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仰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能將“馬來之虎”山下奉文拖住整整兩天的時間,這一點讓戴笠很是好奇,他深知,山下奉文是日軍中的名將,如果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擊潰中英聯(lián)軍的絕佳機會的。 不久前,戴笠得到了林笑棠在緬甸失蹤的消息,本來,戴笠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長出一口氣、無比輕松的感覺,當(dāng)年事到臨頭,他卻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這樣,自己的心里是悵然若失,捫心自問,林笑棠這些年在敵占區(qū)的確算是兢兢業(yè)業(yè),他不同于軍統(tǒng)的其他高層,對于自己的職責(zé)想來是勤勉有加,多次身陷險地,除了控制欲有些過于強烈,應(yīng)該說這個人確實是軍統(tǒng)這些年少見的干才,也許真是失去了這么一個難得的競爭對手,戴笠才有了這么一種復(fù)雜的感受。 但隨后,仰光的消息傳來,戴笠頓時心頭一緊,他立刻便想到這會不會是林笑棠的手筆,他通過軍統(tǒng)的渠道查了一下,目前雖然沒有林笑棠脫險的情報傳來,但蔣經(jīng)國、侍從室的人馬都開始在積極的打聽林笑棠的消息,這也從側(cè)面證明,林笑棠并沒有完全脫險。 忽然之間,戴笠有些可笑于自己的矛盾,林笑棠身臨險地,自己原本應(yīng)該死額手相慶,慶祝這個對手的覆亡,但現(xiàn)在卻在為他的事情牽腸掛肚,這的確有些太好笑了。 正想著事情,門外忽然響起報告的聲音,戴笠下意識的問了一句,“是沈俊熙嗎,進來?!?/br> 門開了,卻是毛人鳳推門進來,戴笠這才想起,沈最是替委員長擋了槍子,這時候還在醫(yī)院中休養(yǎng)呢,不禁有些尷尬,“是齊五啊,快請坐?!?/br> 毛人鳳此時卻沒心情落座,擦擦臉上的油汗,聲音都不禁有些顫抖起來,“戴局長,裴剛死了。” 戴笠一怔,一時間并沒有想起裴剛究竟是誰,毛人鳳趕忙補充道:“裴中巖的侄子,后來被活捉的那個?!?/br> 戴笠這才反應(yīng)過來,隨即便是一驚,“不是秘密關(guān)押嗎,怎么會出的事?!?/br> 毛人鳳這才將事情的經(jīng)過復(fù)述了一遍。 裴中巖叛亂被平息以后,抓到的叛軍高層人物中,只剩下了裴剛一個,為了保險起見,蔣介石責(zé)成戴笠和侍從室共同審訊,并將裴剛秘密關(guān)押在中美合作所的一處別墅中,雙方都配備了最精干的人員暗語看押,一方面是為了安全,另一方面則是便于互相監(jiān)督。 畢竟裴中巖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他的背后還隱藏著不少國民政府中的頭面人物,這些人或者是投靠了日本人;或者是打算渾水摸魚;或者是淪為裴中巖手中控制的籌碼,但不可否認,一旦裴剛供認出名單,這些人無一例外的將遭到無情的清洗,所以為了殺人滅口,這些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來。 裴剛被捕之后,除了第一天勉強抗?fàn)幜艘幌?,接下來便在酷刑的威逼下變得格外配合,可他也知道,他掌握的那些東西,既是可以讓他死于非命的條件,也是可以讓他存活下來的依仗,所以,裴剛要求見到軍統(tǒng)負責(zé)的高層,戴笠就命令毛人鳳去見了他。 