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太過分了!簡直是令人指的惡行??! 廖曉嘯收回粉嫩的小舌頭,扭扭身子頭埋進青巖胸口,留個屁股對著巫邢。 巫邢對當救世主沒有興趣,同樣的,對幫助他人興趣也不大。 他從前是個只知道不停修煉鉆研道之一途的人,直到因為太過優(yōu)秀而引火上身,才讓他意識到這樣并不正確。 后來魔尊大人有了新的興趣和想法。 比如胡謅一個秘境出來透露給廖曉嘯,讓在魔界里霉的廖曉嘯樂顛顛的跑過去撲個空。 比如在與屬下商討事宜的時候隨口插一句話,為難為難那群腦子直愣愣不會轉(zhuǎn)彎只知道打架的魔修。 世間絕大部分人都謹守著獨善其身四字,尤其是在修煉一途之上,更是走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少有人會愿意為了別人而犯險,就算是有仁慈之心也得量力而行。再者說,即便是道侶也不一定能夠全然坦誠的相對,更惘論他人。 而顯然的,青巖并不能很好的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 即便他在戰(zhàn)亂中呆過這么多個年頭,見多了世態(tài)炎涼,卻也依舊莫名的對人們內(nèi)心的良善抱著頗為積極的憧憬。 “我們可以離開了,你不是想去萬花試煉嗎?”巫邢掃了一眼似乎被染紅的浪寧鎮(zhèn)上空,微微一頓,道,“走吧,赤霞宗也已經(jīng)撤離了?!?/br> 在面對血怨時,以赤霞宗如今的戰(zhàn)力,也只能選擇撤退而并非迎戰(zhàn)。 這就是現(xiàn)實,巫邢讓青巖看得清清楚楚,自詡正派的道家宗派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也是以己身優(yōu)先,青巖那種會害死他自己的莫名心軟還是直接掐死的好。 東方宇軒這一點做得比青巖要好得多了。 青巖瞇著眼看著浪寧鎮(zhèn)的方向,他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實力并不足以去對抗血怨。 但若是坐視不理也實在有些…… 青巖低下頭,抿著唇。 若是他有足夠強大的修為,也不至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血怨毀了鎮(zhèn)子而束手無策。 就連谷主都告訴他,修為不及出竅不能向外說是萬花弟子。 實力才是說話的資本,青巖攤開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半晌,問道:“莊歡呢?” “他?早已走了。” 聞言,青巖點了點頭,道:“走罷。” 這下倒是換成巫邢詫異了,他看了面色正常的青巖幾眼。 “怎了?” “沒想過你這么干脆就應(yīng)了?!蔽仔贤兄?/br> “……”青巖瞅了巫邢好一陣,扭頭轉(zhuǎn)向浪寧鎮(zhèn)的方向,道:“……那我去了。” 巫邢拽住他的后領(lǐng),嘖了一聲,“走罷,廖曉嘯帶鄒安回魔界?!?/br> “恩?”青巖一愣,“鄒安他……?” “他說他想去魔界展?!蔽仔吓ゎ^看向鄒安,面無表情眼神森冷,硬生生把少年即將說出口的話給瞪了回去。 鄒安:…… 我真的只想回赤霞宗。 失蹤好久的黑豹突然蹦出來,還叼著兩條不斷掙扎的魚。 豹子悠然的甩了甩尾巴,迅的將魚啃完了,紫色的獸瞳瞅了巫邢一眼,低吼一聲,化作了大雕的模樣。 青巖看著這熟悉的模樣微微彎了彎嘴角。 巫邢拉著他坐上大雕的背部,低頭把死扣著青巖衣服不走的廖曉嘯拎了出來,道:“鄒安也是醫(yī)者,你回去跟他們說一聲?!?/br> 然后像扔垃圾一樣把廖曉嘯扔了出去。 32浪寧鬼鎮(zhèn) 這一日,是所有僥幸自浪寧大難之中存活下來的人的噩夢。 一碧如洗的晴空之上出現(xiàn)了一絲黑色厚重的烏云。 遮擋了天上高懸著的烈日。 這讓原本如同蒸籠一般的鎮(zhèn)上霎時間舒服了許多,不多時,吹進鎮(zhèn)子里的海風帶上了一股風雨即將到來的濕意。 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原本蜂擁在街上、在海邊的人們紛紛回了家進了屋,套上長衫,等著這怪異的風暴過去。 溫度陡降,天邊漂浮的黑色凝聚成塊,紫色的電弧在翻滾的黑云之中若隱若現(xiàn),幾乎可以聽見它在云中炸響的噼啪聲。 幾道淡紅色的影子在陰沉的天幕之下一閃而過,眼力見好的凡人們高呼了一聲仙長,對這場瞧起來有些異常的及時雨沒了什么懷疑的心思。 修者的事情,他們普通人哪里又能曉得呢? 來趕西潮節(jié)的游人們聚集在客棧大廳里,點了油燈聽說書人說著關(guān)于浪寧與這川彌南6的傳說。 外面雷聲轟轟作響,雨幕傾盆而下,木掛招牌打在門上啪啪作響,正是適合聽那些詭秘傳聞的好時候。 