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周思靜說完話,剛剛轉(zhuǎn)身要走,忽然又停下腳步,“跟你提前透個信,馬上東北方面要過來大批的人手,協(xié)助北平追繳反日分子,最近這段時間,恐怕城里要亂上一陣子,未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你最好小心點,或者干脆出城去躲幾天,畢竟咱們的事見不得光,一旦出現(xiàn)差池,那些人可是不會手下留情?!?/br> 聽到這些話,顧大明的表情才緩和了些,他趕緊的沖周思靜道謝。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好我好大家好 晚上的時候,林笑棠便接到了商務(wù)部和北平商會的請柬,邀請他晚上到王府井的中央飯店赴宴,落款中留的名字除了幾名北平的商界名流,周思靜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 林笑棠看著手中的請柬,不禁笑了,剛剛,秦漢向他通報了監(jiān)視春來茶館和周思靜的情況,巧合的是,周思靜是從后門進入的茶館,兩人似乎有密談的嫌疑,周思靜離開后不久,顧大明便匆匆交給伙計打理,而自己則帶了個皮箱,悄悄的跑到城外躲藏起來,看來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不簡單,而顧大明所接收的萬全的電報,也很有可能是要傳遞給周思靜的。 萬全顧大明周思靜,看來真的是一條完整的聯(lián)絡(luò)通道啊,只是不知道這幾個人究竟隱藏了什么秘密,現(xiàn)在看來,這幾人不是隸屬于中統(tǒng)、軍統(tǒng),也不屬于日本人和偽政府任何一方,三個人的身份還真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啊。 秦漢有些擔(dān)心,他看了看旁邊侍立的郭追,沖著他偷偷使個眼色,但郭追只是笑笑,繼續(xù)靠在窗臺,認真的擦拭著他的柯爾特轉(zhuǎn)輪手槍。 秦漢鼓足了勇氣說道:“老板,這個周思靜背景這么復(fù)雜,我想最好還是不要親身涉險,這個人和日本人的關(guān)系很緊密,我怕……”。 林笑棠輕松一笑,擺擺手,“不用擔(dān)心,他只是看中咱們的生意,不過是貪圖錢財而已,要不然不會費盡心機的拉上這么幾個商人來作陪,關(guān)鍵是他還有利用價值,有他在,咱們可以順藤摸瓜的挖出萬全的秘密,再等一等吧,他的命遲早是你們的。” …… 中央飯店在王府井的南邊,是一座四層樓的仿哥特式建筑,據(jù)說是在二十年前由寧波商人興建而成的,經(jīng)歷了這許多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雖然期間幾經(jīng)轉(zhuǎn)手,但生意依然紅火,還是北平城里僅次于六國飯店的所在。 十字路口擺放著一個低矮的交通燈塔,兩名黑制服的警察無精打采的指揮著交通,看到林笑棠的汽車過來,頓時眼睛一亮,立刻挺直了腰板,麻利的將汽車引到中央飯店的門口。 這輛汽車還是白景琦送給林笑棠使用的,老爺子不習(xí)慣坐汽車,至今家里還養(yǎng)著好幾個車夫,出入都是人力車,遠點的距離則用馬車,所以,這輛嶄新的汽車在家里停放了半年,愣是沒用過。 林笑棠下了車,示意郭追,郭追心領(lǐng)神會,沖兩名警察一笑,塞給他們幾張鈔票,“兄弟,有勞了?!眱擅烀奸_眼笑,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林老板?!