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認(rèn)為有點資歷，頭腦靈光，總是慫恿別人出頭的中年臺主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被打倒，面對立刻圍上來的四五個一起揮動各種木棍的少年，簡直是驚詫莫名，嚇得肝膽欲裂，正要張嘴叫喊，一張掛在臺子邊的抹布就被一個少年順手拉過來，一把塞進他的嘴里，然后后面的棍棒就雨點般的砸在他身上，幾乎就是一個照面，他就疼得昏死過去，一聲不吭！

    曹二狗這時才把他掉在地上的煙頭撿起來抽了一口：“別以為不知道你下面搞的那些惡心人的小板眼，揍你還要先給你打招呼？我呸！”一口痰吐到對方身上，才扔了煙頭，抓起自己的球棍繼續(xù)走過去……

    這不過是條擋路的哈巴狗！

    不過你這也忒不衛(wèi)生了點吧？

    ☆、第一百零九章 選擇

    第一百零九章 選擇

    其他幾路人，看都沒有看這個倒霉的擋道人，繼續(xù)默默的朝著三級看臺圍過去……

    縱然知道逃不掉，幾個成年人還是下意識的退到了最高處，真的有點發(fā)抖的看著這幫默不作聲的少年。

    陳金樹想開口說點什么，可是連咳兩下嗓子，都沒有咳出聲來，嗓子眼干得似乎一個字眼都發(fā)不出來！勉強的伸直了后背，真的才發(fā)現(xiàn)，好像自己真的有點老了，好像不再適合當(dāng)個老混混了。

    那幾個臺主本來還沒多緊張，想著自己只要撇開當(dāng)個墻頭草，腳下慢慢距離陳金樹他們蹭開了一點距離，誰知看見那個被打在地上，現(xiàn)在還滾在臺下一動不動的同伴，才突然醒覺，這是混混啊，你跟混混還講什么道理？平時好言好語跟你簽合同，就真以為他們是做生意的？根子里還是混混啊，這種時候，他們的雙腿終于開始抖動了！

    不得不把自己的后背貼在墻上才能盡量止住腳上的那種抖動……

    老混混也是有渾人的，總有有點脾氣的，唰的一下就從腰間抽出一條皮帶，跳下臺階，口中大喊：“不就是一群小狗日的么，老子當(dāng)年……”

    這就是成年人的悲哀，在這種時候總會考慮比少年人更多的東西，其他人患得患失之間，就他一個人撲了下去，口號還沒有喊完，就被小白退開一步，輕輕一揮棍，就好像他提前把球棍放在那里，這個皮帶佬就把自己的臉湊上去似的，一聲輕響，旁邊的幾個少年忍不住稍微吸了一口氣，因為那種倒牙的聲響真的可能是牙掉了！

    既然動手就不會留什么后手了，小白飛快的收回球棍就是橫著一棍抽過去，那根皮帶毫無殺傷力的纏在球棍上，象條被抽了筋的蛇！

    這位腦袋抽了筋的老混混，還是按照以前的習(xí)慣把皮帶在手上纏了兩下的，自己的手就試圖去抓住球棍，小白一拉一拽，右腳就甩直了一腳，狠狠的踢在對方胯間，不等他疼得收回身體，后面五六個少年一擁而上就開始揮棍狠砸……

    順便說一下，這些相對外圍一點的小崽子，沒有球棍，都是自己找的木棍，還是那種一頭圓一頭方的楞頭木，帶著棱角砸在身上，那叫一個疼！本來還有倆沒頭腦的居然在上面釘釘子頭，被阿光發(fā)現(xiàn)了，大罵一頓，才拆了去，那不是要人命么，阿光對陸文龍的再三叮囑可記得牢。

