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爵門嫡女在線閱讀 - 第92節(jié)

第92節(jié)

    到了廚房,不只是扯人的春香氣喘吁吁,便是被拉扯的青英也是氣息不順,可見兩人走的有多急。

    西北民風(fēng)開放,青英在西北待了七年之久,眼見春香眼光閃爍,耳朵根子都紅紅的,哪里還猜不到院子里發(fā)生了什么。與春香處的久了,她發(fā)現(xiàn),春香這妮子就是個色厲內(nèi)荏的,對于珊忠心耿耿,自己的事情卻是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春香面上很強(qiáng)勢,做什么活計(jì)都是有條有理,加上又是識文斷字的,好像是女強(qiáng)人。

    可是相處過之后,她在某些方面單純的好像一張白紙,她不是不擔(dān)心自己的問題,而是從沒想過自己的問題。青英想到這里皺了皺眉頭,這樣可不行呀,大西北的女子都是搶丈夫的,春香不占不搶,這要等到何年何月。

    青英看了看臉色緋紅的春香,眼珠子轉(zhuǎn)悠的更快了,索性她也當(dāng)一回媒婆好了……

    春香可不知道她這一扯險些為自己扯出個夫婿來。她平復(fù)了一下心情,解開鍋蓋,將里面熱騰騰的飯食裝在了飯匣子里,幾乎是討好的對青英說:“那個,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今日,今日你去給將軍和大少奶奶送飯吧……”春香眨巴著眼睛,眼里盡是請求,好像自己這一刻的偷懶多么不應(yīng)該一樣。

    青英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不會為難春香,她甚是豪爽的接過飯匣子,應(yīng)承道:“你放心?!?/br>
    說完也顧不得欣賞春香的窘態(tài),大跨著步子離開。直到確認(rèn)春香聽不到她的聲音后,才忍不住大笑出聲。這大少奶奶和她的大丫鬟都是寶物,有趣的緊。有多少年,她不曾這般暢快的大笑了。恩,就沖著這一笑,她也要給春香找個好人家。

    一想到很快就有喜事辦,青英嘴角的笑更深了。雖然現(xiàn)在是國孝期,可是平民百姓尚且能偷著生娃娃,她們這些奴籍的丫頭,就是三年抱倆也沒人管,說白了,不就是沒資格為皇親貴戚守孝嘛,她們還不稀罕呢。

    青英哼著小曲,不急不慢地到了于珊的臥室,她面不改色地將食盒放下就說道:“將軍,大少奶奶,請用晚膳。”說完也不給他們擺飯,翹著小腳就走遠(yuǎn)了。

    于珊眼見來的不是春香而是青英,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她也不給謝昆擺飯,就讓飯菜待在食盒里溫著,然后捏住了謝昆腰間的一塊軟rou,威脅道:“還敢不敢了?”

    謝昆夸張地大叫,使勁地點(diǎn)頭,說:“敢!”

    于珊聽罷臉色緋紅,也不好再懲罰謝昆,她是了解他的,他既然說敢,那她就是給他掐破了皮他也不會改口的。算了,反正他三天兩頭的不在謝府,便隨他去了吧。于珊到現(xiàn)在也沒發(fā)現(xiàn),謝昆眼里的狡黠一閃而過,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她對謝昆的縱容已經(jīng)超出了她以往可以容忍的底線。

    謝昆倒也有眼色,眼見于珊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他三步并做兩步走近桌子,甚是殷勤地擺上了飯菜,然后畢恭畢敬地為于珊遞上筷子,說道:“娘子,吃晚飯吧……”

    于珊看著小意溫存的謝昆,心里那個火啊,眼前的謝昆哪里還有半點(diǎn)將軍的威嚴(yán),若是身量再矮些,頂著這一張臉,倒像是勾欄院里跑出來的小倌。這么一想,于珊又開心了起來,不知道如果謝昆知道她把他跟鴨子相提并論,會不會惱火到一夜無眠。不過,于珊也就是想想,若是真讓謝昆知道了,吃苦受罪的還是自己。

    卻是謝昆見于珊整個人輕松了下來,飯桌上也沒有食不言的規(guī)矩,他狀似不在意的問道:“貴妃娘娘說什么了?”

