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林笑棠愣了,“我的安排?!?/br> 門徒狡黠的擠擠眼睛,“我們幾個都是軍官,出現(xiàn)在上海的任何場合都沒有問題,您是東道主,理應盡一下地主之誼吧。” 林笑棠恍然大悟,門徒這是制造機會向自己匯報情況啊,確實,尚懷士犧牲的很突然,關于門徒,林笑棠也只是知道有這樣一個人而已,至于他的底細和來歷則都是一片空白,門徒考慮的很仔細,林笑棠與他和大谷和也見面的機會很巧合,也很合理,接下來,只要制造出一個長談的機會就可以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并肩作戰(zhàn) 林笑棠借機邀請大谷和也等幾名日本軍官到英雄去開心一下,英雄夜總會的大名響徹整個上海,幾名軍官一聽自然是歡呼雀躍,連帶著大谷和也都覺得極其有面子,幾個人找了輛車就直奔英雄。 一直在英雄的馬啟祥看到林笑棠帶著幾名日本軍官過來,臉上不禁顯出詫異的神色,但看到林笑棠臉上諱莫如深的神情,自然也不會多問,徑直幫眾人開了最豪華的的房間,接著便安排好了一應服務事項。 大谷和也和兩名日本軍官這會已經(jīng)緩過來,酒水一上桌,加上看到一群鶯鶯燕燕走進房間來,頓時兩眼放光,立刻一人摟了兩個便開始搶著唱歌跳舞,不到一個小時,門徒“不勝酒力”癱倒在地上,林笑棠借幫他安排房間的機會,直接將他架到了英雄四樓的貴賓休息間。 林笑棠安排了馬啟祥和郭追親自守在外邊,這里的貴賓間緊靠著四樓的戀歌房,但屬于獨立的區(qū)域,林笑棠等人的辦公室也都在這里。 馬啟祥知道林笑棠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也沒問,只是和郭追一左一右坐在通道里的沙發(fā)中,但還沒點上煙,卻在四樓的戀歌房區(qū)域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馬啟祥當即一愣,隨即站起身仔細看了看,沒錯,真的是她。 馬啟祥恨恨的將手中的香煙扔到地上,招收叫來了四樓負責的經(jīng)理,指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問道:“怎么搞的,那個女孩什么時候調(diào)到戀歌房來了?!?/br> 經(jīng)理有點迷惑,“貓哥沒跟您或者林老板、沈老板說嗎,這是他一手安排的,說是會親自跟幾位老板匯報的?!?/br> 馬啟祥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這個阿貓,是腦子進水了不成,這么大的事情林笑棠或者沈胖子知道了,肯定會通氣的,再說已經(jīng)查出這個常芊芊絕對是個內(nèi)鬼,現(xiàn)在竟然又將常芊芊調(diào)到了戀歌房,等于是她的活動范圍又擴大了,這還怎么監(jiān)控。 正說著,沈胖子哼著小曲,一搖三晃的從電梯上下來,身后是肖全和兩個貼身保鏢,馬啟祥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上去,一把將他拽過來,“阿貓調(diào)人到戀歌房的事情你知道嗎?!?/br> 沈胖子原本嚇了一跳,看到是馬啟祥這才放松下來,不滿的抹抹整齊的頭發(fā),但一聽到馬啟祥這句話,頓時又嚇了一跳,“阿貓私自調(diào)人進戀歌房,你沒開玩笑吧。” 馬啟祥沒吭聲,死死的盯住沈胖子,沈胖子頓時有些不自在了,“這個死小子,店里的規(guī)矩又不是不知道,三樓四樓都是咱們的老兄弟,一個個都是通過了層層審查的,就連端盤子的小妹都是咱們的人,這怎么就隨隨便便調(diào)人上來了呢?!?/br> 馬啟祥趴在沈胖子的耳邊,將發(fā)現(xiàn)竊聽器的事情告訴沈胖子,沈胖子的圓臉立刻變得煞白。 “行了,等老七出來,問問他的意思再作打算吧?!瘪R啟祥臉色不虞的說道。 …… 房間內(nèi),門徒用冷水洗洗臉,精神已經(jīng)恢復過來,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身世等情況告訴了林笑棠。 “我的名字叫做直江誠吾,我的父親是臺灣人,母親是日本人,甲午之戰(zhàn)后,清政府割讓臺灣給日本,日本臺灣抽調(diào)了各行各業(yè)的精英人員遷移到日本,我的祖父就是其中之一,當時我的父親就跟隨著家人來到日本,這一去就是四十年,我是在日本出生的,但祖父和父親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我自己的真正身份,我是一個中國人,不管走到哪里,不管遇到什么情況,都是中國人,這一點無法改變。” “成年之后,我考入日本陸軍大學,這個時候,我父親的同學尚懷士途徑日本回國,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后來再見到他已經(jīng)是五年之后的事情了,當時,他已經(jīng)是軍統(tǒng)的人員,奉命在駐日本大使館工作,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他吸納進組織?!?/br> “其實,根本不是他說服的我,而是我主動加入的,移居日本之后,日本政府迫切的希望將這批臺灣的社會精英融入到他們當中,所以強迫我們使用日本的姓名,但祖父和父親都沒有遵照執(zhí)行,直到我出生后,祖父和父親生怕我因此而受到牽連,所以我才改姓了母姓,取名誠吾,便是祖父和父親希望我不要欺騙自己,千萬要記得自己是中國人的事實?!?/br> “七七事變之后,我來到中國,第一次回到我的祖國,正因為看到了她的貧窮和軟弱以及悲慘,我才下定決心要改變這個現(xiàn)實,一直以來,尚懷士都是和我單線聯(lián)系,直到有一天他找到我,告訴我他有了一個新的老板?!?/br> 門徒忽然笑起來,“您或許想象不到,從我認識那天起,我沒見他那么開心過,他對我說,他的新老板是個不一樣的人,他深信跟著您一定做出一番大事業(yè)來,不必再像以前那般渾渾噩噩的過日子,還可以報家人的血海深仇,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喝醉,喝醉之后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痛哭流涕?!?/br> “我們一家在日本將近五十年,對于日本人來說,我們就是一個純正的日本家庭,所以,憑借優(yōu)異的成績,我很快被調(diào)到南京派遣軍司令部擔任情報參謀,這也是我能接觸到大量機密的原因?!?/br> “回到日本后,我們可能會進入大本營,日本人開辟了兩條戰(zhàn)線,實不相瞞,他們的工業(yè)已經(jīng)被拉扯到了極限,本土除了必要的守備部隊,只剩下老弱病殘和婦孺,工廠里都是女人在開工,農(nóng)田里也都是老人和婦女,兵力的缺口更是大,太平洋戰(zhàn)爭如果不能速戰(zhàn)速決,日本遲早會被拖垮,這在日本軍政高層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br> 林笑棠面色凝重,“你應該也知道,中國人要想滲透進日本本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可以派人過去建立情報站,但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在日本本土工作,不比在中國,一定要更加小心,而且我不肯能一下子安排大批人手進去,所以很多事情,你們都要靠自己了。” 門徒灑脫的一笑,“我明白,之后的工作要比現(xiàn)在困難百倍,我會以安全為大前提的,不是極其重要的情報我不會以身涉險,您大可以放心?!?/br> 林笑棠從懷里掏出一張支票,“這是活動經(jīng)費,你不用在意花銷,我希望你的生活能夠得到最好的保障,這只是第一筆錢,之后我的人到達之后,會按照咱們商議好的辦法和你聯(lián)絡,以后,他會定期向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你放心,錢和物的來歷絕對干凈,日本人就算查也什么都查不到?!?/br> 門徒笑著接過支票,看看上面的數(shù)字,不禁吹了聲口哨,“怪不得尚懷士說只要見過你,就絕對不會失望,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林笑棠也笑了起來,“還有一點你也絕對不會失望,就算是你的祖父和父親也一樣不會失望,戰(zhàn)爭已經(jīng)快要結(jié)束了,我會盡我所能為咱們的祖國創(chuàng)作出一個最好的發(fā)展格局,亞洲唯一的對手就是日本,我會盡量削弱日本的實力,如果可能的話,戰(zhàn)爭快結(jié)束的時候,我會親自去日本布置這件事情,到時候我們并肩作戰(zhàn),做一番足可名留青史的大事?!?/br> 門徒的眼中豁然投射出狂熱的光芒,但隨即又搖搖頭,“呵呵,我們還是不見光的好,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只要能為國家做點事情就是最好的歸宿,又何必在意青史留名呢。” 