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戰(zhàn)平,我們說起來也是兄弟,我?guī)桶肿鍪乱彩遣坏靡训?,這下蠱的事都是爸的主意,我一晚上沒睡好也想明白了,是對不住林叔叔和小萌,我現(xiàn)在就把解藥拿給你。” 陸戰(zhàn)平瞇起眼睛看他,這頭小狐貍轉(zhuǎn)變的也太快了吧,究竟又想折騰出什么花樣? 他看著杜云飛走近內(nèi)室,打開暗格間,再看他猶猶豫豫地從里頭抱出個瓷瓶,陸戰(zhàn)平盯了一會,見他還磨蹭著沒出來,就跳下桌子,沖他喝道:“你干什么呢,還不快點!” “這,這瓶子太重了,麻煩你過來幫一下,解蠱的藥就泡在這瓷缸里?!?/br> 縱使知道這頭小狐貍心機深重,陸戰(zhàn)平還是走了過去,“你別給我玩花樣,當心我拳頭不認人。” 他越走越近,當快到杜云飛面前,杜云飛眼神一凜,突然將手中的瓷瓶扔向陸戰(zhàn)平,一瞬間的功夫,瓷瓶里的水和著蟲子全灑向陸戰(zhàn)平,幸而陸戰(zhàn)平早有防備,敏捷的一閃身cao起最近的書畫一擋,只聽畫板紙上染起“滋滋”的響聲,陸戰(zhàn)平透過畫紙一看,整幅畫紙上全是細小的蟲子和水,這水一粘上畫紙立即就像硫酸似的全燒穿出一個個小洞。 媽的!這頭狐貍還想成狼了! 陸戰(zhàn)平怒從心起,一把將畫紙甩開,杜云飛被他嚇了一跳,轉(zhuǎn)身忙抓著暗格里藏著的手槍對準了陸戰(zhàn)平,抖著唇道:“你你你別過來,你這個賤種雜種,你有什么資格得到小萌,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知道你的心眼,你想通過小萌進入林家,你才是最后那只白眼狼!” “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陸戰(zhàn)平冷冷地走近杜云飛,杜云飛握著手槍卻嚇得直哆嗦,“你別過來!再過來我開槍啦!” 陸戰(zhàn)平停住腳步,冷眼看著他手里不停發(fā)抖的槍,輕蔑一笑,“就算給你開槍的機會,你也未必能開得了槍。” “你,你不要太得意了,陸戰(zhàn)平,你以為我不敢…….” 陸戰(zhàn)平一手鉗住他的槍柄,慢慢地道:“我真認為你不敢?!痹捖鋾r,手上狠力一擰,沒拿過槍的杜云飛即刻發(fā)出聲哀嚎,“啊啊啊,放,放手啊!狗雜種!放開你的臟手!” 陸戰(zhàn)平算是看明白了,跟這種人要解藥無疑是與虎謀皮,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笑嘆了一聲,都這種狗熊樣了嘴還不干凈,陸戰(zhàn)平簡直不知道是該怒還是該笑,他轉(zhuǎn)臉看著地上躺著的半邊瓷瓶,里頭還有此許水漬在蠕動,陸戰(zhàn)平冷冷地笑了笑,轉(zhuǎn)身一手抓著半邊瓷瓶耳朵拎起來,將剩下的水漬輕描淡寫地往杜云飛臉上掃去,“該你的還給你,拿好了!” “啊啊啊,不要不要!拿開它,快拿開它!” 陸戰(zhàn)平眼角都沒瞟身后崩潰的人一眼,大步走出會議室,一推門,門外嘩啦啦倒了好幾個,人人一見他出來立馬倒退三尺,連正眼都不敢看他,陸戰(zhàn)平淡淡地掃了一圈這群好事者,掏出口袋里的墨鏡重新戴在臉上,一句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坐在車上,黎進的電話如約而至,陸戰(zhàn)平看了一眼就接通,開口就問:“找著人嗎?” “唉喲,老大,您老人家交待的事我哪回不認真對待啊,我昨晚一接您的指示后,立馬連夜召集了我那安保公司所有神探給您查了個底朝天,今天果然有成績了,我跟你說大哥,城里頭的邊角旮旯里確實有幾個出名的神棍,我一一過濾了好幾個,終于給我逮著了一個,嘿嘿,其實我也沒想著是他,主要是這老頭子正想拖著行李往外逃,鎖門時就被我的人給撞個正著,一問臉色全變了,不用找,肯定是這個人!” “他現(xiàn)在在哪?” “在我這呢,要不要把他帶你家去?