    于珊咀嚼飯菜的動作一停,緩了好一會,才明白謝昆所說的貴妃娘娘是于楠,聽聽這怨憤的語氣,竟是連楠表妹都不稱呼了。不過,什么稱呼她也不強(qiáng)求,反正也不會多也不會少塊rou。

    她不緊不慢地恢復(fù)咀嚼飯菜的動作,然后仿佛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也沒說什么,就是說圣上有意出兵攻打蠻族?!?/br>
    謝昆聽于珊肯回答,就已經(jīng)松了一口氣??窗?,果然是求于珊給她想個能登上后位的折。謝昆恍然不覺于珊究竟說的是什么,輕輕‘哦’了一聲。然后飯桌上就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久到于珊都以為,她揣摩錯了謝昆的心思,久到于珊以為謝昆是與她一條心的……

    可是后來事實(shí)證明,只有一開始的直覺是對的。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謝昆才突然瞪圓了眼,筷子摔落在地上也來不及拾起,緊緊盯著于珊問:“你剛剛說,圣上怎么著?”

    于珊心里暗嘆一聲,她不十分清楚蠻族與謝家的恩恩怨怨,可是,在大盛王朝立朝之初,蠻族趁亂攻擊王朝,一直都是謝家男在疆場上拼殺,那個時候,同輩上換兩三個謝爵爺一點(diǎn)也不稀奇,所以她大體也能夠想到,謝家對蠻族的感情,即便不是不共戴天之仇,也是存了狠狠打壓的心思的。

    因于楠的話里話外都表明慕容騰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就差發(fā)圣旨了。她雖然暗里祈禱能夠有人攔下這項(xiàng)決策,卻也想給謝昆一個盼頭,最起碼,通過這些能夠看出來,慕容騰是存了這個心思的,也是有這個野心,有這個魄力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況且既然圣上有了這個心思,告訴了謝昆,也好讓他早作準(zhǔn)備。她現(xiàn)在只希望這些男人能夠明白‘磨刀不誤砍柴工’,不要cao之過急、急功近利。

    “昆哥,我說,圣上有意出兵蠻族……”于珊的聲音壓的真的很低,不是怕被旁人聽到,而是此刻的謝昆不知為何讓他有了心疼的感覺。仿佛他一直想要的東西就擺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卻碰都不敢碰一下。

    謝昆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喃喃自語道:“竟是讓我等到了嗎?!?/br>
    于珊聽謝昆這么說,忍不住皺了皺眉,不得已將自己一下午的所思所想都說給了謝昆,然后總結(jié)道:“昆哥,我希望你明白,磨刀不誤砍柴工,即便圣上有了旨意下來,我也希望你徐徐圖之。別忘了,你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了,你有我……”

    謝昆臉上欣喜的表情頓時收斂了,是啊,他的確想報仇,不過更舍不得于珊,不過于珊擔(dān)心的問題,在謝昆看來都不成問題。他私下里想了想慕容騰的脾性,覺得這事十有八、九已經(jīng)提上了日程,不然按照于楠的性子,也不會給于珊傳信。

    想到他再一次誤會了于楠,謝昆這心里還挺不是滋味的,好像他的善揣人心,在于楠身上屢屢失靈。罷了,既然她總不走常規(guī)路,他又何必以常人的思維揣測她,日后,便相信她吧,畢竟是老爵爺明言要保的人。

    不過,他見于珊這么擔(dān)心,想了想,還是寬慰道:“珊兒,你所擔(dān)心的事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嚴(yán)重。出兵蠻族是歷代謝家男的目標(biāo),只是大盛王朝富足有余,歷代皇帝也都是安居樂業(yè)的,就算旁人欺辱到咱們頭上,圣上也只會被動應(yīng)戰(zhàn),而不會主動出擊。西北軍被欺侮的久了,早就想出一次兵,或者乘勝追擊,可沒有圣上的旨意,沒有大盛王朝的支持,不論守將是誰,戰(zhàn)將是誰,都不能侵犯蠻族,擅自入蠻族之境,因?yàn)闆]了后備軍,入了雞冠山以北差不多就是死路一條?!?/br>
    “可是你們既然不認(rèn)識路,又怎么知道敢去雞冠山以北?”這才是于珊做好奇的,進(jìn)了山,誰分得清東西南北,萬一失了方向,被困在山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謝昆聽到于珊的話,看著于珊一臉的認(rèn)真,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捏了捏于珊的臉頰,搖搖頭道:“珊兒怎么會這么想?莫非珊兒竟以為每次打仗,蠻夷都是從山上而來?”

