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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黃帝的咒語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劉思緲冷冷地說:“用不著你提醒我!”

    呼延云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正在這時,手機響了,他一看是個不認(rèn)識的號碼,接聽之后,話筒里傳來一個貓咪般綿軟甜膩的聲音:“是呼延先生嗎?”

    不熟悉的聲音,呼延云這么想著,問道:“你是哪位?”

    “愛新覺羅·凝?!?/br>
    呼延云吃了一驚,名茗館館主,以前通過一兩次電話,卻并沒有見過面:“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

    “我是專門來給呼延先生道歉的,名茗館做事不周,誤闖玉浮閣,惹怒了先生,請您海涵?!?/br>
    話里有話,明著道歉,暗里分明點出呼延云偏向溪香舍。但呼延云是何等豪邁之人,昂然道:“這歉道得及時!溪香舍和我有非同一般的情誼,就是容不得你們亂闖……這話先放下,蕾蓉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誰給你們的權(quán)力抓她?!”

    “呼延先生您誤會了,我們不是抓蕾蓉,而是要保護她?!睈坌掠X羅·凝從收到三個裝有尸骸的包裹說起,一直講到利用“弧矢七”鎖定蕾蓉為疑兇,“最近一段時間,圍繞她出了一系列的惡性事件:對穆紅勇的不當(dāng)言論引發(fā)輿論批評,連續(xù)收到不明尸骸卻不上報,目睹馬笑中殺人卻不檢舉,錢承死亡時她又莫名其妙的身在現(xiàn)場……再這樣下去,恐怕會有更嚴(yán)重的事端,這種情況下,我們征求了四處的意見,決定對她進行保護性拘留?!?/br>
    呼延云說:“凝,你是名茗館的館主,應(yīng)該具備高人一等的邏輯推理素質(zhì)。這個事情中,你用的是比對推理:推理形式為:已知對象a具有特征a、b、c,被考察對象x具有特征a、b、c,所以x就是a——你給嫌犯設(shè)置的三個特征是:1.家住西豐路附近,2.工作地點在平實路附近,3.喜歡到蓮玉街一帶休閑娛樂——蕾蓉一一符合,所以你得出結(jié)論:蕾蓉就是嫌犯。問題在于,你給已知對象a設(shè)置的特征,只是a的部分特征,而非充分特征,我敢和你打個賭,就按照你列的這三個特征來套,我至少能再找出100個人來,蕾蓉并不具有唯一性,所以‘蕾蓉就是兇嫌’這個結(jié)論根本站不住腳!”

    凝一時間啞口無言,但小姑娘畢竟聰靈過人,很快就說:“所以,我們對她僅僅是保護性拘留,而不是抓捕啊……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即便三個裝有尸骸的包裹真是蕾蓉遞出的,我也不認(rèn)為她是殺人之后干的,而是為了保住職位,掩蓋自己殺害錢承罪行所采取的一種手段!”

    “混賬話!”呼延云實在壓不住火了,“你憑什么說錢承是蕾蓉殺害的?!”

    “這就是我今天給呼延先生打電話的第二個原因?!蹦穆曇舫錆M了笑意,“我已經(jīng)給另外三大推理咨詢機構(gòu)發(fā)出郵件,請求他們明天各自派出代表,在名茗館會商14年前的‘吳虛子案件’,不知道呼延先生有沒有興趣參與?”

    呼延云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顫。

    夜色蒼茫,天幕下,兀立于大片胡同中的幾棵老樹,在風(fēng)中潑墨一般,搖擺著枝葉……

    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吳虛子一案不是早就結(jié)案了嗎?”呼延云必須裝糊涂,“還有什么會商的必要?”

    凝輕輕一笑:“案子么,確實早就結(jié)了,但據(jù)我所知,那案子牽涉到四大推理咨詢機構(gòu)之一的某個天大的秘密,而這個大秘密出于某種原因,一直被千方百計地遮掩,14年過去,到了今天這個份兒上,該是讓它大白于天下的時候了……”

    掛斷電話,呼延云半天沉默不語,兩個女孩子看他神情恍惚的樣子,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終于,呼延云長嘆一聲道:“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怎么把這個事情翻出來了!”

