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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青樓贖回個圣上(穿書)在線閱讀 - 第48頁

第48頁

    一口老血咽下去,佟蕭差點兒被氣得魂都飛了。

    佟伊捂唇,亦憋笑憋得臉紅,連忙揮手讓她快些退下,別再氣著爹爹。

    搖頭晃腦地走出客廳,佟陸陸忽覺神清氣爽。

    此番得意,不言而喻,卻于第二日清早歿了。

    天還未亮,清透的陽光從山頭灑下,煦日方露出禿頂,昭云便大喇喇入了夏至院。

    繼而,院內(nèi)吵吵嚷嚷,屋內(nèi)之人翻來覆去,睡不得好覺。

    佟陸陸迷迷糊糊爬起來,衣衫不整地揉揉眼開門,便見院中花里胡哨的男人們統(tǒng)統(tǒng)被昭云捆成一摞,雙手將他們推著滾著趕出門去。

    “你作甚?這是我的院子,你私闖民宅!他們是我的人,你憑什么捆走?”

    昭云木木行禮,坦然道:“昭云奉旨清除靜嫻郡主院中閑雜人等,陛下金口玉言:‘讓他們滾’?!?/br>
    奉旨?

    氣上心頭,佟陸陸思及那家伙如今已是皇帝,自己的確無計可施,只來回逡巡一圈,撿起地上的石頭不痛不癢地砸向昭云,無能狂怒:“丫的,是皇帝了不起?。 ?/br>
    是皇帝,真的了不起。

    正殿上座的帝王,聽昭云百分還原的復(fù)述,嗤聲笑了。

    他托腮望著桌邊命專人準(zhǔn)備的牛乳,想及她義憤填膺卻無所適從的模樣,眸中的歡樂前所未有:“你離開前她且在做甚?”

    昭云思忖一番,幽幽道:“晚飯后……六小姐去了監(jiān)牢?!?/br>
    聞言,帝王的臉色陡然拉下,他正襟危坐,眸色凜然:“做甚?”

    “去見鄒曲臨?!?/br>
    ……

    佟陸陸堅信:你的月亮我的心。趁著泠泠月光,人們思想懈怠之際進(jìn)行夜談,最能發(fā)揮嘴炮的威力,洗腦效果倍兒好。

    夜月高照,蟲鳴囀囀,她披著黑色的斗篷,戴上兜帽拎著燈,像個老巫婆行走在暗黑的京城大街。

    韓澈跟在她身后,二人一疾一徐。

    “jiejie,那鄒曲臨……果真是你未婚夫?”

    “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了,被‘罷免’了?!?/br>
    一想到白盞辛,佟陸陸就氣,自從遇著他,她的人生再也不順溜了,可真她的克星。

    韓澈思量一陣,復(fù)問道:“jiejie喜歡鄒曲臨么?”

    佟陸陸看鬼一樣看他:“哈?怎么可能,喜歡他,那不等于自滅么,不若當(dāng)場撞死?!?/br>
    時近亥時,月漸高升,二人來到黑黢黢的監(jiān)牢。佟陸陸命韓澈在外把守,自行入內(nèi)。

    彼時剛從“鐵打的富婆流水的鮮rou”的生活中走出來,正愁有錢沒處花的佟陸陸斥重金打點了大牢外的一應(yīng)守衛(wèi),方被領(lǐng)到“貴賓”牢房。

    陰森而晦暗的小方塊里,坐著失意的年輕兒郎。

    吱呀

    牢門打開,早前還戎馬倥傯的鄒曲臨,如今抬起毫無生氣的眸子,望見佟陸陸,眼底方閃過光亮。

    他喜她來探望他,又慚愧自己的失敗,無顏見她。

    向獄卒道謝,待他離開,佟陸陸方拎著食盒走進(jìn)來,將手中油燈置于腳側(cè)趺坐于地,語重心長問:“鄒曲臨,你如何能死腦筋到這般地步,為何不歸順?”

    鄒曲臨緊咬牙關(guān),且道不明其中緣由。

    她摘下兜帽,燭光掩映出她俏麗的臉,細(xì)小的絨毛柔柔綿綿。

    她將食盒于他面前展開,內(nèi)有一應(yīng)上好的手捏果子,精致嬌俏。

    他欲言又止,只苦笑著拿起一顆,方咬一口,卻聽她道:“三jiejie親手做的?!?/br>
    登時味同嚼蠟。

    “父王雖逝,乃為國捐軀。今我未能護(hù)其所守的江山,還身陷囹圄。就金科玉律,我都該與這牢籠相伴……”他沒了往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因長時間未修整,一下巴的胡渣,聲音也沉沉沙沙的,惹人心疼,“亦或發(fā)派邊疆,陷闃杳無人跡之地,了此殘生……”

    什么玩意兒……這家伙因為一次失敗就自我頹廢了?

    佟陸陸遏制住瘋狂想揍他的沖動,開始諄諄教誨,言盡肺腑之言:“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何愁沒柴燒?再者,你若歸順朝廷,成就一番事業(yè),照樣復(fù)爵,也沒丟鄒家老祖宗顏面?!?/br>
    “況且,大明江山得來本就厚顏無恥,談何正統(tǒng),我自覺沒什么好守的。改朝換代,自古以來便是歷史所驅(qū),既如此,不如只忠當(dāng)世君。勿論上為何人,一切付出均為百姓方是正道?!?/br>
    “過不了多久,陛下大赦天下,一切前塵歸零,又有什么好嚶嚶嗚嗚唧唧歪歪的。大男人打一仗回來,倒像個娘們似的!這世上,誰沒輸過?那白盞辛就一生順溜嘛?”

    夜霧流嵐,從牢房的小窗飄進(jìn),裹挾一絲陰森的涼意。鄒曲臨啞口無言,只抬頭怔怔望著佟陸陸。

    她一點兒也沒變,還是那么能叨叨。

    “投降并不可恥,逃跑或歸順,都是為了走更長的路?!辟£戧懸环l(fā)言演講似的,鼓舞作用不容小覷,自己倒先被自己感動了。

    鄒曲臨垂下頭,沉沉思索,手中的糕點果子已被他捏得沒了形。

    其實,他不愿歸順,還有一個原因……

    “陸陸,你我婚約……還作數(shù)否?”

    這話聽來頗為厚顏無恥,但他還是問了。

    若是為了她,他愿意歸順。

    可這顯然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佟陸陸尷尬抬手撓撓腮,幽幽道:“哎呀,這事兒怎么說呢……曲臨,咱們哥們一場,也不繞彎子。這婚事……是黃了,圣上封我靜嫻郡主,編入皇冊,所涉諸事,均與皇族相等,故婚事的話,也要陛下認(rèn)可才行……所以,不做數(sh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