    “難道不是嗎?”雞冠山是王朝與蠻族的分界線,西北軍從來沒有去雞冠山北邊打過仗,那不就是說,都是蠻族侵犯王朝,進(jìn)了雞冠山以南。

    “不是。珊兒,雞冠山只是座山,是兩軍最近的戰(zhàn)道,所以在蠻族撤軍的時候才會鋌而走險,選擇從山上回去,而不是繞遠(yuǎn)路浪費(fèi)時間?!?/br>
    謝昆說的興起,忍不住倒了一杯茶水在茶杯里,然后用手沾著,為于珊畫起了地圖:“珊兒你來看,這里是雞冠山,它所占的長度只有不足三百里。咱們現(xiàn)在就處在這山腳之下,據(jù)險勢而居。而蠻族軍隊(duì),就在這座山的另一側(cè),亦是據(jù)險地而居。離開這座山,往西或者往東,才是主要的戰(zhàn)場。每次戰(zhàn)后,那里都是人龍混雜,蠻族和王朝的人混而居之?!?/br>
    謝昆見于珊點(diǎn)著頭,他的視線落在于珊的佩刀之上,目光變的悠遠(yuǎn):“怎么會不識路呢,便是從雞冠山過去也不是沒有過。爺爺年輕時,唯恐走雞冠山兩側(cè)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冒險攀爬雞冠山,孤身一人潛入敵營……”

    于珊再不能說什么,謝家男的執(zhí)念,她不懂?;蛟S只有等她也失去什么才能體會這種情感,可是眼下,她是不懂的。

    自此后,謝昆更是加緊了練兵,時常十天半月的不見人影。一個月后,慕容騰成功壓制了朝臣的反對,給蠻族下了討伐書,大體的意思就是:因?yàn)樗哪昵暗膽?zhàn)亂,引發(fā)了先帝的舊疾,以至于先帝‘早亡’,大盛王朝誓要收服蠻族,以慰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

    與討伐書同時來西北的,還有于華夫婦,謝天亮夫婦,以及謝老爵爺。

    于珊因?yàn)榫貌灰娪H友,所以自從知道他們的到來便盼星星盼月亮的數(shù)著日子,雖說她心里不贊同慕容騰的決定,可是覆水難收,金口玉言,既然已經(jīng)下了旨意,便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只要能好好保護(hù)好自己,你打我還是我打你又有什么差別。

    不過這紙討伐書帶來的副作用,卻是深的她的心意。

    于珊為他們收拾了房子,一共四間房,老爵爺一間,謝天亮夫婦一間、于華夫婦一間,另外一間,卻是留給慧妃的,因?yàn)橛陂?jīng)說過,圣上臨終前說過,他為慧妃留了準(zhǔn)許離宮的遺詔,誰都不能難為她。

    于珊便滿心的以為慧妃會回到她成長的地方,她打聽了慧妃曾經(jīng)的住處,想著這間房便由她親自去收拾,她也說不清對慧妃是什么感情,她是她的親人,是她與謝昆的媒人,也是幫助她月月見于楠的恩人。

    她想親自去收拾,卻被全叔阻攔了下來,全叔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用他獨(dú)特的破鑼嗓音,說道:“大少奶奶,這屋子,除了大小姐,旁人進(jìn)不得?!?/br>
    于珊早就猜想全叔與慧妃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她本來想說是給慧妃住的,可是因?yàn)樗齻鹘o于楠的信箋石沉大海,所以并沒有人給她準(zhǔn)信說慧妃會隨行,所以她眼珠子一轉(zhuǎn)悠,幽幽道:“便是姑姑的女兒也住不得嗎?”