保芩检o一身黑色的外套,已經(jīng)帶著兩個手下從門廳迎來出來。 兩人一陣寒暄,這才并排走進了中央飯店。 走進飯店,林笑棠才發(fā)現(xiàn),里邊竟是清一色的日式風(fēng)格,和原先的西式擺設(shè)混搭在一起,顯得不倫不類。 看到林笑棠驚詫的表情,周思靜趕忙解釋,原來自從“七七事變”,北平淪陷之后,這里邊已經(jīng)被日本人接管,雖然對外營業(yè),但接待的大部分都是日本人,鋪上了木地板和榻榻米,但僅僅是一樓而已,一樓的廚師和服務(wù)員也都來自于日本,承擔(dān)著接待日本人的任務(wù),據(jù)此不遠的鐵獅子胡同,就是日本華北方面軍司令部,所以,這里的客房也劃出一部分作為司令部人員的宿舍。 但二樓還是交給了中國人來經(jīng)營,據(jù)說是以前中央飯店的職員,還是供應(yīng)正宗的北京風(fēng)味。 看著穿梭其間的日本人,林笑棠心中說不出的膩歪,他很清楚周思靜的想法,他是想以此來證明自己和日本人的關(guān)系有多密切,至于他想達到什么目的,估計一會兒便會拉著林笑棠單獨聊天。 果然,二樓還是中式的裝修,來往的也都是以中國人居多,周思靜今天訂的是最大的房間,可他們的人數(shù)加起來才不過有七個人,所以,寬敞的席面上顯得有些寂寥。 好在周思靜的口才不錯,不一會就將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烘托起來,幾個北平的商界名流在他的授意下,頻頻向林笑棠敬酒,沒多長時間,七個人便干掉了三瓶窖藏的二鍋頭珍品。 幾個人有些酒意上頭,說話也就隨意了很多,話題便不知不覺的扯到女人身上,說起樓下的日本餐廳,幾個人都是一臉yin笑,周思靜干脆將椅子拉到林笑棠的旁邊,“林老弟,別的不敢說,你如果是對日本女人感興趣,我一會兒就可以幫你安排,甭管是藝妓還是下邊的服務(wù)員,只要你相中了,沒有辦不成的,你是不知道,這日本女人和咱們這兒的就是不一種的味道,那恭順、那溫柔……?!敝芩检o咂著嘴,回味無窮。 對面一個的一人接過話來,“老周,你別說那個,喝得昏天黑地的,什么女人都一樣,我可是聽說了,上?,F(xiàn)在有家夜總會,開了一種新玩意,叫什么,什么戀歌房,生意那叫一個火爆,別的店也想學(xué),但總是學(xué)不像,人家那房間里全是進口音響,想唱什么歌,有樂隊伴奏,有些還錄了唱片,想唱什么都有,要我說啊,還是這玩意好,邊喝酒邊唱歌,別有一番情調(diào)啊?!?/br> 周思靜立刻來了精神,“對、對,沒錯,我聽人提起過,,好像叫英雄夜總會,那現(xiàn)在可是上海灘數(shù)一數(shù)二的地方啊?!?/br> 林笑棠一愣,他萬萬沒想到,英雄夜總會的名聲竟然在北平也這么大,自打他去南京將夜總會、柯華和山度士都交給大頭和沈胖子打理之后,卻沒有料到他們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將英雄整的這么紅火。 林笑棠也來了興致,紅撲撲的臉上不禁顯出得色,他一拍桌子,“各位,小弟不才,那個英雄夜總會就是我和幾個兄弟的產(chǎn)業(yè)?!?/br> 周思靜和眾人都是一愣,“是嗎,老弟你竟然就是英雄的東家?!?/br> 林笑棠此時也有些酒意上頭,一句酒杯,左手一揮,“改天,如果諸位得閑到上海去,咱們就去英雄,不怕諸位笑話,我這個做老板的都沒去光顧過,只要是諸位到了上海,請一定通知小弟,我來安排。” 眾人一片轟然叫好,頓時又是不少酒水下肚。 …… 整潔的洗手間內(nèi),林笑棠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周思靜狂吐不已,其實,林笑棠自己也喝了不少,但他的酒量一向不錯,加上吸收了幽靈的能量,基本上是等于兩個酒壇高手相加,實力平添了一倍有余,所以這樣的場合他完全能應(yīng)付的來,但饒是如此,林笑棠也感覺到有些頭昏腦漲,沒辦法,周思靜這些人,喝酒不要命啊。 周思靜吐完之后,臉色有些發(fā)白,林笑棠遞給他一杯清水,他腳步虛浮,眼神也有些恍惚,一連聲的道謝,接過來一飲而盡。 林笑棠的心里一動,從口袋里摸出兩支雪茄,兩人就躲在洗手間的么口開始吞云吐霧。 林笑棠試探著開了口,“周大哥,你請我來,不光是為了赴宴這么簡單吧。” 周思靜呵呵一笑,連帶著酒意都消退了不少,他用力拍拍林笑棠的肩膀,“老弟,不愧是商界的后起之秀,你在上海的業(yè)績我都聽說了,白手起家,做到現(xiàn)在這么大的公司,你不是等閑之輩啊?!?/br> 林笑棠一笑,“行了周大哥,我這不來你的地盤混飯吃了嗎,以后在北平還得多多仰仗你呢,是不是,你放心,你好,我好,大家好,只要生意滾滾來,兄弟少不了你的好處。” 周思靜醉眼朦朧,兩人互相指著對方哂笑不已。 周思靜深吸一口,“其實,這都是小事,其實我找老弟來還有件別的事情……。” 林笑棠還沒說話,周思靜卻看見走廊那頭過來幾個人,他趕忙一拍林笑棠,“老弟,有幾個認識的日本人我過去打個招呼,咱們一會再談?!?/br> 林笑棠順著他的方向看去,赫然是幾個男女,其中還有穿著軍裝的軍官,而那名軍官一錯身,一個婀娜的身影閃現(xiàn)出來。 她的頭發(fā)好像剪短了,一身干練而簡單的套裝將身材襯托的凹凸有致,但明顯不同于往日里濃妝艷抹時的模樣,整個人顯得清麗脫俗。 林笑棠一愣,趕忙躲進了墻壁后邊,偷偷向著段羽然的方向看去。 周思靜熱情的和那個軍官打著招呼,看來很是熟稔,那個軍官伸出手,重重的在他肩上拍了兩記,周思靜的骨頭好像都輕了,身子也矮了半截。 而其他人,包括段羽然都只是淡淡的和他打了個招呼,看來并不認識。 周思靜目送他們走下樓梯,這才回到洗手間門口,看到林笑棠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下樓的那幾個人,頓時樂了,“老弟,那女人相中了?!?/br> 林笑棠趕忙搖搖頭。 周思靜笑著說道:“相中了也不成,我勸你最好別惹那些女人?!?/br> “為什么?!绷中μ暮芎闷?。 周思靜神秘的說道:“你是不知道,中央飯店這兩天接待了日本人的一個會議,參加會議的都是各地特務(wù)機關(guān)的精英,不用問,那女人也一定是,你說,這樣的女人你敢碰嗎?!?/br> 林笑棠心中一動,趕忙點點頭,“那是,那是?!鞭D(zhuǎn)念一想,“對了,你剛才說的那件事是……?!?/br> 周思靜看看周圍,想要說出口,想了想還是作罷,“這里人多眼雜,這兩天,咱們單獨出來聊聊?!?/br>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日本娘們 段羽然坐在一樓的隔斷間中,身旁是五六個來自于各地的特高課軍官,有男有女,但顯然段羽然才是整個飯桌上的焦點所在,三命年輕的日本軍官輪番向段羽然敬酒,拼命的討好,這讓同桌的另外兩名女軍官很是不滿,一個勁的拿眼睛斜段羽然。 段羽然不以為意,她和這些人沒有太多的話可說,只是因為是同一個家鄉(xiāng),才被硬拉著來參加這樣的聚會,一個月的培訓(xùn)生活過去,單調(diào)枯燥的內(nèi)容竟然讓段羽然有些想念那個有些喧囂的上海,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她心里的那個人就在那里。 