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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塵年少懵懂,情竇初開,自然對成熟穩(wěn)重的大師兄凌引懷有好感,只是這份感情還未萌芽長成愛意,就被看出端倪的凌引師兄親自掐滅。 凌引很喜歡自己這位小師弟,他比懷塵活的久,也活的更加通透,念及懷塵那時候年紀還小,不懂這世間情愛的沉重,便有意和懷塵敞開心扉聊了聊。 懷塵不是愚笨之人,從凌引師兄的字里話間感受到了拒絕之意,也就斷了那份心思,卻也因此更加喜歡自己這位師兄,平日里最愛粘著他。 每當懷塵有什么下不了決定的事情時,他都會第一時間想到凌引,聽一聽凌引的看法再做決定。 云銘恨凌引,估計是認為懷塵后來疏于修行,留戀凡塵的罪魁禍首是凌引,以及誤以為懷塵喜歡凌引。 夢里,懷塵走向凌引,剛想抬起手觸摸凌引師兄的臉頰,眼前清風玉骨的師兄突然變了一副模樣! 凌引如玉一般無暇的臉上出現(xiàn)一道一道裂痕,像是被鋒利之物一刀一刀割開,從傷口處流下殷紅的血。 本該存在于美好記憶中的那張臉頃刻間面目全非,血染紅了青衫,突然躥上來的火焰包裹住凌引。 熱氣撲面而來,仿佛火焰是真實存在的一樣,嚇得懷塵后退半步,愣在當場不敢再動。 空氣中盡是皮rou遭受火烤的滋滋聲響,伴隨著無數(shù)人的悲鳴和哀嚎。 懷塵都記得,他都記得云銘當年為了摧垮他的意志,在他耳邊的那些喃喃低語。 “我的小懷塵啊,要不要師兄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別亂動,你會想聽的,這可跟你心心念念的凌引師兄有關啊?!?/br> 云銘從背后貼在懷塵的耳邊,他被迫揚起懷塵的下巴,不管懷塵想不想聽,自顧自地繼續(xù)說下去。 “我從你的故鄉(xiāng)回不風山的路上,你猜我遇到了誰?沒錯,就是我們親愛的,敬愛的大師兄,凌引那狗雜種!” “哈哈……他從未說過他是哪里人,下山之后了無音訊,我正愁找不到他呢,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還邀我去了他家?!?/br> 身下的人似乎預感到云銘會說什么,開始瘋狂掙扎起來,云銘可不會讓懷塵這么輕易打斷締結禁術魂契的過程,他引來枷鎖纏住懷塵的雙手,讓懷塵無法再亂動。 云銘生氣:“都說了讓你別亂動!我可還在克制著呢,你要是再敢亂動一下,可就別怪我沒那么溫柔了!” 他剛發(fā)完火,馬上就后悔了,無可奈何地瞧著懷塵:“你干嘛要喜歡他呀,他有什么好?啊……早知道你那么喜歡他那張臉,我就不應該把它劃花,而是應該剝下來,做成花燈送給你?!?/br> 云銘感覺到懷塵的顫抖,知道懷塵已經(jīng)臨近崩潰,聲音里多了幾分喜悅:“要不要我仔細講一講,我是怎么對他下手的?你肯定愛聽?!?/br> 微弱的一聲“不……”,被云銘自顧自無視掉。 云銘得意道:“他啊,對我就沒有半分防心,不過就算他防著我也沒有用,我想動他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br> 夢境里的懷塵想要捂住耳朵不去聽接下來的那些話,可是這本來就是夢境,他本來就已經(jīng)聽過那些話,云銘的聲音清晰地出現(xiàn)在懷塵的耳邊,一字不差,一字不落。 “我呢,先是一刀一刀割破他的臉,然后在他的傷口上細細抹上一層鹽和辣椒。你是沒有看到他那副樣子,就算是平日里高高在上,一副清冷做派的人,在我故意放大他十倍的痛感下,不依然哀嚎的像一只癩皮狗?” “也是不巧,我本來只打算毀掉他的臉,之后就給他一個痛快,滅了他的真靈讓他煙消云散,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的眼前??墒前删褪沁@么不巧,那一天他本家的侄子過來探望他,看到了我的模樣。我一看他侄子手上的那串臘rou啊,心里就冒出了一個主意?!?/br> 云銘吹了一下懷塵的耳朵,好確認懷塵正在聽:“年關將至,我也該給還沒辟谷的外室弟子們備點臘rou不是?” …… 懷塵陷在夢魘里痛苦萬分,他想醒來,他不想再回憶跟云銘有關的半點事情,可是他醒不來,脖子處的黑蟒正睜著眼睛活動著,它纏住懷塵的脖子,一點一點收緊,將懷塵困在夢魘里無法解脫。 就在懷塵幾近再次崩潰之際,他的眉心一涼,一道冰冷卻又令人安心的氣息出現(xiàn)在他的夢魘里,萬里無云的晴空突然下起雨,打在夢境里面那些肆意蔓延的火焰上。 懷塵木然地仰起臉,眼睛里早已是一片死灰,他毫無生氣地望著這片雨,抬起手接住雨滴。 過了一會兒,有人握住了他抬起的那只手。 手指間傳來溫熱的觸感,一點一點消融著指尖的冰冷,懷塵像是要被這溫度燙傷一般,想要收回手,他掙扎了一下,沒掙脫開。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去,看著眼前熟悉的年輕面龐,卻怎么也想不起這個人是誰。 那人溫柔地將他攬進懷里,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著他。 熟悉的嗓音出現(xiàn)在耳邊:“該醒來了,師叔。” …… 懷塵猛然睜開眼睛,終于從夢魘里脫身。 捂著發(fā)疼的腦袋,懷塵臉上的悲戚逐漸化為憤恨,自責著自己竟然著了云銘那狗東西的道。 這肯定是狗東西的杰作,只是一個夢而已,如果沒有云銘在背后推波助瀾,自己怎么可能會在夢里差點再次陷入兩百年前那個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