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你們笑什么?”裴越感覺自己被笑的毛骨悚然。 “只能說,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屬下。你大哥有了老婆孩子不告訴你,假死也不告訴你,后來孤兒院著大火,他們卻只顧得上救除夕。自私是烙印在他們靈魂深處的東西。沒帶走謙寶,很奇怪嗎?”齊云軒諷刺道,在他看來,無論什么理由,虐殺孩子又或者見死不救的人都該下地獄。 “利用謙寶來吸引埃斯波西托,好給除夕爭取時間,跟白言做的別無二致嘛。”祁避夏則是這么認為的,他對祁謙嚴肅的說,“爸爸不喜歡你的朋友,他不好。” “除夕沒有那么做,除夕很好?!逼钪t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個事,只能對祁避夏強調(diào)除夕很好的這一點。 “就是,就是,你們敢不敢不要在不知道真相前就隨便臆測別人?!迸嵩揭餐Σ桓吲d的。 “我是在幫你說話,ok?”齊云軒冷冷的看著裴越。 “做人不要太雙標,就允許你猜測別人不好,不允許我們按照事實說話嗎?”祁避夏在對待兒子的問題上,永遠都不會退讓半步。 祁謙想起除夕的話,趕忙拽了拽祁避夏的衣角,把他拽了出去,留下足夠的空間給那對冤家吵架玩。 “你別隨便參合別人的感情。”出門后,祁謙這樣對祁避夏說。 “裴越和齊云軒不是別人,寶貝,他們都是爸爸的朋友?!逼畋芟男α?,揉了揉兒子的頭,“爸爸知道你關(guān)心我,爸爸很高興?!?/br> “這么說就是你已經(jīng)參合進去了,對吧?” 不等祁謙再說什么,祁避夏的手機就響了,來自導演月沉。他和三木水是合作多年的好友,也是當年祁避夏主演的《孤兒》的導演。在從三木水那里聽到祁避夏的兒子有意演電影之后,月沉就迫不及待的打來了電話:“我正在拍的新戲《總有那么幾個人想弄死朕》正卻一個演主角聞欣小時候的演員,戲份不重,對演技沒要求,今年年底明年年初的賀歲檔。有沒有興趣讓你兒子來試試嗎?就當時提前體驗了,看他是不是真的能適應這一行?!?/br> 44第四十四篇日記:變態(tài)你好,變態(tài)再見……好吧,再見不了。 月沉說的謙虛,什么隨便演演,戲份不重,電影本身就是個搞笑賀歲檔,但歷數(shù)月沉當導演這二十年的成就你就會發(fā)現(xiàn),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根本沒有“隨便玩玩”這四個字。 二十年,月沉拍了十七部電影,其中捧回了一個國際最佳新人、一個小金人的最佳導演、一個小金球的最佳導演、三大國際電影節(jié)的各一個最佳導演和無數(shù)提名,在別的各式各樣的電影節(jié)上也是有不少斬獲,c國的導演協(xié)會甚至都在考慮要不要提前給還不到四十歲的月沉頒發(fā)終身成就獎。 無論這些年百花齊放的外國電影市場涌現(xiàn)了多少被吹捧的天花亂墜的名導新銳,c國娛樂圈只需要淡淡一句“我們有月沉”,就可以輕松讓所有人閉嘴。 十五年前,還頂著最佳新人和新銳導演頭銜的月沉,開始了和大神三木水的第一次合作——《孤兒》,當時的主演是童星祁避夏。那部片子分別成就了他們?nèi)嗽谛〗鹑松系淖罴褜а?、最佳編劇以及特別金像獎。 小金人官方當時遺憾的表示,實在是祁避夏年齡太小,否則他們給他的就不是特別金像獎,而是最佳男主角了。當然,后來等祁避夏“墮落”之后,小金人官方也在暗自慶幸當年沒有真的一時腦熱給出影帝的桂冠。 《孤兒》同時也成就了月沉、三木水和祁避夏之間特殊的友誼,曾有段時間他們組成了固定的吸金票房三人組,可惜最后還是因為種種原因分開了。 好比祁避夏從演員到歌手的轉(zhuǎn)型,也好比三木水和月沉之間的分道揚鑣。 “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我和三木水是至交好友,他的新片《全宇宙最后一個地球人》票房驚人,我為他感到由衷的高興,并在首映禮當天就打電話送上了祝福。至于最近關(guān)于我后悔的連腸子都青流言蜚語,我必須要說,我不明白我要遺憾后悔什么?地球人還在籌拍階段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和三木水溝通過了,我不會導那部影片。無論它的票房是好是壞,都與我無關(guān)!ok?” 月沉在驅(qū)車趕往《總有那么幾個人想弄死朕》的片場見祁避夏父子之前,是這樣對堵在他家門口的媒體狗仔說的。 從三木水的地球人不是由月沉執(zhí)導之后,月沉就再沒有過一天的安靜時光。電影沒開拍前,媒體炒作他和三木水多年朋友,一朝翻臉;電影開拍沒上映的時候,炒作他不看好那部電影,覺得它太過商業(yè)化;等電影上映狂攔幾十億的票房之后,媒體又開始無中生有的說他在家中悔斷肝腸,終日以淚洗面…… 月沉真的是很想回那些人一句,你是在我家裝攝像頭了,還是鉆進過我的腦子,怎么就那么篤定我在想什么? 