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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喵嗚在線閱讀 - 第49節(jié)

第49節(jié)

    許攸與趙誠謹(jǐn)趕緊上前行禮,縣令夫人和顏悅色地看著他們倆,當(dāng)然,主要是看著趙誠謹(jǐn),“這就是順哥兒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那笑意都快從眼眶中溢出來,看著趙誠謹(jǐn)?shù)难凵窈喼本透醋约遗鏊频摹?/br>
    跟在她身后的胡家兩位小姐也上前來與許攸和趙誠謹(jǐn)打招呼,胡家的大小姐看起來比趙誠謹(jǐn)要大兩歲,十三四歲初中生的樣子,長得不算出挑,眉目還不如胡鵬程精致,但因是官家小姐,打扮得還算鮮亮,鵝黃短襦柳綠長裙,腳下踩著一雙寶藍(lán)色的繡花鞋,這身打扮在京城不算什么,可在云州這小地方已經(jīng)算難得的光鮮了。

    至于二小姐,也就十歲出頭,模樣比大小姐要精致些,年紀(jì)小,個子也小,比許攸還要矮兩公分,看起來就跟個小學(xué)生似的。

    兩個小姑娘一見到趙誠謹(jǐn),眼睛頓時亮得滲人,目光落在趙誠謹(jǐn)?shù)哪樕线B挪也不挪,赤裸裸的,許攸站在一旁都能感受到那燒得噼噼啪啪的火花。她覺得挺好玩,早就知道趙誠謹(jǐn)像個發(fā)光的圣誕樹,但沒想到殺傷力這么大,簡直是老少通殺。

    待趙誠謹(jǐn)應(yīng)答了幾句后,縣令夫人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她也是世家出身,雖然而今家族沒落了,但也是見過世面的,一見趙誠謹(jǐn)這說話行事的做派便能看出這孩子絕非尋常人家教養(yǎng)出來的。先前還存著的什么招了他做女婿的心思立刻就沒了,臉上也露出鄭重的姿態(tài)。

    寒暄過后,胡鵬程終究沒能留下來,被縣令夫人揪著耳朵拉上了馬車,胡家兩位小姐依依不舍地朝趙誠謹(jǐn)看了幾眼,終于也走了。

    等他們一走,許攸就忍不住戳了戳趙誠謹(jǐn)?shù)母觳?,笑話道:“那兩個小姑娘好像看上你了,你覺得哪個好看?”

    趙誠謹(jǐn)沒說話,漂亮的小臉繃得緊緊的,很不高興的樣子。過了半晌,他忽然開口道:“你怎么知道雪團還有一個名字叫窩絲糖?”

    什么?許攸腦子里轟地一聲,頓時就傻了。

    話題為什么轉(zhuǎn)得這么快!剛剛還在說他的桃花朵朵開,為什么忽然就跳到貓咪身上?趙誠謹(jǐn)為什么會知道這個事?

    “嗯?”趙誠謹(jǐn)又提高了聲音,尾音拖得長長的,轉(zhuǎn)過頭來正色看她,黑幽幽的眼睛里閃著莫名的光,好像能看到人的心里去。

    許攸舔了舔嘴唇,有些慌亂地躲避著他的眼神,支支吾吾地回道:“我……我……哦,我聽到過有人這么叫它?!彼f,腦子里忽地靈光一閃,想起她跟著齊王去喝酒的事來,遂又連忙回道:“我之前在巷子里見過雪團,但是齊王殿下叫它窩絲糖,所以……”

    “你見過我七叔?”趙誠謹(jǐn)看著她微微地笑,“你認(rèn)識他???”

    “他有一次帶著貓去巷子里頭的飯館里喝酒,就在門口見的?!彼低荡蛄口w誠謹(jǐn)?shù)纳裆?,見他似笑非笑一臉的高深莫測,心中愈發(fā)不安,想了想,又道:“你要不信去問我爹,我爹也見過的?!?/br>
    趙誠謹(jǐn)?shù)哪樕线@才微微有了些異樣,眉頭一挑,仿佛不信,“大叔也見過?在京城的哪條街,哪個巷子?”