    郭小芬小心翼翼地問:“吳虛子案件?那是什么事情???”

    “14年過去了……”呼延云的目光猶如風(fēng)吹的燭火,一陣迷離。片刻之后,他苦笑道:“還是想想怎么找到蕾蓉吧,她既然要回江南,為什么沒有抓緊和玉浮閣取得聯(lián)系呢?”

    “也許,她是預(yù)料到名茗館會派人埋伏在那附近抓捕她吧?!眲⑺季樥f,“我倒覺得,事到如今,還蕾蓉清白比找到她更為重要?!?/br>
    郭小芬說:“思緲這話有道理,要是不能還蕾蓉一個清白,就算找到她,也只能幫她東躲西藏的,不是長久之計?!?/br>
    呼延云揉了揉酸痛的眼眶:“唉,兩天沒睡,腦子里都是糨糊……應(yīng)該從哪里找到突破口呢?”

    劉思緲用指尖輕輕地點著桌子:“蕾蓉遇到的四個麻煩:第一個,穆紅勇事件,屬于輿論問題,短時間誰也改變不了;第二個,系列尸骸投遞案,案情過于復(fù)雜,不妨謀定后動;第三個,錢承死亡事件,恐怕只有一流的法醫(yī)才能解析得清楚,所以真相是怎么回事,還是等蕾蓉自己堪破吧……我們要把案件的突破口鎖定在馬笑中案件上。”

    “馬笑中案件?”呼延云一愣。

    劉思緲不愿和此人有任何接觸,把臉轉(zhuǎn)向郭小芬說:“此案我已要來了全部資料,如果能夠盡快找出疑點,洗清老馬,就等于在套住蕾蓉的鐵鏈上打碎了一環(huán),而且,老馬一旦自由,我們這盤棋就下活了。”

    郭小芬眼睛一亮,她聽懂了劉思緲的意思:蕾蓉遇到的麻煩來自各個層面,所以解救她的辦法也應(yīng)是不拘一格。作為市局刑事技術(shù)處副處長,劉思緲的工作有諸多限制,而馬笑中就不同了,他在社會上混得更開,能量大得驚人,一旦把他救出來,不僅可以添一只臂膀,而且很多渠道都能順利打開,加以利用……郭小芬這時愈發(fā)覺得:言談簡潔、做事明快的劉思緲,城府之深、思慮之密,是自己遠(yuǎn)遠(yuǎn)不能相比的。

    這時,劉思緲已經(jīng)從黑色burberry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索尼s2平板電腦,掀開蛤殼式的屏幕,她調(diào)出了馬笑中一案的電子資料,給郭小芬詳細(xì)地講解了一番,最后說:“有人證,有物證,有法醫(yī)學(xué)證據(jù)——那證據(jù)還是蕾蓉自己做的尸檢,我翻來覆去審查了好幾遍證據(jù)鏈,實在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矛盾之處……”

    “證據(jù)鏈……”呼延云盯著劉思緲的電腦屏幕,忽然說,“思緲,你說的證據(jù)鏈?zhǔn)遣皇侨缦逻@些:舉報人看見馬笑中用一塊磚頭連續(xù)擊打那個襲擊者,造成襲擊者死亡;蕾蓉的尸檢結(jié)果表明,襲擊者死于磚頭連續(xù)擊打?qū)е碌耐鈧杂材ね庋[,引發(fā)動脈性出血死亡;犯罪現(xiàn)場提取的物證表明,死者周圍確實留下了總體積為一塊磚頭大小的黏土碎塊,成分包括頁巖、煤矸石等粉料?”

    劉思緲雖然厭惡他,但事態(tài)急迫,不能不用到他的推理能力,所以僵硬“嗯”了一聲。

    “不妨分析一下你說的證據(jù)鏈。”呼延云站了起來,一邊擠按著睛明xue,一邊繞著桌子喃喃自語,“舉報人的口供,口供是最不可信的,扔到一邊去;蕾蓉的尸檢結(jié)果,那是科學(xué),科學(xué)也需要質(zhì)疑,不過可信度要高得多;犯罪現(xiàn)場提取的物證,嗯,所有證據(jù)中,物證是最可靠的一種……那么,問題出在證據(jù)鏈的邏輯關(guān)系中……連續(xù)用磚頭砸擊,創(chuàng)腔多個層次中提取到磚頭粉末,也就是說磚頭隨著擊打,散碎程度很高——思緲,你聽說過折紙定律么?”

