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夏奕博一手撐在車頂上,一手插/在褲兜里,說:“你是怕我嗎?” 莊籍?dāng)[擺手:“夏榛一會兒就到了。三叔,這與怕這種情緒沒有關(guān)系,你明白的。” 兩人扯了好一陣,但最后莊籍還是坐夏奕博的車走了,夏奕博在k城也很有人脈,他在k城的兩家有名的大影視公司都有股份,他自己又很喜歡和人結(jié)交玩樂,不說至交,酒rou朋友肯定是不少的。 所以莊籍才在車上坐一會兒,他就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和人打交道,讓處理莊籍車出問題這件事的。 夏奕博打完,就朝莊籍看過來,在他和莊籍之間,還擠了一個錢清,雖然這車夠大,但后座坐三個大男人,也總顯得擁擠,而且感覺非常怪。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很無奈,對莊籍說:“車已經(jīng)拉去檢查了,因為爆炸,后面雖然撲了火,但車已經(jīng)燒沒了,什么東西都查不出來了,現(xiàn)在在查酒店停車場的攝像頭拍下的記錄,說的確有看到一個戴帽子的人過去,但沒拍到這個人的臉?!?/br> 莊籍道:“誰非要這樣對我?” 莊籍自認(rèn)為自己沒有和人有仇到別人要他的命的程度,而且這還不只是要他的命,他的車從酒店里開出去,只有很短一段路車少,開出一截后馬上就是紅綠燈,而且是車流量大的地方,他務(wù)必會用剎車,要是他沒想把車直接去撞樹減速,最后撞到墻上讓車完全停下來,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撞到別人的車上,最后還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車禍。 若是他死了,又害死無辜的人,他恐怕是死了名聲也會臭掉,例如給他傳一個酒駕的名頭,或者吸毒后駕車的名頭,就夠他名聲不保了。 莊籍已經(jīng)不是被害妄想癥,圈子里這種被顛倒黑白的事,幾乎時時刻刻在發(fā)生。 夏奕博說:“現(xiàn)在腦子有問題的人可不少,不接受喜歡的明星是同性戀;反社會人格的也總有那么多,你是明星,被人盯上,也不是不可能。還有就是你是不是得罪了誰,他又是心胸狹隘的,非要這樣對付你?!?/br> 莊籍盯著夏奕博看,夏奕博馬上笑了:“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覺得是我?” 莊籍說:“我沒懷疑是你。只是覺得你的話的確很正確?!?/br> 莊籍沒有去住賓館了,去了夏家的別業(yè),這是一棟三層的別墅,在鬧市區(qū),從一條大道拐進(jìn)一條小路就到了,別墅沒有花園,高墻之內(nèi)就是庭院。 里面一共有二十幾間房,還是夏榛父親在世時置下的,夏家的人到k城來,或者住這里,或者住賓館。 他們每個人在這里都有房間。 所以莊籍到了之后,夏奕博就讓傭人直接帶他去了夏榛的臥室。 莊籍以前來都住賓館,而且看出夏榛也不喜歡這里,因為他基本不來這里住。 臥室里顯得很空很冷清,不過床上用品都是新?lián)Q上的,和賓館差不多。 不過陽臺上的幾盆花倒是開得很好,賓館里不會有這樣的景致。 莊籍用了自己另一只手機(jī),已經(jīng)和夏榛說明了情況,夏榛從機(jī)場出來,直接就到了這里。 夏榛比莊籍還要受驚嚇,進(jìn)屋之后,也不管有沒有別人,就一把將莊籍抱住,眼睛里還有驚慌未退,又摸莊籍的臉又摸他的胳膊,說:“有去醫(yī)院里看看嗎?會不會有些問題,你自己沒當(dāng)回事?!?/br> 莊籍說:“沒事了,別擔(dān)心,我當(dāng)時系了安全帶,只是在椅子上彈了幾下,你也知道,那輛車的椅子很好,我沒事?!?/br> 夏榛眼里只有他,深吸了幾口氣才說:“飛機(jī)剛停就聽到這個消息,差點被嚇出心臟病來。” 莊籍拍了拍他胸口:“沒事了,別去想了?!?