兩人相視哈哈一笑。 林笑棠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片,遞給門徒,“你認識這個人嗎?!?/br> 趁著門徒看照片的時候,林笑棠解釋道:“這個女人叫做常芊芊,最近混進了我的夜總會,安裝了竊聽器,目的不清楚,她背后是誰也不知道?!?/br> 門徒皺著眉頭仔細看了看,還是搖搖頭,“沒有印象。” …… 馬啟祥和沈胖子站在四樓的樓梯扶手邊,眼睛卻在一刻不停的盯著在三樓忙碌的常芊芊,此時一個身材瘦削的男子從常芊芊的身邊悄然經(jīng)過,兩人的眼神短暫的交集了一下,兩人的手還輕輕觸碰了一下,動作雖然迅捷,但還是被沈胖子捕捉到了。 沈胖子取下眼睛上的鏡片,“那個穿黑西裝的娘娘腔是她的同伙。” 馬啟祥沖著樓下的手下努努嘴,手下立刻跟上了那個身影。 此時,林笑棠已經(jīng)扶著門徒從貴賓間里出來,看看時間也不早了,門徒就回房間叫自己的同僚,不一會,喝的酩酊大醉的大谷和也和兩名日本軍官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 林笑棠笑著迎上去,用純熟的日語說道:“好了幾位,我已經(jīng)在柯華開好了房間,也安排了幾個西洋美女,晚上盡情享受吧?!?/br> 大谷和也三人立刻歡呼起來,門徒苦笑著搖搖頭,林笑棠輕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語。 下了電梯,走到大門的時候,一名日本軍官一個沒留神,徑直撞上了旁邊的一個身影,日本軍官醉眼朦朧的一看,頓時看了起來,“南造小姐,你,你怎么也在這里?!?/br> ☆、第三百二十四章 嫌隙 身著西裝的瘦削背影一滯,轉(zhuǎn)過身來時,已經(jīng)換上了一副笑容,這讓眾人不禁眼前一亮,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絕對是女扮男裝的主兒,明眸皓齒,雖然容顏顯得滄桑一些,看年齡大約有三十歲左右,但不可否認這是一個很漂亮也很有韻味的女人。 南造云子沒想到在這兒會有人認出自己來,畢竟她離開上海有些年頭,平時行事也很低調(diào),一回身她便認出了身后的三名日本軍官,“關口君、直江君,原來是你們啊?!?/br> 直江誠吾等人原本就是南京派遣軍總部的情報參謀軍官,對于南造云子自然不陌生,尤其是那個叫做關口的軍官,和南造云子還共事過一段時間,對她更是熟悉。 能在上海重遇南造云子,關口顯得很是興奮,非要拉著南造云子再去喝兩杯,但南造云子卻笑著拒絕了,推脫說還有事情,借故先離開了。 等林笑棠將大谷和也等人送上車,直江誠吾裝作吐酒的樣子,在林笑棠的攙扶下來到路邊,“剛剛那個女人,是土肥原賢二手下的干將,,南造云子,淞滬會戰(zhàn)后消失了一段時間,這次又突然出現(xiàn)在上海,背后一定有事情,尤其是還出現(xiàn)在了您的地盤,務必格外小心?!?/br> 林笑棠心頭巨震,日軍的兩大女諜之一竟然出現(xiàn)自己的場子里,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信號,莫非日本人對自己起了疑心,土肥原賢二可不是佐佐木、矢澤慎一之流可以比擬的,此人是日軍情報界的功勛人物,九一八事變、七七事變等震驚中外的事件背后都有他的影子存在,當年此人曾經(jīng)策劃將華北地區(qū)從中國分離出去,卻遭到了失敗,為此引咎辭職,據(jù)說已經(jīng)調(diào)回日本本土擔任陸軍士官學校的校長,可這次,他手下的人怎么會沒有一點征兆的出現(xiàn)在上海呢。 關鍵是門徒這里也是偶然遇到了南造云子,并不清楚這背后究竟有什么計劃和圖謀,就算如此,林笑棠也感到萬分慶幸,至少現(xiàn)在知道日本人已經(jīng)注意到自己,這次的事情算是給自己提了一個醒,也好早做防范。 林笑棠派人將門徒等人送往柯華酒店,那里已經(jīng)幫他們安排好了節(jié)目,相信會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想象今天晚上的收獲,在吃驚之余,林笑棠還是很滿意的,首先,大谷和也調(diào)往無錫,江蘇的利益爭奪將正式拉開帷幕,這樣的亂局正式林笑棠想要的,目前要考慮的就是,要以何種方式滲透進江蘇的格局中,獲取最大的利益,其次,門徒回到日本,雖然短期看來,情報取得是遇到了一定的困難,但長期來看,他在日本將發(fā)揮更大的效應,最關鍵的是,門徒在日本,將對之后林笑棠攪亂日本政局,建立新的秩序產(chǎn)生巨大的作用。 