想到他,段羽然的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微笑,弄得正在和她碰杯的軍官心神一蕩,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 林笑棠和周思靜的晚宴已經(jīng)結(jié)束,下樓的時候,林笑棠特意留意了段羽然的行蹤,當(dāng)看到那個跪坐在榻榻米上,背對著自己的熟悉的身影時,林笑棠的心中一陣莫名的悸動。 送走了步履蹣跚的周思靜等人,林笑棠懷著復(fù)雜的情緒,獨自在寒風(fēng)中抽了一支煙,郭追和另外一名手下也不敢問,只好站在汽車旁等著。 再度見到段羽然,讓林笑棠不免回憶起拿在洗手間中蕩氣回腸的一吻,這個美麗的日本女人對自己的心意,林笑棠不可能沒有察覺,相反,他可以感受到段羽然對自己的那種熾熱的情懷,那絕對不是假的,可林笑棠現(xiàn)在卻始終處在一種矛盾的心理中,他不斷的告訴自己,那是一個日本女人,有朝一日,或許會變成自己的敵人,到那時候,自己又將何去何從呢,是否真的能狠下心來兵戎相對。 就在林笑棠心亂如麻的時候,一輛卡車呼嘯而至,徑直停在了中央飯店的門口。 車上罵罵咧咧的下來了幾個日本軍官,他們背著行軍囊,大步走進中央飯店,其中一個絡(luò)腮胡子甚至還在無意間撞了一下林笑棠。 林笑棠剛想發(fā)作,可看到他們的軍裝,就是一愣,這幾個軍官戴著平時很少見的制式棉帽,身上的軍裝也都是豆綠色的,看到這些,林笑棠忽然想到日軍的一支部隊,“關(guān)東軍?!保@幾人應(yīng)該是關(guān)東軍的憲兵,所以才會穿這種綠色的軍裝。 不遠處,又疾馳過來幾輛卡車,但都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開了過去,直奔不遠處華北方面軍的日軍軍營,透過被風(fēng)吹起的雨篷,林笑棠可以清楚的看到,每輛卡車上都滿載著穿著綠色憲兵服,荷槍實彈的關(guān)東軍士兵。 林笑棠一愣神的功夫,煙灰直接掉了下來,插電燒到自己的手背“怎么來了這么多關(guān)東軍憲兵,他們這個時候來北平做什么?!?/br> 直覺告訴林笑棠,大批的隸屬于關(guān)東軍的憲兵出現(xiàn)在這里一定有特別的原因,不行,一定要提前做些準備。 想到這里,林笑棠將郭追叫過來,低聲對他說道:“你立刻回去,告訴常歡,日本人抽調(diào)了大批關(guān)東軍憲兵來北平,他們選擇這個時間秘密進駐,一定會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fā)生,讓他通知馮運修等人,馬上查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br> 郭追答應(yīng)著,可腳步并沒有動,林笑棠奇道:“發(fā)什么楞,怎么還不走?!?/br> 郭追支支吾吾的問:“那老板你呢?!?/br> 林笑棠莫名其妙的看看他,“你管我干嘛?!?/br> 郭追嘿嘿一笑,“常站長說了,要我們寸步不離你的身邊。” 林笑棠又好氣又好笑,“常歡什么時候爬到我頭上了,你是聽他的還是聽的?!?/br> 郭追琢磨了半晌,“誰對聽誰的?!?/br> 林笑棠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滾,有多遠滾多遠?!?/br> 郭追灰頭土臉的上了車,手下拍拍他的胳膊,“追哥,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br> “發(fā)現(xiàn)什么?!