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一句嬸嬸讓孟少文神色微沉,比之先前孟臻璽那番意味不明的話更讓他心中郁結。 他眸光始終盯著虞無雙,深邃黑眸中透著淡淡復雜打量之光,完全忽略了身旁的嬌妻。 虞無雙自然不怕他,非但不怕,她還捂著紅唇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的嬌艷絕色,眸光譏諷望著面前的男人:“孟先生問話真稀奇,連簡小姐都知道的道理,你怎么還不知道?” 說話間,她上前兩步,笑著逼近孟少文,漆黑鳳眸中一片陰沉光芒:“孟先生每次見到我,都用這種眼神望著我,不知道人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呢?!?/br> 其實孟少文和很多男人一樣有共同通病,就是不大關注自己女人的身著打扮,就算是在漂亮的美人兒,看了這么多年也都膩了。 可虞無雙不同,隨著她的逼近,慌亂的孟少文像停止呼吸一般,盯著她那張嬌艷欲滴紅唇,眸光幽深暗沉,幾乎是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這樣細微的動作落在虞無雙眼中,紅唇邊笑意更大,她挑了挑黛眉,笑意盈盈朝簡菀靈那看了一眼,眼底分明寫滿了奚落。 簡菀靈啊簡菀靈你也不過如此,在孟少文身邊這么多年,都如愿嫁給他了,可還是不能成功進入他心中,你這樣一直當個替身就真的很得意嘛? “虞無雙,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北贿@種嘲笑譏諷目光望著,簡菀靈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將面前的女人推開,向來柔軟含笑的面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nongnong恨意:“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上位的,你都有霍顧之了,為什么還要來勾引我的少文哥哥?” 一直以來簡菀靈在孟家人面前都扮演著弱女子的角色,現(xiàn)在忽然見她發(fā)飆,一個個都面色發(fā)怔反應不過來,尤其那一句勾引更讓她們想入偏偏。 照這場面看,這三人以前就認識了?不但認識還關系匪淺? 虞無雙今天穿了雙細跟高跟鞋,被簡菀靈這么一推,在光滑地板上有些站不穩(wěn),只是她故意伸手拉向孟少文…… 見她這般,孟少文自然不會讓她跌倒,長臂一伸,就將她擁進自己懷中。 近在咫尺的女人有一張瑰麗絕艷面容,讓他想忽視都不行,明明他就不是好色的男人,可每次見到她時都不由打量一番。 比如今天,她是穿著最簡單的小黑裙,唇上抹著色彩艷麗口紅,最俗氣的大紅色,卻被她抹出了不同味道,要不是她唇邊那顆蜜痣,他簡直就要把她當成菀如了。 這樣的念頭剛伸出來,還沒來得及思考,耳邊突然爆起一聲憤怒嗓音。 “少文,你怎么能這樣?”在孟家每月的家宴上,簡菀靈完全沒想到等著的她會是這么一出大戲,她心愛的男人將另外一個女人摟在懷中,盡顯柔情緊張。 這樣的畫面刺痛了她的眼,讓她悲憤欲絕問道:“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妻子?你忘了求婚時對我說過的話?” 孟少文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摟著虞無雙的纖腰良久都沒松開,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就連一向老謀深算的蔣鈺中都面露錯愕。 他們誰不知道這孟少文為了娶簡家大小姐在老爺子面前沒少爭取,為此數(shù)次和老爺子反抗,最后老爺子一氣之下撂下狠話,讓他婚姻大事以后自己看著辦,但他絕不會參加他的訂婚宴和婚禮。 就這樣,最終他還是娶了簡家大小姐,但這才沒過多久,他就這個態(tài)度對人家姑娘? “孟先生你還想摟多久?”強忍著心中惡心的虞無雙靠在孟少文懷中,盡量讓自己笑的真實精致,但垂在裙擺兩側的玉手卻悄然緊握,她第一次覺得原來做戲是這么難熬。 孟少文垂眸注視著懷中女人,眼底有著難以察覺的柔情,但卻被這一句冷冰冰語調徹底打碎,他快速收手,臉上既尷尬又煩擾,面對簡菀靈的委屈逼問,他更是惱火道。 “菀如,你以前不是這樣潑辣的,這種場合,你怎么能動手推人?地板這么滑,你把人推倒怎么辦?” 這種維護的語氣讓簡菀靈一怔,隨即,晶瑩淚水溢滿了眼眶,她死死咬著素唇,素凈面容上掛著沉痛委屈:“少文,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妻子?” 