林笑棠一身輕松的回到夜總會,在四樓下了電梯,回到辦公室,馬啟祥和沈胖子前后腳就跟了進來。 “剛剛發(fā)現(xiàn)常芊芊和人傳遞消息?!?/br> 林笑棠眉毛一挑,“是什么人,派人跟蹤了嗎?!?/br> “就是剛剛跟你和日本人說話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家伙啊?!?/br> 林笑棠一愣,常芊芊居然是南造云子埋下的暗樁,這倒是令林笑棠沒有想到。 “阿貓也來了,你要不要見見他,這次他擅自調(diào)人,無論如何要有個說法的,不然其他兄弟那里很難解釋的。”沈胖子沉聲說道。 阿貓一直以來都是沈胖子的左右手,了解不少林笑棠等人的事情,但軍統(tǒng)和同盟會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這一點,林笑棠將幫會中人和公事分的很清楚。 現(xiàn)在日本人的美人計直接套牢了阿貓,如何破解卻是個令人頭痛的問題。 …… 凌晨三點的時候,常芊芊被吵醒了,整個員工宿舍里亂作一團,常芊芊再也無法安睡,只好披上衣服出門來看。 晚上宿舍里的員工并不多,但這時候,已經(jīng)都被驚醒了,擠在樓道里指指點點,很多人看向常芊芊的目光甚至是帶上了些許敵意。 樓層中間的地板上,一副擔架上躺著一個人,臉朝下躺著,背上已經(jīng)血rou模糊,都是橫七豎八的鞭痕,肖全帶著人正忙著擦洗傷口,見到幾個女員工躲躲閃閃的站在樓道里,沒好氣的喊了一聲,“還不快來幫忙?!?/br> 常芊芊跟著兩名女員工瑟瑟縮縮的走過來,其中一個沒好氣的看看常芊芊,“你還快去幫忙,貓哥都是因為你才被老板達成這樣。” “阿貓。”常芊芊差點驚呼出聲,肖全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阿貓不經(jīng)過老板允許,擅自調(diào)動人員到戀歌房,違反公司規(guī)定,已經(jīng)被老板責罰了,這都是因為你,他說什么也不去醫(yī)院,我們幫他擦洗好傷口,今天晚上你就來照顧他吧?!?/br> 常芊芊一時間有些慌亂,肖全卻接著說道:“三樓和四樓不是那么容易去的,想去的話自己好好干,老板不是看不到,還有,缺錢的話,我這里就有,明天拿給你,我警告你,別再耍什么小聰明,不然只會連累阿貓?!?/br> 常芊芊長出一口氣,原來自己并沒有暴露,她趕忙擺出招牌的楚楚可憐的模樣,一疊聲的感謝肖全,肖全依舊板著個臉,“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情,想在英雄繼續(xù)干下去的話,以后還回二樓上班,公司的規(guī)矩不能破,這一次阿貓?zhí)婺銚踹^去了,下一次可沒這么便宜?!?/br> 常芊芊趕忙答應下來,此時,手下拿來了傷藥,肖全和常芊芊幫阿貓擦洗了傷口,又敷上藥,肖全叮囑了幾句,將阿貓?zhí)Щ厮约旱男菹⒎块g,這才和手下離開,眾人漸漸散去,走廊里重新恢復了平靜。 阿貓靜靜的趴在床上,臉朝下,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常芊芊醞釀了好一會感情,這才雙目通紅,略帶著些哽咽的走到阿貓身邊坐下,“貓哥,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br> “可老板他們也太狠了,怎么能把你打成這個樣子?!背\奋吠笛劭粗⒇埖姆磻?,試探著說了一句。 阿貓從心里輕嘆了一聲,擺擺手,“不關你的事,這是公司的規(guī)矩,老板如果不懲罰我,以后就沒辦法帶兄弟們了?!?/br> “可,可你畢竟是這里的主管啊,打成這樣,別人會怎么說啊,我可是為你著想啊,貓哥?!背\奋房窗⒇埐]有生氣,繼續(xù)說道。 “所以我才要忍下來,老板們都在上海灘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才有今天的成績,我阿貓算什么,不過,芊芊,你相信嗎,遲早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上海灘的大亨,最大的大亨。”阿貓的語氣陡然間升高了許多。 “我信,我信?!背\奋泛孟癫蹲降搅耸裁矗s忙點頭。 阿貓勉強扭過頭來,用手輕輕握住常芊芊的手掌,常芊芊頓時感覺到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只好強忍著心中的排斥。 …… 接下來的兩天,林笑棠盛情招待了從南京回來的唐生明,世人都知道來年個人相交莫逆,尤其是林笑棠還和唐生明的夫人徐來合作創(chuàng)辦了風華電影公司,這兩年拍出了好幾部叫好又叫座的電影來,風靡大江南北,所以兩個人高調(diào)的聚在一起合情合理。 莊崇先做東請?zhí)粕鞣驄D吃飯,專門請林笑棠作陪,席間便不著痕跡的提出了如何針對李士群的一系列行動做出反應的疑問,唐生明現(xiàn)在是偽政府中央的大員,比之莊崇先還是要多些消息的來源和渠道,莊崇先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偽政府中央現(xiàn)在是什么打算,他也好及時的應對。 但唐生明卻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汪先生都沒說,這個時候,誰敢亂說話,再說,他李某人現(xiàn)在既是封疆大吏,又是朝中樞臣,一舉一動都牽扯到政府,莊處長還是不要妄自揣摩上意啊?!?/br> 一句話將莊崇先噎的半天都沒再說話,好好的一頓飯也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中結(jié)束。 和莊崇先分手后,林笑棠和唐生明來到隆盛名下的一間環(huán)境清幽的茶社,剛一坐定,林笑棠就問:“季澧兄,怎么這么大火氣啊,莊崇先畢竟是為您接風,您說這些話有點太讓他下不來臺了吧?!?/br> 唐生明呵呵一笑,“佑中,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南京不過有一點風吹草動,這莊崇先可是不老實的很啊,上躥下跳,分外活躍啊,這次回來,周佛海專門委托我,要好好的敲打敲打他,剛剛那只是開始,你看著吧,我說了這些話,他肯定是坐不住,這幾天是一定會登門的?!?/br> 原來,自從江蘇的異動出現(xiàn)之后,莊崇先便用自己的渠道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到了汪精衛(wèi)那里,只是他不知道,此舉非但沒有獲得汪精衛(wèi)的嘉獎,反倒是讓汪精衛(wèi)對其心生厭惡。 莊崇先對汪精衛(wèi)忠心耿耿,這點是人所共知的,可他的這一個善意提醒的舉動到了汪精衛(wèi)的眼里卻成了落井下石、唯恐天下不亂的舉動,汪精衛(wèi)沒有發(fā)表意見,將消息死死的摁在手里,可莊崇先并沒有死心,反倒是偷偷到了南京,希冀著和汪精衛(wèi)見上一面,曉以利害,讓其看清楚李士群的真實嘴臉。 但如此一來,一旁觀望的周佛海、丁默村、唐生明就有點看不下去了,原本幾個人便存了坐山觀虎斗、漁翁得利的念頭,這個時候,卻出來莊崇先這么一個攪局的,讓他們?nèi)绾文軌虬残目磻颉?/br> 于是,在莊崇先灰溜溜的回到上海之后,周佛海便趁唐生明回上海之機,委托他好好的和莊崇先談一談。 唐生明指指自己的腦袋,“莊崇先是個很聰明的人,但有兩樣東西他放不下,一是對汪精衛(wèi)的感情,而則是他的權力欲望,變亂在即,他既擔心汪精衛(wèi)的安危,又想在江蘇分一杯羹,所以才做了不智之舉?!?/br> ☆、第三百二十五章 舊愛舊恨 唐生明繼續(xù)說道:“鑒于這個原因,莊崇先是與江蘇的事情無緣了,一切還得沒有分曉,便迫不及待的上躥下跳,吃香委實有點難看,所以上邊的意思是,江蘇的事情就不由他插手了?!?/br> 林笑棠聽出唐生明的意思,拋開為情所困的汪精衛(wèi)不說,偽政府的一眾大佬都是見風使舵的高手,李士群一家獨大,是誰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形,好不容易日本人也對他動了心思,此時不動手那就真成了傻子了。 “政府會派誰來穩(wěn)定江蘇的局面的,或者說是來收拾殘局呢?!?/br> 唐生明當仁不讓的指指自己的鼻子,“除了我還有誰呢?!?/br> 林笑棠當即笑了起來,就連徐來也嗔怪的打了丈夫一下,“彎彎繞繞那么多,直接說出來不就得了。” 唐生明卻搖搖頭,“你們以為這是個好事情嗎,江蘇一直以來就是他李士群的地盤,現(xiàn)在,謝云巢掌握著兩萬精銳,黃敬齋在江蘇主政,唐惠民抓著財權,這樣一個鐵三角的架構豈能是說破就能破的?!?/br> 林笑棠略微思索了一下,“政府方面,就勞煩季澧兄了,至于軍隊方面,重慶的意思呢?!?/br> 唐生明笑了,“你是淪陷區(qū)最高軍事指揮人,一切都由你來決定,我不好越俎代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