    劉思緲點了點頭,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他一句:“任何紙張,對折不能超過9次?!?/br>
    “為什么???”郭小芬不大明白。

    劉思緲道:“數(shù)學(xué)問題,一般的紙張,對折8次就是極限,有256層了?!?/br>
    “你肯定沒用板磚拍過人,板磚也有這樣的定律?!焙粞釉婆闹竽X勺說,“第一次拍,一般就斷成兩半了,接下來用巴掌那么大的斷磚擊打,隨著磚塊的體積變小,斷裂的可能性就很低了,擊打起來也很吃力,再往下就更難斷裂了,就算斷裂了也沒意義,你想啊,你手里握著一薩琪瑪砸人,可能嗎——也就是說,真兇在馬笑中走后,搬來很多磚頭繼續(xù)擊打受害人同一個創(chuàng)腔,才造成受害人死亡,并將馬笑中用過的磚頭弄得更碎,妄圖給警方造成‘一切都是馬笑中用一塊磚頭連續(xù)砸擊造成的結(jié)果’……”

    “厲害!”聽呼延云這么一分析,郭小芬不禁拍了一下巴掌,“可是,這僅僅是從邏輯上證明了舉報人的口供不成立……”

    “邏輯上的缺口,永遠(yuǎn)會有證據(jù)來填補?!焙粞釉普f,“既然我們推理:兇手是搬來很多磚頭才砸死受害人的,那么犯罪現(xiàn)場就少了一些東西——”

    “多余的碎磚塊?!眲⑺季樥f。

    呼延云點了點頭:“既然犯罪現(xiàn)場留下的磚塊剛好可以組合成一整塊磚頭,那么我們可以推理,在那么個黑燈瞎火的胡同里,兇手不會先搬來一堆磚頭砸人,然后好整以暇地從碎磚頭中挑出馬笑中砸人的留下,然后把自己砸人的磚塊拿走——他一定是先用什么墊在受害者身子下面再動手,這樣完事后,只要把多余的碎磚頭一兜就兜走了。”

    郭小芬想了想說:“難道他事先準(zhǔn)備了塑料布……”

    “不對,受害者被馬笑中砸昏,是一個偶發(fā)行為,按照真兇的策劃,受害者本來應(yīng)該用鐵棍砸死你和蕾蓉,誰知半路殺出個馬笑中?!焙粞釉普f,“由此推理,真兇殺人滅口也是突發(fā)行為,他的兇器(磚頭)必然是從附近找來的,他兜磚頭的用具也一定是隨手就能得到的……”

    郭小芬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他穿的衣服!”

    “還有呢?”呼延云問。

    “還有……”郭小芬翹起櫻唇想了想,“他不可能用衣服兜著碎磚頭上街去,太引人注目了,所以,那些帶血的碎磚頭一定扔在附近了?!?/br>
    “胡同再破爛,突然出現(xiàn)一地碎磚頭,也會讓人驚訝吧。”呼延云小小地伸了一下懶腰,“怎樣藏起一棵樹?最好的辦法就是種到樹林里,所以,去找找附近的磚堆,也許會有發(fā)現(xiàn)——”

    劉思緲的目光一凜,她盯著這個長著一張丑丑的娃娃臉的家伙,暗自驚詫這一連串推理是如此的迅捷和嚴(yán)密,簡直像揮手之間就將一只凌亂的魔方對成了六面整齊的單一顏色……自從馬笑中出事以來,她并沒有坐視不管,而是調(diào)出舉報人筆錄、法醫(yī)報告、現(xiàn)場勘查報告研究了很多遍,并沒有找出給馬笑中洗清冤屈的合理辦法,而就在剛才,僅僅不到十分鐘時間,呼延云就看出了一堆破綻……

