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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又灑了一勺黑芝麻上去,黑芝麻一投入蛋液的懷抱,便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唐阮阮取來一口特制的平底鍋,燃起了小火,她舀起了一勺蛋液,將蛋液輕輕倒入鍋中。 鍋里沒有一滴油,但是蛋液卻十分乖巧地慢慢延展到鍋內(nèi),當(dāng)?shù)耙嚎煲讨畷r,她將油紙蓋在了蛋液之上,又用一個大鏟子,隔著油紙,對著蛋液輕輕一軋,蛋液就變成了薄薄的蛋餅了,看起來平平整整,十分規(guī)矩。 待蛋餅的下面煎得有三分焦了,她便用筷子夾起蛋餅的一角,一下便將它翻了個面。 就這么來回煎了幾次,蛋餅的兩面就都變得金黃了,唐阮阮將筷子橫過來,夾起蛋餅的一邊,輕輕將它滾到了另外一邊,就這樣,蛋餅變成了蛋卷。 她將還有些軟乎乎的蛋卷輕輕移動到大盤子中,等放涼了才會變得焦脆。 許是蛋卷的味道太香,秦修遠(yuǎn)推開臥房的門,便徑直來到了小廚房。 他來到門口時,唐阮阮正彎著腰,芊芊素手執(zhí)了筷子,正在輕輕擺弄鍋中的蛋卷。 她神色專注,額前的碎發(fā)被微風(fēng)輕輕吹起,襯得一雙杏眼波光粼粼。 如今由春向夏,唐阮阮只著了件粉色的束胸襦裙,她的袖子挽起了一截,露出雪白皓腕,而俯身間,乍泄的春光,閃得晃眼。 秦修遠(yuǎn)看了一眼,便覺得口干舌燥。 “將軍,早!”秦忠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秦修遠(yuǎn)迅速轉(zhuǎn)身,不動聲色擋在了小廚房門口,道:“你怎么還沒去軍營?” 秦忠一愣,道:“將軍不是說今日不去么?” 秦修遠(yuǎn)如往常一般冷著臉道:“本將軍不去,不代表你不用去,軍務(wù)一日不可廢?!?/br> 秦忠微怔,隨即拱手道:“屬下這就去軍營看看?!?/br> 小廚房里,唐阮阮聞聲,便走了出來,問秦修遠(yuǎn):“你今日不用去軍營嗎?” 秦修遠(yuǎn)輕輕點頭:“我陪你回學(xué)士府?!?/br> 唐阮阮杏眼一彎:“真的?” 秦修遠(yuǎn)見她高興,也不由得彎了嘴角,道:“真的。” 唐阮阮抿唇一笑:“別誤了你的事就好?!?/br> 說罷,她看了秦忠一眼,道:“秦忠,你吃點東西再走吧?!?/br> 于是她轉(zhuǎn)身便去端了盤子過來—— 盤子里,整齊得擺放著□□根圓圓的芝麻蛋卷,每一根都有拇指粗細(xì),黃黃的蛋卷上,黑色的芝麻零星地點綴著,十分討喜。 她笑瞇瞇道:“這是芝麻蛋卷,你們嘗嘗!” 秦修遠(yuǎn)看了她一眼,道:“一大早起來,就是為了做這個?” 唐阮阮點點頭:“我想帶些回去給母親吃?!?/br> 秦修遠(yuǎn)微微一笑,拿起了一根蛋卷。 秦忠也憨厚一笑,道:“夫人,那我就不客氣了?!?/br> 說罷,他也拿起一根蛋卷,送入口里—— “嘎吱”一聲,一截蛋卷被咬了下來,金黃的蛋皮吃起來焦脆得很,令人嚼得十分痛快,而上面黑色芝麻,則是畫龍點睛之筆,越吃越香。 他迫不及待咬了第二口,誰知道剩下的蛋卷居然碎成了幾塊,掉了一半在地上。 秦忠有些懊惱,想要彎腰去收拾,唐阮阮卻道:“算了,等會再收拾,你帶一些路上吃吧?!?/br> 她知道秦修遠(yuǎn)和秦忠都沒有吃早膳的習(xí)慣,于是便收拾了一個食盒給他。 秦忠一臉受寵若驚,道:“多謝夫人!”然后,竟忘了跟秦修遠(yuǎn)道別,將食盒揣在懷里,樂顛顛地走了。 秦修遠(yuǎn)看了看唐阮阮,道:“你對他們也太好了。” 唐阮阮一笑:“這樣不好嗎?這樣,他們也會對我們好呀……” 秦修遠(yuǎn)微愣,卻突然覺得很有道理。 似乎從她來了之后,府中起了不少變化。 她幫大嫂走出了抑癥,讓大嫂和兩個孩子的相處日漸融洽;她對母親十分上心,一有空便陪著她打馬吊,還給她們做吃食;幫著撮合二哥和芝心,盼著他們能有一個好結(jié)果……就連對待下人們,也十分愛護,如今的飛檐閣,更像一個小小的家,每天晚上大家都坐在一起用晚膳,熱鬧不已。 他從沒見過她這樣的人,愿意簡簡單單對別人好,可自己卻無欲無求。 秦修遠(yuǎn)凝視著她,有些出神。 唐阮阮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在想什么呢?” 秦修遠(yuǎn)微微斂了神,道:“沒什么……” 唐阮阮笑了笑,道:“那你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們等下便出發(fā)吧?!?/br> *** 春光尚好。 鎮(zhèn)國將軍府的馬車一路行到了人聲鼎沸的鬧市。 唐阮阮饒有興趣地抬起車窗,看向外面。 人群熙熙攘攘,小販們也賣力地吆喝著,從街頭到街尾,都十分熱鬧。 她回頭看了秦修遠(yuǎn)一眼,他捧著一本書,神色淡淡地讀著。 唐阮阮靜靜看了他一瞬,覺得賞心悅目,眉眼微微彎起。 秦修遠(yuǎn)感知到她的目光,抬眸道:“你在……傻笑什么?” 唐阮阮收起花癡的笑意,道:“沒……沒什么?!?/br> 秦修遠(yuǎn)笑了笑,繼續(xù)看書。 唐阮阮想起一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上次盈盈的事……你真的不怪她么?” 唐盈盈潛入鎮(zhèn)國將軍府盜取兵符一事,秦修遠(yuǎn)并未聲張,事后,甚至也沒有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