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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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鍋?多大的鍋?我們這有好幾種大鍋?”陸成周打開柜子,看著里面好幾種鍋子皺眉頭。 “就拿最大的吧!” “那熱水熱到什么溫度再倒餃子?”陸成周摸摸下巴。 陸子皓眨眨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陸成周,撓撓腦袋,“果然陽陽說的對,人都是笨死的。” “你現(xiàn)在是開口閉口都是你的陽陽,你的陽陽那么厲害怎么不讓他來給你煮餃子啊!”陸成周不樂意的把開滿水的鍋子往煤氣灶上一放,心理有那么一絲作為長輩的惆悵,陸子皓是他看著長大的,他一路把他看到這么大,現(xiàn)在就被周文陽給拐走了,也不知道那個周文陽有什么魅力。陸成周回憶一下,好吧,他承認那小孩確實長的很好看,他也挺喜歡那副小模樣的。 ☆、第二十二章 過年之前,王小川就給周文陽和周成買好了回去的火車票,過了除夕,周文陽拉著周成去了一次陸成周的百貨商場,他和周成用陸成周給的那一千塊錢的抵價券在賣首飾的柜臺各買了一套款式最簡單花樣的黃金首飾,周成是用來送給他媽討歡心的,而周文陽則是打算用來等他小姑和趙建強結(jié)婚的時候添嫁妝用的。 當初周文陽的奶奶是傳下來一些首飾的,一雙金耳環(huán)和一只銀戒指還有一只銀鐲子在孫麗麗進家門的時候送了出去,還有一雙銀耳環(huán)和兩只銀戒指與一只銀手鐲則給了周淑華,這些首飾都是最簡單的光禿禿環(huán)狀,不值什么錢。最后還有兩只玉鐲子則放在周老爺子那里,是給當時剛剛出生的周文陽的,讓他以后娶媳婦用,不過這個年代玉石也是不值錢的。 周文陽記得上輩子周淑華結(jié)婚的時候首飾就只有周奶奶給她的那些,可是憋屈,沒少被村里那些嫉妒她長的好看,心靈手巧的婆娘小媳婦們笑話。特別是張媒婆,那說出來的話能把人氣死。 可是再氣也沒辦法,趙建強爹媽死的早,他們家和周文陽家一樣是村里數(shù)得上號的窮戶,趙建強當兵時的津貼都寄回來給了他弟弟趙建清作學(xué)費和生活費,上班之前一直沒有攢下什么錢。上班之后他雖然一個月工資賺兩三百,但是扣除給趙建清攢的以后上大學(xué)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剩下的錢并著周淑華攢的錢全都用來給他們家的老房子裝修了,所以結(jié)婚的時候根本買不起什么嫁妝,更別說買奢侈的首飾了。 周文陽買的一套首飾包括兩只金耳環(huán)、一個金掛墜還有一只金戒指,因為款式都是最簡單的,這年代金價也不高,所以買完之后還剩下一百多塊錢,周文陽就給趙建強買了一只不錯的手表,也給他結(jié)婚時候戴。 又過了幾天就到了兩人回去的時候,陸子皓那天專門把周文陽和周成送到了火車站,大概是在火車上餓肚子的經(jīng)歷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記憶深刻了,因此他還買了一大包的點心塞給了兩人。 “我買了好幾斤的雞蛋糕,夠你們在路上吃的了,你們可千萬別餓著??!”陸子皓囑咐道。 “放心吧,大少爺,我們才不像你坐火車都不知道要買好點吃的呢!”周成笑著說道。 “是啊,你快回去吧,今天不是還要去上音樂課的嗎?別遲到了,就不好了。”周文陽推了推陸子皓說道,現(xiàn)在火車站里人特別的多,他們又都是大包小包的,實在是不適合站著話別。 “沒事,我昨晚就打電話給老師了,說要來送你們的。我先和小川哥還有小劉幫你們把東西搬車上去吧,這么擠,我們陽陽的小身板肯定是搬不了東西的?!标懽羽┬χf道,一邊伸手接過周文陽的包袱。 “那謝謝你呢!”周文陽點點頭,看了看那個叫小劉的司機,他原本還以為離開的時候可以和陸成周道個別,結(jié)果人壓根沒來,聽陸子皓說是開什么會議,讓周文陽失望極了。 之前回老家的時候王小川沒有相成親,所有這次他就不回去了。因此王小川就給兩人花了大價錢買了臥鋪的票,畢竟他們兩個小孩子單獨坐火車回去,臥鋪相對于安全一些,畢竟睡得起臥鋪的一般都有點錢,少有小偷小摸的,列車員察看的也比較勤快。 陸子皓把東西給周文陽放到了他的床上,就從兜里掏出了一張小紙條塞給周文陽,上面寫得是陸成周的電話號碼,還有首都陸家的電話號碼。“最上面那個是我小叔大哥大的號碼,中間那個是我小叔家的電話號碼,最下面那個是我爺爺家的電話號碼。我還有一個月才回家,之前你要找我就打前兩個號碼,一個月以后你就打我爺爺家的,告訴他們是找我就可以了?!?/br> “恩,我要有機會一定給你打電話。”周文陽把紙條塞到自己的棉襖內(nèi)袋里,慎重的點點頭,他知道陸子皓是真的把他當朋友才會給他留電話,周文陽從來都是珍惜朋友的人,所以對他這份短暫的友誼他也很珍惜。 “陸子皓,你要好好學(xué),你唱歌特別投入,雖然現(xiàn)在技巧還是有點欠缺,但是你只要好好學(xué)就好了,我相信你會成為一個很了不起的歌手的?!敝芪年柵牧伺年懽羽┑募绨蛘f道。 “那當然?!标懽羽┏裘赖囊凰︻^發(fā)。 “好了,火車快開了,你們快下車吧?!敝芪年栃α诵φf道。 “恩,那我走了。對了,我小叔讓我給你們帶一句再見,還有陽陽,我小叔說謝謝你教他煮餃子?!?/br> 周文陽失落的情緒在聽了這句話之后好了許多,他笑著說道:“幫我跟你小叔說再見,還有下次有機會我親自做餃子給他…你們吃?!?/br> “好啊,我一定會帶到這句話的。”陸子皓說道,然后一步三回頭的下了火車。 周文陽趴在車窗上看著遠去的站臺,手按在胸口,在那里面有一張紙上寫著陸成周的兩個聯(lián)系方式,他真有些激動,那可是男神的聯(lián)系方式啊! 等完全看不到火車站的時候,周文陽倒頭躺在了床鋪上,周成睡在他的上鋪,這時正在吃陸子皓給他們買的雞蛋糕,他探出個頭來看著周文陽,說道:“陽陽,來廣州你有什么收獲嗎?” “當然,看到了很多之前都沒有看到過的?!敝芪年柵牧伺拇蹭佌f道,這次確實讓他長了很多的見識,上輩子他一開始出去也只是去那些夠不上四線的小城市,不是整天待在工地就是整天關(guān)在工廠里,完全是井底之蛙,等到二十來歲后開始往三四線的城市走的時候世界早就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了,所以在兩千年之前的大城市是怎么樣的,有哪些賺錢的事情他基本都是不知道的,這次來了一趟廣州,逛了許多的地方,倒真是讓他有了許多的長進,至少他知道了自己該怎么再成年之前賺點小錢了。 來廣州的時候由于心情激動,因此坐硬座其實也覺得時間過得還算是快,但是回去的時候由于想家,就算是躺在還算舒服的臥鋪上也覺得煎熬,好不容易火車快要到站,周文陽和周成已經(jīng)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兩個人手里抱著各自所有的東西并排坐在周文陽的鋪位上,眼巴巴的看著窗外。 火車終于停下來了,周文陽和周成趴在玻璃窗上,隔著人群看到趙建強和周成的大舅周大川,他們回來的時候提前給村長家打了電話讓帶話給兩家他們到站的時間,所以這兩人估計是被派來接他們的。 “大舅、建強哥,我們在這里,這里!快來拿東西,我們有很多東西!”