/br> 夏奕博就坐在客廳里的沙發(fā)上,看這一對未婚夫夫在一邊一往情深,便說:“事情會查出來的。想以后要怎么辦就行了,又不是小女人,遇到一點事,就要嚇出心臟病。” 夏榛心想我擔(dān)心我媳婦關(guān)你什么事,他瞥了夏奕博一眼,倒是好涵養(yǎng)地說:“三叔,我聽說你已經(jīng)去找了關(guān)系查這件事,多謝你了。幸好你在k城。” 夏奕博說:“我又不是袖手旁觀的人,誰要動我們夏家的人,要是我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別人怎么想?!?/br> 雖然下午才出了事,但莊籍還是去參加了晚上的慶功晚宴。 因為莊籍出車禍這件事已經(jīng)在媒體上見光了,甚至幾大網(wǎng)絡(luò)媒體的彈窗上第一個消息就是莊籍出車禍這件事,莊籍從車?yán)锱艹鰜?,車爆炸的場景被?dāng)時在場的市民錄了下來,據(jù)說這個錄像當(dāng)即就賣出了十萬,現(xiàn)在這個視頻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播出來了。 莊籍一出現(xiàn)在慶功晚宴上,幾乎人人都上前來關(guān)懷他情況,莊籍說人沒受傷,多謝大家的關(guān)心,他沒說車是被人動手腳的事,只是說車的剎車出了問題。 慶功晚宴是有讓媒體進(jìn)來的,莊籍也正好借著這個平臺說自己沒事,多謝大家的關(guān)心等等。 于是慶功晚宴幾乎變成了莊籍的壓驚晚宴,雖然他此時已經(jīng)完全平靜鎮(zhèn)定了,幾乎沒有受到車禍的影響。 警察沒有查出去對莊籍的車動手腳的人是誰,夏家只好自己去查,不過大家都覺得希望渺茫。 莊籍的車禍?zhǔn)录謱⑺娜顺戳艘环?,對莊籍遇到剎車失靈的機(jī)智應(yīng)變,他還被請去做了一期交通安全節(jié)目,隨即就有一個名導(dǎo)演邀請莊籍拍一部槍戰(zhàn)片。 夏榛剛剛得到消息,就讓莊籍拒絕,莊籍看了劇本之后,就拒絕了,覺得其中看點太少。 ☆、第九十一章 莊籍身上發(fā)生的事,讓夏榛十分擔(dān)驚受怕,很怕他再出事,于是給莊籍安排了四個保鏢,但即使這樣,他依然不放心,看莊籍和以前一樣,人也沒變得警醒些,他就覺得莊籍沒心沒肺一般,就第一次朝莊籍發(fā)了火。 兩人這幾天都住在s城家里,這天莊籍一大早要飛臺島做節(jié)目,出門的時候,夏榛就說:“你等方中來給你提箱子,你別自己提。在路上,你即使上衛(wèi)生間,也要讓保鏢跟著,知道嗎?哦,還有,不要和粉絲靠得太近,要隨時警醒著,要是粉絲要害你怎么辦。即使錄節(jié)目,也要注意……” 方中是莊籍身邊的保鏢之首。 莊籍知道他能念叨十幾分鐘,就摟過他的頸子,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夏榛穿著藏藍(lán)色睡衣,頭發(fā)凌亂,早上胡茬子也冒出來,總之,是頹廢青年的感覺,和他平常的嚴(yán)肅認(rèn)真一絲不茍完全不一樣。 莊籍說:“記得住。不過你也別神經(jīng)過敏了,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我不會有事的。你看你還這么困,趕緊再去睡吧,我自己走了。” 莊籍對這件事總是一副無所謂的狀態(tài),夏榛平常絕對不會和莊籍發(fā)脾氣,此時卻很氣惱,聲音一下子就大了,說:“你有好好聽我說話嗎?” 莊籍被他嚇了一大跳:“怎么了,我在聽?!?/br> 夏榛板著臉說:“你哪里在聽,你根本沒有把我的話當(dāng)回事。之前有人對你的車動手腳,誰能保證之后就沒有別的事,有些粉絲完全是瘋子,以前多愛你,有時候就能對你多壞,要是有人帶著刀子去找你,或者帶硫酸這些,你要怎么辦?!?/br> 莊籍說:“寶貝,你快去睡覺吧,你這完全是早起低氣壓。我到哪里,都是會有保安檢查的,再說有保鏢,不會出事?!?/br> 夏榛著惱地說:“根本沒有,上次在商場里辦的那個化妝品代言見面會,根本沒有任何防護(hù),你就是敷衍我?!?