雙方談的很順利,軍統(tǒng)答應(yīng)事成之后送裴剛出國,給他一套嶄新的身份和一大筆錢財,保證他下半生衣食無憂。 裴剛也不傻,也在防備著軍統(tǒng)的過河拆橋,他先是供出了一批叛亂分子中的中層人物,當(dāng)然其中也有戴笠借此機會除去的政敵,見縫插針的塞到了名單當(dāng)中,這之后,他便不再開口,要求先到香港或者臺灣,曼谷也可以,到時候,他便將所有的名單全部講出來。 毛人鳳惱羞成怒再次下令嚴(yán)刑逼供,但裴剛這次則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腸,說什么也不再開口。 毛人鳳無計可施,但為了拿到那份叛亂分子參與者的高層名單,他只得忍氣吞聲的同意了裴剛的條件。 但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卻出了意外,一大早,毛人鳳便接到手下的急報,中美合作所的別墅被人突襲,全部人員無一幸免,包括裴剛在內(nèi)。 毛人鳳嚇出一身冷汗,沒敢耽擱,匆忙來見戴笠。 但戴笠聽后,也是一籌莫展,這些隱藏在國民政府內(nèi)部的暗線,生怕裴剛將所有人都抖出來,故此敢冒風(fēng)險,下狠手殺了裴剛,只是他們怎么會查到的裴剛的隱匿地址,怎么毫無聲息的干掉了二十多名好手把守的秘密據(jù)點。 想到這兒,戴笠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了,這些人的能量之大,有些超乎他的預(yù)計了。 戴笠揉著有些酸痛的太陽xue,“那個王顯卿呢,有消息嗎?!?/br> 毛人鳳搖搖頭,“暫時還沒有?!?/br> 戴笠又是一陣失落,自己的這些個手下,大多是文人出身,沒有經(jīng)歷過情報戰(zhàn)線基層的錘煉,坐坐辦公室,寫些花團錦簇的文章絕對,搞些內(nèi)斗絕對沒問題,可要論實際業(yè)務(wù)來,比起敵占區(qū)林笑棠的那些部下來,能力上可是查的遠了,原本沈最是個好苗子,但現(xiàn)在也排不上用場,國際處的白起也不錯,可惜有些花花公子的習(xí)氣,人略顯輕佻,不夠沉穩(wěn),鄭介民、唐縱之流,就是戴笠眼中的第一類人,毛人鳳雖然也是如此,但勝在夠忠心,可實際辦事能力卻差強人意。 就像那個在叛亂中逃出去的王顯卿,確實是個心機深沉的家伙,居然瞞著裴中巖扮演了一個殘廢,估計時間也很長,要不然裴中巖一定會有察覺,但他畢竟是條喪家之犬,和裴中巖一起露了相,勢力也被連根拔起,這個時候,要不是他提前有了準(zhǔn)備,怎會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笑裴中巖也算是一個少見的人物,隱忍這么多年,就為了替故主報仇,竟然和這樣一個首鼠兩端的人做了盟友,結(jié)果還是做了他們王家的犧牲品。 戴笠忽然想到一個念頭,猛然站了起來,王顯卿流落在外,手中應(yīng)該掌握著比裴剛更為全面的情報和名單,以他的心機,一定有辦法聯(lián)絡(luò)到之前的盟友,他的出現(xiàn),也會讓很多部下重新找到依附的對象,那么用不了多長的時間,王顯卿就可以重新組織起一張不遜于裴中巖的情報網(wǎng)來,那才稱得上是軍統(tǒng)的心腹大患啊。 