惫窙]好氣的回答。 手下指指中央飯店的玻璃窗,“你看那個女的,好像是上海的那個紅歌星,姓段的,老板下樓的時候還有剛才抽煙的的時候都看了好一會兒了?!?/br> 郭追趕緊湊在車窗上向外看去,待到看見了段羽然,這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我這不長眼的呆瓜,怪不得,我說老板今天晚上怎么怪怪的?!?/br> 手下偷笑不已。 郭追一扳面孔,“笑個屁啊,快開車,到前邊把我放下,老板一個人在這兒,出了事我可承擔(dān)不起,還有你,回去立刻通知常站長……。” 汽車啟動,郭追又看看還在大門口徘徊的林笑棠,轉(zhuǎn)身交代手下,“你給我記清楚,今天晚上什么也沒看到,回到上海,一定記得把嘴巴給老子看嚴,這事可不能讓老板娘知道,回到站里,誰也不能說,知道嗎?!?/br> …… 林笑棠又在門口徘徊了好一會,身體中的酒精似乎起了強烈的化學(xué)反應(yīng),腦子中一出現(xiàn)段羽然的身影,心跳就莫名的加快了跳動,他猶豫了好久,還是轉(zhuǎn)身走進了中央飯店。 一進門,一個穿著和服的女迎賓就笑容可掬的迎了上來,看到林笑棠竟然是剛剛離開的客人,她不禁一愣,但笑容不減,畢竟,林笑棠和那些腦滿腸肥的客人不通過,像這樣的年輕客人她還是會特別留意的。 林笑棠流利的日語,讓女迎賓誤認為他也是日本人,頓時更加熱情。 林笑棠特意選了一個可以看到段羽然側(cè)影的位置,坐下來,雖然他很不習(xí)慣這樣的跪坐,點了一壺清酒和兩樣小菜,自斟自飲,欣賞著段羽然不時露出的淺笑,林笑棠覺得這樣的時光竟然是難得的閑適和溫馨。 而那個女迎賓竟然也坐了下來,不停的幫林笑棠添酒,偶爾還和林笑棠碰上一杯,這讓林笑棠一愣,開口問道:“你這是……?!?/br> 女迎賓一笑,“您不必拘束,我們這兒本就有陪客人喝酒的服務(wù)。” 林笑棠搖搖頭,掏出兩張鈔票遞給她,“我不需要,你去忙吧?!?/br> 女迎賓結(jié)果鈔票,卻沒有起身,反而徑直坐到了林笑棠的身邊,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一只手也端起酒杯,“您不要客氣,我們都是自愿為客人服務(wù)的,陪酒只是其中之一,您有需要的話,我們都可以滿足,無論是什么要求?!?/br> “這就是周思靜所說的不同的味道?!绷中μ幕腥淮笪?,但他確實對這個女迎賓提不起興趣,催促著她離開,可女迎賓卻誤認為他這是不好意思、欲拒還迎,反而抱住林笑棠的胳膊愈發(fā)不肯放手了。 “咳,咳?!币宦暻宕嗟目人月曧懫?,林笑棠抬起頭來,不由得呆住了。 不知何時,段羽然已經(jīng)俏生生的站在隔斷間的門口,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表情冰冷的看著林笑棠和女迎賓,眼中卻有一股不可置信的驚喜流露出來。 林笑棠瞠目結(jié)舌,“我,這,這我……”。 段羽然一跺腳,轉(zhuǎn)身上了樓梯。 林笑棠情急之下,一腳踢開女迎賓,這才掙脫開她的糾纏,扔下幾張鈔票,飛奔著追了上去。 跑到一樓和二樓的拐角,林笑棠一把抓住段羽然的胳膊,“你,你別走,聽我說?!?/br> 段羽然扭過頭來,臉上赫然罩了一層寒霜,“說什么,你林老板果然是自在啊,我以為你在上海陪未婚妻,沒想到你竟然跑來了北平,獨自一人,品著美酒,還有美女相陪,的確是逍遙啊?!?/br> 林笑棠氣急敗壞,“我這。”但越是著急,他越是想不起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