我看這老頭子就快嚇得半死了,不用怎么審就能問出話來?!?/br> 陸戰(zhàn)平默了會,說:“行,你把他帶我香山公寓的家里去,我得親自問他,” 回家的途中,陸戰(zhàn)平不忘去了趟菜市場,買了些林萌愛吃的菜,然后哼著小曲開車回家。 林萌在星河別墅陪著母親還沒有回來,陸戰(zhàn)平怕身體不好的沈潔有什么事,就打了個電話過去,“寶貝,你媽沒事吧?” “嗯,她現(xiàn)在安靜多了,吃了點藥睡著了,我又去中醫(yī)館給她抓了些中藥配了配,現(xiàn)在正交待陳姨煲著,你在哪里?” 陸戰(zhàn)平邊夾著手機邊整著菜,“我在家里等著你呢,你什么時候回來?有個人一會就到到家里,你肯定感興趣。” “什么人?”林萌問。 陸戰(zhàn)平笑了一下,“想知道就早點回來吧,老公我正在給你弄菜呢,有香煎銀鱈魚喲,你最愛吃的,回來吧啊?!?/br> “我還想去趟醫(yī)院看看我爸?!绷置冗€是放心不下父親,林英明雖然已經(jīng)脫離危險期,但他手上沒有解藥,很難說會不會再次滋生出什么新的病癥,他早上忙著安慰沈潔,幾次都忍不住想打電話再次威脅杜云飛交出解藥,但沈潔總是時醒時睡,最后林萌抓配了些中藥給她服了才沉沉睡去。 看著母親蒼白發(fā)青的臉,林萌恨不能即刻把該死的杜云飛提拎到母親面前跪著,看看你這混帳東西都干了什么! 陸戰(zhàn)平說:“你父親在醫(yī)院一切都好,老龔一大早就發(fā)短信過來了,暫時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新病情,你一天一晚的也累了,回來好好吃頓飯,休息休息吧?!?/br> 菜色搞得差不多時,門鈴響了,陸戰(zhàn)平搓了搓手出去,一拉門,一個花白胡子的落泊老頭映入眼簾,他身后堵著幾個黑西裝的壯男,黎進扒拉著人擠進來,興沖沖地對陸戰(zhàn)平指了指灰頭土臉的老頭,“就是這個老東西,他還想跑呢,嘿,干了缺德事還想跑,你跑得掉嗎?活該天收你!” “帶他進來?!标憫?zhàn)平掃了一眼老頭,側(cè)身放他們進來。 坐在沙發(fā)上看了看時間,估算著還有二十分鐘林萌就回來了,陸戰(zhàn)平翹著二郎腿,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悠悠地說:“你坐著吧,我不是想審你的人,一會還有個人審你,不過我先給你提個醒,我們都是出來撈世界的,坑蒙拐騙那些招數(shù)就不要用了,誰也不比誰高明,一會要說的話里有半句假話,那你就直接可以從這世界消失。反正像你這樣快入土的神棍死一個半個也沒人知道,就當是被天收了。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哎哎,俺懂俺懂?!崩项^子只看了一眼陸戰(zhàn)平就不敢再瞧第二眼,這男人身上的爆烈和戾氣太過濃郁,說話漫不經(jīng)心,但句句都滲著狠重的份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角色,他做神棍多年,早就學會了看人臉色辯別身世的招數(shù),這男人不好惹,不好惹。 陸戰(zhàn)平抬眼看著墻上的壁鐘,十分鐘正好到點,門外響起了鑰匙聲,他微微一笑,先站起來迎向門口,親自把門打開,嚴峻冷酷的臉色在瞬間一掃而空,唇角很溫柔地彎起來,“你回來了,就等著你呢?!?