戴笠思考了許久,這才下定了決心,“齊五,你即可去做幾件事情,第一,關(guān)于叛亂分子的甄別,本著寧殺錯勿放過的原則,務(wù)必要斬草除根;第二,再次細致的分析一下裴中巖和王顯卿日常的關(guān)系網(wǎng)絡(luò),查找與他們有聯(lián)系的高層人物,記住,對于這些人,一定要找到確實的證據(jù)才能下手;第三,王顯卿應(yīng)該不會再呆在重慶,你知會一下林笑棠在上海那邊的部下,讓他們配合在淪陷區(qū)內(nèi)查找王顯卿的下落;第四,你通知一下白起,讓他幫著打探一下緬甸那邊的局勢,尤其是林笑棠的行蹤,這些天,委員長已經(jīng)過問了好幾次?!?/br> 戴笠轉(zhuǎn)回身,“還有緬甸的戰(zhàn)局,仰光站已經(jīng)被摧毀,目前我們只有仰仗臘戌站了,通知他們盡量向敵占區(qū)派遣情報人員,我們這邊關(guān)于日軍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就像上次,200師駐守同古,進攻同古的明明是日軍兩個師團的兵力,咱們的情報人員竟然以為只有一個師團的兵力,要不是后續(xù)部隊趕到的及時,200師險些吃了大虧啊?!?/br>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追求者 五月的曼谷,已經(jīng)進入到全年雨水最充沛的季節(jié),同樣是艷陽高照的天氣,但忽然間就會下起雨來,當(dāng)?shù)厝藢Υ私z毫不以為奇,但初到曼谷的大頭、郭追等人卻是很好奇。 大頭來到曼谷之后,在董鎮(zhèn)南的安排下和何又菁的家人見了面,何家在泰國雖然也是望族,但大頭目前的身價卻是水漲船高,不僅在國民政府中有了差使,自己也算是上海知名的大亨,何家自然是很中意,所以順便將兩人的婚事給定了下來,但大頭卻一直并不開心,雖然和何又菁的戀情總算結(jié)成正果,而且美國人和小屁也已經(jīng)傳來消息,找到了失陷在仰光的林笑棠,但大頭的心里總是不踏實,整天都是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 董嘉怡從仰光回來之后,很是消沉了一陣子,因為擔(dān)心林笑棠的安危,整個人一連幾天不吃不睡,憔悴的沒個樣子,直到消息傳來,這才笑逐顏開的開始進食,但這次的綁架確實給董嘉怡的驚嚇不小,回到曼谷沒多長時間,董嘉怡便開始生病,直到最近幾天才慢慢恢復(fù),這期間,尚振聲的夫人和何又菁以及董嘉誠的夫人一直都在身邊照顧她。 今天,大頭和何又菁商量好,原意是帶著董嘉怡出去坐船逛一逛,讓她也散散心,但就在前廳等候的時候,門口的仆人匆匆來報,那個耿孝正又來看望董嘉怡了。 聽到這個耿孝正的名字,大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家伙是和白起、董嘉怡他們一起從仰光撤退出來的,聽說還是遠征軍駐仰光的聯(lián)絡(luò)參謀,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起,竟然打起了董嘉怡的主意,聽郭追說,在飛機上的時候,就對董嘉怡百般照拂,大獻殷勤,也幸虧郭追和白起都在,加上董嘉怡心傷林笑棠的失蹤,所以他才無機可趁。 等到了騰沖之后,這家伙不知道跑通了什么門路,居然搖身一變,成了泰國領(lǐng)館的武官,緊跟著眾人就跑到了曼谷,接著便是對董嘉怡的狂轟亂炸,大有不追求到董嘉怡誓不罷休的勁頭。 