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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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飛還在皺眉,努力用舌頭數(shù)了下,“兩……兩個?” 夏陽掰開他的小rou手,道:“你有兩顆冰糖,哥哥吃了一顆,你嘴里還有幾顆,嗯~?” 夏志飛迷茫了,兩顆冰糖在腮幫子里撞得咯噔咯噔作響,還在那奮力數(shù)著,“一、二……一?哥哥我嘴里有幾顆冰糖?。俊?/br> 夏陽憋著笑讓他自己數(shù),小孩越呆他就越想欺負他一下,等了一會又問道:“最近有沒有老實的寫數(shù)字?能寫到哪里了?” 夏志飛一張小臉頓時皺起來,他不愛學(xué)習(xí),倒是挺喜歡爬樹掏鳥窩兒什么的,一聽見要學(xué)習(xí)就渾身難受。他看著夏陽,討好的喊“哥哥”。 夏陽故意板起一張臉,道:“不許偷懶,哥哥在你這么大的時候都已經(jīng)開始寫大字了,從明天開始,你就搬著你的小板凳給我過來,我親自監(jiān)督你學(xué)習(xí)。”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蔣東升(拼命掙扎):讓老子出場??!老子要見我媳婦兒~!!=皿=嗷嗷嗷! 夏志飛:哥哥,這是誰啊=口=? 夏陽:……不認識= = 4再遇蔣東升 夏陽家住的地方叫建林鎮(zhèn),以前那會兒建設(shè)兵團來種過一大片防風(fēng)林,慢慢的人越聚越多,也就成了個小鎮(zhèn)。 建林鎮(zhèn)地方偏遠,除了那一片樹林子之外真是窮得叮當響,整個公社也就一輛大頭貨車。唯一的優(yōu)點是挨著一條河,附近還有幾片山林,風(fēng)景好,秋天也有些野果能讓孩子們解饞。只是這再好的風(fēng)景也換不來錢糧,公社的書記每回接待人的時候還穿著破了洞的皮鞋呢! 夏陽他爸叫夏國強,在家里排行老二,因為以前當過兵,給分到了建林鎮(zhèn)農(nóng)機站工作。工資一個月二十二塊四毛八分錢,省吃儉用的按理說也夠用了,偏偏攤上一個病老婆和病兒子。每個月的錢除了基本吃喝,大部分買了藥,碰上能省下點的時候,也都拿回十里外的老父親家,孝敬老人。 夏陽身體本來就不好,被冰涼的河水凍上一回更是虛弱的厲害,他昏昏沉沉的睡了幾天才漸漸好起來,大病初愈后的小臉慘白,穿上再厚的衣服也是手腳冰冷,被醫(yī)生叮囑了要多休養(yǎng)幾天才可以出門。 夏陽原本是單獨住在隔壁間的木板床上,他前兩年上初中之后就不跟著父母睡在熱炕上了,不過這次生病,夏mama沒慣著他,硬是給把他給留下一起睡。北方的冬天冷,坐在熱炕頭上整個人都暖和起來,夏陽他媽給他在炕上擺了一張小桌子,放上幾本書,旁邊還有熱水和一包江米條,顯然這一天都不準備讓夏陽離開這暖窩兒了。 “你爺爺昨天來看你了,瞧著你昏昏沉沉的睡著也沒舍得讓我們把你喊醒?!毕膍ama臉上帶著笑,摸了一下夏陽的臉,覺得熱乎點了才放心。“他還弄來點蜂蜜,讓我泡了給你喝呢,陽陽,這幾天別出門,你身體剛好,在家多休息幾天好不好?” 夏陽點頭應(yīng)了,老老實實的在床上捂著被子休養(yǎng),“知道了,媽,我也想早點好,還想早點去學(xué)校呢。”想了想又小聲道,“就是在家里悶著太沒意思了,媽,你能不能早點回來陪我,姥爺說讓你教我念書,還有學(xué)校的課,我有好多不會的,怕耽誤了趕不上大家了……”夏陽的聲音越來越低,垂著的眼睫毛還顫了兩下,瞧著格外招人疼。 