    全叔猙獰的神色一收,臉上多了些懷念,低聲道:“大小姐的女兒……”

    眼見于珊的臉上多了幾分好奇,他輕咳一聲,沒有再制止,而是從腰間取出一把鑰匙,交到了于珊的手上,卻沒有交代一句話。她本想叫住全叔,可是想到到時候直接問慧妃也是可以的,所以也就不再打擾全叔。

    可惜,計(jì)劃總是沒有變化快,時間堪堪過了一個月,謝老爵爺手持圣旨,帶著謝天亮夫婦與于華夫婦到了謝府,于珊見著五人都站在了門口,便一直往后張望,卻再也沒有一個人出來。

    于珊心里咯噔一聲,心里頓時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可是到底忍不住出聲問道:“姑姑呢?”

    一句話,五個人,臉上頓時少了血色,多了悲切。

    ☆、第5155章 :

    兩個月前,鳳棲宮。

    慕容騰在先帝賓天,自己登基為帝前,終于再一次踏足了鳳棲宮。只是,那個時候的木后時而恍惚,時而精明,看著慕容騰的目光有一陣子是疑惑的,有一陣子是含著恨意的,卻終歸再沒有了往日的溫柔。

    慕容騰倒是毫不在意,也不覺得心疼難受,他畢恭畢敬地向木后請安道:“兒臣給母后請安?!?/br>
    木后眼神迷蒙,像是聽不懂慕容騰的話,既不發(fā)火怒罵也不讓他起身,就讓他弓著身子站在她面前。

    只是慕容騰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半糊涂的木后清醒過來。

    “父皇留下遺旨,準(zhǔn)許慧妃母離開皇宮,兒臣雖有私心想阻攔,卻礙不過父皇意愿,況且,父皇臨終前,曾親□□代兒臣,務(wù)必要將慧妃母……”

    因慕容騰低著頭,所以,木后也看不到他的神色,只是這并不妨礙她聽清慕容騰的話。她也不等慕容騰說完,就低沉著嗓音,重復(fù)道:“慧妃母……呵呵,以往你可是都稱呼那賤人慧妃娘娘的,你這口風(fēng)改的倒是快?!?/br>
    “母后,惠妃母持有鳳印,當(dāng)?shù)闷饍撼嫉幕坼傅姆Q呼。”慕容騰的聲音平靜無波,好像木后的諷刺不值一提,傷不到他一絲一毫。

    “也是,有一個背有謀逆之罪的母后在,多讓你難堪。你迫不及待的認(rèn)那貞烈的賤人為母,不就是為了讓謝家的男人甘心為你賣命。騰兒,不過幾月不見,你的算盤打得更響了。呵呵,現(xiàn)在想來,本宮倒是可笑的緊,你明明是從本宮的肚子里爬出來的,本宮竟然到現(xiàn)在才看清你的真面目?!蹦竞蟮牡难劬Χ嗔藥追肿猿?,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卻自幼與自己不親,若不是奪位之時需要她的助益,想必也不會在她面前服軟。

    慕容騰聽木后條理清晰,嘴角在木后看不見的地方微微挑起,他就知道,就算木后真的瘋了,在聽到慧妃的任何事情后都會清醒過來,誰讓木后的后半輩子都折在慧妃手上。

    其實(shí),仔細(xì)想想木后也挺可悲的。

    慧妃剛?cè)雽m的時候,木后并沒有把慧妃當(dāng)回事。論長相,沒有她年輕時漂亮;論性子,西北長大的野蠻人,哪有她溫柔可人;論才藝,慧妃只知道彎弓射雕,耍槍弄棍,琴棋書畫樣樣拿不出手;論心機(jī),她甩出去慧妃好幾條街,單純的水土養(yǎng)單純的人,在后宮里,這純跟蠢沒什么區(qū)別;論感情,她與圣上的患難夫妻,而慧妃入?yún)s是被迫入宮,對圣上不理不睬、冷冷清清……按照她那時的想法,慧妃只是占了年輕的優(yōu)勢,即便慧妃樣樣不如她,圣上也愿意嬌寵著謙讓著,畢竟是新鮮。所以,這么一想,她也不覺的十分不甘心了。

    她想著,等到慧妃像她一樣半老徐娘,自然會有更新鮮的身體等著圣上去嬌寵謙讓。她就在對慧妃的賭咒中,大齡產(chǎn)子,生下了唯一的孩子慕容騰。養(yǎng)子是太子,親子又深的圣寵,她自認(rèn)為這輩子圓滿了。