/br> 男人代言化妝品的實在少,不過莊籍卻很受廣告商的歡迎,以前莊籍不愿意代言化妝品,上次卻去代言了,之后在一家高檔商場里辦過一次產(chǎn)品的代言見面會,商場里當(dāng)然是任由人進(jìn)入的,最后粉絲擠得每層樓都滿了,莊籍在很多保鏢的保護(hù)下才得以脫身。 夏榛當(dāng)時去接莊籍,對那個盛況是非常清楚的。 莊籍苦著臉看夏榛,又親了親他:“真沒事,我會注意的,去睡覺好嗎?” 夏榛看他越不把自己的話當(dāng)回事就越生氣,說:“我不去睡覺。你這個樣子,根本不把自己的安全當(dāng)回事,”他一把拽住莊籍的胳膊把他往臥室拉,“你根本沒有反省過,現(xiàn)在反同性戀的也很多,a國出過好幾起同性戀被殺事件,你不要去了,你不要去了?!?/br> 莊籍看時間越來越晚,夏榛一副胡攪蠻纏的小孩子模樣,就被他搞得煩了,說:“你到底什么意思嘛,我在家做家庭煮夫,你就高興了,是不是!” 夏榛說:“我的確是想你在家就好,你多能花錢,我都能養(yǎng)你。” 莊籍瞪著他不說話,夏榛知道他是生氣了,就趕緊說:“當(dāng)然,我是支持你的事業(yè)的,只是我希望你少參加各種節(jié)目,那些根本沒什么意思。你拍戲,我沒有阻撓你?!?/br> 莊籍道:“我已經(jīng)減少了很多活動了,這次這個是早前就約好的。要是總想那些有的沒的,我還要活嗎。你睡你的去。我走了!” 莊籍把夏榛狠狠推了一把,又走到了門廳處,夏榛跑過來一把將莊籍抱住了,要把他往臥室抱,莊籍也生氣了,心想夏榛這是吃錯藥了還是怎么的,所幸兩人還沒有打起來,門鈴響了,保鏢方中來了。 兩人站在客廳里,斗雞眼一樣地瞪著對方,一時都沒說話。 莊籍突然捧住夏榛的腦袋,又勾緊他的頸子,吻住了他的嘴唇,夏榛開始還無動于衷,但是馬上就把持不住了,也把莊籍的腰摟住了,兩人在互相啃咬里達(dá)到了妥協(xié)。 親了好一陣之后,莊籍喘著氣低聲說:“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我不會有事的。那么多架飛機(jī)年年出事,你總在天上飛,你知道我也是會擔(dān)心的。但我相信命,上天不會那么早就讓我們離別。” 夏榛只好放他走了。 方中站在門外規(guī)規(guī)矩矩等開門,夏榛將莊籍的箱子交給他,說:“總之,警醒些,不要讓人接近莊籍,誰都不行,那些粉絲們,你們也要多注意著,有可能有圖謀不軌的人會混進(jìn)去?!?/br> 方中對夏總神經(jīng)叨叨的這些話聽過數(shù)遍了,他很鄭重地說:“我們會好好護(hù)住莊先生的。” 夏榛這次這么在意,是因為莊籍的行程已經(jīng)放出去了,臺島那邊還有粉絲去接機(jī),不然夏榛也不至于這么敏感。 莊籍走后,夏榛回籠覺是睡不著了,自己煮了一杯咖啡喝,洗澡,然后開始一天的工作。 莊籍當(dāng)然是沒有出事的,無論是由愛生恨的粉絲,還是什么仇人,追著莊籍去害他的,即使有那份心力,估計也不會有那份財力,到處跟著跑也是要花很多錢的。 即使夏家想了辦法,幾個月過去了,也沒有查出對莊籍的車動手腳的人是誰。 世上這種懸案很多,莊籍之后也完全沒在意了。 不過夏榛對此事一直耿耿于懷,此年十二月,夏榛才從周家得到消息,可能是熊江興做了這件事,因為他當(dāng)時在k城,而且事后有在他的一位朋友面前說過本來可以向莊籍報仇,沒想到?jīng)]成功的事。他的這位朋友因為k/粉腦子不清楚的時候,對人說了出來,正好周家有這份關(guān)系,就知道了這件事。 夏榛知道周家有些灰色地帶的關(guān)系,既然他們和他說這件事,當(dāng)然就是有確切的信息來源。 很多懸案,往往是作案人自己不甘寂寞說出來而破解的。 在莊籍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夏榛得到了第一手資料,熊江興在十二月末自己去自首了,為什么會去自首,卻是無人知道原因。 