是,七年前祁避夏退出鐵三角之后,月沉繼續(xù)和三木水又合作了幾年、幾部電影,但那并不表示他們會合作一輩子。這些年月沉把該得的獎差不多都得了之后,就一直在尋求一種突破,一種不一樣的自己,但三木水的地球人明顯屬于那種聲勢浩大的商業(yè)大片,月沉已經(jīng)拍膩了的類型,所以他倆在一番懇談之后,就友好的“分手”了。 但誰能想到,在他倆看來不過是一次好友之間很平常的各干各的,卻在國內(nèi)甚至世界范圍內(nèi)引發(fā)了一場八級大地震,粉絲哭天搶地,媒體上躥下跳,不知道還以為世界末日了呢。 “只有三木水的結(jié)婚對方是森淼,而不是你的時候才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逼畋芟倪@樣打趣。 “呵呵?!痹鲁梁腿舅黄疬@樣回答。 事實上,這次的情況比上次三木水和森淼結(jié)婚還要慘烈,哪怕三木水和森淼的孩子蛋糕都五歲了,還是有人在事出后第一時間鞭撻森淼當年當小三的不要臉行徑。 “你什么時候和月沉交往過,我怎么不知道?”森淼看著網(wǎng)上的帖子道。 “我也不知道!”三木水指天發(fā)誓,他的初戀就是森淼,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萌他和月沉的真人cp。為了平息可以預見的家庭戰(zhàn)爭,月沉兩個字變成了他們家的禁語。 而在月沉這邊,“三木水”和“地球人”兩個詞差不多也已經(jīng)成了讓他生理性厭惡的存在,他是說,他和三木水的友誼還在,只是他會很反感從報紙媒體又或者別人口中聽到那兩個詞。一個努力跟自己較勁,一個拼命賺錢,本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就這樣在媒體不知疲倦的轟炸下給毀了。 “所以,在提到他的時候,你最好跟你兒子學,用徐叔叔代指,我會感激不盡?!?/br> “徐凌?!逼畋芟谋硎舅@輩子都不會叫三木水徐叔叔,哪怕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只有五歲,但三木水當時也不大,只是個少年。 “ok,徐凌我也接受?!痹谠鲁裂劾铮畋芟倪@個忘年交的印象總還停留在十五年前的孩子樣上,哪怕祁避夏已經(jīng)是一個六歲男孩的爹,他也依舊很難扭轉(zhuǎn)這種固有的印象。所以在說讓對方叫徐叔叔的時候,他是完全沒有調(diào)侃之意的,他是真的這么覺得。 “說回你的突破吧,你最后思來想去的結(jié)果就是拍輕松搞笑不費腦子的爆米花賀歲檔?” 月沉特別嚴肅的點了點頭:“我坐在屋頂想了一夜,什么叫突破呢?不就是去嘗試自己以前沒嘗試過的東西,去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沒發(fā)現(xiàn)的新角度嘛。然后我問自己,我還沒拍過什么題材。文藝?苦情?懸疑?驚悚?哲理?愛情?戰(zhàn)爭?魔幻?動作?不不不,那些我都已經(jīng)拍過了,還剩下什么呢?我不斷拷問自己……” 祁避夏一頭黑線的看著進入了某種玄妙狀態(tài)的月沉:“我覺得我有個朋友,特別適合介紹給你?!?/br> “你要是敢說心理醫(yī)生,我就敢當場抽死你?!痹鲁了浪赖亩⒅畋芟?。 “不不不,你誤會了,是一個叫齊云軒的朋友,他過去特別小清新,我覺得你們一定會聊得來的?!?/br>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改變套路了。”月沉現(xiàn)在要立志當一個逗比,呃,不對是一個喜劇導演。 他也是。祁避夏在心里默默想著,文藝青年從來都只是開始,很少會有人能一如既往下去,只有*青年和逗比青年才是永遠的家啊。 “你可不要小看爆米花電影。這也是需要技術(shù)的好嗎?包袱不斷的笑料,又不能過于頻繁,讓觀眾有膩歪的感覺,還要有那種第一遍看讓人一路笑到底,第二遍有所反思,第三部哭到尾的效果,不能只是一味傻笑,要言之有物,笑中帶哭,哭中帶笑,順便安利自己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你以為這很容易嗎?” “不容易?!逼畋芟狞c點頭,順著月沉說道。 “你根本沒聽懂我在說什么,對嗎?”月沉對祁避夏再了解不過,每當他出現(xiàn)那么一副好像聞到什么不好的味道的表情時,就代表他其實根本沒聽懂,又為了不讓人覺得他智商不夠,就開始毫無意義的附和。 “……對,抱歉?!?/br> “算了,無所謂了,你兒子呢?換個古裝而已,怎么要這么長時間?!?/br> 祁謙沒有出現(xiàn),是因為他被綁架了。 當然,綁匪拒絕承認這是一次綁架,他只是笑的十分優(yōu)雅的對可視電話那頭的兒子說:“你不回來陪我這個老人家,也不準備制造幾個孫子給我承歡膝下,我只好自己邀請個看得順眼的小朋友來陪我玩,有錯嗎?” “沒錯。但重點是你邀請的時候人家孩子時候,家長同意了嗎?!”裴越在電話那頭暴跳如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