這將大頭和郭追等人氣的七竅生煙,就連正在家照顧妻子待產(chǎn)的詹森也看不過去了,幾個人湊在一起,打算要修理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被回到曼谷養(yǎng)傷的董嘉誠給攔住了,聽他的解釋,這個耿孝正據(jù)說和重慶方面的關(guān)系不錯,身后也有靠山,自從來到曼谷之后,混得如魚得水,和當(dāng)?shù)匾恍﹦萘芸斓慕由狭祟^,風(fēng)評也不錯,看得出是個有背景,能力也很強的人,所以,董嘉誠勸大頭他們不要貿(mào)貿(mào)然去得罪國民政府的人。 但這個耿孝正倒是越來越變本加厲了,每隔一兩天就要上門來看望董嘉怡,雖然董嘉怡大多數(shù)時間都拒絕了他的探望,但次數(shù)多了,也不得不見一見,這個耿孝正倒是能說會道,利用這為數(shù)不多的見面機會,倒是對董嘉怡展開了熱烈的追求,這讓董嘉怡不勝其煩。 大頭聞聽耿孝正又上門來,立刻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向外走,郭追拄著拐杖跟在后面也要出來,正在喝茶的董嘉誠趕忙要攔著,但腿腳還是不方便,腳步下慢了一拍,兩個人已經(jīng)出了客廳。 耿孝正穿了一身素白的襯衫,手上還捧著一束鮮花,優(yōu)哉游哉的站在大門前,大頭的幾名手下虎視眈眈的看著他,擋住了進門的道路,但耿孝正絲毫不以為意,一臉輕松。 大頭幾步來到近前,“你來找嘉怡?!?/br> 耿孝正看看大頭,點點頭。 “嘉怡正在養(yǎng)病,沒空見你,有話我可以代為轉(zhuǎn)達?!贝箢^生硬的說道。 “哦?!惫⑿⒄惶裘济翱晌矣兄匾氖虑橐姸〗??!?/br> “那也不行,你小子動的什么念頭我很清楚,可你知不知道,嘉怡已經(jīng)和我兄弟訂婚了,就是那個把你們從仰光救出來的人?!?/br> 耿孝正點點頭,“我知道?!?/br> “那你還來纏著嘉怡?!贝箢^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 “董小姐還沒結(jié)婚,就證明我還有機會,那位唐先生幫過我們不假,但并不意味著可以剝奪我追求董小姐的權(quán)利?!?/br> “你他媽的找打啊?!贝箢^立刻急了,揮拳就向耿孝正打來。 “明天我要啟程去同古,有可能會和唐先生聯(lián)系?!惫⑿⒄蛔忠痪涞恼f道。 大頭的拳頭在離耿孝正鼻子尖幾厘米處猛然僵住,“你說什么?!?/br> 耿孝正斜著眼睛看看他,沒再說話。 這在這個時候,董嘉誠已經(jīng)在下人的攙扶下趕到了院門口,“大頭,住手?!?/br> 大頭悻悻的收回拳頭,董嘉誠一瘸一拐的走到近前,“耿先生,你剛才說什么。” 對于董嘉誠,耿孝正還是顯得很禮貌,馬上回答道:“接上峰命令,我要趕去同古一線,有些情報涉及日軍南方軍,需要我們原聯(lián)絡(luò)處的人去共同分析一下?!?/br> “到時候,我們估計會和仰光方面聯(lián)系,幫助一些還滯留在仰光的人士撤出來,我想到時候,也許能幫助董小姐找到唐先生,現(xiàn)在聯(lián)系渠道還未暢通,所以我就來問一下董小姐,看有什么口信需要轉(zhuǎn)達的?!?/br> 董嘉誠點點頭,“讓耿先生費心了,這樣,你跟我來吧,小妹已經(jīng)在客廳等候了?!?/br> “有勞董先生了。”耿孝正看都沒看大頭等人,徑直跟在了董嘉誠身后進了門。 大頭看著他的背影,伸手拍拍郭追的肩膀,“追子,向重慶發(fā)份電報,查一查這小子的來歷,這做派,怎么和老七這么像。” …… 客廳中,何又菁正陪著董嘉怡說話,兩人都是一身休閑的打扮,看來是正要出門。 