帝告訴他白澤已經與巫邢締結的時候,他對于前者就愈發(fā)的深信不疑了。

    赤霞宗底蘊到底沒有莊家深厚,即便赤霞宗主是個極為敏感且優(yōu)秀的人,也沒對當年萬花谷之事有多少了解,莊歡這么煞有介事一說,他心中便信了七八分。

    畢竟這么點兒事,從哪方面來看莊歡都沒必要欺騙于他。

    炎龍宮。

    樊生腳程極快,不過短短兩個時辰便到了炎龍宮所在。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自己宗派中醫(yī)術精湛的醫(yī)者,正面色嚴峻的穿過被人群圍著的炎龍宮主的尸身所在的洞府。

    炎龍宮主是在自己修煉用的洞府之中死去的,面上極為安詳,周圍也沒有打斗過的痕跡。

    種種跡象像極了一種可能——坐化。

    但炎龍宮主修行天賦雖然稱不上極佳,卻是也說得上優(yōu)秀的,按照修者的年齡來說,這人正值壯年,剛求醫(yī)歸來重聚了神魂與丹田,正該是修為節(jié)節(jié)攀升之際,又怎會坐化在洞府之中?

    顯然這一點并不是樊生一個人的疑惑。

    炎龍宮中的弟子們有些吵,樊生給跟在自己背后的醫(yī)者讓了位,轉身釋放出威壓,讓周圍竊竊私語的人霎時一靜。

    樊生看了一眼距離洞府最近的青年,揮揮手讓他走了進來。

    這個青年正是炎龍宮主所收的大弟子,當年川彌大旱,炎龍宮主憐他不過四五歲的年紀便要在那等環(huán)境下養(yǎng)著重病在身的母親,便將這孤兒寡母都帶回宮中,誰知其母福薄命淺,方一到了宮中不過兩日便魂歸西天。

    炎龍宮主為人仁厚,便收了這孤兒做了門下大弟子,一直以來對其關懷備至,猶如親子,他也爭氣,憑著不過中上的資質,堪堪躋身了川彌南陸年青一代的精英弟子之列。

    而后吳宮主還將親女吳黛娥許配給了他,可見對其的寵愛與看重。

    可如今一夜之間,視作親父的吳宮主與未婚妻齊齊身死還未能查出原因,讓這個一向出色的青年神色郁郁,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樊會主?!鼻嗄觊_口道,抿著唇瞧著頗讓人心生憐憫。

    “年輕人莫要擺出如此模樣,這炎龍宮可還得靠你撐著。”樊生皺著眉訓斥道,“吳老宮主與黛娥的死我定然會查出來給你個交代!”

    青年聞言,強打起精神,點了點頭,“多謝樊會主。”

    “客套先省了,你與我說說這到底……”

    “我并不知情?!鼻嗄甑溃酀男α诵Γ骸拔冶驹诮淌诮衲晷率盏牡茏?,卻突然收到守衛(wèi)燈堂的弟子傳信,說師父與師妹的魂燈同時滅了,趕過來時……”

    他看向吳宮主安詳的面容,低垂著眉眼,深恨自己無力。

    樊生轉頭看向他帶來的醫(yī)者,見對方同樣滿臉抱憾的搖頭,嘖嘖兩聲,揮手將那醫(yī)者驅了出去,轉身看向端坐在聚靈陣中蒲團上五心朝天的人。

    他神識一掃,輕咦一聲,腳步一頓。

    緊接著道了聲得罪,猛地將蒲團與那尸身一同掀起,并指成劍,一團尖銳如同刀刃的靈氣將蒲團下那一團猛然竄出的黑影釘在了地上!

    見了那東西真容,樊生瞳孔一縮。

    那東西與先前沙疏體內出來的玩意一模一樣!

    他身旁的青年凝神一看亦是驚呼一聲,呆愣的看著那只被刺穿了釘在地上還依舊掙扎不止的漆黑色猙獰蠱蟲,臉色愈見蒼白。

    樊生臉色陰沉,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這東西?”

    青年嘴唇甕動,“蠱蟲自然是知曉……師娘當年……”他說到一半話頭便戛然而止,他想到吳黛娥猙獰痛苦的死狀,滿臉不敢置信。

    “你師娘是西陸的人?”樊生眸光一暗,冷聲道:“去吳黛娥那處?!?/br>
    青年面色難看的看了他一眼,對上樊生冰冷的眼光,卻是打了個哆嗦,轉身帶著背后渾身散發(fā)著怒意的男人去了吳黛娥的房間。

    先前莊歡下的禁制早在吳黛娥被疼痛折磨得失去了意識的瞬間便消失了,只剩下門口吳黛娥自己下的禁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