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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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搖搖頭,臉上浮起一抹羞澀的笑:“他是我的好朋友加加,是新疆人?!?/br> 真不愧是朋友,連反應(yīng)都一樣。 突然,云英臉色一變,朝少年喊:“加加快踩,后面有車追上來了。” 我回頭一看,嘴角抽搐得更加厲害。一輛黑色邁巴赫62遠(yuǎn)遠(yuǎn)地,慢慢地跟在身后。 這時我的手機(jī)響了,掏出按下接通鍵,里面立刻傳來白知秋的聲音:“這段路是下坡路,坐三輪車有多危險(xiǎn)你明白嗎?快下車,小心摔著?!?/br> 不僅危險(xiǎn),坐在上面還硌屁股。我無奈地呼了一口氣,問白知秋:“你的頭還疼嗎?” “別管我,快下車!” “要我下車也行,你要原諒我的朋友?!?/br> 他沉默了片刻,冷冷道:“這兩個笨蛋你在大學(xué)認(rèn)識的?近朱者赤,近笨者傻。怪不得,我說你上大學(xué)以后智商怎么直線下降。” 白知秋是禽獸,但他不卑鄙。只要他說原諒云英和加加,就一定不會再追究此事?,F(xiàn)在他不肯開金口,當(dāng)然是計(jì)劃讓云英和加加好點(diǎn)苦頭。 我懇求道:“哥,我這兩個朋友很單純,你大人不計(jì)小人過。” “你的朋友打了我的頭,”聽得出白知秋在咬牙齒,“霖霖,哥哥很生氣。你快下車,聽見沒有?!?/br> “你敢動我的朋友,我就死給你看!” “哥哥不想跟你吵架,快下車!” “就不下,除非你原諒他們?!?/br> 說完,我掛斷了手機(jī)。 85、第四章 我和白知秋之間的矛盾,說了云英也聽不懂。但她很信任我,我說白知秋不會追究,她根本沒細(xì)問就相信了。聽我說想去她住的地方陪她玩幾天,她十分高興,立刻忘了自己剛闖的小禍。 加加也沒說什么,笑盈盈地將我們送到了云英的出租房。 云英住在市西的城中村,一片高高低低的破舊樓房,泥濘的街道。亂七八糟的骯臟招牌,橫七豎八的小吃攤。這里聚集了城市一半的打工仔,還有無數(shù)剛畢業(yè)不久的大學(xué)生,魚龍混雜。如果我沒被易道堂錄用,估計(jì)也會在這花800塊租一個小插間蝸居。云英租的是一個十平米大的插間,房主用一層薄薄的墻將一間屋子連同窗戶一起隔成兩半,隔壁房間的人打嗝都聽得一清二楚。因?yàn)槌鲩T就是洗手間,屋里很潮,連褥子都是潮濕的。本身屋子就窄,頭頂又掛了幾件換洗衣服擋住了亮光,屋里很暗。 云英那張寶貝古琴居然放在她狹窄的單人床上,云英說房東不準(zhǔn)在墻上釘釘子,釘一枚賠一百塊。地上又臟又潮,她只能把琴放在床上,每天晚上抱著琴睡覺。 合租房實(shí)行輪流用水制度,我們到云英房間的時候剛好輪到云英用水,于是云英趕緊端著臟衣服沖進(jìn)洗手間漱洗。 見加加的注意力總時不時飄到正在忙碌的云英身上,那點(diǎn)少男的小心思暴露無遺。我問他:“你是新疆哪里人?”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 我一怔:“你不會說話?” 他點(diǎn)點(diǎn)頭。 怪不得一直沒聽他出聲呢。不會說話不是什么大問題,心地善良就行。 “你喜歡云英?”我笑道。 他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紅得快要滴血似的。在這個年代竟然還有這么靦腆的男孩,真罕見。 不過云英腦子不靈光,需要一個聰明的男人來照顧她。加加雖然喜歡云英,但從他參加云英的三輪車救人計(jì)劃的行為來看,他也是個腦子不靈光的傻小子??陕斆鞯娜宋幢貢嫘膶υ朴⒑茫行┦抡娴暮苊?。 這時云英左手端著盆衣服,右手拎著桶水走了出來。加加幾步跨過去,接過云英手里沉甸甸的水桶,與云英相視一笑。 很純凈的笑容。對比之下,頓時讓我覺得自己很世故。 晚上加加告辭離開。盡管我很想讓他留下,但女子公寓不準(zhǔn)男人留宿,我也只得叮囑他遇到危險(xiǎn)便第一時間趕到云英的出租屋來。白知秋生氣的后果很可怕,但他不會在我面前動我的朋友。 他走以后,我仔細(xì)追問云英加加的來歷。一提起加加,云英滔滔不絕說了起來。 他們是去年年初認(rèn)識的。那時云英不知道租房要簽租房合同,結(jié)果黑心房東收了她的房錢卻把她推出房門。去派出所報(bào)案又沒憑沒據(jù),jc沒把房東怎么樣,她反而因?yàn)樯吓沙鏊⒄`上班被美容院炒了魷魚。她身無分文,電話本又丟了找不到我和方怡的電話。