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我也配不上?!背卮鸬暮苤卑?,在他的世界觀里,祁謙值得最好的一切,祁謙就是最好的,無論祁謙本質(zhì)上是什么人,他都是最好的。誰也別想玷污!哪怕是他自己都不行!當然,要是祁謙自己愿意就另當別論了,好比祁謙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認的爸爸祁避夏,爸爸的愛人費爾南多,以及他的一干小伙伴們。那是祁謙的愿望,除夕就會力求一切的幫他實現(xiàn)。 其實本質(zhì)里除夕還是過去那個裴安之親手教養(yǎng)長大,曾做過恒耀一把手的裴熠,心狠手辣,又不近人情。 只有祁謙是不同的,他心甘情愿為他改變自己,為他收斂胸中戾氣,只要他喜歡。 陳煜被除夕的話生生的給嗆住了,當對方都說連自己都配不上的時候,他又該如何反駁呢?“配不配的上不是由你說了算的!你不能幫祁謙做決定!” 除夕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看著陳煜,莫名的讓人會覺得那一刻他與變態(tài)裴安之重疊在了一起,二人的外貌不像,但神態(tài)卻高度一致,這就是所謂的言傳身教了。他對陳煜說:“你怎么還不明白呢?我沒有替祁謙做決定,只是我知道他不會喜歡你,我在為他鏟除有可能會破壞了他友誼的不安定因素?!?/br> 愛情的表達方式有很多種,獨占欲、相知相守又或者是……除夕這樣比較特別的,他不求自己能和祁謙在一起,可以說是在這段感情里完全摒棄了自己所求,只愿祁謙開心。 在除夕看來所謂的“我要我們在一起”“我已然給了你我最好的”不過都是一種始終維持著自我的自私,那些人的出發(fā)點只是自己,而不是對方。一如他當初告訴祁謙的,“為了對方”這句話的出發(fā)點是愛,而不是強迫與傷害。 他覺得他愛祁謙,于是他舍棄了自己,哪怕祁謙不喜歡他,哪怕祁謙喜歡別人,他都會不離不棄。 當然,這是一種十分極端的感情,是不提倡的,但除夕從小的成長環(huán)境以及長大后的經(jīng)歷是沒有辦法改變的,那些東西造就了如今的他,他的想法早就已經(jīng)根深蒂固,再難改變了。 愛情會因為不同的人而有不一樣的理解,我們其實也很難說清楚誰的愛情觀就是對的,誰的就一定是錯的。不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能作為依據(jù)的衡量標準大抵也有一種,那就是這樣的愛情觀是否會給別人造成困擾和傷害,沒有就是值得提倡的,有……就不知道提倡了。 好比阿羅愛看的腦殘劇中那種兩個人為了愛能傷害家人,傷害明明男主已經(jīng)有了的妻子之類的第三者插足的“愛情”就是不提倡的。 除夕這種,也不太提倡,但他已經(jīng)這樣了,你也改變不了不是? “你又怎么能肯定祁謙就不喜歡我呢?有些事情不試過又怎么能知道!”陳煜還是不愿意放棄,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對祁謙有一種近乎執(zhí)著的想要親近他的想法,一開始不明白那是什么,直至發(fā)現(xiàn)了母親設套離間他們友誼時的一句“你對他根本不像是朋友,更像是戀人”才點醒了他,原來他愛上了祁謙,不是想當朋友,而是想當永遠在一起的愛人。 陳煜也有過掙扎,這也是有段時間他沒怎么和祁謙聯(lián)系的主要原因,他在掙扎自己這樣做是否對,把本來并不是同性戀的祁謙拖下水。 直至祁謙的父親和一個男人結婚,祁謙適應良好之后,陳煜才覺得,也許祁謙也是能接受同性的,那么他為什么不試一試呢?即便不成功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樁心愿,省得日后不斷的在“我當初要是表白了會怎么怎么樣”的悔恨中度日。 “幸福和成功是自己爭取來的!而不是等著別人施舍和決定!”這是陳煜從小奉為真理的觀念。 “我就是知道,沒有為什么?!逼钪t在沒有成年是不會考慮愛情的,這話除夕沒辦法跟陳煜說,也不打算說,再為了祁謙,他其實也有屬于自己的小自私,好比只有他知道祁謙是外星人的秘密什么的,想想就會覺得很滿足,好像對于祁謙來說他是獨一無二的。 “你!” “如果你不肯放手,我會‘幫’你?!背υ诤萜饋淼臅r候,其實還是更習慣用裴安之的思維去解決的。 什么叫裴安之的思維? 強盜思維吧。 祁謙這邊根本不知道除夕和陳煜在私下里的對話,他正專心拍戲,他需要盡快把在其他劇集里和祁避夏的對手戲拍完。 祁避夏能任性的耗在劇組里這么長時間已經(jīng)是很不可思議的了,畢竟他現(xiàn)在的主業(yè)還是歌手,而不是演員。再浪費下去,阿羅就該抓狂了。 在經(jīng)過多方協(xié)調(diào)之后,劇組也是盡可能的照顧了祁避夏的時間。 要不說祁避夏拉仇恨值的能力很強呢,一般的演員哪可能讓劇組跟著他的時間走,沒看劇組里的老戲骨大多也都是遷就劇組的時間嘛。