夏mama有些為難,道:“陽陽,mama還得去干活啊,要不這樣,你白天睡覺,mama晚上教你好不好?我們晚上學(xué)一小會,啊?!蹦菐啄昝康蕉於夹藓拥?,公社召集了青壯勞動力去挖溝填土,婦女們干的輕松些,負責(zé)編筐。 夏陽他爸打斷她,悶聲道:“你也別去了,我跟公社的人說一聲,就說你哮喘犯了,就在家陪孩子吧。正好我也得去河道那去送車,你那份兒我替你干了,編幾個筐不費力氣?!?/br> “這怎么行啊,你昨天剛上了夜班,白天再去干活非得累病了不可?!毕年査麐尲绷?,忙站起來?!拔腋阋黄鹑?。” “怎么不行!我力氣大的很,多干些就成了。”夏陽他爸看了床上病了多日的大兒子,心里又有些愧疚起來。“你在家照顧孩子們,我也放心。” 夏陽他爸的大男子主義起了作用,最后硬是沒讓媳婦出門,夏陽他媽沒辦法,瞧著自家漢子作勢要把他們娘倆縮在屋里才忙擺擺手表示自己不去了,哭笑不得的轉(zhuǎn)身回來陪夏陽一起留在家里。 夏陽松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沒有其他辦法,也只能用自己當借口,留下夏mama讓她多休息一會。 夏陽記得他媽力氣小,每次都只能領(lǐng)半個人的工分,可即便這樣一冬天下來也累得病倒了。鎮(zhèn)上只有一個赤腳醫(yī)生,送去縣城的醫(yī)院治療,也沒檢查出個什么原因來。醫(yī)生見她臉色發(fā)紫喘不過氣,便說是哮喘,他們一家也就一直當成哮喘來治,等到以后條件好了,再去大醫(yī)院治療的時候,卻也已經(jīng)晚了。 夏mama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教了夏陽初中的課程之后,又教他讀了一會俄語。她們那個年代學(xué)的外文是俄語,吐字發(fā)音里帶著軟軟的俏皮味道,有的時候還會唱一句逗逗旁邊的小兒子,瞧著夏志飛口齒不清的跟著學(xué)卻連音都咬錯,又和夏陽一起笑起來。 夏陽看著她微微有些皺紋的眼角有些出神,聽人說眼角那里的皺紋叫笑紋,是笑得多了才留下的。能笑的出來的日子,便是舒心幸福的日子吧?這么想來,他爸的那份霸道脾氣也有顯得可愛了幾分。 夏志飛被笑話了有些不樂意了,抱著mama的腿撒嬌,“mama和哥哥都會……是不是我長大了,也會讀呀?” 夏mama這次沒縱容他,含笑道:“你得好好學(xué)習(xí)才能會呢?!?/br> 夏志飛一聽學(xué)習(xí)就退縮了,剛想邁著小碎步跑就被夏陽抓住衣服后領(lǐng)揪回來了,“哪兒去啊,過來,趴在這寫字。不是跟你說過,這幾天要監(jiān)督你寫字嗎?” 夏志飛淚眼汪汪地拿著夏陽用剩下的鉛筆頭寫字,被夏陽表揚了幾句之后又咧嘴笑了,在他心里,估計寫字的意義就是能聽見哥哥夸獎自己。這么想著,倒是也寫的似模似樣起來。 夏mama瞧著他們兄弟互相扶持,心里高興,放下手里的俄語書輕聲問道:“陽陽,你姥爺過的怎么樣?腿還疼嗎?” “縣里醫(yī)生給送了些中藥包,姥爺一直它們泡腿,來之前的時候說是疼的不那么厲害了?!毕年柤m正了夏志飛一個筆畫的書寫,聽見他媽嘆氣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夏陽姥爺家早些年被打上“黑五類”的標簽,教書育人的先生也變成了“臭老九”,輾轉(zhuǎn)幾次才搬到這個小鎮(zhèn)上來,日子過得很艱難。 “陽陽,你姥爺說讓人接你去那邊住些日子,你想去嗎?”夏mama又問道。 夏陽略微猶豫了下,便搖了搖頭。姥爺身體還是不錯的,就連腿疼的老毛病都是在幾年之后被一個他教過的學(xué)生給治好了,他如今最關(guān)心的就是夏mama的身體。