浪寧鎮(zhèn)郊外,赤霞宗據(jù)點。 莊歡再一次被一位姑娘當做了登徒子,險些被甩了巴掌之后,笑嘻嘻的收回手中的家譜,抬頭看向?qū)懼俺嘞甲凇比齻€大字的木匾。 進入時便見到熙熙攘攘的赤霞宗弟子正議論紛紛,隱隱約約出現(xiàn)的詞逃不過兩個字:渡劫。 他一愣,暗道莫非他的卦象出了錯? 否則赤霞宗的廳堂里不該是如此景象才是。 可那男人該當真是魔尊巫邢。 只是那人與青巖交往甚密,實在是讓莊歡心生憂慮。 東方青巖是個好人,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但為什么巫邢會對青巖態(tài)度如此之好,這便有待深究了。就本心而言,莊歡是愿意相信青巖的,巫邢此人心狠手辣,城府頗深,青巖被他欺騙怕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然而不管事實如何,他都絕不會放過巫邢的行蹤。 莊歡的母親郁郁不歡數(shù)十年,就是因為娘家親人被那巫邢屠戮殆盡,一個不留。 以至于如今落下心結(jié),修為不得寸進。 他那一向高傲強大的母親為此可沒少脾氣。 然而愈暴躁便愈凝滯,心境堪堪跌下幾階,修為亦是隱隱有不穩(wěn)之勢。 莊家從來都不如表面上他人所看到的那般平和,要不是他實力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失去了娘家庇護,修為還停滯不前的莊歡母親怕是要坐不穩(wěn)莊家主母的位置了。 他知道青巖對于巫邢很是信任,所以揭破巫邢行跡這面,還是不能他去出。 莊歡不讓青巖看到他這灰暗的一面,青巖只需要記得有個總是纏著他、不懂得怎么討好人的莊歡,始終對他好就足夠了。 因為他實在沒有把握,在巫邢和他之間,青巖毫不猶豫選擇相信的人會是誰。 莊歡沒有信心,尤其是在見過巫邢與青巖之間自在和諧的相處之后。 他可不想自己親手將擁有此等大氣運的人推向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若是青巖跟他回去莊家,相信過不了多久,他的母親日漸衰退的氣運就會恢復過來。 所以他絕對不能讓青巖對他有惡感。 于是他將巫邢的消息透露給了鄒運興,本想這正直的老人能借著與青巖那層恩情的關(guān)系拖上一拖,沒想到一拖就出了問題。 莊歡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天劫的模樣與威勢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 “莊家小子!”一個中年人自人群中擠出來,朗聲喊道。 莊歡聞言抬頭,一見來人便笑著拱拱手道:“孫伯伯,好久不見!” 那孫姓中年男人面目平凡,修為堪堪到了分神,行為也并不出挑,恰恰合了所謂的中庸之道,這人在赤霞宗中雖地位不高,卻心眼少,做事踏實,是可以委派重任的人之一。 莊歡倒是常與這人打交道。 “難得你也趕來湊趣兒!小少爺不能親自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了,他已經(jīng)被送回了宗門。”那男人道,也不管莊歡想要辯解的神色,他面色一變,拍了拍莊歡的肩道:“莊歡啊,你可得幫幫孫伯伯,你瞧這劫,是誰在渡???” 莊歡詫異的挑眉,“這一次還出來了幾位渡劫期不成?” “并無……只是宗主在離綜之前跟我交代過,鄒先生隱隱有突破之相,若是突破了,即刻回宗!”男人眉頭一皺,“可這還有個已然進入渡劫期的客卿在,他們都去了西潮那方?!?/br> 莊歡心中一驚,趕忙問道:“孫伯伯,莫不是到現(xiàn)在還無一人回來不成?!” “是?。∵@渡劫可不是開玩笑!不論如何要渡劫也不該挑這種時候才是!” 莊歡面色霎時一片慘白,心下明白去的人只怕都早已兇多吉少,他抓住男人的手臂,道:“孫伯伯……鄒先生可有告訴你那巫邢魔頭來此的事情?” 男人臉色頓時變了。 “我告訴鄒先生了……我以為他會告訴你們!”莊歡闔了闔眼,將袖中藏著的龜殼翻出來,手下有些顫抖。 一貫隨和的孫姓中年一改溫和的模樣,厲聲將周圍的弟子斥開,將莊歡帶到房內(nèi)。 一轉(zhuǎn)頭便看到莊歡坐在地上凝神拼起龜殼來。 他手中五個龜殼,各有不同。 拼了一陣,他拿出一塊來,擺在地上。 “問劫難?!?/br> 那塊龜殼在地上震顫兩下,龜紋隱隱有些變化,直指向了西方。 見開頭成了,莊歡松了口氣,放下第二塊龜殼。 “問人?!?/br> 龜紋閃了兩閃,扭曲半晌最終凝成一個人字。 莊歡眉頭一擰,擺出第三塊。 “問吉兇。” 龜殼瞬間變成一片通紅,出尖銳的嗡鳴之后炸成了齏粉。 房內(nèi)頓時變得一片寂靜,連呼吸都隱隱透露出不安來。 莊歡額頭了汗,他有些顫抖,擺出了第四塊。 “問……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