    她哪里會曉得!齊王殿下怎么會跟一只貓說地名,而且,那個小飯館也根本就沒名字。

    許攸臉色一變,趙誠謹(jǐn)就笑起來。

    “我忘了,那時候還小呢。”許攸狡辯道:“反正,你要是不信,就去問我爹?!?/br>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許攸干脆自己問了,朝雪爹道:“阿爹,以前我們在京城的時候住的巷子叫什么名字?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在家門口看到過一只白貓,雪白的……唔,胖貓?!?/br>
    雪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你是說絲瓜巷?”

    “對對對,還有那只貓呢,你不記得了?”許攸睜大眼睛看著他,努力地引導(dǎo)他道:“有個漂亮的公子哥兒抱著它?!?/br>
    雪爹長長地“哦——”了一聲,點頭笑道:“對,是有這么一只貓。怎么忽然想起這只貓來了?”

    許攸長吁了一口氣,得意地朝趙誠謹(jǐn)挑眉,“你聽到了吧。”

    趙誠謹(jǐn)微微笑,慢條斯理地回道:“住了那么久的地方不記得,倒記得一只貓的名字,還曉得那是齊王殿下,真有你的?!?/br>
    許攸干笑了兩聲,“誰讓那個……齊王殿下生得俊……”越解釋,就越是覺得她從小就是個小流氓……

    這個小鬼怎么這么難纏!

    ☆、第68章 六十八

    六十八

    之后的好幾天,許攸一直惴惴不安,生怕趙誠謹(jǐn)又說貓的事兒,但他卻好像忘記了似的壓根兒就不往上頭提,可許攸也不敢掉以輕心,那個小子可是狡猾狡猾的,專門挑她心不在焉的時候問話,壞得很。

    但很快的,旱災(zāi)的愈演愈烈讓許攸把這些瑣事全都拋在了腦后。

    整個七月只在月初的時候下了兩場小雨,到下旬的時候,云州城里便漸漸有了難民,孟老太太再也不準(zhǔn)幾個孩子再出門了,就連已經(jīng)有了少年模樣的趙誠謹(jǐn)也被關(guān)在了院子里?!笆赖酪粊y,外頭的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老太太道:“連吃人的都有。”

    阿初被嚇得一臉慘白,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到了晚上,居然抱著枕頭跑到二叔二嬸屋里去了。

    相比起城里的普通人家來說,孟家的日子還算好過的。雪爹和二叔早早地就在家里頭儲存了不少糧食,院子里的水井也還能打上水,孟老太太甚至還買了黃豆和綠豆在家里頭發(fā)豆芽。

    白天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鎖,幾個孩子都老老實實地待在書房里看書,偶爾有人敲門打個水,孟老太太也不肯開門,只讓他們等晚上雪爹和二叔回家了再過來。畢竟,雪爹和二叔都不在,家里頭只有女人和小孩,總是要謹(jǐn)慎些。

    但饒是如此,家里頭依舊不安靜。

    巷子里已經(jīng)有了難民開始挨家挨戶地敲門乞討,巷子口老劉家一時心軟,開門給了那討飯的難民兩個燒餅,結(jié)果卻被人闖進屋,把廚房里的一袋面粉給搶走了,氣得老劉家的又哭又罵,大伙兒聽到動靜,再也不敢隨便給人開門了。

    “這還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哎——”孟老太太無奈地嘆息,“要是換了以前,還能指望朝廷賑災(zāi)施粥,現(xiàn)在可真是想都別想。以后的日子還不知道要怎么過呢?!?/br>
    家里所有人都心事重重,誰也不知道這場旱災(zāi)會持續(xù)到什么時候,也無法預(yù)測接下來的云州會變成什么模樣。

    難民越來越多,云州城里愈發(fā)地不安寧,胡大人無奈只得下令關(guān)了城門不讓難民再往城里涌,同時又發(fā)動城中商人捐糧捐物,在城外設(shè)了難民營,一天兩頓清粥,雖然填不飽肚子,但好歹還能保證不被餓死。

    相比云州附近別的縣城,這里已經(jīng)算好的了,雪爹和二叔晚上回來睡覺的時候說,隔壁的滄州和集州難民為了沖進城跟官兵打了起來,死傷無數(shù)。

    “不知道朝廷會不會趁機派兵過來把我們云集九州給收回去?”孟老太太嘆息道,許攸聞言,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地朝趙誠謹(jǐn)看過去,他臉上依舊一片沉靜,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如果朝廷果真打過來,他就能借機回京了。