董嘉怡看見大哥身后的耿孝正,頓時眉頭微蹙,董嘉誠默不作聲的朝她搖搖頭。 耿孝正看到董嘉怡,眼中頓時放出神采,走近幾步就向董嘉怡問好。 董嘉怡淡淡的回了幾句,董嘉誠見氣氛有些尷尬,這才開了口,“嘉怡,耿先生明天要到同古去,要接應(yīng)人從仰光出來,所以特意來問問,你有什么口信要轉(zhuǎn)達給小七沒有?!?/br> 董嘉怡聞聽,臉上立刻露出希冀的神色,“是嗎,耿先生要會緬甸去。” 耿孝正看著董嘉怡神色的轉(zhuǎn)變,心中卻是暗自嘆氣,點點頭,“沒錯,明天一早我就要啟程,仰光和我們的通訊還未曾恢復(fù),目前只是通過美軍傳回一些只言片語的消息,如果我們能和仰光方面聯(lián)系上,董小姐又有消息需要在下轉(zhuǎn)達的,不妨告訴我?!?/br> 董嘉怡面露喜色的和拉起何又菁的手,“又菁,那我要說什么?!?/br> 何又菁笑著點點她的鼻子,“你呀,一聽小七有消息,整個人都變得活潑起來了,真是心病還須心藥醫(yī)啊,我看,林小七就是你一輩子的克星?!?/br> 兩人嬉笑著說了兩句,董嘉怡轉(zhuǎn)回身,走到耿孝正面前,“耿先生,我沒有別的話,只勞煩你轉(zhuǎn)達一句,我希望他早點回來?!倍吴拖铝祟^,咬咬嘴唇,臉上現(xiàn)出一絲紅暈,看著她那嬌羞的模樣,耿孝正一時間竟然有些癡了,隨即,董嘉怡抬起頭,臉上現(xiàn)出一種決然,“還有,請你轉(zhuǎn)告他,我會一直在這里等著他回來?!?/br> …… 此時的林笑棠卻處于一種悠閑的狀態(tài)中,自從來到春日晴彥的司令部中,林笑棠便和外邊的班達、小屁等人失去了聯(lián)系,司令部戒備森嚴(yán),加上春日晴彥生怕眾人再有不測發(fā)生,所以干脆將眾人都軟禁在了司令部中,為此,斯嘉麗多次向春日晴彥提出抗議,聲明自己是肩負著來仰光建立意大利商團貿(mào)易新渠道的任務(wù)而來的,需要到各處查看一下糧食等經(jīng)濟作物的生產(chǎn)、儲存、運輸?shù)惹闆r,不能每天都被限制自由,但說了好幾次,春日晴彥都是客客氣氣的道歉,但卻始終不放行。 無奈,眾人只得呆在這個院子中。 林笑棠則找來了毛筆的白紙,打算在房間中練練字打發(fā)時間,高島介自從上次會面之后,便沒再露面,春日晴彥也沒有找林笑棠聊天,林笑棠也不清楚兩個人在外邊究竟有什么籌謀,只好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沒住著幾個人的院子里也漸漸安靜下來,,晚飯時,林笑棠看出眾人的精神都不算好,元劍鋒根本沒心情吃飯,只是一門心思的向早點離開緬甸,所以,自己順手拿了兩瓶酒回屋喝悶酒去了,而斯嘉麗則是優(yōu)雅的吃完了晚飯,獨自到院子中去散步了。 看看時間已晚,林笑棠找來勤務(wù)兵,要了一些啤酒和香煙就信步回了房間。 好不容易靜下心來寫了兩張毛筆字,外邊卻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春日晴彥給林笑棠等三人安排的都是套間,里屋是臥室和衛(wèi)生間,外邊則是一個不大的客廳,都是典型的緬甸排屋建筑的特色,狹長而緊湊。 林笑棠叼著香煙打開門,一陣香氣撲面而來,林笑棠看看面前的斯嘉麗,吐出一口煙霧,“找我有事?!?/br> 斯嘉麗點點頭,“當(dāng)然。” ☆、第二百八十章 雌雄大盜 斯嘉麗身上穿的是一件考究的絲質(zhì)睡袍,將玲瓏的曲線全部掩蓋在睡袍下,林笑棠掃了兩眼,不禁有些失望,原本開門時見到這個尤物,林笑棠內(nèi)心中便出現(xiàn)了**這個念頭,但一看斯嘉麗這身裝扮,不禁莫名的有些失落。 