/br> 林萌一進門就看見廳中央椅子上的老頭,一身最普通的鄉(xiāng)鎮(zhèn)老人裝,腳蹬黑色布鞋,見到林萌的目光時,怯懦地縮了縮肩膀,爾后又心虛地干笑兩聲,站起來想說話,一瞥見陸戰(zhàn)平的眼神時,又嚇得吞了回去,堪堪地坐了在椅子上。 “你什么都不用說,那些話以后再講,現(xiàn)在我只要你的蠱藥,你拿出來什么事都沒有。”林萌才不想聽其它亂七八糟的事,他現(xiàn)在就一個念頭,盡早拿到藥,治好父親蠱毒,省下的帳以后再慢慢找杜家算! “是是,我,我這就給你們?!崩项^子也不含糊,一口答應(yīng)。 其實在東窗事發(fā)了后老頭兒才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要不是想貪多一筆棺材本,他也不會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那幾天從電視上看到瑞誠林氏的總裁突發(fā)急病入院,鏡頭恰巧轉(zhuǎn)到病房走廊上,一堆鬧哄哄的慰問人群里,他認出了那天找他的青年才俊杜云飛,老頭兒混跡江湖多年,不用多想都猜得出來這是場陰謀,心里霎時害怕起來,得罪了城中首富,這棺材本怕是保不住了,于是趕緊收拾收拾想回鄉(xiāng)下躲幾天,不料好死不死的正巧被黎進安保公司的人逮個正著。 老頭兒一看到四五個西裝革履的壯男時,腳都軟了,現(xiàn)在林萌一說話,只要拿出藥來前嫌不計,他趕緊從自己的隨身攜背的掛布包里掏騰了半天,取出一個小紙包,必恭必敬遞上去,一不留神,連著包里的一張小紙片也掉了下來。 林萌接過紙包的同時,瞥了眼他腳底下的紙片,那是一張有點年頭的照片,上面有三個人,當中一個中年人長得跟眼前這位老頭兒有幾分相似,應(yīng)該是老頭兒年輕時候的模樣,而當他認真看清楚老頭兒左右蹲著一臉稚氣笑容的兩個少年時,林萌愣了一下,他比老頭兒速度更快地去撿那張照片。 “哎,那是俺的家里人。”老頭兒叫了一聲,林萌認真地看了很久,然后問他:“這上邊兩個少年是你什么人?” “一個是俺的外孫,一個是外孫認得哥哥,唉,都是過去的事,現(xiàn)在都散了都散了。”老頭兒唉聲嘆氣地抹了抹眼睛,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什么意思?”陸戰(zhàn)平也接過照片,一眼就認出來了,照片上兩個人一個是柏珩,一個…….怎么跟那位當紅明星蘇磊差不多一個樣? “這是蘇磊?”陸戰(zhàn)平皺眉問。 “啊,你們認識小磊啊,他是我外孫認得干哥哥,原本在俺們村住過一些日子,后來考中大學上北京念書去了,往后好幾年都沒個音訊,這小崽子,也不回來看我這老頭。”老頭兒一個人紊紊叨叨地念,“沒良心的,一個兩個都是沒良心的?!?/br> “這個叫柏珩的是你親外孫?”林萌晃著手里的照片問。 “唉喲,別提那個敗家子,小沒良心的就數(shù)他最害人,小磊上大學后,這小沒良心的就就跟個做生意的老板跑了,你說他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竟有這么深的心眼,嘖嘖,我沒看錯,從他出生開始就知道這外孫就是個沒良心的種,哼哼?!?/br> 林萌與陸戰(zhàn)平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一些事,林萌把照片還給老頭兒,說:“你先不能離開,等我爸病好了再說,戰(zhàn)平,你找個地方讓他住著吧?!?/br> 老頭兒一聽又惶恐了,擺著手急聲道:“俺真沒騙你們,俺是老實人,要不是想賺點棺材錢養(yǎng)老,俺也不會答應(yīng)給那個啥人蠱藥,你就放了俺這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