    雪爹搖頭,“可不好說,胡人現(xiàn)在也都盯著呢,胡大人說集州那邊去了有一萬多人,就守在集州城東八十里地外,城里鬧了饑荒他們也不管。再說了,集州城里那些搶東西的也不一定都是難民?!?/br>
    眾人大訝,許攸也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孟老太太氣得一臉發(fā)白,怒罵道:“那些喪盡天良的東西,多少人連命都保不住了,他們還借著這種機會發(fā)絕命財,老天爺怎么也不打個雷劈死他們?!?/br>
    許攸見老太太情緒激動,趕緊上前去拍她的背,低聲勸道:“阿婆您別氣了,那些壞人終究有人會去收拾的?!痹S攸雖然也氣憤,但卻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云州雖然比益州的情況好些,可誰又知道這種狀況還能維持多久,也許下個月,也許明天,就會有人沖進孟家的大門呢。

    云州不太平,雪爹和二叔身為捕快,自然不能留在家里。如此一來,孟家連個守門的人也沒有,一到白天,一家人的精神都高度緊張。孟老太太年歲大些,經(jīng)歷的事情多,看起來還顯得鎮(zhèn)定,二嬸就不行了,從早上起來臉色就不好看,一聽到外頭有任何動靜就立刻警惕起來,簡直是風(fēng)聲鶴唳。

    許攸也幫不上忙,倒是趙誠謹(jǐn)自告奮勇地出來守門,“阿婆放心,我雖然年紀(jì)小,可也是練過的,尋常三五人不是我對手。便是大叔和二叔不在,也有我能護著你們周全?!彼f話時聲音很低,并沒有拍著胸脯高聲地承諾什么,但這個樣子就是讓人無端地覺得安心。

    可事實上,也許兩三個人能對付,真要進來四五個——好吧,許攸想,還有她呢,還有孟老太太呢。再說了,他們家好歹還有把菜刀,多少能嚇唬嚇唬人。

    第一天平平安安地過去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隔壁院子里忽地傳來一陣哭聲,阿初豎起耳朵聽了一陣,臉色有點難看,“好像是小五,是小五在哭。”

    小五是那只黑貓的主人,就住在隔壁,跟阿初年紀(jì)差不多大,是個黑黑瘦瘦的小鬼,阿初跟他玩得挺好。

    孟老太太心腸軟,想了想,拍拍阿初的手,安慰道:“我去瞧瞧,看怎么回事?!?/br>
    巷子里還有難民,老太太也不敢開門,搭了樓梯趴在圍墻上朝隔壁家打招呼。才一上圍墻,就瞧見小五他娘抱著孩子哭得傷心,老太太一顆心都快碎了,小聲招呼道:“老吳家的,這是怎么的?你們家當(dāng)家的呢?”

    小五他娘抱著小五抽抽噎噎地走近了,一邊抹眼淚一邊道:“去……去街上找活兒干了。家里的糧食都吃光了,小五餓得不行,我就想把那只貓給殺了,他非不讓。大嬸子您說,那貓的性命能有人重要,便是自己家不吃,它要溜了出去,早晚得是人家桌上的一盤菜。這傻孩子怎么說都不聽……”

    那只黑貓?許攸心里一顫,立刻站了起身,趙誠謹(jǐn)?shù)哪樕弦裁黠@露出不安的神色。他們倆一個是自己做過貓,另一個是把貓當(dāng)做最親近的朋友養(yǎng)過,自然見不得這種事,一聽這話心里頭立刻就緊張起來。

    但他們倆都不是沖動的人,就算心里頭著急也不好沖上前阻攔,畢竟,現(xiàn)在是生死存亡的時候,連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了,更何況是貓。

    孟老太太不止一次地見過小五家的貓,也曉得那只黑貓跟許攸投緣,而今聽說它要性命不保,多少有些惋惜,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開口道:“要不這樣,我家里還有些蕎麥面,先勻兩斤給你,好歹別讓孩子餓著。那只貓也先別殺了,家里頭養(yǎng)了這么多年了,真要殺了也怪心疼的。”

    小五他娘聞言頓時又驚又喜,趕緊抱著孩子過來道謝。孟老太太嘆了口氣,下了樓梯,自回了廚房用臉盆舀了幾瓢蕎麥面粉,掂了掂,又再加了一瓢。雖說家里頭還存著一些糧食,但孟家人多,這旱災(zāi)也不知道還要持續(xù)多久,老太太心腸再軟,再怎么聽同情小五,也不敢拿自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傍晚時分,小五他爹回來了,給孟家送了兩塊玉米餅,說是雪爹介紹他在衙門里幫忙,每天能領(lǐng)到兩斤玉米面,暫時應(yīng)付一家人的口糧沒問題。孟老太太這才松了一口氣。

