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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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能地抬頭朝上看去,就在幾乎觸手可及的距離,金色的龐大螣蛇緊收翅膀,身體像利劍般我們扎下。說時遲那時快,村正刀飛快一揮,揮出數(shù)道白光架住了螣蛇雪白的牙齒。但巨大的沖力推著我們徑直撞向地面,眼見就要被摔成rou餅。 只聽白知秋厲聲道:“雷!” 身邊霹靂一聲驚雷,仿佛整個空間都被撕開了似的。無數(shù)團藍色電絲從白知秋身上擴散開,霎時空氣中雷電翻滾,猶如滔天電海,中間云霧卷著電絲翻滾,遮住了天地間所有的景色。瞬間喀拉拉一陣巨響,一條巨蛇般的電柱從電浪中直竄向上,下勾拳一樣猛地?fù)粼诹宋熒哳^上。 整條蛇身立時就被彈了出去,高高拋起,又重重地落地。在地上痛苦地扭曲滾動,身上還有殘余的電流絲四處亂竄。 不遠處,那條八個頭的大蛇早已癱成了一團,斷頭和好頭亂七八槽的纏在一起,堆得像小山一般。紫色的血液澆滅了青石柱縫隙間那洶涌澎湃的巖漿,股股青煙從漸漸冷卻的巖漿灰燼中冒出,散發(fā)著烤rou一樣的焦味。 摟著我緩緩落地,白知秋拍了拍我的腰,發(fā)出微不可聞的一聲嘆息:“該咬夠了,松口?!?/br> 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整個過程都咬著白知秋的肩膀。 松開嘴巴,牙齒已木得沒了知覺,耳朵也因為剛才的震動發(fā)空。 望著縮在手心中的小小光球,心如刀絞:“你不救首林,真是為了懲罰我?”語音模糊地問。 “救了首林,再用易少華的魂魄救她弟弟?”溫柔的聲音,內(nèi)容卻冷得叫人渾身發(fā)涼,“世上哪有第三個第四個魔種能同時救易少華易首林?不選一個,兩個孩子就都要散。霖霖,你下不了手殺易少華,惡人只能由他們的父親自己做。” 聞言,再也抑制不住悲慟,整個人軟軟地一斜,栽進白知秋懷中,哭得肝腸寸斷。 “不怪你,怪只怪那只貪心的妖尸。為讓女兒復(fù)生,構(gòu)建時間循環(huán)把你牽扯進來……”扭頭看向螣蛇,白知秋冷冷道:“再讓我說第三遍,我就剁了八岐大蛇剩下的三個頭,再追殺易少華。跪下,磕頭,給我家霖霖道歉!” 擺了擺尾巴,身形緩緩縮小,化回了人形。 渾身冒著絲絲縷縷的青煙,原本耀眼的金色華衣破破爛爛,滿臉是傷。一眨不??粗遥瑩u搖晃晃地站起身,撩開衣擺跪在地上。依舊是那雙亮晶晶的紫眼睛,閃爍的光卻不再溫柔體貼,而是隱藏著不甘,渴望,忿怒。 聲音嘶?。骸皩Σ黄稹!闭f著,偉岸的身軀慢慢伏進了塵埃中。 ☆、二十章 易道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最好的老公,最好的父親,毋庸置疑。為了我和首林,他可以去死。為了少華,他可以拼死與白知秋一戰(zhàn),只為讓我去死。然后搶到我的魂魄給少華,使少華從此可以自由行走于天地間。 他是稱霸一方的大妖,現(xiàn)在給我下跪,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白知秋的威脅。就在他下跪的時候,他想的仍然是怎么得到我的魄去救他的女兒。 我無法憎恨他本人??晌以骱匏麑ξ覀兡缸拥倪z忘。 我寧愿易道真的死去,也不愿易道遺忘我們母子倆。我向來自私,是我的,就得百分之百屬于我。不是我的,再美再好,我也不屑要。 央求白知秋:“哥,我們走吧?!?/br> “你消氣了?”白知秋問我。 “我難受,不想看見他?!鞭D(zhuǎn)身,再不也去看跪在塵埃中的人影。 有白知秋在,前方一片坦途。 走出胡同,粉妝玉砌的世界躍入眼簾,先前四處散布的光禿禿樹木消失了。雪悠悠地飄著,將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玉一樣純,銀一樣白,飄飄灑灑,紛紛揚揚,從天而降,纖塵不染。雪中立著棵棵參天松樹,松樹的清香,白雪的純凈,過濾了一切仇恨,世界變得純潔而又美好。 回頭望時,先前黑紅橘相間的天空,荒涼的城市已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片幽雅恬靜的雪國。 我們離開了時間縫隙。 再往前走了一段,眼前出現(xiàn)了一條小河。河底的泥土是鮮紅色的,讓清澈的河水看上去也變成了鮮紅色。紅寶石一樣的顏色點綴在皚皚白雪中間,醒目而剔透。 一架烏蓬船逆著河水,正晃悠悠朝我們搖來。船上沒人,但槳卻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搖著一樣慢悠悠地動,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那是冥界擺渡者,來接我們。