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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棲寒的面色平靜,眼中卻暗含著洶涌,他望著時燦那雙眼睛——白紙一樣,除了期待簡直沒有別的情緒。 他雙拳緊握后緩緩松開,最終雙肩卸下勁,無力的靠在身后的樹干上。 做最后一次掙扎:“燦燦,我不想拉你上賊船。我在懸崖邊上尋找真相,找到了,一定會原原本本的雙手奉上。我沒必要讓你和我一起面對萬丈深淵。如你所說,時伯和伯母已經失去了兩個兒子,我沒有辦法讓他們承受再失去女兒的風險。” 時燦定定的看著他,看了一會居然微微笑了:“你在懸崖邊上尋找真相,你會掉下懸崖嗎?” 殷棲寒說:“也許會。” “那就是了,”時燦將殷棲寒脖子上的縛魂索取下來,收在掌心,“我明白你說的。我可以一無所知的站在原地,等你將答案拿給我??墒悄阋坏┑粝聭已?,我就永遠等不到答案了?!?/br> “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睍r燦說,“無論尋找答案的過程有多么艱難,至少在你要掉下懸崖的時候,我可以從后面拉你一把?!?/br> 這次殷棲寒沒有沉默那么久,他慢慢笑了,眼睛一彎,顯得鮮活生動好幾分:“小火山,我真是……好,我可以將我身上的事,和岳叔的談話,以及與張永康的牽扯,一并告訴你?!?/br> *** 岳昭昨晚吃雞到半夜三點多,六連跪后把手機一摔倒頭就睡,再睜開眼時,他根本此刻不知道是中午下午還是晚上,迷迷瞪瞪的起床上廁所。 廁所上了一半,他的手機就像催命一樣震動個不停。 岳昭撿起手機一看,他哥。 “哥?好久沒接到你電話了,想我了?還是有啥困難?需要我?guī)兔Σ???/br> 其實岳昭就是隨便問問,并不是真的走心幫忙,他哥多半是想他了。畢竟他一紈绔,能幫什么忙?誰不知道他們四家這幾個小的都是吊車尾選手,他更是吊車尾中的尾巴,存在的意義也就是顯得家族人員興旺。 所以他一點兒沒想到,他哥還真有事要他辦。 “真真,你在學校嗎?我現(xiàn)在找人去接你,”岳擎叫他小名,語氣有點急。 “我現(xiàn)在沒在學校啊哥,我在東二路的華岳酒店呢,”岳昭迷茫的大腦完全清醒,他急急的往身上套衣服,臉也沒顧上洗,“我現(xiàn)在下樓,出什么事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你跟我簡單說說?!?/br> 雖然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能讓他哥語氣中帶上一絲急切,絕對不是小事。 他們陰陽四家這一代,滿打滿算只有三個能拿得出手的小輩,殷棲寒,時嵐,還有一個就是岳擎。 但其實岳擎比起前兩者,還要遠遠差了一大截。 殷棲寒是從小就展現(xiàn)出了對他們四家傳統(tǒng)本領的絕對天賦。遠遠甩開剩下的孩子們,甚至可能連他們爸爸輩也比不上他的天資。時嵐也不差,因為時父沒怎么認真教過,他憑自學也到了一個別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只有岳擎,他努力不少,但天賦一般,對家族本領學的不像殷棲寒和時嵐那樣精細深厚,不過仍然輕松位列“有希望的接班人”第三,這主要是他雖然功法一般,但從小到大學習成績優(yōu)異,大學畢業(yè)后接接手家族生意,都做得紅紅火火風生水起。 當然,更重要的是,除了他們三個,剩下的人實在個個都沒眼看。 所以即使岳擎有點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意思,但是四家內部提起來,還是會豎起大拇指,畢竟物以稀為貴。 “就咱們家下面一個建筑設計公司的分公司,有一個員工好像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剛剛跳樓了,”岳擎在那邊直嘆氣,岳昭都能想象出他哥揉著太陽xue愁眉苦臉的樣子: “他跳樓的那個地段是個鬧市,跳下來立刻引起了很大轟動,現(xiàn)在新聞壓不住,我最早的飛機也要四點鐘才能起飛,晚上才能回國。真真,你先過去幫我處理一下,應付一下媒體,家屬該怎么安撫怎么安撫。具體的事,等我回國之后再詳細打算?!?/br> “行,哥,你放心吧,我這就過去?!痹勒言缇鸵贿吢犚贿吺帐昂昧?,兩下蹬上鞋,推開門就往出跑。 路上,岳昭憂心忡忡的拿手機搜索了一下,果然看見好幾個話題明晃晃的掛在熱搜上: “年輕人加班現(xiàn)狀”、“XX公司張姓跳樓員工今年年僅二十五歲”、“資本可以為年輕的生命買單嗎”等等等等,岳昭一條條劃過去,眉頭緊鎖。 翻了翻評論區(qū),岳昭忍不住嘟囔出聲:“張遠航……張遠航……這個名字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 第13章 你來干什么06 結盟愉快 清晨過去,溫度漸漸升上來。 這陽光不像夏天,火爐一樣的烤,他們這里的秋天晝夜溫差很大,入了秋早晚涼,白天的炎熱也并不難挨。 雖說沒那么熱,但鬼魂盡量少曬太陽,時燦和殷棲寒坐在一個背光的陰涼處。 “這個給你,”時燦遞給殷棲寒一個裝滿紅色液體的小瓶,她意味深長的挑眉笑,一點面子也不給,“里面沒有加別的東西,放心喝吧,防備心別那么重?!?/br> “謝謝?!币髼b聽不懂,接過來直接喝了。他沖時燦笑笑,潔白的牙齒露出來,笑容好看的仿佛他還活著一樣。 他這個樣子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看著生龍活虎觸手可及,但實際上已經陰陽相隔,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