虞無雙不曾想她剛才那樣拙劣演技這個男人居然信了,她勾了勾紅唇,好心情退到一邊看大戲。 喲,這簡菀靈嫉意這么多年可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可孟少文早就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溫潤的翩翩少年郎了。 他如今在恒遠位居高位,又被孟臻璽當成接班人在培養(yǎng),像他這樣的男人,注定了野心勃勃,要被萬人追隨,她小小的一個簡菀靈就能抓住他的心? 果不其然,面對小白花般的簡菀靈,孟少文不耐煩了,他寒著俊顏,冰冷吐口:“有什么事我們回家說,你現(xiàn)在向虞小姐道歉。” 他嗓音微頓,忽然意識到這樣的話太過偏護,又不由加了一句:“菀如,你是我的妻子不假,可我不希望我的妻子是個不能容人的人。虞小姐是客人,你這樣的行為很不禮貌?!?/br> 寬敞偌大的客廳里全是孟家旁支,以往簡菀靈仗著自己的身份,在這些人面前優(yōu)越感十足,但現(xiàn)在孟少文卻要讓她向虞無雙這個賤女人道歉。 她想也沒想就搖頭,素凈絕美面龐上掛滿了淚水,哭的甚是梨花帶雨:“不要,少文,我才是你妻子,你為什么偏向外人也不看看我?虞無雙的心思這么明顯,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被點名的虞無雙表現(xiàn)的相當無辜,她聳聳肩,嫵媚面容上掛著適閑笑意:“簡小姐恐怕真的有妄想癥,我能有什么心思?”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大家就是在傻也明白了,其中王谷雪更是臊紅了臉,她終于忍不住開腔道:“小如,你要和少文吵架也給我回家吵,不要在爺爺這邊打擾他老人家?!?/br>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虞無雙被霍顧之寵在掌心中愛之又愛,她又不是沒男人,為什么要和她搶? 她看這簡菀如簡直就是有病,在家閑的慌,才會這么沒出息的想這么多。 在眾人或奚落或譏笑的目光中,簡菀靈哭的越發(fā)傷心,只是并沒人同情,戀愛她最愛的男人也是一副厭惡的表情。 最終她“啊”的驚呼一聲,忍受不了這種丟人,轉身跑了出去。 041 情之一字 孟臻璽出自南江周邊一個小漁村,打小就天資聰穎,學習上勁,但抵不住家徒四壁,所以他很早就輟學,連娶的妻子也是按照父母要求娶的村里姑娘。 他的發(fā)妻是個典型的農村女人沒什么知識,一輩子只知道圍繞灶臺轉,就連肚子也不爭氣,只生出個一兒一女,女兒很小就夭折,只留下孟杰霆這一個兒子長大成人。 當時就連孟家父母都勸孟臻璽踹了發(fā)妻在娶一個,畢竟在老人家眼中香火實在太重要了,但那時的他還算有點良心,并沒有拋棄妻子另娶,兩人這么多年也就過來了,只是到底見識不同,早就沒什么夫妻感情而言了。 可以說他發(fā)妻早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夫妻生活不幸福,尤其到了六十歲的時候,他們早就分房住,早年的郁郁寡歡讓她比同齡人老的快,一場不注意的小感冒就此喪生。 …… 霍顧之跟隨孟臻璽進入書房之后,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那些陳年往事,他二十五才被接回孟家正了名,在此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一個人生活,即便難得的放假也會留著部隊里繼續(xù)訓練。 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變得更加成熟穩(wěn)重,早就看透什么親人這一詞語,但無數(shù)次霍顧之都在想,如果當年他沒來孟家,是不是就找不到那個小丫頭了? “顧之啊,怎么回來這么長時間了也不回家來看看?”坐在書桌后的孟臻璽等書房門一關上,冷峻面色就迫不及待溫和下來,出口的語氣也不如先前在外面那般氣勢凌人:“聽說你在美國娶妻生子了?兒子都有三四歲了?怎么今天沒把孩子帶來?” “把孩子帶來讓你們當猴觀賞嘛?”幾乎是下意識的,霍顧之冷笑的嗓音就響了起來,他站在那,渾身上下貼著冰冷標簽,臉色陰沉似墨:“我霍顧之的兒子姓霍,和你孟家沒有任何關系,你放心好了,我這次回來,絕對沒有爭你孟家錢財?shù)囊馑??!?/br> 那些財產(chǎn)恐怕只有王谷雪她們在乎,他不但不稀罕,反而嫌臟! 這話說的太過刻薄寒霜,讓孟臻璽含笑面容頓時沉了下來,眼底透著難堪,動了動唇角,想解釋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