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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透的陽光自云罅而下,鋪灑在她濕噠噠的面龐上,形成一層柔和的光暈。她隨手扯下一片衣帶,束起濕如海帶的頭發(fā)。 裹緊濕透的白色外衫,夏楓昂首闊步,準(zhǔn)備離開這陪伴了她多年的瀑布。 發(fā)財后,夏楓把錢存入錢莊,化名阿鳳來到這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無名村,美其名曰修身養(yǎng)性、溫故知新。 無名村坐落在深山老林中無人問津,是個只進不出的凹陷地段。 多年來,夏楓算是唯二的外來人,她獨門獨戶,偶爾幫幫村民的忙,靠打獵為生。 一想到打獵,她的肚子便咕嚕嚕叫囂起來。 夏楓耳尖一提,只一掌出去,內(nèi)力如泰山壓頂,轟隆一聲。 河岸被打下一個凹陷,一只路過的小兔嵌在土內(nèi),痛苦得撲楞著腿,紅染白花。 上岸,夏楓美滋滋地提溜起小兔子的耳朵,打算回去飽餐一頓。 你看這個兔子,它又大又肥。 忽然,樹林里傳來柔弱男子求救的聲音。 “救命?。 ?/br>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他來了他來了,他又來了! 夏楓朝天翻了個白眼,見鬼了似的加快腳步。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個人。 不予理會,她迅速轉(zhuǎn)身朝聲音的反方向競走,眉心隨著身后此起彼伏的叫喚微微皺起。 “你們要干什么!誰來救救我!” “蒼天有眼,竟沒一個好心人救我!” 哭喊聲此起彼伏,一聲蓋過一聲,如針狠狠刺入夏楓的耳蝸,橫穿她的腦袋。 “鳳!姐!姐!” 艸! 定住腳,夏楓扭身躍起,輕功翻至湖邊長滿苔蘚的大石塊上。 灌木叢的另一邊,一群壯妹正色瞇瞇圍著一嬌俏男子。那男子衣衫半敞,頭發(fā)凌亂地趟著,春光似露未露。 好一副仙男落淚圖。 若非夏楓早已習(xí)以為常,可能都沒發(fā)現(xiàn)一絲一毫的表演痕跡。 壯妹們嘻嘻憨笑,只顧說些污言穢語,卻不敢動手動腳,像一群大猩猩在參觀什么稀奇物什。 “鳳jiejie,鳳jiejie,救救我~” 男子瞥到夏楓前來,香肩一抖,露出冰肌玉骨,輪廓嬌艷的稚肩誘人采擷,一副弱質(zhì)男流的模樣。 這家伙真該去領(lǐng)個奧斯卡。 夏楓覷起眼睛,她蹲下身,一手拎著兔子,一手兩指夾住他的衣領(lǐng)往上提了提:“喂,何子秋,第一百多次了,有完沒完?” 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jīng)設(shè)計勾引她一百次了,還次次不重樣。 他不累嘛? 饒他一命,夏楓造的浮屠都已入云了。 對何子秋,她唯有一個字:牛。 剛開始,何子秋也就耍耍小聰明,夏楓也就罷了,懶得動手。畢竟她的魅力總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側(cè)漏。 任憑你十八般武藝,但最后誰能成為被我看上的幸運兒,還得看我心情。 沒辦法,美女的世界就是這么枯燥且乏味,就是如此單調(diào)無趣。 可后面他越發(fā)膽大,戲演了一出又一出,陣仗越發(fā)大,這不,都有群演了。 要不是他做的點心很好吃,夏楓早就一爪把他脖子掐斷。 嘖,那點心真是一絕。 “鳳jiejie,你在說什么,子秋聽不懂……”男子水靈靈的眸光撇過來,圖叫人疼惜。他掙扎著坐起身,嗚咽了幾下,手腕上還有胭脂涂抹的紅印,偽造成受傷的模樣。 幾個壯妹沒有后續(xù)行動,就連咋咋呼呼的調(diào)戲都心不在焉。何子秋嗚咽地哼唧幾下,滿含期待得盯著夏楓,要把她盯穿似的。 “鳳姐,你到底救不救?”一個壯妹終于蹲累了,她站起來扭扭腰,疲憊得擂擂肩。 雖然夏楓年紀(jì)比她小,但礙于她不敢惹夏楓,便尊稱其一聲“鳳姐”。 “勉強救一救,我可是個好人。”夏楓瞪了眼何子秋,不耐煩得把手中的兔子一甩,“給你們了,拿了趕緊滾?!?/br> 壯妹們接過兔子,相視一笑。那問話的壯妹還挺有演員修養(yǎng),輕咳一聲,指著何子秋勉強道:“既得了好處,就放你一馬?!?/br> 說罷,眾人殺青了似的,嘻嘻哈哈,一哄而散。 哎,浪費了一只兔子。 夏楓面無表情得跳下石頭,走近趴在地上的人兒。 何子秋嘴角噙笑,羞澀得伸出手,像要迎接夏楓溫柔的攙扶。 一陣水汽倏忽飛過,夏楓橫跨過他就像跨過一塊礙事的木頭,無動于衷得揚長而去。 夏楓:這家伙干嘛呢,想上天? 何子秋的手就這樣尷尬得懸著,牽了個寂寞。 夏楓四處張望:再打點什么吃呢。 一陣窸窸窣窣,啪嗒啪嗒的聲音自身后響起,何子秋小跑著跟上,自她側(cè)面探過頭來,笑得像朵梔子花:“鳳jiejie,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子秋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又來了。 夏楓就差仰天長嘯了。 這家伙天天把“以身相許”掛在嘴邊。 她都要聽膩了。 以身相許,以身相許,怎么許? 夏楓回頭掃了他那小身板一眼,冒出十分危險的念頭:精瘦精瘦的……BMI恐怕都不如那只兔子。 不夠肥美。 頭疼得別過頭,她當(dāng)他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