夏陽記得上一世的時候他是選擇去了鎮(zhèn)上的姥爺家里,一來是為了更方便讀書,二來是倔脾氣犯了,賭氣跟他爸“劃清界限”。 現(xiàn)在想想,不免有些好笑,自己當初的脾氣真是太糟糕,也不知道蔣東升當初怎么還就看上了?似乎用手指著蔣東升鼻子罵的時候也不少,后來還動了拳頭,那個流氓頭子皮糙rou厚,挨了打也只有更湊過來的份兒。兩人糾糾纏纏,竟也過了十多年。 夏陽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嘴角微微上揚。 上午讀書,時間過的快,夏陽他媽叮囑夏陽把桌子收拾了,又匆匆去做飯。冬天出工修河道雖然管飯,但是并不管飽,她還得再給家里那口子送些熱水和干糧去。 飯菜基本上沒有油水,清燉白菜一碗,咸菜一碟,黃面饃一笸籮。不管怎么樣,還是能勉強吃飽的。 夏志飛早就搬著自己的小凳子坐好,那年頭都是威脅“不給你飯吃了”,哪里還有小孩子打滾哭鬧著讓大人哄著才肯吃。 夏mama不等夏陽他們吃完,又拿籃子裝了些熱飯帶走,對夏陽道:“我去給你爸送去,你在家等著別出去,記得讓小飛睡一會,不然晚上又要累得尿床了?!?/br> 夏陽嗯了一聲,那邊夏志飛已經(jīng)有些扭捏起來,哼哼唧唧道:“mama,我才不尿床?!?/br> 等著夏志飛吃飽了,夏陽把飯菜收拾起來,哄著他去床上睡覺。 夏志飛眨巴著眼睛提了個小要求,“哥哥,我能睡在你的床上嗎?” 夏陽年紀大了之后就單獨住了一個房間,而不是跟父母一起睡在燒得熱乎乎的炕上了,夏志飛一直羨慕哥哥那樣的木床,覺得那才是長大了的標志??上年柶綍r把床鋪收拾的干凈整齊,他不敢亂碰,就是一直想睡睡那張木板床。 夏陽把他抱起來,小孩沉甸甸的墜手,像是抱了一只小豬,“不行,太冷了?!?/br> 夏志飛哼唧了半天,說只是躺一躺,夏陽拗不過他,只得抱著他過去。估計是上午寫字寫累了,小孩只來得及在床上滾了兩圈就閉上眼呼呼睡著了。夏陽捏捏他的小鼻子,實在叫不醒,沒法子自己也只得在旁邊躺下了,拿被子蓋在兩人的身上。 夏陽閉目養(yǎng)神,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這幾天沒有出門,把家里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這個家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除了母親陪嫁的那兩個大木頭箱子,恐怕也就那倆暖水瓶值錢了。夏陽眼睛掃過地上的兩個舊了的鐵皮暖水瓶,又忍不住有些頭疼起來。 怎么樣才能弄點錢? 怎么樣才能讓夏mama早點去醫(yī)院接受正規(guī)檢查,早做治療? 一想到那個心臟治療的天文數(shù)字,夏陽覺得胸口更悶了,他即便晚上一年學(xué),也不過剩下五塊錢的學(xué)雜費,這點錢又夠做什么的?他模糊記得79年底國家已經(jīng)開始陸續(xù)實行土地承包到戶了,他們這里略微偏遠些,怕是要年初才能得到消息,除此之前,也準許個體買賣了。 夏陽將手枕在腦后,苦思冥想要如何賺錢,他前世一心撲在學(xué)習(xí)上,奮斗了幾年考上大學(xué),對老家的事情知道的卻是很少。即便知道幾個賺錢的路子,也都是需要一身力氣的,他如今這副嬌貴的少爺身子卻是無法承擔(dān)。夏陽恨恨地錘了幾下床,有些惱怒的想,假如是蔣東升花了無數(shù)湯藥調(diào)養(yǎng)好的那個身體就好了,他至少還能干些力氣活,賺個做買賣的本錢。 轉(zhuǎn)而想到上一世,不免又想起給了他一顆子彈的蔣易安,夏陽眼睛微微縮了縮。蔣易安這個人是蔣東升同父異母的哥哥,卻也是最恨蔣東升的人,這會兒怕是兄弟倆已經(jīng)開始針鋒相對了吧?