結果祁避夏這個跨行的大腕倒是好,多年未拍戲,一上來就拍大制作,結果還必須劇組遷就他,他以為他是誰??! 祁避夏表示,我以為我是祁避夏啊。祁氏的族長,白氏和齊氏的姻親,裴氏的太子爺和太孫一個住我家隔壁,一個在我家養(yǎng)著,不服你咬我啊。 于是,敢怒不敢言的人不要太多,網(wǎng)上開始頻頻傳出祁避夏在劇組耍大牌的消息。 結果不用白家出面把這個事情壓下去,網(wǎng)絡上對這件事情本身的言論就特別好玩:【po主第一天知道祁避夏的為人嗎?敢不敢爆點大家不知道的事情?】【殿下還好嗎?我要看我殿最新動態(tài)!最近蛋糕和福爾斯都不去劇組探班了,拿不到我殿近照不幸福嚶嚶嚶】【陛下竟然到今天才報道出負面緋聞,天了嚕,他真的是要從良了嗎?】【皇室果然威武!能讓陛下忍到今天】【明明是陛下在照顧我殿,父子激萌!】【po主炒緋聞能力不行啊,剛入行嗎?】 只能說網(wǎng)絡就是這么一個神奇的世界,一如微博上所說的,當你把一個中等長相的人的照片po到網(wǎng)上后,假如你隨著照片附著的話是“這人好漂亮”,那么大部分的回復就會是“長相明明不怎么樣啊,丑死了”,但如果你寫的是“這人好丑”,反而會有不少人說“posb,什么眼光,我看明明很漂亮”。 在祁避夏負面緋聞已經(jīng)到達一個境界之后,你再說祁避夏不好,別人的反應也只會是“哦”,又或者“其實祁避夏也還是有好的一面啊”。 大家都愛唱唱反調(diào)。 特別是當《天下》第一季后期劇情中祁生守城戰(zhàn)死的過去被播出來之后,這種祁避夏其實也很好的言論就開始大面積的刷屏了,以一種連祁避夏自己都被覺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把他給洗白了。 祁避夏很高興,當然要是他的微博下面沒有什么“你永遠活在我的心中祁生大人”的評論就更好了。 隨著《天下》的大熱,原訂五集的第一季變成了八集,并火速被各大電視臺預定了第二季,甚至遠銷海外,腦殘粉不要太多。第二季的主角是陳煜飾演的五皇子,第三季則是祁避夏飾演的祁生。據(jù)說如果反響好,劇組會慢慢開始翻拍更早以前的皇室,通過這樣有一些關聯(lián)又關聯(lián)不大的方式,在這一季里推上一季的配角。 祁謙扮演的祁跡的結局本來是拍到第五集時和他父親一樣守城戰(zhàn)死,哪怕是身中數(shù)箭,也靠著一柄長槍屹立在城頭上,保持著站立的姿勢死去,表達了這個角色的永不屈服。 不過劇本反響實在是太強烈,粉絲反應太魔性,連女皇都成為了電視劇的忠實粉絲,并表示祁跡要是真的死了,咱們就該談談人生了。于是本來的迷你劇就被無限加長了,但也是在中間的過程里添加東西,結局是不會改變的,他們要尊重歷史,祁跡確實是英年早逝,戰(zhàn)死沙場,只留下妻兒在京城被五皇子照顧,待五皇子登基之后,才追封的祁跡為關內(nèi)侯,由稚子襲爵。 現(xiàn)實終究不是童話。 只不過為了照顧年事已高的女皇的情緒,這個結局被劇組想辦法拖到了第二季里,前面先加塞的拍了五皇子在沒有遇到祁跡之前的困苦卻又樂觀的宮廷生活,然后才把祁跡給寫死。 總之是要死的。 幸而那個時候已經(jīng)有了五皇子這個形象勾著觀眾的眼球,他們雖然會為祁跡的死惋惜,卻也會覺得這是歷史的必然,生的光榮,死的偉大。 本來在眾世家中名聲早已不顯的祁家用一個特別神奇的姿勢又一次回到了大眾的視線里。 祁謙終是沒能聽到陳煜當初跟他說的在我生日那天我有話跟你說的話到底是什么話。 98第九十八篇日記:祁避夏最近有點小憂傷。 祁謙在《天下》中的最后一幕就是他站著死不瞑目的那一幕,城門下尸骨累累,火光沖天,城頭上,一桿銀槍孤立,曾經(jīng)鮮衣怒馬的青年身中數(shù)箭,鮮血染紅了銀光閃閃的盔甲,他睜著雙眼,仿佛還在警惕著前方的敵人。 背景音里是青年臨行前對摯友說的最后一段話:“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此番只是暫別,待陌上花開,你我再把酒言歡!” 殘像里是祁跡父親祁生戰(zhàn)死時的嘶吼:“哪怕戰(zhàn)至一人,也決不投降!” 這句話一直都是祁家的家訓,其實后面還有半句,我祁家子孫只有為國捐軀的烈士,絕無茍且偷生的懦夫! 到底是為信仰死,還是為信仰忍辱負重,c國這些年一直都在爭論不休,未免將好好的劇情陷入無休止的爭吵,編劇最終決定在電視劇里抹去了后面的話。其實在祁謙看來這兩種說法各有各的道理,無所謂的值不值,也沒有誰更偉大,總需要有人去以身殉道,詮釋氣節(jié);也需要有人堅強的活下來,完成夢想,大家是一樣的,不過各司其職罷了,這樣才能共同完成那個華麗絢爛的夢。 電視劇、電腦以及影院屏幕上,祁跡死的那一幕是十分震撼又場面恢弘的,烏云壓城,大啟滂湃,但祁謙在拍的時候卻…… 簡單的道具堆做斷壁殘垣的城墻,祁謙穿著到處都是白點的簡衣,面對前面的綠屏,在大型鼓風機的吹拂下,依槍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