    “我給豐奇和田躍進打個電話,讓他們?nèi)ツ莻€胡同的磚堆邊找一找證據(jù)?!眲⑺季樥f著就開始撥打手機。

    豐奇和田躍進接到電話,馬上動身。這空當(dāng),呼延云把愛新覺羅·凝用“弧矢七”分析出蕾蓉是快遞尸骸的真兇講了一遍,劉思緲聽完,皺起了眉頭:“‘弧矢七’我知道,在美國留學(xué)的時候,我還用它配合芝加哥警方調(diào)查過一起販毒案件,最近一段時間,市刑警隊也引進了這個系統(tǒng),凡是系列殺人案都要求加以應(yīng)用……但是不對啊,一來定位點太少了,符合基本信度的常規(guī)分析也至少需要五個地址,現(xiàn)在只有三個,怎么能剖繪?二來,犯罪地理剖繪還不是一個成熟的技術(shù),跟行為科學(xué)一樣,只是用來縮小調(diào)查范圍,用經(jīng)過多次確定的犯罪人特征來排查嫌疑人的,何談‘鎖定’真兇?這個愛新覺羅·凝怎么搞的,是不是以為自己會幾個英文軟件就可以稱霸天下了?!”

    女人越美,心眼越小,所以劉思緲的心眼比針鼻兒大不到哪里去,去年發(fā)生的一起殺人案件中,她差點遭到愛新覺羅·凝的陷害,這個仇她可沒忘。

    呼延云也對凝十分不滿:“她居然還給另外三大推理咨詢機構(gòu)發(fā)電子郵件,要求明天會商吳虛子一案,真不知道她到底想鬧出多大風(fēng)浪才罷休!”

    “到底‘吳虛子一案’是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惫》覇?。

    劉思緲搖搖頭:“我只聽說,那是許多年前發(fā)生在南京的系列殺人案,案情十分詭異,兇手已經(jīng)伏法,不知道現(xiàn)在翻出這個舊案來做什么?”

    呼延云沒有說話。

    正在沉默時,劉思緲的手機響了,她剛一接聽,一向冷若冰霜的臉上流露出掩飾不住的驚喜:“好!太好了!你們馬上帶到市局去,我?guī)銈兊交炇易鰀na比對!”

    放下電話,她有些激動地說:“發(fā)現(xiàn)了,帶血的碎磚塊!”

    “意料之中?!焙粞釉埔稽c都不驚訝,“那么,咱們分一下工,思緲,你回市局等豐奇他們,驗一下磚塊上的血液,是否和受害者的dna相同,dna快檢的結(jié)果應(yīng)該在30分鐘就能拿出來吧,一旦相同,你馬上向上級匯報,有推理,有物證,老馬可以馬上被釋放,我和小郭去一趟四處,接他重獲自由。”

    劉思緲不屑地看著他說:“你知道四處大門朝哪邊開么?”

    “我有親戚在那里上班?!焙粞釉普f,“思緲,老馬這個事情辦妥,你還有一件事情要連夜處理——”

    “我知道什么事?!眲⑺季樥f。

    呼延云猶疑地看著她。

    劉思緲說:“連夜把那個舉報人抓起來,訊問他收了誰的好處,指使他誣告馬笑中,這很可能會幫我們抓出幕后的真兇。”

    “這個啊……也確實需要,不過,我說的不是這件。”呼延云看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說的是:你辦完檢驗的事情,要趕緊去一趟部里,利用你現(xiàn)有的關(guān)系,找一下課一組,和他們說明,無論如何也要在明天的投票程序中,給蕾蓉以支持,不然,蕾蓉將會被打入萬劫不復(fù)的阿鼻地獄了!”

    仿佛聽到巨石從懸崖上滾落的轟隆聲,劉思緲和郭小芬都有點發(fā)呆,怎么會嚴(yán)重到這個地步?