    可誰知,突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顛覆了以往她所有的判斷。

    她原先以為,圣上只是嬌寵慧妃,可畢竟慧妃出身謝府,圣上忌憚謝府,自然不肯予她實(shí)權(quán)??墒撬洛e了,圣上不是不肯予她實(shí)權(quán),而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jī)?;坼簖g產(chǎn)女,生下了大盛王朝唯一的小公主。圣上憑借著這嬌女,成功地讓慧妃一步登天,做到了傲視后宮,僅在她一人之下。若是圣寵也能當(dāng)成籌碼,那慧妃就是這后宮第一人。

    慧妃再不用向她立規(guī)矩請安;任何的宮宴想?yún)⒓泳蛥⒓?,不想?yún)⒓泳筒粎⒓?;慧妃不想人服侍,將她安□□去的人都退了回來,圣上還夸贊她懂事,全然不覺得孤零零的貴妃居丟了皇家的體面;佳儀也被慧妃養(yǎng)的無法無天,不僅天天宮女太監(jiān)的扮相往外瘋跑,還對她不恭不敬,可這樣野蠻的丫頭,圣上竟然喜歡的緊……這一樁樁,一件件幾乎把她逼瘋了,也幸虧她有自制力,只在心里藏個小本本,一樁樁的記載了著慧妃的‘過失’,并不表現(xiàn)出來討人嫌。

    她真的曾經(jīng)以為,圣上嬌寵著慧妃,只是因?yàn)榛坼贻p貌美。

    可是,時間過了五年、十年、二十年,慧妃已經(jīng)不再年輕,已經(jīng)半老徐娘,已經(jīng)年老色衰,可還是后宮第一人!圣上瀕死,想到的還是慧妃,仿佛他的心里沒有她這個發(fā)妻一絲一毫的位置,也是直到這時,她才看清,圣上恩寵慧妃,是因?yàn)樗麗勰交坼?,與容貌、年齡、身世、脾性這些身外物都沒有關(guān)系。

    可是,這讓以夫?yàn)樘斓乃绾稳淌?,又讓自幼為圣上龍位算?jì)的她如何甘心。

    她恨!恨透了慧妃的狐媚,恨透了慧妃的漫不經(jīng)心,也恨透了她得了她一直不曾得到的圣心。所以在圣上流露出放慧妃離宮的意思后,她才會發(fā)了瘋不計(jì)后果的整死慧妃,即便遭斥遭貶也在所不惜??烧l知慧妃命大,竟被于楠這個小賤人給救了。

    她想到這里,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慕容騰,莫非于楠是受了他的指派?木后越想越覺得可能,如果不是,于楠如何知道這種異想天開的法子。慕容騰二歲識字,五歲飽讀詩書,七歲就出口成章,這些年為了麻痹豐兒,讀了海量的閑散異書,想必就是據(jù)此得知了這光怪陸離的法子。也就是說,不止是于楠與她作對,便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是從那時就開始算計(jì)她了!木后現(xiàn)在心里后悔死了,她早就知道慕容騰的野心,可是是他親口與她說的,她便滿心以為慕容騰是信任尊敬她的,她唯一一次的天真,就是相信了血濃于水。她一直幫著隱瞞,最終倒垮了慕容豐,將自己親手埋進(jìn)了土坑。

    不得不說,木后太高估自己了,若是他果真告訴了慕容豐,說不定慕容豐不僅不會提防,還會更加碌碌無為些,好讓先皇早日對他失望,早日奪了他的儲君之位。

    木后自認(rèn)為得出了事情的真相,看著眼前半低著頭的少年,再也忍不住,狠狠的一巴掌就扇在了慕容騰的臉上,口里說著:“逆子!”

    慕容騰眼里的戲謔漸漸收了起來,他看著木后陰狠的眼,眼里的神色越發(fā)的堅(jiān)定。他相當(dāng)然的以為木后是因?yàn)樗麑坼姆Q呼惱羞成怒,可是他卻沒有自視甚高的認(rèn)為木后是舍不得他這個兒子。所以,他對木后的不耐再也不屑隱藏,他直起身子,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