周成把頭探出窗戶,對著站在不遠處的趙建強、周大川揮著手大喊道。 趙建強和周大川連忙從人堆里擠過去,從窗口接過周文陽和周成的東西,趙建強看著那幾包不知道什么的東西,問道:“陽陽,你怎么回來一趟帶這么大的包裹??!” “嘿嘿,都是禮物,我們先回去再說?!敝芪年柧o抱著自己的小包包說道。 趙建強和周大川扛著東西帶著兩人到了市里的食品批發(fā)市場,在門口找到了一輛破舊的小拖拉機,那是他們鎮(zhèn)上的一個小超市老板孫明富的,隔三差五的他都會來市里批一些貨回去,這次趙建強和周大川本來是想坐公交車來的,去車站之前正好遇到孫明富要來市里,孫明富和周大川的關(guān)系不錯,就讓他們搭了個順風(fēng)車。 “回來了啊,快上車吧!”孫明富坐在拖拉機上對著四人揮手。 四人麻利的把東西裝到拖拉機上,然后跳上去找了個位置坐好了,孫明富就開著拖拉機走了。拖拉機開的很慢,等到了孫明富的小超市前已經(jīng)過了大半天了。趙建強和周大川的自行車就停在孫明富家超市的前面,兩人的車上都裝了一個大竹筐,用麻袋蓋的嚴嚴實實的,這是王小川打電話的時候吩咐的,就是怕周文陽和周成大包小包的回去被村里人看見了平白添些話頭,所以干脆遮住不讓別人看見。 周文陽坐著趙建強的自行車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周老爺子和周淑華今天都沒有出門,看到周文陽回來,周老爺子高興的拉著周文陽直說這些日子怪想念的,回來了就好。 周文陽可高興了,讓趙建強幫著把竹筐子里的東西給搬到了屋子里,然后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包袱,露出里面一堆的禮品來。 “陽陽,這哪來的啊,你金根叔給的?”周老爺子拿起一盒子西洋參片看了一下問道。 趙建強則是眼尖的看到包袱里的兩條好煙,便拿出那兩條煙來問道:“陽陽,這么一條可得兩三百塊啊,你哪來的啊?” 周文陽便把遇到陸子皓和陸成周的事情告訴了家里人,還拿出了給周淑華和趙建強買的首飾和手表,“那張抵價券一千多塊呢,可惜不能換錢花,而且只能在他們那家超市里可以用。我就想與其買了其他用的東西大包小包的帶回來麻煩,還不如買些值錢的東西帶回家呢!小姑,你看這首飾好不好看!” 周淑華拿著那套首飾,眼睛都紅了,很快就把首飾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說道:“小姑不能拿你這些,讓爺爺給你收著,給你以后娶媳婦用。” “我也不能拿你這手表,陽陽,這個你留著自己戴啊。”趙建強也把手里的手表放到了桌上。 “小姑,等我娶媳婦的時候我自己肯定買得起這些,這是我替我爸給你置辦的嫁妝,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爸看一本書上說有一個宰相家的女兒結(jié)婚的時候嫁妝要一百多抬,就說一定要給你置辦一份像樣的嫁妝,沒得百抬嫁妝也得足夠體面?,F(xiàn)在我爸不在了,我就要替他把給你置辦嫁妝,而且這錢原本就是憑空從天上掉下來給我似的,你就收著,好嗎?建強哥,你也拿著,我給小姑買了這套首飾就不夠給你買金戒指了,這塊手表也是金燦燦的,等你娶我小姑的時候就帶它,就當是我爸給你這個未來妹夫的禮物。”周文陽把東西又塞回兩人的手里,上輩子這兩人對他有多好,他可都是記著的,他們對他好,他自然也會對他們更好,這點東西就當是他的心意。 ☆、第二十三章 周淑華和趙健康最后還是收了首飾和手表,周文陽又把他帶回來的一堆東西分了分,營養(yǎng)品和茶葉全都給了周老爺子,兩條香煙給了趙建強,幾禮品袋子的吃食也給了一半趙建強,這是送給趙建清吃的,他現(xiàn)在在市里讀高中,整天一股子頭懸梁錐刺股的勁頭,整個人熬得瘦的和根瘦竹竿子似的。 