    這就是愣頭青……沒輕重，不計較后果的愣頭青。

    陸文龍有輕重，提著球棍從側(cè)面跳上三級臺階，指著那幾個靠在墻邊的臺主：“算你們運氣不好，趕上今天的事兒，以后臺子錢，沒你們的份兒了！去把那個老家伙拖走，以后這片兒就沒了你們的活兒，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也許就是殺雞給了猴看，那個現(xiàn)在終于有了點緩慢動作的中年人慘狀，站得嚇住了這些臺主，能夠免了這頓皮rou之苦的他們，看著眼前這些終于不敢低著頭看的小崽子，一聲不吭的趕緊拖了那個同伴要跑……

    卻被外圍的余竹指一指，就讓幾個小崽子擋?。骸笆聝和炅嗽僮撸獾媚銈冇秩ネL(fēng)……”兩三個瘦瘦小小的少年，就把三四個成年人釘在了那里，一點不敢反抗！

    趕走這幾個，陸文龍站在中間那級臺階上：“上次我們占理，但是賣你們老東西個面子，不繼續(xù)折騰，這次，是你們自己嘴賤，好好的準(zhǔn)備養(yǎng)傷吧……”

    不等陳金樹有任何反應(yīng)，他就一躬身，帶著全壘打的人撲過去，當(dāng)先一棍就狠狠的砸在了陳金樹站在最高一級臺階的小腿上！

    原本還勉強伸出手想做個擋拆動作的老混混，就那么一下噗通一聲橫著砸倒在地面，口中終于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這還是陸文龍刻意從后往前打，小腿肌rou承受了大多數(shù)力量，如果從前面，脛骨要斷掉，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他沒有停留，前面曹二狗那個是殺雞給這些臺主看，自己這邊更不能松勁，要趁著這個機會打給這些成年人看！

    陳金樹旁邊的幾個人還是想抵抗一下的，口中罵罵咧咧的站在高處想踹人。

    也不知道是運氣使然還是別的什么，如果在平地上，這幾個人背靠背也許還能抵擋一下，在這個三層看臺上，就只能站成一排。

    陸文龍就覺得自己好像是拿著根小棍在敲那種一片片長短不一的兒童樂器似的，只管不停揮打就是了！

    后面的阿林和阿生基本上就只有補中的事兒，楊森就頭腦靈活些，帶著自己的兩個人直接跳上第三層，橫著沖過去……

    小白他們幾個就基本上輪不到了，阿光很有點渾身不自在：“本來那幾個臺主是給我們的！這下！我們完全沒有上手啊！”跟在他后面的小弟們更加惋惜……

    小白好歹也動了幾下手的，在旁邊給小弟鼓勁：“好好來，今天表現(xiàn)不錯的，下次就可以跟著我們一起上了……”

    真的就是這樣，熱血少年的時候，哪里考慮什么報酬什么工資，只要頭一發(fā)熱就會跟著一擁而上，那種被包裹在其中的充實感，在遇到真正鮮血淋漓的砍殺之前，都會一直充斥在少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之中的。

    一般來說成年人打十來歲的少年應(yīng)該很輕松，可目前這個狀況就是這樣，以有心對無心，以專業(yè)對業(yè)余，以持械對空手……

    不到十分鐘，這幫老混混全都放倒在看臺上，遍體鱗傷！

    高于路邊的看臺上這番打斗，幾乎被所有站在臺球場外的混混和圍觀人群看在眼里，他們才驚覺發(fā)現(xiàn)，這些少年人真的才是這個臺球場的所有者了，那些平日擺著老資格，掛著淡淡笑容的老家伙們，就這么被少年們落花流水的趕走了！

    陸文龍?zhí)嶂蚬鞫自陉惤饦涿媲?，他似乎有這個愛好，就喜歡蹲在打倒的對手面前，沒有戲謔，也沒有多少憐憫，觀察了好一陣才開口：“其實都是硬傷，回家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樹哥，您覺得呢？”

    很神奇臉上居然沒有什么鼻青臉腫的陳金樹，緊閉了一下眼睛才睜開，有點有氣無力的想靠著墻面坐起來，陸文龍還伸手扶了一下，依舊沒什么表情的看著他。

    老混混長嘆一口氣：“小崽子們……下手挺，黑?。　?/br>
    陸文龍嘴角有點譏諷的笑容：“您別裝，我們不狠點，就要被您坑到局子里去了?！?/br>
    老臉也不紅，嘿兩聲：“我做初一，你做十五嘛！”