只能一個人抱著琴背著行李在大街上溜達(dá),就在她餓得翻垃圾桶找食物的時候,加加送給她一塊面包,兩人就那樣認(rèn)識了。 加加的名字其實(shí)不叫加加,但云英只認(rèn)得他名字中間的“加”字,所以干脆叫對方為加加。加加很照顧她,出錢幫她租了這間屋子,帶她找了份新工作,還每天都來幫她干活…… 見云英雙頰浮著的紅云,我明白小傻丫頭已經(jīng)陷入愛河還不自知,不過在云英最困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不是我們兩個朋友而是加加。光是這一點(diǎn),我就沒資格再對她的愛情指手畫腳。 第二天一大早,云英帶我到樓下吃早餐。像這樣一直熬著也不是辦法,我打算吃完早餐就給白知秋打個電話。我們倆的事我們自己解決,不能把云英和加加牽扯進(jìn)來,大不了將我的自由還給他,求他放過兩個小傻瓜。 早餐才吃到一半,突然從粥鋪外走進(jìn)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幾人應(yīng)該是在附近混的,大聲談?wù)撝麄冏蛲砣绾未蚣?,如何收保護(hù)費(fèi)。 忽然,一個男人扭頭看了看我,兩眼刷的一亮,對旁邊的男人說道:“三哥,你看……” 然后另外幾人停住話頭,一齊看向我,眼里發(fā)出道道貪婪的光。 糟了,昨晚走得急,忘了摘下手上的戒指。在這種地方炫富等于挨搶,我忙將手塞進(jìn)衣兜,拉起云英就走。 才走出街口,突然一輛面包開過來停在我們面前。然后從車?yán)餂_出幾個兇巴巴的男人,揪住我和云英的肩膀?qū)⑽覀兺粕狭塑?。剛想呼救,肚子上挨了重重的一拳,頓時就疼得喘不過氣。然后有人掐住我的下巴,將一把匕首湊到我眼前:“不許叫,否則叫你好看!” 刀尖離我的眼睛只有一厘米遠(yuǎn),寒光閃閃異常滲人。嚇得我全身一涼,冷汗頓時浸濕了后背。云英被人壓在我身上,見那人威脅我,便也停止了掙扎。 然后面包車開動起來,幾個人開始七手八腳在我身上翻東西。 一個男人翻出我的ultima黑卡,眉頭一皺:“三哥,這幾張銀行卡我認(rèn)識,這個卡是什么卡?” 被人喚作三哥的男人接過黑卡看了看,喜上眉梢:“娘的,撈到大肥魚了?!睂⒑诳ùнM(jìn)衣兜,用匕首抵著我的喉嚨:“說,你家住哪?” 旁邊一個人問:“三哥,你想,我們平常只搶人,沒綁過人啊?!?/br>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知道辦這種卡得有多少身家?把車開到老樓去?!比鐚⒇笆准馔液韲道镉质箘艍毫艘幌?,“快說,你父母的電話號碼?!?/br> 白家人都參加過綁架演習(xí),知道初出茅廬的綁匪比老手可怕得多。我盡量讓自己放緩語速:“我會給家里打電話,你們別傷害我們。大家不過是圖財(cái),沒有必要結(jié)仇。但是我得提醒你們,光天化日的,很多人都看見是你們把我們弄上車?!?/br> 三哥得意洋洋晃著匕首:“這你別擔(dān)心,知道那條街是誰的地盤嗎?知道我的后臺是誰嗎?” 我努力笑笑,后背卻止不住地在流汗:“就因?yàn)槟銈兪亲鼗⒄移饋聿盘貏e容易。要是你們現(xiàn)在放了我,我什么都不追究。” “哥,要不放了她們?萬一……”旁邊一人猶豫地勸道。 三哥兀地提高了聲調(diào):“閉嘴!總在別人手下混,老子煩了。干了這票,我三蘇就是當(dāng)世張子強(qiáng)。弄到贖金咱們?nèi)ゾ挼槎阋魂囎?,再弄點(diǎn)白貨回來賣?!彼麖难澏道锾统鲆话盐逅氖謽?,“不想干的現(xiàn)在就給我下車?!?/br> 幾人面面相覷,沒人下車。 “那就跟哥干!”掃了四個手下一眼,三哥拉起我的左手,擼下上面的指環(huán)收進(jìn)了自己的腰包。 就在他們討論計(jì)劃的時候,我漸漸平靜,安慰云英道:“云英,別怕,沒事?!?/br> 如果是平時我被人綁架,家里應(yīng)該不會立刻知道消息。但這兩天我正和白知秋玩貓捉老鼠的游戲,貓哪能不知道老鼠的動向? 云英瑟瑟發(fā)抖,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很快面包車停了下來,幾人押著我和云英下了車,進(jìn)了一棟危樓。危樓的門窗和護(hù)欄都已經(jīng)拆掉,墻壁上長滿了斑駁的青苔,樓梯支離破碎。樓道里一片昏暗,連路都看不清楚。 兩男人在前面打頭,云英走在我前面,三哥拿著槍跟在我背后,另外兩人斷后。這些人對危樓很熟,所以上樓上得很快。我和云英就不一樣了,只能扶著墻小心避開危險(xiǎn)樓梯邊緣,一步一步往上挪,惹得身后的人不停地催促。 從三哥和他同伴的談話中,我得知最頂上的一層是他們的根據(jù)地,恐怕到了樓頂他們就會讓我給家里打電話。 