走進房間,斯嘉麗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擺設(shè),一眼瞥見臥室中擺著的啤酒,連招呼都沒和林笑棠打,便毫不客氣的款款走進了臥室。 身后拿起一瓶啤酒,毫無風(fēng)度的用銀牙咬開瓶蓋,便是一大口啤酒灌進了肚子。 林笑棠好整以暇的看著面前的女人,沒有說話,只是沖著她輕輕舉了下手中的酒瓶。 斯嘉麗咽下啤酒,沖著林笑棠勾了下手指,這讓林笑棠的心里一動,隨即便看見她沖著自己張開了嘴巴,但沒有發(fā)出聲音,嘴唇緩慢的變換著形狀,林笑棠看的清清楚楚,她嘴型顯示的含義是,“叫我波琳。” “波琳小姐,找我有事嗎。”林笑棠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看看周圍的擺設(shè),很簡單,臥室中只有一張大床,一個單人沙發(fā),一個茶幾,剩下的就是洗手間的設(shè)施了。 “林,你對我很冷淡,和上海時簡直是變了一個人,難道說,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嗎,已經(jīng)得到的就不知道珍惜嗎?!彼辜嘻愐徊讲降淖呓中μ?,雙手輕輕撫上林笑棠的胳膊。 林笑棠一個激靈,還沒反應(yīng)過來,斯嘉麗卻已縱身入懷,嘴唇緊緊貼上林笑棠的耳邊,“屋里有竊聽設(shè)備,配合我?!?/br> 斯嘉麗開始狂吻林笑棠,嘴唇接觸肌膚的聲音很清脆的響起在房間中,兩人相擁著開始在臥室中游走。 墻壁上,沒有;門后,沒有,窗簾或者窗戶上,也沒有,斯嘉麗腳下一個踉蹌,兩人瞬時滾倒在厚厚的地攤上,雖然眼睛在不停的搜尋著目標(biāo),但兩具火熱的身體糾纏在一起,林笑棠和斯嘉麗兩人不可避免的便起了反應(yīng),林笑棠的硬挺,直直的抵在斯嘉麗的小腹上,劍拔弩張,斯嘉麗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中的迷離和炙熱被理智牢牢的壓迫著,嗓子中不是發(fā)出旖旎的嚶嚀。 床下,沒有;茶幾下,也沒有。 林笑棠的眼睛忽然一亮,環(huán)抱著斯嘉麗纖細腰肢的手松開,默不作聲的沖著斯嘉麗指指單人沙發(fā)下邊黏貼著的一個小東西。 斯嘉麗點點頭,“親愛的,我們?nèi)ハ匆幌矗拖裨谏虾r好嗎?!?/br> 林笑棠輕笑,“你這個小野貓,今晚我有的是時間來陪你?!?/br> 兩人從地上爬起,斯嘉麗輕咬嘴唇,但卻毫不猶豫的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睡袍,這讓林笑棠全身上下的血液幾乎要沸騰起來。 睡袍離開了身體,出現(xiàn)的卻不是那具白得耀眼的胴體,而是一身黑色緊身衣,饒是如此,緊身衣緊緊的束縛在身上,將斯嘉麗身體的曲線毫無遮擋的顯露出來,林笑棠借著屋里的燈光看了個仔仔細細,胯下的帳篷似乎有進一步膨脹的趨勢。 斯嘉麗嗔怪的看看他,兩人很默契的相擁著進入到洗手間中,肆無忌憚的熱吻同時,打開了水龍頭,流水聲遮擋住了一切的聲音。 兩人的嘴唇這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斯嘉麗將自己金黃色的秀發(fā)攏在腦后,用繩子扎成一個馬尾,從口袋中摸出一個黑色的帽子戴在頭上,指指林笑棠床上一身深色的襯衣,示意他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