    陸文龍蹲在看臺上，雙手抱著放在膝蓋上，頭放在雙肘上，就跟聊天似的：“就是這個理兒，我想給樹哥說一聲，如果您下次再想弄我們，最好弄狠點，不然只要我們透過氣來，就把您往殘了弄，您覺得值得不？”

    老混混終于轉(zhuǎn)頭看著面前這個一臉表情輕松，話語卻有點狠毒的少年：“不得了啊，你才多大年紀(jì)？”

    陸文龍嘴角抽抽：“古時候十幾歲掌兵的大將多了去，紅軍不也有那么多紅小鬼么，莫欺少年窮……”頓一下：“樹哥，這片兒是我們的了，以后有什么麻煩，我們第一個先找您討教，所以為了避免誤會，您還是多通個氣，我不太會說話，有什么不對，您老人家指教……”意思很明了，您有不好的前科，再有麻煩就先折騰您，所以您有什么情報，為避免把自己牽連進來，請及時通報！

    然后才起身，招招手指，過來幾個小弟：“都給扶到那邊二狗臺子邊找椅子坐著休息……好了再滾蛋，在這躺著丟人……”自己再扭頭看看這幾個老混混，點點頭，提著球棍，跳下看臺……

    其他少年都穩(wěn)穩(wěn)的扎在下面，半仰著頭看著他蹲在那講話，有那么一瞬間，似乎這個臺球場變成了校場，下面的小混混們變成了他的士兵……

    看著他走下來，小白阿光原本喜歡熱情的上去和他勾肩搭背的，就因為剛才那么多人一起看著他若無其事的在那蹲著說話，說的什么聽不見，可那種感覺，就讓這倆帥哥似乎不太習(xí)慣伸手上去勾搭了。

    陸文龍自己有點奇怪的，伸手順便掛他倆身上：“不錯……可以叫小弟們散了……回頭，你們自己好好的把這些小崽子整理一下，我說過多少次三個三個分好，你們倆就知道耍帥！”

    兩人不知道為啥就沒了嬉皮笑臉的感覺，拍拍自己肩頭陸文龍的手，有力的點頭：“好！”

    余竹和曹二狗早就在開始招呼人散開了，要做生意呢，天色都在開始變暗，臺球場一天的高峰期要到了……

    一些根本就沒有走的玩家又?jǐn)[上了球，一邊議論，一邊開球……

    那些心中還充滿不少激動的少年們卻不肯走遠(yuǎn)，都聚在附近小聲竊竊私語，今天這一課，比以前挑戰(zhàn)高年級更能燒燙他們的血管，這是少年們挑戰(zhàn)成年人的一種勝利！看來跟隨這樣一幫人，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同樣被剛才那一幕給驚住的，當(dāng)然是躲在梯坎上觀看了整個經(jīng)過的密斯湯，剛才有那么一剎那，她真的覺得那些少年身上似乎有種肆無忌憚的釋放，讓她這個從小按部就班，嚴(yán)格按照父親規(guī)劃成長的人生，好像顯得那么的蒼白和無趣，讓她由衷的感到一點點激動！

    難道密斯湯的人性當(dāng)中真的還隱藏有暴力的成分么？

    ☆、第一百一十章 明鏡

    第一百一十章 明鏡

    陸文龍沒時間討論這些，匆匆忙忙的給余竹交代一下自己的想法，具體的事情就要他指揮大家做，自己提了球棍還得去上班，這么一折騰，原本可以在這邊吃晚飯的，又只有吃饅頭。

    湯燦清在路邊喊住了他：“等我一起走！”

    陸文龍似乎又回復(fù)到了那個和一般學(xué)生沒有太大區(qū)別的樣子，安靜等著自己的英語老師走到身邊，一起轉(zhuǎn)身往城中去。

    湯燦清回頭看了看那些開始忙忙碌碌的少年：“這些孩子都是哪的，不是我們學(xué)校的吧？沒見過。”

