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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施壓,又一面引誘道:“盈盈啊,劉伯伯看著你從小到大,你的才學(xué)、容貌哪一點都不必阮阮差,可偏偏是庶出,處處被她壓了一頭,難道不委屈嗎?” 唐盈盈咬唇看他,不說話。 劉植好似一個語重心長的長輩,道:“如今她嫁到了鎮(zhèn)國將軍府,過幾年秦修遠恐怕就要襲爵,到時候她就是鎮(zhèn)國公夫人了,那你呢?” 他循循善誘,道:“你是想嫁個尋常小官為妻,還是想做當朝左相的嫡親兒媳?你自己選。” 唐盈盈明白,這是一場交易。 她面色有些發(fā)白,手指緊緊握住茶杯,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沒有別的籌碼,若是想賭一把,便必須付出些什么。 她仿佛站在一個岔路口,如今往左或是往右,這一念之差可能影響到她后半生的幸福。 唐盈盈躊躇了許久,劉植倒也不催她,依舊氣定神閑地喝著茶,但他知道,她想得越久,他的勝算便是越大。 半晌過后,唐盈盈眼神從迷茫逐漸變?yōu)閳远?,似是打定了主意,她漠然放下茶杯,向劉植看去,她道:“劉伯伯,我答?yīng)您?!?/br> 劉植滿意頷首,低聲道:“好,那劉伯伯就靜候佳音了。” 而唐盈盈又有些不放心,她壯著膽子問道:“若我拿到了兵符……書墨哥哥卻不接受我,怎么辦?” 她冒著這樣大的風(fēng)險,必須得要到一個保證。 劉植淡然一笑:“只要劉伯伯認了你做兒媳,便由不得他不同意?!?/br> 唐盈盈聽了,面上露出笑意,道:”好,盈盈會盡力而為的。“ 兩人又密談了一段時間,唐盈盈才戴好幕離,帶著寶銀離開。 她提起裙裾,緩緩下了二樓,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公子倚在樓梯下方,他抬頭,目光灼灼看著唐盈盈,似乎隔著幕離都認出了她,石青色的杭綢穿在他身上,襯得人清俊如玉。 唐盈盈眸色一凝,加快了腳步,想略過他急急離去。 “盈盈!”她路過他身邊時,卻猝不及防地一把被他抓住了胳膊。 唐盈盈擰眉,掙脫他:“劉書染!你放開我!” 劉書染嘴角微繃,道:“我有話同你說?!?/br> 唐盈盈冷冷道:“我沒有話同你說?!?/br> 劉書染卻毫不生氣,道:“你若是聽我說,我便放手,不然,我就一直纏著你。” 唐盈盈氣急:“你?。俊?/br> 劉書染低聲:“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br> 唐盈盈無法,只得被他拉著出了天香樓。 唐盈盈的馬車還未過來,而劉書染的馬車卻已經(jīng)候在了此處。 “上車?!眲镜?。 唐盈盈一臉不情愿:“你要帶我去哪?我不去!” 劉書染笑笑,清秀的臉上顯出一絲無奈:“我就同你說幾句話,然后送你回府。” 他眼神清澈看她,溫柔初顯。 唐盈盈最不喜歡他這樣,她僵站著,仍然不動。 劉書染道:“怎么,你怕了?” 唐盈盈道:“誰會怕你?” 說罷,提了裙裾,用力踏了馬凳,上了馬車。 劉書染跟在后面,微微笑道:“還是老樣子。” 車廂中有些局促,兩人相對而坐,氣氛有種莫名的尷尬。 唐盈盈冷聲道:“有話快說,本小姐忙著呢。” 劉書染溫和看她,沉聲問道:“盈盈,你和我父親,談了些什么?” 唐盈盈眼神微滯,隨即輕斥道:“關(guān)你何事?” 劉書染不徐不疾:“你不說,我也知道。他想讓你去鎮(zhèn)國將軍府,取一件東西,對不對?” 唐盈盈面色一凝,道:“既然知道,你還來問我做什么?”她在外總是裝出一副端莊溫順的樣子,可在劉書染面前,她卻煩得很,一點也不想給他留情面。 說罷,她便要起身下車。 劉書染一把抓住她的手:“盈盈,等等!” 唐盈盈跌坐回去,一把甩開他的手,道:“無禮!” 劉書染有些難堪,道:“好,是我失禮了……不過這事你非得去做么?你要知道,這東西事關(guān)重大,若是真的出了什么紕漏,可能會引起朝廷震動,到時候,就算是十個你,也不夠殺的,你可明白?” 唐盈盈嘴角微抽,怕,她當然是怕的,可為了她的書墨哥哥,她怎么也得試一試。 她道:“你不用來嚇唬我,就算事敗,我也不見得會被推到御前去,只要你不背地里捅我一刀,我便是安全的。” 劉書染清秀的眉,微微蹙起。 唐盈盈道:“而且萬一事成,我便能得到我想要的?!?/br> 劉書染定睛看她:“我父親,許了你什么?” 唐盈盈看他:“你不是很會猜么?你猜猜看啊……”她一臉戲謔,好似等著看他的洋相。 劉書染嘴唇有些發(fā)白,道:”你,你想嫁給我大哥?“隨之他又喃喃道:”不,父親不會答應(yīng)的?!?/br> 他聲音漸小,似是毫無底氣。 唐盈盈最看不起劉書染這副樣子,他只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和溫和的脾氣,卻好似沒有根骨氣性,同為庶出,她力爭上游,他卻總是一副安于現(xiàn)狀的樣子。 唐盈盈高傲道:“我若是拿回了虎符,劉伯伯又怎么會不答應(yīng)?既能絆倒政敵,又能和閣老結(jié)親,他為何要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