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沒什么好等的,他們都是大人,知道分寸,餓了自然會吃,你們還在長身體,所以要按時吃飯?!崩贤鯛敳荒苊髡f,只能憋出一條小道理。 安子鳴畢竟是小孩,得到解釋后就沒再繼續(xù)追問了,而且老王爺很有威嚴,他一生氣,他們基本不敢多嘴。 嘟嘟一般向安子鳴看齊,鳴哥哥不問,他也就不疑惑了。 …… 第二天,安子然寫的刑罰傳到禁衛(wèi)隊幾個隊長手里,還沒看完,手一哆嗦,紙張就掉了。 這他媽是誰發(fā)明的刑罰? 因為是從傅無天手里傳出去的,所以大家都以為是他想的,以至于后來他們看到傅無天,表情總會產(chǎn)生些許微弱的變化,肢體動作也都會下意識的避開他,太殘忍了。 然而每次遇到這種事情,傅無天晚上都會摟著安子然說‘王妃,本王又替你背了一次黑鍋’,以此為借口行不軌之事,剛開始還能奏效,第三次就被踹下床了。 傅元帆手里很快也有一份,是駱古月親自送到他面前的。 自從有了覺悟后,傅元帆便開始保持著時刻了解身邊事情的習慣,大黑是禁衛(wèi)統(tǒng)領,知道的事情比較多就常常跟他報告某些事情,結(jié)果駱古月的名字經(jīng)常被提起。 駱古月這個人并不是個安份的主,他有野心,卻不是那種想要權(quán)傾天下的野心,只是喜歡將一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看著他們以為如何,結(jié)果真相卻與自己想要的背道而馳,這就是他的興趣。 朝中有不少官員被他耍過,但是敢怒不敢言,不過得罪太多人,時常有官員上折子抹黑駱古月,所以傅元帆現(xiàn)在最頭疼的就是駱古月,偏偏他在宮變時有功,不能摘掉他的副統(tǒng)領一職。 好在駱古月不是一直都這樣,不過他安份的時候,傅元帆還是不放心,偶爾會讓大黑去打聽他的事情,這次也不例外。 然而打聽之下卻發(fā)現(xiàn)駱古月昨天一直沒有出門,聽說在研究什么東西,很癡迷的模樣。 傅元帆擔心他又會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找個借口把人召到御書房。 駱古月也很干脆,知道傅元帆一直很‘關心’他,便把自己研究的東西遞給他看。 傅元帆看完,表情頓時淡定不了了。 “駱副統(tǒng)領,你沒事弄這些刑罰做什么,不可否認,這些血腥殘酷的刑罰對大亞確實會很有用,但是駱副統(tǒng)領,朕認為,你可以做些更有意義的,比如選拔人才補充禁衛(wèi)的空缺?!?/br> 駱古月看著他,嘴角突然彎起一個微妙的弧度,用幽默的語氣吐出幾個字:“稟皇上,這是珺王發(fā)明的刑罰?!?/br> 傅元帆被噎住了。 這是堂哥發(fā)明的? 剛想說不可能,轉(zhuǎn)念想到堂哥的手段又覺得很正常,包括他都沒發(fā)現(xiàn)真正‘發(fā)明’這些刑罰的人其實是安子然。 就在這時,走進來的大黑及時緩解他的尷尬。 “皇上,珺王和珺王妃來了。” 話音剛落,安子然和傅無天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門口,兩人進御書房是不用報備的。 “堂哥堂夫,你們怎么來了?” 傅元帆眼中有著欣喜,但是他現(xiàn)在卻懂得克制自己的行為,以前的他是會站起來迫不及待的走過去。 大黑不用等他吩咐就親自搬了兩張椅子出來,服務十分周到,而被晾著的駱古月反倒顯出幾分可憐,不過人家大概未必覺得。 駱古月不卑不亢的朝二人行禮,然后抱著雙臂站到一邊,看起來特別悠閑,表情總是若有似無的透著一絲邪氣,像是準備看戲一樣。 傅元帆也懶得理他,駱古月太過我行我素,越是束縛他,反而會取得反效果,不過他會這般縱容駱古月也是有原因的,自從他當上副統(tǒng)領后,禁衛(wèi)隊比以前更自律更嚴格了。 要不是看在他的能力,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不會讓一個控制不了的人成為副統(tǒng)領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獨鎮(zhèn) 安于芝和毒蝎子落網(wǎng)是安子然和傅無天秘密進行的,傅元帆是在事后才知道的,不過他并不在意。 