走到第四層樓時,突然,前面兩個男人的身體嗖的一下離地而起,像是屁股上安了火箭筒似的,瞬間彈進(jìn)了樓梯間黑洞洞的縫隙中。 這事發(fā)生得太過意外,我得了一驚,根本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本能地就想尋求身后人的幫助,一回頭,正好看見兩根細(xì)線箭一樣從樓梯縫中射下來,纏住最后面兩人的脖子。兩人臉上還帶著震驚的表情,身體就已經(jīng)騰空而起。像兩只被蟒蛇尾卷住的獵物一樣被拖進(jìn)了樓梯中間,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出聲。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心臟狂跳,拉緊了云英的手。三哥拿著槍,后背貼在墻壁上,驚恐地盯著上方,身體哆嗦得像篩糠。 誰也沒說話,也沒有勇氣將頭伸到樓梯外往上看。 忽然云英扯起我就往上跑。 我暗暗叫苦,在這種時刻,這樣的舉動豈不是在刺激綁匪? 果然,三哥幾步追上來,揪住我的右手猛地一扯:“是你搞的鬼!我打死你!” 云英急了,揪住我的右手使勁一拖。我只聽到咔嚓一聲,左肩膀頓時撕裂般疼。 特么的,脫臼了! 可還沒等我呼痛出聲,云英突然一腳踏空。臉上只來得及閃到一道驚慌失措的表情,身體便從樓梯邊緣歪了下去。 “云英!”我想拉住她,可脫臼的左手根本不聽我指揮。 緊接著傳來“咚”的一聲鈍響…… “云英……”我的心都快從喉嚨里蹦出來了,正想撲到樓梯邊往下看。三哥一把鉗住我的后頸將我拉到他身邊,用五四手槍頂著我的臉,厲聲問:“說,那是什么東……” 話還沒說完,手槍從中間斷成了兩半,貼在我臉上的槍口啪的墜地。 三哥拿著只剩下半截子的槍,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你是妖怪嗎?” “她不是……” 答話的不是我,而是站在他身后,用手扣著他喉嚨的青涵??赡苁峭砩蠜]卸妝的妝的緣故,青涵眼底的眼線有些暈,身上還穿著綠色恐龍連體睡衣。 “霖霖,你的戒指呢?”耳朵旁又傳來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我扭頭循聲看去。 白知秋站在樓道上方,睡眼惺忪,頭發(fā)亂糟糟地支著。腳上趿拉著白色棉拖鞋,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件黑綢金絲睡袍,露著白皙的胸膛,兩條結(jié)實(shí)修長的大腿在袍下若隱若現(xiàn),剛從被窩里爬出來似的。 慵懶優(yōu)雅,面如冠玉,像草原上懶洋洋俯視臣民的傲氣獅王。 “被人搶了?!蔽逸p聲道。 聞言白知秋走了下來,邊走邊揉拳頭:“搶我meimei的戒指,其罪一。讓我meimei受驚,其罪二。擾我清夢,其罪三。我心情不好,其罪四?!鄙斐鍪郑逯缚圩∪绲念^頂將三哥的身體像布娃娃一樣狠狠地朝樓道上一擲。然后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回身朝那個被摔得暈暈乎乎,正努力站起身的倒霉綁匪走去,“這兩天我正好需要人rou沙包,其罪五。五罪并罰每罪百拳,霖霖,該揍他多少拳?” 我根本沒心思和他斗嘴,在綁匪的鬼哭狼嚎地呼痛聲中飛快地往樓下跑。才跑到一樓拐角處,就看到云英跪在地上,正嚶嚶地哭。她身上沒傷,可她身旁卻躺著一個人。 眉眼深邃,很帥氣的一個少年。 從脖子到小腹癟了下去,殷紅的血液正從他的黑襯衫里不斷滲出。 他靜靜地躺在地上,看到我,嘴巴徒勞地張著,像是想說些什么。 “白老師……我掉下來的時候加加沖過來抱著我……”云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抱著我……” 我跑過去俯□,想查看加加的傷勢。 加加忽然抬起手抓住我的胳膊,喉嚨里擠出一道聲音:“云英……很傻……” 原來他的聲音很好聽,就像輕風(fēng)拂過琴弦,空靈瀟瀟,讓人心曠神怡。 不知是因?yàn)樾耐催€是因?yàn)楦觳捕急凰么掏?,淚水模糊了雙眼,我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她傻,我會照顧她,你放心,你放心?!?/br> 加加看著我笑,慢慢松開手,閉上了眼睛。然后不見了,他癟下去的身體,他周圍那些鮮艷的血跡,都消失了。 只有一張古琴他原來躺著的地方擺著,古琴琴身支離破碎,幾乎斷成了幾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