剩下的一半吃食周文陽自個兒留著,當然他不是為了自己吃,而是打算挑幾樣給他的班主任送去。周文陽記得等他開學(xué)后半個多月有一次全國性的初中生作文比賽,學(xué)校讓各個班班主任挑三個作文好的同學(xué)出來在學(xué)校里比試,然后每個年級選三名去省里比試,他們市里的學(xué)生只要贏得前十名就有最低獎金兩百塊,前五名還能被市一中提前挑中,只要中考達到最低分數(shù)線就能順利的進去。 當然周文陽的目的不是市一中,而是省里的明湖高中,只要省里比賽得了前十名就有機會參加滬市的比賽,最后贏得前三名就可以在明湖高中掛上號,這所高中是蘇南地區(qū)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中,師資力量特別強大,進了這所高中半只腳就跨進了重點大學(xué)的門檻了。 上輩子周文陽的文筆其實就可以被班里挑選出來,只可惜他們班有個文筆同樣不錯的同學(xué)的家長給他們的班主任送了一點禮,就把周文陽的位置給搶了。周文陽上輩子為這事難過了好一陣子,自己在暗地里從報紙上看了那些比賽的作文命題,寫了好幾篇作文,所以這輩子這些題目他還有個大概的印象,以他上輩的閱歷加上周老爺子的指導(dǎo),他還是很有把握一路過關(guān)斬將的。所以這輩子周文陽得提前把這禮給他的班主任送過去,他就不信這些進口的好東西打動不了他那個黑心班主任的心。 分完東西,周文陽吃了周老爺子給他留著的午飯,回了房間倒頭就睡了,等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鐘了。周文陽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甩了甩腦袋,家里冷清清的,周老爺子和周淑華應(yīng)該都出去了,周文陽套上棉衣,摸了摸內(nèi)袋里陸子皓給他的那張記著電話號碼的紙片,打算去村委會借了電話給陸子皓報個平安。 村委會都是四點下班,周文陽走到那的時候是四點不到點,好幾個人都已經(jīng)提前走了,就剩婦女主任王彩晴還在辦公室里弄什么計劃生育的報告。 “王阿姨,我能問你借個電話不?”周文陽站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問道。 “是陽陽啊,你從廣州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進來吧!”王彩晴是個很和藹的婦人,因為自己的孩子在十幾年前得病死了,她對村里的小孩都特別的好,看到周文陽便笑著揮手讓他進去。 “王阿姨,我是今天早上到的,回到村里已經(jīng)是下午了。” “是嗎?坐火車啊真是累人的,怎么樣,廣州好玩嗎?”王彩晴把電話抱到周文陽的身邊問道。 “好玩,可多高樓大廈了,路上倒處都是車,還有那個雙層的公交車,可好玩?!敝芪年栃χf道,一邊往外掏紙條。 “陽陽啊,你這是給誰打電話呢?” “我在廣州認識的一個朋友,他之前到我車站送我呢,我給他打個電話去報平安?!敝芪年柲闷鹪捦?,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按陸成周的大哥大號碼。 “是該打個電話去,不然人家要擔心的。那你自己坐著打電話啊,我這得把這份報告寫好了?!蓖醪是缧α诵Γ淮驍_周文陽打電話,低頭又開始寫起了報告。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周文陽立刻說道:“陸子皓,我是周文陽,我已經(jīng)回家了,給你報個平安?!?