    大家都沒有想到,第二天中午,巷子里就出事了。

    這天早晨起來,天氣忽然陰沉下來,孟老太太抬頭看了看天,臉色終于好看了許多,“怕不是要下雨了,”她說:“你看這天上的云,像是龍王爺要翻身?!?/br>
    “要真下了雨就好了?!倍饑@道:“下了雨,大家也都有條活路?!?/br>
    不出老太太所料,到中午時分,雨果然就下來了。

    幾乎只是幾秒鐘的事,前一秒還悶得全身透濕,后一秒忽然就有豆大的雨點往下砸,砸在屋頂?shù)那嗤呱希l(fā)出“砰砰”的聲音,不一會兒,大雨便作傾盆之勢,嘩啦啦地往地上倒,院子里很快就積了厚厚的一層水。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老太太坐在走廊里長長地嘆息,“老天爺終究還是開了眼,咱們云州可算是保下來了?!?/br>
    院子外傳來“砰砰——”的敲門聲,孟老太太愣了一下,有些意外,“這是老大他們回來了?”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去拿雨傘準(zhǔn)備去開門。剛剛換了木屐準(zhǔn)備出去,趙誠謹(jǐn)忽然上前來將她拉住,沉著小臉道:“阿婆別急,我先過去看看?!?/br>
    孟老太太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也對,衙門里這么忙,老大他們也沒時間回來。得先問清楚。順哥兒跟阿婆一起?!?/br>
    趙誠謹(jǐn)順手接過孟老太太手里的雨傘替她打上,二人相互攙扶著去了院門口。許攸忽然有些緊張,從書房里出來,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外頭的敲門聲愈發(fā)地急促,甚至還夾雜著一些咒罵聲,趙誠謹(jǐn)?shù)哪樕D時就變了。孟老太太也立刻緊張起來,吞了口唾沫,小聲與趙誠謹(jǐn)?shù)溃骸翱峙率莵斫俚赖??!蓖忸^雨下得這么大,街上恐怕連人都沒有,就算巷子里鬧出動靜來,外頭的人也不一定聽得到。

    這些人就是看中了這樣的機會才出手。

    趙誠謹(jǐn)深吸了一口氣,把耳朵貼到門上仔細(xì)聽了聽,越聽臉色就越是難看。

    “有多少人?”孟老太太問。

    “怕不是有十來個,”趙誠謹(jǐn)咬著牙低聲回道:“恐怕是早就打聽過我們家的消息?!敝兰依镱^白天沒有男丁在,甚至知道他們家可能存著糧食。雖說現(xiàn)在終于下了雨,可地里的莊稼早就死完了,重新種一茬還不知等什么時候才能收,云集九州的糧價勢必許久不能回落,那些人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做這最后的一搏。

    說話的這會兒,大門又被狠狠撞了幾下,趙誠謹(jǐn)也顧不得其他了,把雨傘往孟老太太手里一塞,淋著雨沖去廚房抱了根大腿粗細(xì)的木頭出來將大門堵上。許攸見狀不對勁,也趕緊沖過來想幫忙。不料才將將走近,就被趙誠謹(jǐn)給趕了回來,“你趕緊帶著二嬸和阿初去地窖里躲一躲,一會兒他們沖進來,我怕會傷著你們。”

    大雨滂沱,早已將趙誠謹(jǐn)淋得透濕,夏日衣衫單薄,全都黏在他的身上,愈發(fā)地顯得他清減削瘦。他扯著嗓子朝她大喊,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慌亂,眼睛微微發(fā)紅,又驚又惶恐,甚至帶著一些戾氣,好像一只隨時要發(fā)作的小獅子。

    “快走??!”他見許攸愣在原地,愈發(fā)地焦急,甚至伸出手來拽她。許攸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咬咬牙,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

    她正欲轉(zhuǎn)身,“砰——“地一聲悶響,大門被撞開了。

    孟老太太早已從廚房拿了菜刀出來,一馬當(dāng)先地沖到了前頭。趙誠謹(jǐn)生怕老太太出事,趕緊抓起一旁的木棒搶到她身前迎敵,另一只手卻狠狠一推,將許攸推到五步之外。