    按理說,親母子之間不會有隔夜仇,可是凡事都有例外,木后與慕容騰之間,此時已經(jīng)鬧得水火不容。

    慕容騰這人明明是尾毒蛇,平日里偏偏喜歡表現(xiàn)成寵物蛇,而且很小心眼。

    他自五歲懂事起,就想要龍位,偏偏木后一直不停地說,慕容豐才是正統(tǒng)的繼承人。慕容豐是在木后身邊長大,慕容騰本來就看不上他,一來是太沒有脾氣,愚忠愚孝,二來是太沒有判斷力,連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分不清。當(dāng)然,他永遠(yuǎn)都不會承認(rèn),他一開始看不上慕容豐的原因,是慕容豐奪走了本該屬于他的母愛。即便最后他成了太子,每次去鳳棲宮,木后還是不停地強(qiáng)調(diào),要善待慕容豐。沒有人知道,當(dāng)聽到木后這些話的時候,他要多努力才能裝的若無其事,他要多努力才能說出會給慕容豐該得的,他要多努力,才能將希望慕容豐死在他面前的念頭壓下去。

    可是別捏的慕容騰不會承認(rèn)這些,而隨著野心的膨脹,他也已經(jīng)不稀罕這些。他自小機(jī)敏聰慧,如何看不出父皇是厭惡木家的,所以為了野心,在母后忽略他的時候,他也刻意忽略了木后,不曾去她身邊討好。俗話說的好,遠(yuǎn)親還不如近鄰,即便是親母子,不同吃不同睡,見面也是客客氣氣的說話,又哪里能有多深的感情,木后和慕容騰就在相互視而不見中,越走越遠(yuǎn)。

    想當(dāng)初,慕容騰為了讓木后接受于珊為四皇妃,他曾經(jīng)試探著,有意無意地向木后透漏了自己的勢力,希望木后能夠看到他這些年的努力,不是她一言半語就可以泯滅的。可當(dāng)時的木后是什么反應(yīng)?她還是勸說他接受富貴逍遙王的封號,對著這樣的母后,慕容騰實(shí)在是難以親近。他想要皇位,又不是不合情不合理,他才是最正統(tǒng)的繼承人,可是木后全副身心都放在了慕容豐身上,只因?yàn)槟饺葚S比他更孝順,這讓他如何甘心。他也不再寄希望于木后,因?yàn)闆]有了她的支持,他將得到圣上的全力支持。

    所以,最后他用二皇子的死威脅木后,讓木后死守他的秘密。

    其實(shí),木后的這個所謂的把柄才是她與慕容騰的分歧之處。慕容騰認(rèn)為,木后是因?yàn)槭芰送{才緘口不語,不曾讓慕容豐提防他;而木后自己則認(rèn)為,她是因?yàn)槟饺蒡v是自己的親子,所以不忍心揭發(fā)他。有些時候,明明是同樣的結(jié)果,可對過程的不同角度的分析,卻會有造成人的所思所想天壤之別。

    至于后來,木后反水,強(qiáng)逼著慕容豐奪取龍位,此舉不僅傷了慕容豐的心,也深深的傷害了慕容騰。這一次,她失去的不僅僅是慕容騰這個兒子,連慕容豐她也失去了。

    “本宮要見謝天慧?!奔幢隳竞笮睦镌俸蠡谝灿谑聼o補(bǔ),天底下再多的金銀珠寶也買不到后悔藥。所以,她只能向前看。

    “慧妃母照看父皇日夜cao勞,已是生病了,這個時候到鳳棲宮并不合適……”慕容騰在木后不曾賜位的前提下,自己找了座位坐下,也不管茶水是不是涼的,老神自在地在親生母親面前維護(hù)起了慧妃。

    “太子,你莫要忘了,即便她手持鳳印也于事無補(bǔ),本宮才是皇后,待你繼承大統(tǒng),本宮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后。再說,你何必在本宮面前惺惺作態(tài),你當(dāng)我真的不知道你今日為什么來給我說這通話?不過是希望本宮替你做了那惡人,留下謝天慧罷了。沒有謝天慧在這后宮里甘心被你牽制,你怎么放心放謝家男去邊關(guān)為你打天下!”木后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畢竟是隨著先皇奪過大位的人,對圣心的猜測比之旁人準(zhǔn)了不少。

    若是她的猜測放在先皇身上,那是一字一句都不會差,可放在慕容騰身上就有了天差地別。馭臣之道,在與示威,更在于施恩,若能恩威并施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他寧愿選擇施恩,也不愿意示威。因?yàn)橄然室恢辈捎玫木褪鞘就腔?,只有施恩才能彰顯才名,彰顯英明。

