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在吵架嗎？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吵什么，我還是趕緊勸架：“少華我?guī)闳コ怨_斯火鍋？”

    淺淺一笑：“mama，我想回家?！?/br>
    回到易道堂，推開客廳門。胖子立刻迎上來：“先生你回來了?！庇挚粗偃A，彎下腰，笑得一臉猥瑣，“小姐還是那么美麗，不，比去年更美麗，真的好美麗哦?！?/br>
    我移過身體，擋在少華面前，挖苦道：“胖子，你能不能換個形容詞？”

    沒等胖子還擊，易道面無表情地問：“秦相容，這幾天不開門，忘了嗎？”

    胖子直起身，臉上的笑容變得勉強起來：“老板，這是我老鄰居家的姑娘，你得救救她？”

    沙發(fā)上坐著三個人，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憂心忡忡攙著一個用白色床單蒙著上身的人。那人身上穿著藍白病號服，看身形應(yīng)該是個姑娘。

    易道走過去：“什么事？讓我看看?！?/br>
    中年男女忙伸手揭中間那人頭上的床單，這當口，那個原本坐著一動不動的人突然從沙發(fā)上直挺挺跳了起來，口里發(fā)出陣陣蒼老的嘶啞叫聲：“不要碰我！我不要見人！我不活了！不活了！”

    聽聲音，那人是個老太太。

    旁邊的一男一女剎時就變了臉色，兩人好不容易才將那人抱住。中年女人哄道：“好女兒，讓先生給你看一下，先生能救你?！闭f著，終于將蒙在那人身上的被單扯下。

    那人果然是個老太太，臉上布滿了層層疊疊的皺紋，一頭短發(fā)像罩了層白霜。眼睛紅腫，鼻涕橫流，驚恐地看著四周。揮舞著爬滿了一條條蚯蚓似的血管的手臂，嘴里發(fā)出一陣陣沙啞的尖叫。

    “易先生啊……”中年女人一邊抱住老太太，一邊凄凄哀哀地哭訴，“求你救救我女兒……一夜之間就變這樣了……她才二十歲……醫(yī)生說她得了什么皮膚松弛癥……皮膚松弛頭發(fā)會白嗎……”

    一席話聽得我心頭咯噔一下，惡心和害怕的感覺重新泛了上來。

    又是“皮膚松弛癥”？這已經(jīng)是今天看到的第二個了……

    易道上前，伸手按住老太太的頭頂，輕聲念了兩句什么。那老太太馬上直直低下了頭，掛在父母的手臂上，一絲動靜都沒了，死了一般。

    她的父母忙將她扶到沙發(fā)上躺下。

    易道又對胖子說道：“鮮蝦十斤，雞蛋五十只，小白菜十斤。”

    不等胖子回答，中年女人搶先問：“先生，這是藥方嗎？”

    易道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不是，是我家少華的，晚飯?！?/br>
    “可……”

    胖子連忙攔住她：“蘇伯蘇嬸，你放心，把事情經(jīng)過原原本本告訴老板?！?/br>
    等胖子出門，易道示意蘇嬸講述女兒的病情。

    我替蘇伯蘇嬸倒了兩杯茶，不敢細看躺在沙發(fā)上的老太太，遠遠地退到窗邊坐下。

    蘇嬸抽抽搭搭地說道：“……聽我女兒的同學(xué)說，出事那天早上還好好。她出去見她男朋友，下午回來蒙頭睡了一覺，起床就變這樣了。吃的東西，用的東西都檢查過，沒毒……”

    易道打斷她的話：“她男朋友住哪？”

    “她男朋友是新交的，感情不深，一次也沒來看過她。”

    “他住哪？”易道又問。

    蘇嬸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什么，忙翻出電話問女兒的同學(xué)。

    蘇伯也明白了什么，忙問：“先生，這事跟我姑娘的男朋友有關(guān)？”

    易道沒回答也沒否認，招招手讓正倚坐在我身邊，埋頭用我的手機玩水果忍者的少華走過去，替她整理了一下被棒球帽壓變形頭發(fā)，輕聲道：“少華，平常別亂跑，別跟陌生東西說話。”

    說這話的時候，易道的眼神越發(fā)深沉。

    二十七八的外表，四十歲男人的眼神，這讓他的年紀瞬間大了好幾歲。

    “嗨。”少華低低應(yīng)了聲，回到我身邊繼續(xù)切水果。

    111、第五章

    一口氣給少華煮了一百多碗鮮蝦面后，易道讓胖子先送病人回醫(yī)院,他同老太太（受害者）父母去辦點事。

    我一個人留在店里照顧少華。

    少華非常愛玩水果忍者,埋頭玩到晚上十點，才聽我的話洗漱上床睡覺。

    等她睡熟,又幫她洗完內(nèi)衣晾好，終于閑下來有空忙正事。

    我聯(lián)系了個二手車交易中介,同他商量賣車的事。對方稱二手法拉利不好賣,因為養(yǎng)得起法拉利的人不會買二手，一般人有五十萬也不會買一輛二手法拉利。又聯(lián)系幾家房產(chǎn)公司,也是一樣的情況,對方稱我的別墅不好賣。

    沒辦法，只得將信息留給他們，讓他們幫忙留意,然后心煩意亂地邊瀏覽網(wǎng)頁邊想別的辦法。

    打開社會版，得了一驚，頭條是《本市又突發(fā)一例皮膚松弛癥患者》，下面幾條也是有關(guān)皮膚松弛癥的。原來網(wǎng)上早已鬧得熱火朝天，而我這兩天因為圍著少華轉(zhuǎn)，居然渾然不知。

    點開頭條新聞：……今天，有一名少女在眾目睽睽之下瞬間變成老嫗……據(jù)悉，這已是本月本市發(fā)現(xiàn)的第六例皮膚松弛癥病例。專家提醒市民，不要恐慌……

    不恐慌才怪，皮膚松弛癥分很多種，它可由各種不同的原因所引起。這種一夜變老嫗的情況，全球僅有不足10例病例記載。如今一座城市一個月內(nèi)出現(xiàn)六個病例，患者還都是年輕女性，這樣的數(shù)字不得不讓人關(guān)注。新聞評論欄中，眾人亂成一團：

    “是不是什么東西過敏？”

    “污染，污染，絕對污染，呼吁拆毀xx項目。”

    “太可怕了，強烈要求有關(guān)部門介入！”

    “增強抵抗力是關(guān)鍵，目測板藍根即將脫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