    陸文龍隨意的回頭看了看轉(zhuǎn)回來：“西城中學(xué)的，您就別管這事兒了，我不會給您和學(xué)校帶來麻煩的?！?/br>
    湯燦清有點委屈：“你覺得是我是因為怕惹麻煩才跟著跑這么遠(yuǎn)來追著給你說事兒？”

    陸文龍看看湯老師確實跑得有點氣息不均的樣子，撓撓頭：“您真是個好老師，可……真的不是所有學(xué)生都注定要坐在教室里面好好念書的。”

    湯燦清在組織措辭：“剛才……這樣，才是你真實的想法？”

    陸文龍臉朝前方走路，點點頭：“我想我初中念完了，就不念了，就慢慢做這事兒，也會出人頭地的?！?/br>
    看過剛才的一幕。湯老師沒什么勸阻，只是有點惋惜：“你挺聰明的，上個高中，再上大學(xué)，也許就能成才，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這在社會上混……”搖搖頭，終究是覺得上不得臺面。

    陸文龍笑笑：“大學(xué)？我上社會大學(xué)嘛，高爾基不是寫過《我的大學(xué)》么，他不也是上的社會大學(xué)么，您看看剛才那場面，永遠(yuǎn)都會有的，我能打理好那一片兒，對那一片的社會不也是有用的么，老實說，我來打理，可比派出所有效得多?！?/br>
    湯燦清被他的這種理論給驚到，伸手輕輕拍拍自己的胸口：“可……可這么打打殺，你認(rèn)為很好，受傷流血怎么辦？”

    陸文龍翻白眼：“做什么不得受傷流血，正常得很嘛……”頓一下，換他發(fā)問：“湯老師，您看起來條件也不錯，怎么只念師專，不念大學(xué)？”真的覺得有點奇怪。

    密斯湯卻沒有覺得生氣或者難堪，一臉的輕松：“家里有安排，過幾年再去讀大學(xué)……”

    陸文龍羨慕：“看吧，您有個好的爸媽照顧您，我們這種沒人管的小崽子，就得自己折騰?！?/br>
    湯燦清略微黯然：“我媽去世了的……都是我爸爸我?guī)Т蟮摹悬c嚴(yán)?！?/br>
    陸文龍撓撓頭，說不出什么不好意思的話，看看距離差不多，就揮手告別，湯燦清仰頭看看左右：“還沒到家吧，你在東城那片兒的！”

    陸文龍指指街對面的長梯：“我在那上面上班呢……”然后就過街買了個埋頭給對面的老師揚一揚，跑上去了……

    湯燦清有點傻眼，十四五歲的時候，自己好像也只是學(xué)會了做點飯菜，就已經(jīng)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這個少年呢？

    剛才那一幕完全顛覆了她對自己學(xué)生的認(rèn)知，現(xiàn)在這一幕就完全激起了好奇心理，略微考慮一下，她就過街端了兩碗涼粉，順著文化館和舞廳前面那長長的石梯走上去，打算要把這個學(xué)生的情況摸個清楚，骨子上來說，她還是繼承了她那個一輩子都投身在教育事業(yè)上父親的學(xué)術(shù)精神的。

    她是看見陸文龍上去以后，進了右邊一扇小門的，可等她上來，才發(fā)現(xiàn)這上面居然有個舞廳大門在左側(cè)，現(xiàn)在已經(jīng)熱熱鬧鬧的聚集了不少青年男女……

    她這樣穿著一步裙黑色套裝，外加白色襯衫打底的大城市白領(lǐng)穿法，在這個小縣城還極其罕見，所以當(dāng)她一手一碗涼粉，小心翼翼的走上來，頓時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甚至接連響起幾聲口哨……

