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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忠問道:“將軍,現(xiàn)在怎么辦?” 秦修遠(yuǎn)淡笑一聲:“這不是明擺著么?將證人和罪人一并送去刑部,刑部尚書和西伯侯一向不睦,正好給個機會。” 秦忠頷首,道:“屬下領(lǐng)命!” 過了一會兒,外面?zhèn)鱽砦膱约拥暮艉奥暎骸澳銈儜{什么抓我!我要見我爹!我要見皇上!”他持續(xù)罵罵咧咧:“我文家世代襲爵,你們豈敢動我!” 秦忠用劍柄一下?lián)粼谒成希溃骸澳憷蠈嶞c!有什么話去刑部說吧!” 李旦也一起被綁了,他哭腔叫喊:“求求大人放了我!我……我與此事無關(guān)啊!” 秦忠冷聲道:“幫兇同罪!” *** 天階霧色迷茫,不是雨,卻勝似雨。 微胖的中年男子,身著寶藍(lán)色銷金云玟團(tuán)花直裰,華貴滿身,卻面色凝重,他不顧管家勸阻,在這偌大的相府中穿行。 “侯爺,我都說了,相爺此刻不在府中。”相府的管家劉奇一臉為難道。 “你給我讓開,我倒要看看,左相是不是真的不在府中!我這都火燒眉毛了,他難道避而不見?”西伯侯文厚海憤然道。 劉奇攔不住他,卻也不敢喚人來對他動粗,一時之間焦急不已。 兩人一路到了內(nèi)院,眼看就要逼近書房,卻見內(nèi)院有一年輕公子出來,兩方差點撞上。 那年輕公子生得即極為清秀,一身石青色杭綢直裰垂墜在身上,顯得文質(zhì)彬彬,氣質(zhì)出眾。 他微微一愣,隨即拱手道:“侯爺有禮了?!?/br> 文厚海不見他還好,一見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劉書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可把我兒給害慘了!” 這年輕公子是左相的庶子,名叫劉書染,為家中妾室所生,有些男生女相,他微微訝異:“怎么?令公子還沒救出來么?” 文厚海一臉審視:“昨日本侯來找左相之時,是你推說他不在,結(jié)果你讓本侯安排人去刺殺那翠云丫鬟,可誰知竟被秦修遠(yuǎn)守株待兔了!”他怒氣沖沖道:“現(xiàn)在可好,堅兒和翠云都落在了秦修遠(yuǎn)手中!” 劉書染一臉無辜,道:“侯爺,我也是為了令公子好才獻(xiàn)計的,可誰知道秦修遠(yuǎn)如此狡猾,居然將翠云看得如此牢固……那接下來,您打算怎么辦?。俊?/br> 文厚海冷笑:“還能怎么辦,如今只有你父親出面,才可能救我兒一命了!” 劉書染細(xì)長的眼微微瞇起,道:“可是父親此時不在家中,他外出辦事了?!?/br> 文厚海道:“你別想騙本侯!” 劉書染道:“我剛剛進(jìn)來,也沒有找到父親,侯爺若是不信的話,盡可以去看看……” 說罷,做了個“請”的姿勢。 文厚海見話說到這個份上,便道:“那本侯姑且信你一回,相爺何時回來?” 劉書染道:“我也不知……不過等父親回來,恐怕就已經(jīng)晚了……” 文厚海擰眉問道:“什么晚了?” 劉書染淡淡一笑:“自然是錯過了營救文公子的最好時候了……” 文厚海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劉書染一臉正色道:“如果文公子,真的被送入了刑部,便無力回天了,且可能西伯侯府也會受牽連……” 文厚海不悅道:“難道本侯不知道嗎?還需得你來提醒?” 劉書染道:“侯爺稍安勿躁,聽我說完。” 文厚海一臉不耐,劉書染卻不慌不忙道:“如今此事就算是我父親出面,也未必落得一個好結(jié)果,若是西伯侯府因為此事失了圣心,才是最致命的。”頓了頓,他道:“我若是侯爺,現(xiàn)在便即刻入宮去請罪,然后同時暗地里派人,解救文公子……將他送出帝都,走得越遠(yuǎn)越好,等此事平息了,再找機會回來?!?/br> 文厚海道:“可是本侯去請罪,圣上能法外開恩嗎?” 劉書染淡淡笑道:“侯爺去見圣上,要做的不是求情……而是請皇上治罪,態(tài)度越是誠懇,便越能凸顯誠意,到時候文公子逃跑了,便越顯得與西伯侯府無關(guān)?!?/br> 文厚海震驚道:“你是讓本侯棄車保帥?。俊?/br> 劉書染微微頷首:“不錯……若是侯爺自身不保,又何談庇佑家人呢?” 文厚海沉吟片刻,他看了劉書染一眼,似笑非笑:“本侯之前竟沒發(fā)現(xiàn)……二公子有如此心機?!?/br> 劉書染不以為然,道:“我只是為了侯爺著想,畢竟……您和我父親關(guān)系匪淺,我們自然希望西伯侯府一門昌盛。” 文厚海冷哼一聲,道:“知道就好!煩請轉(zhuǎn)告相爺,此事若能平息也就罷了,若是不能……那我也沒必要幫他守口如瓶了,大不了就是魚死網(wǎng)破!” 劉書染一臉平靜,道:“是,我會轉(zhuǎn)告的,侯爺放心。” 說罷,文厚海一臉陰鶩地走了。 劉奇送了西伯侯出去,劉書染在后俯身拱手,做足了禮數(shù)。 不一會兒,一聲低沉的聲音自背后傳來:“你倒是有幾分小聰明?!?/br> 劉書染面色沉靜,回頭微笑:“多謝父親夸贊?!?/br> 左相劉植身著玄色闊袖圓領(lǐng)錦袍,雙手備在后面。他臉頰消瘦,深陷的眼睛把兩邊的顴骨微微襯托了出來,一派儒雅持重,氣度不凡。 劉植動了動唇,道:“你想先對付誰?” 劉書染一臉謙遜,道:“兒子原本是想借此機會,將秦修遠(yuǎn)絆倒,也沒成想西伯侯辦事如此不力……不過眼下,西伯侯觸怒圣心的可能性更大,若是他被貶出帝都,父親便能高枕無憂了……總之,無論他們誰倒下,都父親來說,都是好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