    “母后說的對,那就請母后再為兒臣打算一次,說服惠妃母留在皇宮。若是可行,兒臣愿意尊母后為圣母皇太后,尊慧妃母為皇太后。還請慧妃母放心,兒臣并將待她如親生母親,不會讓她受一點(diǎn)委屈?!蹦饺蒡v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沖著木后行了一禮,言辭懇切,態(tài)度赤誠。

    木后長長的手指甲直接嵌在了rou里,謝天慧,不僅奪走了她的男人,還要奪走她的兒子,她怎么肯。只是她現(xiàn)在不敢表現(xiàn)出異樣,太子此刻如此維護(hù)謝天慧,若是讓她看出她的惱恨,只怕會阻攔謝天慧入鳳棲宮。等著吧,她不攪和的慕容騰雞飛蛋打,與謝爵府反目成仇,她就不姓木!

    可憐木后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她如何敢用猜測先皇的心去揣度慕容騰。一個是知足常樂的守國之君,一個是開啟亂世的亂世帝王,其圣心怎么會相同。

    到了下午,慧妃果然如慕容騰承諾的,進(jìn)了鳳棲宮,直面木后。先皇有旨,慧妃見他都不用行禮,更不用說只是見一個被軟禁的木后。

    木后收斂了神色,端坐主位,看著眼前一步步逼近的身穿孝服的慧妃,眼里閃過幾絲驚艷。她有多長時間不曾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打量過慧妃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柔弱、英氣與哀傷并存的慧妃,竟然有攝人之魂,明明是蒲柳之姿,色衰之態(tài),卻能讓閱盡美人的她生出驚艷之心,這豈是旁人可以做到的。

    木后也曾照過鏡子,與慧妃想比,她簡直被踩到了泥土里,七年的年齡差距,竟讓她們之間出現(xiàn)了一個天一個地的差別。

    俗話說的好,相由心生?;坼雽m伊始,還是滿腹怨氣,不甘不愿??勺詮纳铝思褍x,她既可以守著自己的昭仁宮過自己的日子,又有佳儀這個開心果常伴左右,即便生活有一些不足,也不足以引起她的怨憤了。十五年的沉淀,若是她還是一副怨婦樣,那才奇怪。

    可對比起來,木后的生活的確生活到了地底下。誰讓她不知足,手握大權(quán),卻又妄想圣心。她也不想想,先皇一輩子受同是木家女的太后牽制,便連娶她都帶著幾分不甘愿,如何可能對她動情動心。一面妄想這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一面有不停地怨憤別人得到她妄想的東西,這般心境下,別說只是比實(shí)際年齡蒼老了十歲,便是蒼老了二十歲也不奇怪。

    “皇后娘娘有何事吩咐?”慧妃收了臉上的哀傷,也不與木后拐彎抹角,開口就直奔主題而去。

    “呵呵,慧妃meimei還是這么的快言快語。我找你來只有一件事,meimei,你殉葬吧?!蹦竞笳f完,見慧妃沒有任何神色,也不著急,只聽她一條一條的與慧妃分析道:“先皇愛你甚重,你如何忍心他在陰曹地府一個人,你是他最喜歡的寵妃,你去陪他,他一定很高興?!?/br>
    慧妃不等木后分析完,就輕輕搖了搖頭,所說的話如死水無瀾,安靜卻又死沉:“他不會高興,他臨終前,心心念念的就是讓我離宮。他說,這么多年了,我還是不適合留在皇宮,往后他不在了,這皇宮也不值得我留戀了。先皇說這些的時候,太子也是隨侍先皇身邊的。昨日,先皇賓天后,我就已經(jīng)向太子爺表達(dá)了離開之心,不會讓太子為難?;屎笊頌樘由?,想必不會讓太子難做,背上不忠不孝的罵名……”

    木后聽得先皇臨死前果然只是放心不下慧妃,而她卻未能見一面,心里的委屈、不甘、惱恨,各種滋味都浸上了心頭,她忍不住嘔出一口心血,卻因?yàn)椴幌朐诨坼媲暗舴?,她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假裝喝了一口茶,實(shí)際上卻是將血吐進(jìn)了茶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