如果可以,他想換一種方式來報答蔣東升當初對他的幫助,就像是當初蔣東升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借給他的那一大筆錢一樣,他也樂意幫蔣東升一回,不想再牽扯rou.體關(guān)系。 錢錢錢,他和夏志飛上學(xué)需要錢,夏mama的心臟病更是需要一大筆錢,將來要報答蔣東升還是需要錢。 夏陽看著屋頂上貼的紅白兩色的格子紙,重重嘆了一口氣:“從哪兒弄錢呢……” 正想著,便聽見外院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夏陽他爸的聲音急吼吼的便喊開了:“快快!快燒熱水!再弄件干凈衣服來……” 夏陽他媽緊跟在后面,手上還拿著剛才送去的飯,聲音也是焦急的,“你先送到咱們那屋去,里面好歹點著爐子,老夏,你在家守著這孩子,還是我跑一趟去請劉醫(yī)生來吧!” “你去干啥!七八里路哪,你身上也濺了水,快進去換件衣服別吹了風(fēng)!”夏陽他爸嗓門依舊高,但是說出的話卻是護著自己媳婦的。“你在家守著這孩子,我腳程快,騎車去一會就帶劉醫(yī)生回來了?!?/br> “可你還沒吃飯哪,你這樣行嗎……” “怎么不行!”夏陽他爸嗓門大,力氣也大,這會兒功夫已經(jīng)抱著人進來了,瞧見夏陽從屋里出來忙喊他幫忙,“夏陽,快幫爸燒些熱水送到里屋來,這孩子也不知道是哪來的,不小心掉冰窟窿里去了!” “水都是熱的,剛燒開?!毕年柫⒖痰?,“爸,我?guī)湍恪!?/br> 夏陽他爸顯然沒想到大兒子這么好說話,連答應(yīng)了好幾聲,“哎哎,成?!睉牙锉е哪莻€人抽動了下,慌得夏陽他爸忙給放到了里屋的熱炕上,因為剛做了飯,夏mama又特意為著夏陽給弄得熱些,炕上還很暖和,這會倒是派上了用場。 夏陽他媽緊跟著進來,隨便找了塊干毛巾給那孩子擦了兩把臉,又蒙在他頭上,道:“別再讓他吹到冷風(fēng)了!老夏你也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陽陽去找身你的衣服給這孩子替換上,我去拿盆兌些熱水來給他擦身子?!?/br> 夏陽他爸把那掉進冰窟窿里的倒霉孩子在炕上安置好,自己只來得及換了褲子,便又急忙出去找劉醫(yī)生了。 夏陽他媽在那邊兌熱水,忽然聽到旁邊房間傳來咚的一聲,緊接著便是小孩哇哇哭起來的聲音。夏mama哎喲了一聲,“壞了,準是從床上掉下來了!這孩子怎么跑那那兒去睡了!”抬眼瞧見夏陽取了衣服來,就把手里的熱毛巾也遞給他,“陽陽,快,你給他把濕衣服換下來,用熱毛巾擦擦,我去瞧瞧你弟弟去!”說完就忙去夏陽的房間瞧小兒子去了。 夏陽給床上那位脫掉那身濕漉漉的衣服,這家伙穿的不錯,外面的夾克小皮衣被水泡得锃亮,拉鏈拉開的時候都倒出好些冰渣子,里面一件半新不舊的毛衣和襯衫,襯衫皺巴巴地黏在身上,倒是勾勒出十五六歲少年結(jié)實的身體,長手長腿的,看著還挺有料。 等到夏陽把他那身濕衣服扒下來扔到地上,準備將人裹進棉被的時候,忽然瞧見了那人腰側(cè)的一處傷疤——疤痕很小,也就一指甲蓋大小,瞧著并不明顯,但是卻是再熟悉不過。 夏陽心跳加快了幾分,忙把那人頭上裹著的毛巾拿下來,雖然還帶著幾分稚氣,但夏陽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蔣東升! 蔣東升凍得嘴唇發(fā)白,眼睛也閉得死死的,一撮兒頭發(fā)濕漉漉地垂下來蔫蔫兒地落在腦門上,像只落水的喪家犬似的,一點都看不出這位在以后會叱咤風(fēng)云的模樣。他似乎是冷得厲害了,牙齒咬得咯咯響,本能地哆嗦著往夏陽這邊靠了靠,瞧著很有幾分可憐的樣子。 