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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松眉頭緊皺,再一次打量何子秋。 冬雪一巴掌呼過去:“你瘋了,那是賢王,你亂認什么親!她可不是個好人,你若敢打擾她們,你會死得比錢管家還慘!” 何子秋捂住自己毀容的臉,迷茫得看看冬雪,又看看墨松。 賢…王…? 鳳jiejie? 不不不,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錯了。 何子秋幾步上前,拉住墨松的肩,發(fā)了瘋似的用力搖晃:“你是鳳jiejie身邊的小廝?你一定知道的,鳳jiejie……鳳jiejie最喜歡用我送給她的匕首了……那個匕首獨一無二,是我家的傳家寶……” 墨松有點懵。 他復(fù)雜得望著何子秋,第三次打量。 原來是他…… 就這等姿色? 鬼使神差地,他扶上何子秋的手,安慰得輕輕拍了幾下:“你是說……這個匕首嗎?” 他從腰間的袋子里拿出那枚出門前,夏楓給他的匕首:“其實……王女回府那天,就讓我扔掉了,說反正以后有上好的兵器……我見它好看,我才收下的?!?/br> 轟 何子秋的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塌了。 那顆懸了幾個月的心重重地砸回胸口,砸得火花四濺,火星燎原,燒焦一片荒蕪。 “你騙我……鳳jiejie不是這種人。” 她……她不是…… 冬雪朝他翻了個白眼:“賢王是什么樣的人,大家都看得清楚,她就是個大惡人啊?;鼐┞飞希t王濫殺一片……據(jù)聞,她回府當(dāng)日,還殺了老太君身邊一個小廝……這樣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來,你可千萬別去找死!” 說罷,他氣不過,又補了一句:“你去找死,也別帶著整個蘇府找死!” “不是的,不是的……你們不了解她?!?/br> 何子秋攥著拳頭,心一橫,轉(zhuǎn)身便向橋跑,“我不信,我要問她!” “你站??!”冬雪死死攫住他,兩方拉扯,把他身上的私人物件全數(shù)扯了出來,掉的滿地都是,“你是想丟盡我蘇府的臉面嗎?!” 碰! 何子秋被一鈍器敲重頭部,膝蓋“噗通”跪了下來。 他來不及去辨認是誰打了他,只微一抬頭,發(fā)現(xiàn)夏楓不見了,唯留蘇懿和蘇純在橋上大眼瞪小眼。 蘇純生氣得進屋去,蘇懿氣得摘下發(fā)冠便往潭里丟。 蘇懿氣沖沖離開清水潭,走了一段路,方發(fā)現(xiàn)扭打在一起的冬雪和何子秋:“放肆!還有沒有點規(guī)矩了?!” 何子秋被拽住褲腳,他忍著后腦的刺痛,用盡力氣爬過來,攥住蘇懿的褲子:“公子,求求你了,讓我見鳳jiejie一面吧?!?/br> 鳳jiejie? 阿鳳? 夏楓? 就你還想勾引賢王,真是什么東西都敢爬到本公子頭上了。 你當(dāng)本公子是你的墊腳石嗎?! 蘇懿氣不打一處來:“木琴!把這個放肆的小奴拖出去,賣去奴隸場!” 第16章 奴隸場 何子秋挨了一悶棍。 暈倒前,他看到安頓好錢管家的錢敏匆匆跑出來,他想要叫住她。 對方見此情形,假裝不認識他,悶著頭逃似得走了。 女人所謂的情,果然真實又脆弱,是街邊的墻頭草,風(fēng)一吹就倒了。 她們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 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吧。 過往的掙扎,統(tǒng)統(tǒng)付之一炬。 何子秋被木琴扛著離開,對上墨松那雙似笑非笑的眼后,徹底暈厥過去。 他又回歸了那一片黑暗。 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祝瑓s是他的心上人。 回憶在腦海里一幕幕閃過,他看到自己追著鳳jiejie的那幾天,看到自己不厭其煩得打聽她的出身,像個村長。 “鳳jiejie,你是哪里人?” 她總是不耐煩地遠離他:“你我未差幾個月吧?作甚一直叫我鳳jiejie,我有那么老么?再說了,我哪里人關(guān)你什么事?” “當(dāng)然關(guān)我的事,”他跟上去,積極得幫她撿柴火,“若你家境富裕,就你娶我。若你家境貧困,就我娶你?!?/br> 她看傻子一樣看他:“白日夢要少做?!?/br> 白日夢,真的要少做。 鳳jiejie是賢王。 是了,她們一家躲在無名村那荒無人煙的蕞爾小地,道路不通,四面環(huán)山,尋常人很難發(fā)現(xiàn)。 除非,仇家就在身邊。 這件事前后,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 鳳jiejie身為賢王,為什么在無名村當(dāng)獵人? ——許是她身懷要務(wù),她不也說了,是去無名村閉關(guān)靜修的。 在無名村那么多年,為什么非要時至今日她方動手? ——女人么,好面子,不能光天化日下殺人,只能偷偷派人動手。 鳳jiejie不是那樣的人,這其中定有誤會。 ——可是何子秋,你真的了解她么,你不也才知道,她其實就是賢王么。騙人對她來說就像家常便飯,根本不需要動腦子,就能把你耍的團團轉(zhuǎn)。 每一個問題的提出,內(nèi)心深處都有一個聲音在冷漠得反駁。 這么多月來,面臨那么多屈辱,他都一一忍過來了。 他想報仇,他想見鳳jiejie,鳳jiejie是他唯一的希望。 但現(xiàn)在這一切都碎了。 七零八落,全盤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