    “我沒有開玩笑?!焙粞釉茋?yán)肅地說,“愛新覺羅凝·既然召集‘四大’開會,必然會對某些涉及蕾蓉的事情進行表決,按照規(guī)矩,‘四大’中只要有三票通過,就必須執(zhí)行,名茗館那一票肯定要對蕾蓉不利,九十九與溪香舍長期不和,很可能也會對蕾蓉投出不利的一票,所以關(guān)鍵就看課一組那一票了……”

    可是,呼延云,你不知道……

    劉思緲想說話,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她站起身說了一句“好吧”,就朝大門外走去。

    呼延云望著她的背影,覺得有些沉重,但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了,事態(tài)緊迫,也顧不得許多,拉上郭小芬,打了個車就去無算大廈——那里的地下二層表面上是車庫,其實是四處的辦公地點。

    坐在出租車?yán)?,兩個人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呼延云好像太疲憊了,把腦袋靠在車窗上瞇瞪一會兒,郭小芬滿腔的心事,瞪著兩只眼睛,久久地望著深淺莫測的夜色,忽然說了一句:“呼延,你覺得,一個人堅持理想和信念,是不是真的很難?”

    呼延云困怏怏地說:“世上最難堅持的就是活著,能活著,就能堅持。”

    世界上最難堅持的就是活著。

    郭小芬慢慢地轉(zhuǎn)過頭,看著窩在車門和車座的角落里的呼延云,不知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愫,她看了他許久,然后深深地嘆了口氣。

    出租車在無算大廈門口停下,郭小芬跟著呼延云下了車,朝地下車庫走去,車庫雖然亮著燈,但那些或閃爍、或呆滯、或飄忽、或凄迷的燈光,活像是恐怖電影中的布景,令她有點害怕,不由得往呼延云的身邊靠了靠。

    呼延云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這里面怪瘆得慌的……”郭小芬有點不好意思。

    呼延云挽住她的胳膊:“別怕,一起走?!?/br>
    郭小芬緊緊地挽著他,一起往前走去,有那么一瞬間,她想……她什么都沒有想,她只是覺得很暖,原來一只臂膀有時就是整個懷抱。

    走到一堵墻的前面,呼延云將墻角一塊青色的磚往右挪動了一下,墻上立刻出現(xiàn)了一道液晶顯示屏,呼延云朝它揮了揮手,那堵墻的中間部分整體向上抬起,一條明亮的甬道便展現(xiàn)在眼前,門口的持槍武警將呼延云和郭小芬?guī)У缴诳ㄅ赃叺闹蛋嗍业却?。郭小芬是記者,好奇地透過窗戶往外面看,但是看到的只是一片迷宮似的隔間。

    好安靜啊,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突然,泄洪似的,甬道的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噼里啪啦的腳步聲和喧嘩聲。便見到一大片人由遠(yuǎn)處一點點走近,快到眼前了郭小芬才看出,被眾人簇?fù)碓谥虚g的矮胖子正是馬笑中。幾天不見,似乎他又胖了一點,滿面紅光、得意洋洋的樣子仿佛是從前線歸來的一級戰(zhàn)斗英雄。

    “大家留步,大家留步!”馬笑中勸著身邊那一大堆人,“再送,馬某就真的愧不敢當(dāng)了?!彼а劭匆姽》夷康煽诖舻卣驹谥蛋嗍议T口,把手一指對眾人道:“看見沒有,你們嫂子來接我了,我得趕緊回家了,小別勝新婚不是……”

    于是,那一大幫子人都走過來管郭小芬叫“嫂子”,有幾個看上去比馬笑中年齡還大的,也叫得有模有樣,弄得她哭笑不得。

    “大家就送到這兒吧!”馬笑中對著眾人拱拱手,“這幾天承蒙兄弟們照顧,好酒好菜供應(yīng)著,老馬都記在心里了,我們家地址剛才不是抄給你們了么?趕明兒都做客去,我給你們做我最拿手的涮羊rou!誰不去誰他媽是孫子,誰空手來誰他媽是重孫子!”

    涮羊rou不就支一鍋,擱好底料,倒上開水,往里面扔買來的羊rou片么?哪里有什么“拿手”不“拿手”。郭小芬強忍著笑,和呼延云一起把馬笑中接到外面,走出車庫,馬笑中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仰頭感慨了一句:“高處不勝寒??!”

