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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xué)那會兒就跟她們過不去,如今畢業(yè)多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還做這么卑鄙無恥的事情。 “我接個電話。” 蘇知夏看到客戶來電,起身離開。 她找到洗手間,站在走廊的窗前給客戶回了電話。 聊了幾分鐘才掛,蘇知夏頭疼地揉著太陽xue轉(zhuǎn)身,卻看見一抹熟悉而又頎長的身影懶懶靠在墻上。 他指間夾了香煙,猩紅的一點若隱若現(xiàn),窗外有風(fēng)吹進(jìn)來,散了的白霧繚繞,讓他的五官看不真切。 蘇知夏的手攥緊又松開,不好意思再去逃避,于是臉上堆起笑容,主動朝他走去。 只差一步站定在他面前,她唇瓣微張正要開口,忽然洗手間里出來一個女人。 “走吧?!?/br> 她看向韓祁燃說,兩人一起往前走了。 原來他不是在等她。 蘇知夏定在原地,尷尬得無所適從。 韓祁燃肯定看出她想跟他說話的,但他卻沒有理她。 還好,她的話沒有說出口。 那個女人是他現(xiàn)在的女朋友嗎? 過了一會兒,她的心底又禁不住冒上這樣的疑問。 — 蘇知夏和單秋恩今晚喝得都有點兒多,兩個女生勾肩搭背地從酒吧出來,仿佛又回到當(dāng)年。 單秋恩叫的車先到了,她和蘇知夏一塊走過去,要上車時又回頭問: “今晚你去我那兒睡吧,這么晚別把阿姨吵醒了。” “不了,我媽肯定等著我回家的,越老越粘人了?!?/br> 說這話,語氣雖無奈,臉上卻帶著幸福滿滿的笑。 單秋恩點頭,“那我先走了,你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蘇知夏看到單秋恩坐的車走遠(yuǎn),仰天嘆了口氣,沿著路邊慢慢往前走了。 她并沒有叫車,也提前給mama發(fā)了信息讓她先睡。 心底的情緒就像一團(tuán)亂麻,理不清思路,她習(xí)慣于吹吹冷風(fēng),這樣會清醒一點。 “美女,一個人啊?” 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兩個混混攔住了蘇知夏的去路,她眉頭緊蹙,冷冷吐出兩個字,“讓開。” “說話別這么沖,哥哥們也沒惡意,進(jìn)去陪我們喝兩杯?!?/br> 染著紅毛的家伙說著,伸出手要去拉蘇知夏。 她反射性地舉起包,要往他的頭頂砸,卻被另一個人給攔住了。 “這脾氣挺暴躁??!有個性,我喜歡。” 染著紫毛的嘿嘿一笑,伸手要去碰蘇知夏的臉。 就在這時,一道冷冽的男嗓倏地響起:“滾?!?/br> 倆人錯愕抬頭,一看竟然是韓祁燃,頓時嚇得沒脾氣了。 “燃哥,不好意思,不知道她是你的人?!?/br> 韓祁燃邪氣勾唇,彈了彈煙灰,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卻氣場十足。 “那我們倆先走了?!?/br> 訕笑一聲,兩個人以光速消失。 蘇知夏感覺很難堪,沒勇氣與其對視,韓祁燃卻走到她的面前,讓她抬頭看他。 她輕抬眼簾,見他站在路燈下,離她很近,近到可以看見粉塵在他頭頂?shù)墓鈺灷锎蛑D(zhuǎn)。 蘇知夏低聲說了句“謝謝”,接著就像只慫兔子似的要走。 誰料他戲謔地開口問了句:“你的感謝就這么敷衍?” 腳步一頓,她回身向他鞠了個躬,這舉動確實把韓祁燃逗笑了。 “我又沒死,你這是做什么?” 他說話還是跟以前一樣放蕩不羈,聽得蘇知夏找回了幾分熟悉感。 莞爾一笑,她故作出輕松的狀態(tài),問他:“現(xiàn)在過得好嗎?” “沒你的生活當(dāng)然好?!?/br> 韓祁燃回答得毫不猶豫,唇角甚至帶著一抹譏笑。 看他的笑容好像在說:老子終于解脫了,不用每天像伺候姑奶奶一樣伺候你了。 蘇知夏的笑容凝固在唇角,整個人立定在原地,四周像襲來無邊無際的涼意,不停浸泡著她。 這風(fēng)吹在臉上竟猶如刀割。 “大晚上的別在外面招搖了,你不可能次次都這么幸運(yùn)?!表n祁燃邁開腿想走,忽然想到什么又說一句:“讓你老公來接多好。” 老公? 蘇知夏反應(yīng)很快,猜他是聽到了她拒絕別人搭訕時所說的話,下意識解釋道:“我還沒結(jié)婚,我是單身?!?/br> 她莫名加了后面那一句,越說越?jīng)]底氣,飛快地道了聲“再見”。 — 原來,心還是會疼的。 躺下后,蘇知夏的腦海中冷不防浮現(xiàn)出這句話。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只記得當(dāng)時恍恍惚惚和他告別,匆忙攔了輛出租車,宛如逃兵一般。 他該是恨她的吧,可即便這樣,還是站出來替她解了圍。 這一夜,蘇知夏睡得很不踏實,她做了個夢,夢里韓祁燃笑著對他說: “麻煩幫我未婚妻設(shè)計一款結(jié)婚時所佩戴的珠寶。” 她瞬間被驚醒,坐起來看到窗外明媚的陽光,一時間不知該慶幸還是該心酸。 進(jìn)去洗手間,蘇知夏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又憔悴,想來昨晚的她在韓祁燃面前也是這副鬼樣子。 他會不會懷疑自己當(dāng)初是怎樣喜歡上她的? 甩甩頭,將紛繁的想法清出腦海,可在端起刷牙杯時,關(guān)于他的回憶又如電影畫面般涌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