    那些流民好不容易才轟開了孟家大門,這會兒不要命地往里沖,趙誠謹(jǐn)沉著臉擋在最前頭,揮起木棒就朝來人頭上砸,下手之狠辣讓后頭的流民頓時有些心驚膽顫。

    他們之所以敢來攻打孟家,也就是因為聽說孟家只有幾個老弱婦孺在,這才壯起了膽子來撈最后一票,哪里想得到這家里的小孩會這么不要命,一時間有些慌。

    “怕什么,就他一個小子,我們?nèi)硕?,還怕弄不死他?!焙箢^的人也被趙誠謹(jǐn)那副煞神的模樣激得紅了眼,一邊使勁兒往里沖,一邊揮著拳頭踢著腳朝趙誠謹(jǐn)招呼過去。孟老太太也揮著菜刀撲上前,見人就往脖子上招呼。

    許攸心知自己本事不濟,雖說以前也做過警察,可現(xiàn)在這幅身子骨實在不是人家的對手,只得趕緊往后撤,叫上早已嚇得兩腿發(fā)軟的二嬸,拉上阿初的胳膊往地窖方向沖。

    她還沒沖到地窖呢,就聽到院子里一聲大吼,“格老子的混賬東西,居然欺負(fù)到我們老七頭上,老子捅死你!”

    ☆、第69章 六十九

    六十九

    許攸聽到聲音,陡地一愣,頓時就忘了逃跑的事兒,迅速地轉(zhuǎn)過頭去看,只見院子里赫然多了六七個壯實漢子,一個個氣勢洶洶的,手里頭還拿著家伙,就跟砍西瓜似地朝那些難民身上砍過去,院子里局勢頓時逆轉(zhuǎn)。

    許攸也不逃了,睜大眼睛瞪著院子里新闖進來的那伙人。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家伙就是趙誠謹(jǐn)在黑風(fēng)寨的兄弟?他們居然敢在這個時候進城,不怕被城里的差役認(rèn)出來么?

    雙方實力察覺太大,結(jié)局沒有任何懸念,院子里的流民三下五除二就被處理干凈,死的死,傷的傷,剩下幾個還能跑的早就一溜煙地逃遠(yuǎn)了。二嬸捂著阿初的眼睛不讓他亂看,小心翼翼地把他拉進屋里。許攸也不大敢朝地上看,雖說雨水迅速地將地上的血跡沖得干凈,但那兩具尸體卻依舊刺眼。

    孟老太太倒是見過世面的,沒把地上的尸體當(dāng)回事,若無其事地把菜刀收了起來,殷勤地招呼“客人”們進屋坐。許攸發(fā)誓,老太太一定猜到了他們是誰。

    那些漢子倒也爽快,紛紛手里的家伙什收了起來,笑呵呵地上前與眾人打招呼,罷了又親熱過來拍趙誠謹(jǐn)?shù)募绨?,樂呵呵地道:“看不出我們老七還挺有本事的,以前在山上沒見你打過架,還以為你就是個滿肚子鬼主意的小鬼,沒想到身手還不錯嘛?!?/br>
    趙誠謹(jǐn)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痛楚,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

    說話時,他們當(dāng)中早有人把那兩具流民的尸體抬了出去,也不知扔去了哪里,過了一會兒,又若無其事地回來了。

    孟老太太把眾人招呼進堂屋里坐,許攸也壯著膽子湊了過來,見趙誠謹(jǐn)一臉煞白,滿身透濕,有些心疼,趕緊叮囑道:“順哥兒你先去換身衣裳吧,瞧你身上都成什么樣了。身上傷著了沒?”

    趙誠謹(jǐn)?shù)哪樕@才稍稍好了一些,定定地朝她看了一眼,難得地勾起嘴角笑了笑,緩緩站起身。他才剛剛邁開步子,左小腿忽傳來一陣鉆心的痛,趙誠謹(jǐn)臉上一白,額頭上頓時冒出了豆大的汗。一旁黑風(fēng)寨的幾個弟兄見了許攸這般說話,原本還想笑話他們兩句的,陡見他這臉色,頓時嚇了一跳,慌忙上前去扶,急道:“老七,老七你怎么了?”

    趙誠謹(jǐn)咬著牙一屁股坐回原來的座位上,臉色變得煞白如紙,額頭上的汗一滴滴往下落,許攸頓時就嚇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