馬上要離開冥界,那只小鬼走不了,放開他。” 白知秋的話讓我哆嗦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瑟瑟發(fā)抖的首林,心一橫:“哥,你走吧,我留下陪首林?!?/br> 他輕輕地笑:“不是想回家?” 當(dāng)然想回家,但是要把首林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自生自滅,我做不到。怎么可能把首林一個人留下呢?他是我的寶貝啊。 “我不能丟下首林?!?/br> “不能丟下首林?”淡淡地重復(fù)了一遍,突然臉色一變,抬起手一巴掌扇過來。扇到一半手停了下,轉(zhuǎn)而扇向我的肩膀,“還沒鬧夠!玩結(jié)婚游戲,給妖怪生孩子,現(xiàn)在還要留下做鬼!” 一瞬間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說話的語氣,憤怒的眼神,又變回了久違的白禽獸。而白禽獸是沒有廉恥的,前一秒還西裝革履風(fēng)度翩翩,后秒就可以打一個女人,活像個管教大家閨秀的瘋狂老媽子。 “沒死夠是吧?!好,打死你算了!”巴掌不斷下落,屁股,肩膀,大腿,專揀rou多的地方打。雖然和這陣子受的苦比起來一點都不疼,但這種打法使我覺得自己是個調(diào)皮的小孩,實在讓我尷尬,尷尬到憤怒。 大聲吼道:“我當(dāng)媽了,你懂不懂什么是媽?!” 聽見我的話他一愣,手上的動作也停止了。走到河邊一塊青石邊坐下,扭頭看著我。脊背挺得直直的,金絲眼鏡后的墨黑眸子折著白雪反射出來的碎光,很儒雅很好看的感覺,可是滿臉的蒼白和疲憊。 “霖霖,你怎么長大的?”他問。 聽到這話,心緒微平,臉被他說得微微有點發(fā)燙。 我可以在很多事上責(zé)怪白知秋,卻唯獨不能抹殺他從小到大對我的疼愛。我會的第一個字是他教的,走的第一步路是他扶的,在他的膝蓋上撒著嬌長大。每天穿他準(zhǔn)備好的衣服,吃他精心搭配的營養(yǎng)餐。我生病他急得吃不下飯,我成績差他同我一起挨老師批評,我成績進步他到處炫耀。 少年時,他于我不僅是哥哥,也是最盡職的父母。 一陣沉默,我低下頭走到他身邊:“哥……” 他輕輕嘆了口氣:“霖霖,能不能別每次都把哥哥排在最后,認(rèn)定哥哥永遠不會離開么?” 不作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首林,不知道該說什么。 又長嘆一口氣,很無奈的樣子:“狡猾的丫頭,哥哥當(dāng)然不會離開你,不管你做了什么蠢事,哥哥都不會離開你?!焙鋈灰话寻盐冶н^去,坐在他的膝蓋上,像小時候他抱著我教我認(rèn)字時的那種樣子。 “哥……” 他抬頭對著我微笑:“親我一口,哥哥就想辦法救……唔……” 話還未說完,我按耐不住喜悅之情,低頭堵住了他的唇。 雪下得更大了,一片片,一團團,在我們周圍輕輕地飄飛著。 良久,戀戀不舍地分開。他眼神迷離,長睫上還掛著幾片雪花,咂咂嘴:“真想快些回家……”笑著看向我手中的首林,“小子,你母親的牽掛護不了你的多久,不想灰飛煙滅只有一條路,和你母親一起做人,與妖界再無關(guān)系,你可愿意?” 聞言,淡紫色的光球上下動了下,像是在點頭。 見狀,白知秋伸手,轉(zhuǎn)動了下手上那枚和我同款的訂婚戒指。一枚比雪花大不了多少,閃著微弱亮光的銀白光球緩緩從戒指里飄了起來,先怯生生朝我靠了一步,又飛快逃回白知秋臉頰邊,貼在他的右臉上不敢動。 白知秋用手指點了點小光球,眼神溫柔地讓人幾近窒息:“乖孩子,她是mama啊,別怕。” 我大吃一驚:“這是……” 意味深長地朝我看了一眼:“你說呢?”用手托著銀白色光球,輕輕送到半空中讓它懸浮在我眼前,“那事不怪你,別內(nèi)疚,摸摸他?!?/br> 聽他這么一說,心里一種說不出味道的沉,忍不住抬手伸向那銀白小光球。指尖觸碰到,暖融融的感覺便傳遍了全身,像被人擁住了一樣。 美好得想哭。 這時,首林從我的指縫中飄了出來,繞著我的手指打轉(zhuǎn)。 白知秋嘴角牽了牽:“一個缺魂一個缺魄,天意。”仰頭看著天,“多謝眷顧!”說完雙手在空中比劃,手指過處留下一條銀光閃閃的痕跡,組成了龍飛鳳舞的一篇符文,“天地?zé)o極,乾坤大道,以赤將之名,萬物生!” 符文嗖的一卷,將兩個光球同時包在其中,飛快地轉(zhuǎn)動上升。攪起了一股小小的旋風(fēng),漫天的飛雪都被旋風(fēng)吸了過去,像玉一樣潤,像柳絮一樣輕,在空中打著旋兒。漸漸的,雪旋風(fēng)停住了轉(zhuǎn)動,雪片宛如朵朵白蓮,從茫??罩性俅涡煨祜h落。 待雪片落盡,我看見兩個光球合在了一起。