    “死胖子,你得瑟什么得瑟,咋的,住拘留所還住出感情來了?”郭小芬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我的感情都在你郭meimei身上啊。”馬笑中哈哈大笑,拍拍圓滾滾的肚皮道:“主要是這幾天結(jié)交了不少四處的朋友,估計將來更有的混了。過去聽李三多那老小子吹牛,說他‘文革’時被抓進勞改農(nóng)場,第一天晚上閉上眼就能打呼嚕,顯擺他自己心胸寬廣,這一次,老馬可沒有輸給他。不過,也還真要感謝他,要不是他跟四處打了招呼,要他們照應(yīng)點兒老馬,老馬這回沒準(zhǔn)兒還真折里面呢!”

    李三多是市政法委副書記,一把年紀(jì)了,卻是個老小孩,不知什么機緣,竟和馬笑中這等貨色成了忘年交,經(jīng)常在一起喝酒吹牛,貨真價實的鐵哥們兒。

    “你要感謝的人多了?!惫》艺f,“第一個該感謝的是呼延,要不是他推理出舉報人口供與物證間的矛盾,然后劉思緲去幫你伸冤,你呀,你說不定得把牢底坐穿呢?!?/br>
    馬笑中望著呼延云,突然走上前來緊緊握住他的手,嘴唇蠕動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代我謝謝思緲!”

    “快滾!”呼延云啼笑皆非地甩開他的手,“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你們倆就別鬧了。”郭小芬說,“老馬你不知道,你在里面這幾天,發(fā)生了好多事……蕾蓉被人誣陷為殺人犯了!”

    馬笑中蠻不在乎地豎起大拇指,指指自己鼻尖:“甭?lián)?,四處咱有人!?/br>
    “老馬。”呼延云拍拍他的肩膀,“這回,蕾蓉遇到的可能不是一般的麻煩,不然我們也沒這么著急把你救出來,因為很多事還真得需要你幫幫忙。”

    “我說哥們兒,你不用把話說得這么實在吧!要是蕾蓉不出事,敢情你們根本沒打算撈我啊。”馬笑中歪了歪嘴巴,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我大人有大量,這三更半夜的,不好老在這里站街,回頭再給掃黃的抓了去。走,到我派出所去,那是老馬的大本營,咱們商量商量怎么救蕾蓉?!?/br>
    就在馬笑中帶著呼延云和郭小芬大搖大擺地回到望月園派出所的時候,劉思緲正在公安部門口的漢白玉石階上踟躕。

    剛才,她回到市局,一面讓技術(shù)科緊急對磚頭上的血跡做dna快檢,一面令人將那個舉報人從家里“請”了過來??鞕z結(jié)果一出,和受害者符合,她馬上給上級領(lǐng)導(dǎo)匯報,獲準(zhǔn)釋放馬笑中。同時,舉報人被拉到審訊室嚴(yán)肅訊問,很快他就招認(rèn),當(dāng)時他經(jīng)過胡同,確實看到馬笑中用磚頭砸受害者了,但只看到砸了一下,一時害怕就走掉了,第二天聽說死人了,就覺得是馬笑中干的,而且他以前因為小偷小摸被馬笑中處理過,正好通過舉報“報復(fù)馬所長一下”。

    這讓劉思緲有點惋惜,因為不能指望通過舉報人“挖出”后面的真兇了。她趕緊驅(qū)車前往公安部,卻終究止步于門口。

    唉,呼延云只曉得我和課一組有聯(lián)系,他哪里知道,我是為了尋找香茗的下落,經(jīng)常來這里“闖宮”,才偶爾接觸了曾在課一組工作的一位文職警官,剛才打他的手機,關(guān)機……事實上,這個破案率高達92%的國家最高級別的刑偵咨詢機構(gòu),一直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厚重的面紗,既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最高指揮官是誰,也沒有知道他們是什么樣的組織結(jié)構(gòu),更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工作方式……這么晚了,讓我到哪里去找課一組啊……

    一想到這里,她又惦念起林香茗來了,這種惦念就像此時此刻街上的燈火,湮沒在蒼茫的夜色中,卻又星星點點,連綿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