他現(xiàn)在到監(jiān)獄里去還安全些,在媒體大肆報道熊江興自首對莊籍的汽車動手腳想害死他后,莊籍的粉絲們?nèi)呵榧^,他要是還敢在監(jiān)獄外逍遙,恐怕結(jié)果更糟糕。 莊籍是在熊江興自首后,才知道這件事。 他可不是傻子,正在劇組里出演一部電影里重要配角的他,當(dāng)即給夏榛打電話詢問了這件事,夏榛說:“既然他做了那種事,就該承擔(dān)責(zé)任。不過不是我對他做了什么,是周家?guī)偷拿?,我也不知道他們做了什么,熊江興就自己去自首了。因為情節(jié)嚴(yán)重,要判刑8年。我看他待在監(jiān)獄里是便宜了他,恐怕他自己也知道他除了待在監(jiān)獄里,也沒別處可待了?!?/br> 莊籍也不是什么圣母人物,從劇組殺青之后,他還親自到周家道了謝,周念接待了他,不過周念并不說他們家做了什么,只說莊籍遇到那種事,他們作為朋友,都很關(guān)心和擔(dān)心,能夠出點力也是應(yīng)該的。 對于這種事,殺雞儆猴是相當(dāng)必要的。 圈子里大家可不相信熊江興那種狠人會好心到自己去自首,都知道是夏家做了什么,逼得熊江興去自首了。 在這種情況下,誰都要更高看莊籍幾分,當(dāng)然是不敢得罪他。 毫無懸念,《御龍歸》在各大電影節(jié)上都獲了不少提名,即使這一年有好幾部好片子,《御龍歸》在其中也屬于佼佼者,捧了不少獎項,秋導(dǎo)拿獎拿到手軟,莊籍憑借第一部擔(dān)綱主演的電影中的精彩表現(xiàn),便在六月電影節(jié)上斬獲了最佳男主角獎。 莊籍事先沒有去打探內(nèi)部消息,而且也沒有向他透露消息最佳男主角獎的獲得者是他,在前面幾個電影節(jié)上,莊籍被提名了數(shù)次,但每次都不是他,他已經(jīng)學(xué)會了用最平常的心態(tài)去對待被提名這件事。 所以此次坐在席中,他一身黑西裝,一直在和身邊的女伴,在御龍歸中和他搭戲的舒杉說話,當(dāng)頒獎嘉賓笑意盈盈地念出他的名字的時候,他都毫無反應(yīng),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的時候,他一臉驚訝,然后四處看了看,說:“我?” 周圍的其他人都哄堂大笑,頒獎嘉賓道:“小莊,快上來,你要我替你將這個獎杯拿多久?!?/br> 莊籍這才起了身,和周圍的朋友們擁抱之后,才趕緊上臺,說:“劉大哥,來,來,給我吧。我從決定考電影學(xué)院的時候開始,我就夢想有將它捧到手里的那一天,我將臺詞早就想好了。” 劉琦道:“哎,哎,你的形象還要不要?!?/br> 莊籍說:“捧著這個獎,就代表了我的形象?!?/br> 劉琦笑道:“那你說說你想好的臺詞吧。” 主持人說:“我們這里是相聲戲臺了嗎?” 下面又是哄堂大笑,莊籍說:“嗯,這些話真是一直伴隨著我的成長的,我感謝……” 莊籍在臺上感謝了一大堆,眾人以為他說完了的時候,他又加了一句,說:“最后還要感謝我的愛人,感謝他對我的事業(yè)的支持。” 聚光燈光圈開始在下面找,莊籍說:“攝影大哥,不用找了,他沒來?!?/br> 下面又笑。 莊籍捧著高貴的獎,以逗比終場。 眾人都可以看到莊籍身上的變化,他從以前無時無刻不有的謹(jǐn)慎和極強(qiáng)的戒備心,變得開朗活潑了很多,是從骨子里地帶上了一種幸福的從容,讓他面對一切,已經(jīng)可以寵辱不驚。 這些都是在他同夏榛在一起之后,他身上才有的變化。 人們可以看到,一個人如何在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之后,從此變得完整。 所以那句話,說一個人出生時是殘缺的,他們終身都在追尋和自己互補(bǔ)的另一半。 而莊籍很慶幸,自己十三歲時,就遇上了他。 第九十二章 莊籍上臺領(lǐng)獎的時候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他并不是認(rèn)為這個獎非自己莫屬,而是有種無論有沒有這個獎,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