變成了鉆石似的東西,閃著冰藍的顏色,璀璨奪目,勝過鉆石之王庫利南。 沒等我開口問,白知秋抬起手,敲了敲戒指:“回家?!?/br> 像是聽懂了他的話,那東西咻的一下鉆進了他的戒指中。 然后伸手彈了下我的額頭,白知秋笑笑:“他們已經(jīng)是完整的魂魄,等適當(dāng)?shù)臅r機送他們做人就行了?!?/br> 心臟不由自主地一緊,我仔細看了看他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在開玩笑。 首林和那個孩子真的安全了。 意識到這點,狂喜到差點跳起來! 身體輕飄飄的,覺得天寬地闊,是進了冥界之后就沒有過的感覺。 右腳跨過他的膝蓋,面對面坐在他的膝蓋上,摟著他的脖子:“白知秋,白知秋,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嗎?” 嘴巴一咧:“贊美你的英雄。” “no,我想親你?!泵偷匾豢诳腥?,不料用力太大,兩人一下子失去重心,往后跌進了雪窩中,弄得滿身都是雪花。 用手推著我的胸膛:“色妞,動作輕點,你哥我剛剛打敗兩只大妖?!?/br> 扳開他的雙手,將整個身體黏皮糖一樣貼在他身上:“哥哥,哥哥,你真好,世上最好?!?/br> 雙手收回?fù)碜∥?,兩腿用力,用跳機械舞的動作腳掌發(fā)力,從地上直接立起身。全身肌rou緊繃,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正要噴薄而出。眼里一道光劃過,曖昧的光,帶著好幾分饑渴,好幾分算計,冷不丁讓人打了個寒顫。語調(diào)也沉沉地低了下來:“既然哥哥這么好,meimei你得做點事感謝我?!币挥昧Γ盐业纳眢w送得往上一竄,“這陣子憋得要死,替我按按摩疏通疏通經(jīng)脈。我很累,你服侍的時候溫柔些?!?/br> 面目的轉(zhuǎn)變突如其來,雄性獵食前危險的荷爾蒙氣味味道,讓我的大腦瞬間從狂喜中冷靜下來,全身所有的雞皮疙瘩撒豆子似的紛紛豎起。 白知秋做事向來只按自己的時間,不會顧及到剛被老公遺忘的我是什么心情,更懶得同我進行一些柏拉圖式的交流。他的行為準(zhǔn)則是:他想要,我就得給,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只要他來了興致。 一陣手忙腳亂想從他懷里跳下去,可越是動他抱得越緊,連胸口都被他緊緊按著貼在他胸口。 他抱著我大步朝那條小船走去。 突然有些反感,我只能抓著他的手急叫:“哥!請給我一點療傷的時間?!?/br> 長腿一邁跨上烏篷船,偏頭看著我,笑笑:“知道最好的療傷方法是什么?” “什么?” 斂住笑容:“就是不給你一丁點點療傷的時間?!毕掳蛽P起,微瞇的眼角露出一絲狠絕的意味,“你的難受,傷心,開心,快樂,包括你所有的情緒都必須和哥哥的味道聯(lián)系起來。我要在你的身體,你骨頭,你的靈魂上全刻上哥哥的名字,我要讓你永遠也離不開哥哥。白霖,你膽敢再背叛哥哥一次,哥哥就讓你知道,什么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br> ☆、二十一章 被白知秋叫醒的時候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跟他出了船艙,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附在身上如跗骨之蛆,黏糊糊地冷。暮色中,四周的山峰層層疊疊,山下坐落著一座小城。城里遍布星星點點的燈光,還隱隱傳來車輛鳴笛的聲音,有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精神一震:“我們在哪?” “人間,豐都城?!?/br> 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回身就想回船艙把那些令人羞澀的痕跡收拾干凈。可白知秋一把將我打橫抱起,躍起身,直接跨過兩米寬的水面跳到了河岸邊:“回家嘍?!?/br> 越過他的肩膀探出頭,想跟冥界擺渡者說點感謝的話,可那條搖搖晃晃的船突然燃了起來,火舌瞬間從船頭舔到船尾,就像紙糊的船似的。然后被火舌燃遍的船體嘩啦啦垮塌,化成一堆灰浮在河面,被河水沖得到處都是。 見我看船看得出神,白知秋在我耳邊輕聲道:“在水上做很刺激對不對,怎么都玩不夠,我覺得有必要買艘新帆船。這樣吧,過幾天我們橫渡七大洋去?!?/br> 我全身發(fā)軟,從頭頂?shù)侥_底:“我暈船,會拖累你?!?/br> “沒事,你不用干活,每天躺著就行?!鄙囝^飛快舔過上唇,毫不掩飾的饞樣,“開開船,玩玩你。玩玩你,開開船,嗯,生活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