夏陽手腳利落的給他捂上棉被,瞧著他頭發(fā)上都帶著冰渣子,又皺著眉頭拿毛巾給他擦干凈。 想是覺出夏陽手心的溫暖,蔣東升迷迷糊糊地湊過去,牙齒縫里咯嘣咯嘣作響:“冷……冷冷……冷!” 夏陽手下動作愣了下,隨后又在他腦門上摸了一下,額頭的溫度guntangguntang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睡迷糊的夏志飛:嘎——?!我哥,我哥怎么不見了?? 夏mama:……孩子,你還是多睡一會吧。 ================================= 謝謝謝畫屏扔了一個手榴彈 、謝畫屏扔了一個火箭炮 、yolanda81、噸噸扔了一個地雷 、扁擔(dān)扔了一個地雷 、宅宅宅的兔子扔了一個地雷=3=??!鞠躬! 5合衣共眠 劉醫(yī)生連著兩次都是來給同一家的小孩瞧病,還巧了,都是掉進了冰窟窿里。但是這次他的針藥打下去卻沒有奏效,蔣東升額頭上的溫度依舊燙手,沒有退下去的跡象。 劉醫(yī)生沒法子,只得留了兩粒大白藥片兒,告訴夏陽一家,道:“要是這孩子半夜燒起來,就給他吃下這個藥,明天早上還發(fā)燒的話可就得抓緊送去縣城的醫(yī)院了。” 夏陽他爸應(yīng)了一聲,小心的接過藥讓媳婦收起來,只是瞅著熱炕上躺著的那個半大小子直皺眉,這孩子可是撲騰了好一會才救上來的,他心里不免有些擔(dān)心。 “爸,媽,你們?nèi)ニ?,我來照顧他?!毕年枔Q了一塊濕毛巾,給蔣東升擦了汗?jié)竦念~頭,小聲對父母道:“我這幾天不用去學(xué)校,明天可以睡一天,爸,你明天還要倒班,不能再熬夜了。” 夏陽他爸昨晚上的夜班,白天又忙了一天,被勸了幾句也就去睡了。 夏陽看了一眼在旁邊點燈的夏mama,也勸她去休息:“媽,不用再加燈油了,你也快去睡吧。我就在這兒給他換個毛巾喂個水,不用那么亮,這些夠用了。” 夏mama還有點猶豫,可是旁邊的小兒子夏志飛已經(jīng)困得打起來哈欠,三歲大的孩子還是認人的時候,往常他都是跟mama一起睡的,這會兒正抱著夏mama的褲腿兒揉眼睛。夏mama沒有辦法,只得抱了小兒子起來,對夏陽道:“那我跟你爸先在你那屋擠擠,藥給你放在小桌上了。你記得半夜起來瞧瞧這孩子還發(fā)不發(fā)燒,要是發(fā)燒就喂給他吃……你要是困了也瞇一會,啊。” 夏陽一一答應(yīng)了,幫mama將夏志飛抱到自己那屋去,他爸已經(jīng)在那張小木板床上多搭了一條木板,重新鋪好了被褥。兩個大人加個孩子一起在這木板床上睡是略顯得擠了點,但是這樣也暖和,也就將就了。 “爸,我明天早上喊你起來,你放心睡吧?!毕年柛赣H還不太會示好,說這些話的時候語調(diào)還有些僵硬,但是透露出的好意是顯而易見的。 夏陽他爸受寵若驚,連答應(yīng)了好幾聲:“哎,哎,好!” 夏陽給他們關(guān)上門,退出去了。 夏陽他爸樂得在被窩里呵呵傻笑,夏志飛被他笑精神了,夾在中間也咯咯的學(xué)。夏mama被他們兩個鬧得不行,氣得在倆人腦袋上各敲了一小下,“大半夜笑什么哪,快睡?!?/br> “你聽見沒,兒子跟我說話了……嘿嘿?!毕年査诌€在高興,嘆息似的說道。他第一怕的是自己老婆紅眼圈兒,第二怕的就是大兒子一張冷冰冰的臉孔,真要是慪氣能十天半個月不跟你說一個字兒,他是真怕了。 “聽見了,咱們夏陽長大了,懂事兒了呢?!毕膍ama哄著夏志飛,小聲的哼了兩句歌兒給他聽。 夏陽他爸立刻反駁道,“夏陽什么時候都懂事,就那個成績,全縣都排的上號,一提我兒子哪個不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