駱古月走后,三人便談起這件事。 根據(jù)安于芝說出來的線索,那個教會她蠱惑別人的男人在紫微國的身份應該不會太低,通過他很可能會得到他們意想不到的東西,否則毒蝎子就不會那么激動了。 “堂哥,這個男人會不會和韋順慶有關?” 傅元帆想起崇明二十八年發(fā)生的大事,當時極為轟動,韋順慶是魅族最后的傳承者,擅長的魅術不正和安于芝使用的暗示有異曲同工之妙? 攝魂術這種手段是確實存在的,但是它再厲害卻比不得魅術,有傳聞,攝魂術是由魅術演變而來的。 而魅族是個很奇怪的種族,以紫微國皇帝的心計和本事,應該不可能會錯過魅族這個厲害的助力,所以那個男人若是和魅族有什么關系也沒什么好意外的。 傅無天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確實進步了很多。 “和韋順慶有沒有關系還需要考證,可以肯定的是,那個男人掌握著對我們有利的東西?!?/br> 傅元帆心中一喜,“那安于芝有沒有說怎么才能聯(lián)系到他?” 傅無天看向他的王妃。 安子然說:“安于芝在他們眼里只是一顆無關緊要的棋子,很多事情不可能告訴她,她只知道毒蝎子曾經(jīng)與那個男人約好在半個月后見面。” “地點呢?” “中立國紅葉邊境的一個獨立小鎮(zhèn),他們將會在那里見面,至于如何接頭并不知道?!?/br> 傅元帆揚起眉,獨立小鎮(zhèn)四個字他聽說過,而且如雷貫耳,因為它的名字就叫獨鎮(zhèn),此鎮(zhèn)是三不管地帶,也就是說沒有官府,沒有國家,沒有任何外來因素的約束,完全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不是紅葉過不想將獨鎮(zhèn)納入他們的管轄范圍內(nèi),事實上紅葉過曾經(jīng)多次派軍隊過去,但是獨鎮(zhèn)一直隱藏在山脈之中,而那片山脈中年繚繞著云霧,所以很少有人知道獨鎮(zhèn)的出入口,軍隊多次無功而返,后來因花銷太大才不得不放棄。 因著地勢的問題,獨鎮(zhèn)后來慢慢的聚集起一批兇神惡煞或身負重罪的人,據(jù)說里面的爭斗很厲害,沒有一定的實力很難在獨鎮(zhèn)生存下去的。 “不知道接頭的方法,就算找到獨鎮(zhèn)也沒有辦法?!?/br> 傅元帆并不擔心堂哥去那里后會有危險,把堂哥放到獨鎮(zhèn)那種地方,危險的反而是獨鎮(zhèn)的人。 “所以只能從毒蝎子身上下手。” 傅無天抱著雙臂,聽起來似乎有些束手無策,語氣和態(tài)度卻胸有成竹。 自從那次審問,安子然就沒有去過大牢,所以還不知道審訊的進程如何。 “有結(jié)果了嗎?”傅元帆迫不及待的問道。 傅無天用與有榮焉的語氣說道:“王妃發(fā)明的刑罰怎么可能會沒有用,那個女人根本堅持不到第二條腿就開口了,早知如此,又何必犧牲一條腿?!?/br> 說到最后,臉上的笑容十分惡劣。 傅元帆愣住了,他好像聽到一個有點難以消化的秘密,目光移到堂夫身上,清軍雋永的青年端端正正的坐著,不論近看還是遠看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溫潤寧靜的氣息。 這么溫文出色的堂夫,竟然會是那些酷刑的發(fā)明者?他覺得有什么東西碎了。 如果他生活在安子然的上輩子,一定會知道那是他的三觀。 “她說了什么?”傅元帆吞了吞口水,艱難的問道。 傅無天笑了,“那個男人的身份可不得了……” 半個月不長也不短,不過因獨鎮(zhèn)距離君子城有些遠,所以將消息透露給傅元帆后的第二天,傅無天便帶著傅王府的暗衛(wèi)秘密的上路了。 因獨鎮(zhèn)有未知的危險,傅無天本來是不打算讓王妃陪他一起去的,安子然自己要求才同意。 支柱不在,君子城的安危便徹底落在駱古月身上,但是傅無天卻在離開之前交代了駱古月一個任務。 傅元帆知道后已經(jīng)遲了,他們已經(jīng)離開君子城一天,追上去是不可能的。 傅元帆蛻變后第一次黑臉,特別是在看到駱古月噙著一抹詭笑出現(xiàn)在他面前之后,心情更加不爽了。 “這件事等堂哥回來后朕會跟他說,你就回去做你自己份內(nèi)的事情吧?!?/br> “那可不行?!?/br> 駱古月微微歪著頭,嘴角那抹弧度怎么看都像是在醞釀著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樣。 “珺王交代的事情不敢不從,還是說,皇上讓臣以后只聽您的話,可以無視珺王的命令?” 傅無天這座大山搬出來,傅元帆頓時啞口無言。 本來還抱著一點希望,現(xiàn)在徹底無望了,早知道駱古月會給他來這一套,他之前就應該先收拾了他,現(xiàn)在騎虎難下,傅元帆也不得不認命。 “朕警告你,你最好做你份內(nèi)之事,若是……” “皇上放心,臣一定會盡自己的本份完成珺王交代的任務!”駱古月打斷他的話,表情卻似笑非笑,語氣總給傅元帆一種危險的感覺。 傅元帆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過于強硬的命令他,現(xiàn)在似乎激起他那種惡心的興趣因子了。 堂哥啊堂哥,朕真的不需要駱古教他。 傅元帆決定等堂哥回來后一定要跟他好好的談談這個問題。 …… 獨鎮(zhèn)藏于群山之中,因云霧而增加尋找的難度和危險的幾率,幸運的人或許能找到,不幸的人要么迷失在群山里,要么被山里的野獸吃了,少數(shù)人才能走出來,但是每年仍然會有很多人想要進入獨鎮(zhèn)。 嚕嚕山是群山最外圍與最矮的一座山,在這里也有一座山鎮(zhèn),想進山尋找獨鎮(zhèn),必須從這里經(jīng)過。 慢慢的,嚕嚕山的山鎮(zhèn)便發(fā)展起來,街道上隨處可見的大塊頭幾乎都是想要找到獨鎮(zhèn)的人,也有一些找不到一直在山鎮(zhèn)里徘徊的人。 九月十一日,山鎮(zhèn)又來了一群神神秘秘的人。 一支近二十人的隊伍進入一家客棧準備歇腳,人數(shù)不少,但是在山鎮(zhèn)這個地方卻很平常,不說每天,每個月至少能看到一二十支大隊伍出入山鎮(zhèn)。 客棧的小二立刻招呼他們?nèi)胱?,來這里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他們?nèi)遣黄鸬摹?/br> 這些人就是傅無天和安子然一行人。 因他們的到來,大堂一下子擁擠起來,幾乎是一進客棧,他們就感覺到很多打量審視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但大部分都是很快就移開。 小二很快就把他們要的東西都送過來。 “客官請慢用?!?/br> 傅無天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笑瞇瞇的對安子然道:“夫人,請用茶?!?/br> 安子然隱晦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為了不暴露身份,他是不可能讓傅無天喊他夫人的,偏偏傅無天喊得十分順口,表情像是享受一般。 安子然端起茶杯在鼻尖聞了聞,茶香撲鼻,雖不算極品好茶,但也不是太差,輕輕的飲了一口,片刻才提出一個疑惑,之前他就想問了。 “為何獨鎮(zhèn)那么危險,仍然有很多人想去?” “因為獨鎮(zhèn)盡管危險,但是有傳聞獨鎮(zhèn)亦是個世外桃源?!备禑o天低語回道。 “世外桃源?”安子然挑起眉毛。 “所謂的世外桃源是對那些窮兇極惡的人來說的,傳聞獨鎮(zhèn)是個財富的聚集地,那里有一座規(guī)模十分龐大的賭坊,多少人在那里一夜致富,也有很多人在那里傾家蕩產(chǎn),金錢的流通數(shù)目極大,可以抵得上一個大國每年的收入,但因為它的發(fā)跡十分神秘,沒有大量的金錢為后盾是不可能撐得起來的,所以有人說獨鎮(zhèn)藏著富可敵國的寶藏?!?/br> 金錢和權(quán)力是兩大罪惡的根源。 往往人們的墮落都跟兩者有關,欲望指使他們冒險,所以哪怕知道獨鎮(zhèn)是個死亡率很高的地方,那些人還是會飛蛾撲火般沖進去。 已經(jīng)是大亞第一富的安子然對那財富并不感興趣,不過他能理解這種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