/br> 這個時間點陸子皓應(yīng)該下課回家了,而陸成周應(yīng)該還沒有下班,所以周文陽就以為接電話的是陸子皓,結(jié)果對面在周文陽說完話之后,就傳來了陸成周的聲音,“陽陽,小皓他前兩天救一個落水兒童發(fā)燒住院了,我等會我去醫(yī)院看他的時候給你轉(zhuǎn)達。” “陸叔!”周文陽驚訝的喊了一聲,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失態(tài),立刻瞄了一眼王彩晴,見她光顧著寫東西沒有在意這邊,周文陽松了一口氣,換上恭敬的語氣喊道:“陸叔,下午好?!?/br> 大概是周文陽轉(zhuǎn)換語氣過于僵硬,陸成周在那邊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信號問題,陸成周的聲音有些嘶啞,“陽陽,下午好?!?/br> 周文陽抽了抽嘴角,這讓他怎么接話啊,“陸叔,那陸子皓現(xiàn)在沒事吧?燒退了嗎?” “還有點低燒,你不用擔心,過幾天他就又能倒處撒歡了?!标懗芍苷f道。 周文陽的嘴角又抽了抽,陸男神唉,陸子皓可是你親侄子,什么叫做倒處撒歡,又不是狗?而且陸男神你不覺得以你的身份樣貌用“撒歡”這么個詞實在是有些丟份兒嗎? “那陸叔幫我給陸子皓帶一句慰問唄,讓他好好養(yǎng)病,多喝開水?!?/br> “好的,會幫你把慰問帶過去的。”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周文陽和王彩晴道了謝,一路跑出了村委會,才捂著胸口直喘氣,第一次和男神打電話,真的好緊張! 周家村村中有條湖,把村子從南北一分為二,河兩邊有好幾顆大柳樹,還有許多住在河邊的人家種的雜七雜八的花,河上有一條三米多寬的老石橋,聽說是明代留下來的,橋邊還種著一顆十來米高的泡桐樹。夏天的時候村子里的人喜歡傍晚的時候坐在橋邊或者蹲在柳樹下吹風(fēng)涼,冬天則喜歡在下午的時候坐在橋上曬太陽。這會兒已經(jīng)沒什么太陽了,不過還是有幾個干完了活閑著沒事干的女人端著小板凳子坐在橋上閑聊的,里面就有周文陽的mama孫麗麗。 孫麗麗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因此她很有一些派頭,頭發(fā)燙了卷兒,身上穿著水紅色的棉襖和一條銀灰色的踏腳褲,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小皮鞋,這會兒正翹著個二郎腿靠坐在一把小竹椅上啃瓜子。 坐在孫麗麗邊上穿著件格子呢大衣的是村里的大嘴巴沈曉紅,她和孫麗麗一樣也是沒能夠回家的zq,她看到周文陽往這邊走來,呸一口吐了嘴里的瓜子殼,斜著眼睛拉了拉孫麗麗的衣袖,小聲說道:“麗麗啊,你們家周文陽從廣州回來有沒有給你帶什么禮物啊,我可是聽說趙建強去接他回來的時候自行車后面綁著個大竹筐子,用麻袋蓋的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好東西。你看周文陽身上穿的那件藍棉襖,一看就是貴的?!?/br> 孫麗麗一聽眼睛就看向了周文陽,周文陽這時穿的衣服是周金根給他的,聽說原本衣服上還要印上卡通圖案的,這算是半成品,周金根認識那廠里的人,直接用成本價就拿了四件回去,四件都是不同款式和顏色的,給周文陽的兩件一件是水藍色一件是嫩青色,這兩個顏色都是很襯皮膚的。周文陽皮膚白,長的好看,穿上水藍色的棉襖顯得特別的好看。 “陽陽,你過來!”孫麗麗把手里的瓜子塞到口袋里,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沖著周文陽揮手。 “媽,你找我什么事?”周文陽并不走近,站在離孫麗麗幾米遠的地方問道。 “你身上衣服哪來的?” “買的。” “我問你誰買的!”孫麗麗擰著眉毛問。 “爺爺給的錢,去廣州我自己新年的時候買的?!敝芪年栒f道。 “那你是不是從廣州帶東西回來了?怎么不拿回家去?”孫麗麗看一眼周文陽,笑的很是溫柔的問道。 “當然帶東西回來了!”周文陽眨眨眼。 孫麗麗臉上表情有些急切,連忙問道:“帶什么回來了?放你爺爺家了是嗎?媽這就去幫你拿回家?!闭f著就要站起來。 周文陽撇嘴笑了笑說道:“我?guī)サ男欣羁傄獛Щ貋淼陌?!媽,你倒底有什么事嗎?沒事我要回去了?!?/br> 旁邊坐著的幾個女人都笑了起來,孫麗麗的臉陰了下來,指著周文陽質(zhì)問道:“除了衣服就什么都沒有帶回來?沒有買點什么紀念品?我可是聽說你帶回來很多東西。” “媽,你聽誰說的我?guī)Щ貋砗芏鄸|西,他們親眼看見了?我去一趟,來回的路費還都是爺爺和小姑擠出來的,新年的時候買了兩件衣服就什么都不剩了。那里的百貨公司倒是好,我恨不得把里面的東西全都搬回家來,可我也得有錢啊,沒有錢買什么紀念品!” 周文陽撇嘴說完也不等孫麗麗說話就一溜煙的跑走了,身后傳來孫麗麗的罵聲:“小猢猻,怎么說話呢!” “啊呀,麗麗啊,看來是你沒有在他去廣州的時候給錢,現(xiàn)在帶東西回來自然輪不到你的了!”另一個女人哈哈笑著大聲說道。 “你吃飽了不干活在這里說什么癡話,我是他媽,他敢?guī)Я藮|西不給我。呸,我等會就去趟他爺爺家,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沒有買!” 孫麗麗氣呼呼的回了家,隔老遠就聽到屋里傳來音樂聲,響的人耳朵都要聾了。她走進屋子,就看到屋里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地上到處是零食口袋還有雞爪骨頭,孫麗麗憋氣的哼了一聲,然后認命的開始清理。 之前李文斌跟著李國民去市里工地干了一陣子活,但是沒等新年放假就在工地上把胳膊給弄骨折了,雖然只是小傷,李國民卻讓李文斌回家休息了,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怕李文斌再干活手好的慢以后留下什么后遺癥。于是李文斌就開始在家里做起了土皇帝,新年里不停的讓著李國民買這買那,等李國民回了市里又就開始折騰孫麗麗,整天把家里弄得又臟又亂,衣服垃圾倒處丟,不順心起來還要大呼小叫。 昨晚上李文斌見家里沒什么rou就不高興起來,非要孫麗麗去鎮(zhèn)上買rou才肯吃飯,孫麗麗對他說晚上菜市場關(guān)了買不到,李文斌就借著手不好摔了飯碗。今早上也不愿意吃粥,孫麗麗沒辦法只好去鎮(zhèn)上買了點rou,又給他買了十來只雞爪,現(xiàn)在看著一地的雞爪骨頭,估計是把那十來只雞爪都給吃了。 孫麗麗覺著她親兒子給她氣受,這個繼兒子更不是好東西,越想越氣干脆就用力的丟了鐵簸箕,發(fā)出“哐”的一聲巨響。 李文斌去市里的時候跟著工地上的幾個年輕小伙子跳會了霹靂舞,現(xiàn)在手上雖然綁著石膏,卻絲毫也不妨礙他享受舞步,這會兒猛的聽到響聲嚇了一跳。李文斌立刻關(guān)了錄音機,怒氣沖沖的沖到陽臺上,沖著樓下就喊道:“你要拆了我家是不是?看我爸回來我怎么讓他收拾你!” “我怎么拆家了,你倒是說說看,你爸說了不準你跳霹靂舞,你敢在他面前胡說八道,我就讓他把你的磁帶給收了!”孫麗麗走到院子里,叉著腰仰著脖子沖樓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