    確實好看，大翻領(lǐng)的白襯衫翻在了黑色小西裝的外面，縱然是一般的rou色長襪已經(jīng)很有氣質(zhì)了，為了顯得更成熟一點，她還把頭發(fā)給挽起來在后腦打了個髻，可這樣，就越發(fā)顯得剛才跑動掉下來在頰邊的兩縷發(fā)絲很俏皮。

    還有人鼓掌呢，是那種陸文龍早早就看見過的跳舞高手，中年的，很有氣質(zhì)的鼓鼓掌，估計以為湯燦清也是待會兒要跳舞的，打算先混個臉熟，待會兒好邀請，這樣的打扮，跳國標(biāo)不是很愉快么？

    湯燦清有點詫異的看看這么多人，隨意的看了看，就稍微埋下點頭，往著剛才的小門走過去，一錯身，差點把手里的涼粉給灑到別人身上，趕緊掌握好平衡：“對不起……”抬頭一看，一個高個帥哥也兩眼放光的看著他，口中一疊聲：“不礙事，不礙事兒……”

    湯燦清有點厭惡這種眼光，沒什么反應(yīng)的就側(cè)了一下身子讓過……

    于是剪了短發(fā)的舞廳老板張哥，就看見這個難得一見的白領(lǐng)麗人用腳尖一直踢自己的售票間門，口中還不耐煩：“開門！”

    陸文龍剛開始賣票呢，莫名其妙的打開門，湯燦清一步就邁進去，熟練的用腳后跟掛上門，把剛想跟著進來的張哥一下給擋在外面。

    陸文龍伸手幫忙把涼粉給放在桌面上，繼續(xù)去忙活自己的事情：“您……這，您不吃晚飯？”

    湯燦清不知道為啥，在這個少年面前似乎總是端不起老師的架子來，索性也就放棄，踢踢唯一一把椅子：“你就沒點尊師重教的態(tài)度？”

    陸文龍蹲在上面賣票呢，正是高峰期，忙得很，跳下來，還手腳麻利的抓過旁邊一張抹布在上面擦擦，用腳給推過去，手上依舊賣票。

    湯老師才心安理得的坐下來，端過其中一碗涼粉，用小勺稍微攪一下，挑起一根送進嘴里，那么輕輕的一吸……

    陸文龍正好回頭看了一下，密斯湯半閉著眼睛，一臉的享受模樣，小嘴有點嘟著……不知道為啥，少年就心里晃蕩了一下，真好看！趕緊又扭頭回來賣票。

    湯燦清是由衷的發(fā)出一聲：“真好吃！”兩條腿伸直了交替敲幾下，這幾下動作把她實際也還不過是個豆蔻年華女孩子的本性表露無遺……

    然后就順便翹個二郎腿，悠哉游哉的靠在椅背上吃涼粉，自在的打量票房：“這就是你上班的地方？每個月多少錢？”那口氣，一點沒有老師對學(xué)生的味兒，就跟倆朋友打聽人家工資似的。

    陸文龍點點頭：“兩百塊?！比舜_實有點多，他動作還是快，關(guān)鍵是這票價，一塊錢一張還真不容易出錯。

    湯燦清小感嘆：“還不錯啦，這么簡單個活兒……嗯，你為啥要這么早出來上班，家里沒錢？可我看你穿的衣服還不錯吧，好多都不是這小地方能買到的?！彼@大城市來的，眼光就是不一樣。

    陸文龍訕笑：“爸媽都在外面做事呢，沒人管。那個……您就吃兩碗涼粉當(dāng)晚飯，這玩意兒晚上吃多了不好……”容易拉肚子呢。

    湯燦清靠椅背上，把前面兩條腿提起來搖一搖的：“那碗是你的……待會兒再去買個小煎餅吃，這縣城里啊，我就覺得小東西好吃了?！?/br>
    陸文龍熟絡(luò)：“嗯，街口那邊有家春卷，其實挺不錯的，小小一個，卷起來，倒點熱醋進去，嘖……”

    說得湯燦清一點沒老師尊嚴(yán)的，猛吞一口口水，伸頭看看陸文龍的工作狀況：“一塊錢一張票？就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