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副本29
黑瞎子瞥了他一眼,干脆岔開話題,問蘇萬:“你有什么感覺嗎,被蛇咬了之后?” 蘇萬搖頭:“暈暈乎乎的算嗎?” “那是憋的?!焙谙棺右荒樔孀硬豢山桃驳谋砬椋D(zhuǎn)頭問黎簇,“鴨梨同志,你呢?” “很混亂,無數(shù)的細節(jié),一個洞,黃金,一個白衣服不男不女的人,一個青銅轉(zhuǎn)盤,我有點記不太清楚了?!?/br> 顧然點頭:“這是正常的,畢竟是蛇分泌的信息,你又是第一次接觸?!?/br> “不僅如此,費洛蒙的信息有時候會大量的重疊,而人類沒法分層讀取?!焙谙棺訉璐氐溃澳闶俏乙娺^的第二個能夠讀取費洛蒙的人。我有個朋友,只要遇到蛇,就開始做各種奇怪的夢,非常真實,但他應該沒有你厲害,他沒法理解那些信息。” “我也無法理解。讀取的時候,我看到的是各種片段和細節(jié),但沒有邏輯,也沒法用自己的邏輯去判斷?!崩璐卣f完,狐疑地看了一眼黑瞎子和顧然,“我覺得你們早就知道我能讀取蛇的費洛蒙,為什么?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你們坑進來的?” 黑瞎子解釋說:“有人聞到的,當一個人鼻子損壞非常嚴重的時候,為了彌補嗅覺,鼻腔的費洛蒙器官就會發(fā)達起來,當然,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前提,他們都被同一種有劇毒的東西碰過?!?/br> “他說的是吳邪?!鳖櫲粚璐亟忉屢痪?,然后看向黑瞎子,打了個手勢,“鼻子?” 黑瞎子笑了笑說:“我做了個小手術(shù)?!?/br> 顧然了然,大約是吳邪為了完成這個計劃,要求黑瞎子這么做的,上輩子的吳邪對費洛蒙的讀取和運用可沒這么好,不足以支撐他完成這樣龐大而隱秘的計劃。 黑瞎子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筆,又拿了一塊畫板出來:“來,把你看到的那個洞的樣子畫下來?!?/br> 顧然一臉不可思議,指著畫板:“你出門怎么還帶這玩意兒?” 黎簇沒接東西:“楊好和梁灣呢?我必須知道他們平安,否則我不會做任何事情?!?/br> 黑瞎子搖頭:“我一個人顧不了這么多人?!?/br> “你呢?”黎簇看向顧然,言簡意賅,不樂意跟他說話似的。 顧然知道黎簇大概是心里在犯擰,畢竟自己之前可是把小孩騙得團團轉(zhuǎn),現(xiàn)在多一個字都不愿意跟他說,嘆了口氣說:“我的任務在你這邊,不在他們倆,剛才那種情況,我也沒法兩邊都顧及到?!?/br> “我顧得了,他們是我?guī)нM來的。”黎簇說道。 蘇萬也附和:“對,一個都不能少。” 黎簇一拳打在蘇萬臉上,“別裝了,你他媽的,誰給你的血清?你知道這里很多蛇是吧,你帶了多少血清來?你知道他們會把我們弄到這個房間,你知道他們就想讓我去吸蛇的費洛蒙,我在就覺得你他媽不對勁了。” “你以為我愿意啊,是誰把我拖進這個局里的,老子還不是為了救你!”蘇萬一腳踹翻黎簇。 顧然看著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鬧劇,抓了抓頭發(fā):“現(xiàn)在的小孩怎么成這樣了?” 黎簇和蘇萬二人突然廝打起來,又不是在顧然認知中的那種打架,正常人打架誰互相吐口水??!小女孩都沒這么玩的。 黑瞎子一百來歲的人了,面對這一幕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他倆真的靠譜嗎?”顧然搭著黑瞎子的肩膀,不知道黎簇和蘇萬的打架觸到了他的什么笑點,笑得都快要背過氣去了。 黑瞎子干脆一人給了一腳,把他倆踹開了。 “你倆這玩兒鬧呢?就沒見過你們這種打架的,還吐口水,把自己當小女孩了?打架只會扯頭花?”顧然招了招手,“跟我過來?!?/br> 顧然走到蓄水池邊上,蛇已經(jīng)被解決了,現(xiàn)在水邊是安全的,酸雨也已經(jīng)停了,頭頂一片寂靜。 “楊好和梁灣應該已經(jīng)從水下的管道去里面了。”顧然在蓄水池邊上坐下。 黑瞎子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噴霧,里頭是天心石粉,在黎簇和蘇萬身上噴了幾下,一會兒他們要入水,出水之后到了另一邊還得繼續(xù)噴。 蘇萬的手表還在運作,因為剛才破壞了鋰電池,現(xiàn)在只剩下了計時的功能,他看了看手表,“剛剛我們活過了10個小時,離度過第一天還有14個小時?!?/br> 顧然叮囑:“過了這條隧道之后,到那邊會遇到什么情況,就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了。所以你們兩個一定要跟好瞎子,別任性。” 黎簇瞥了顧然一眼,然后看著水面不說話。 “別嘰嘰歪歪了,趕緊走了?!焙谙棺訚撊胨?,黎簇蘇萬也跟著下去,顧然殿后。 打開手電,還能看到水里殘留這幾條黑毛蛇,但都在水中蟄伏不動。游到入口,四人上浮換了口氣,再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 通道很窄,一進去就能感覺到一些氣悶,這對顧然來說不算麻煩,但對于黎簇和蘇萬這種初次潛水的人來說會有些小麻煩。 幸好管道不長,一口氣勉強還算夠用,黎簇蘇萬出水之后大吸了一口氣,半天才慢慢緩過來。 上岸之后就是一個丁字路口,三條路,其中兩條路上都有水跡,顧然看了一眼,回頭問三人:“找哪一個,二選一?” 黎簇問:“他們兩個不應該在一起嗎?” “不在,兩邊地上都有腳印?!?/br> “楊子還是不懂的遷就女人?!碧K萬搖頭道。 “我和顧然去找梁灣,你們兩個找楊子?!崩璐卣f道。 顧然搖了搖頭:“不能分頭行動,我不會跟你們到最后,再過一天我就需要去做我的事了,到時候你如果沒有和瞎子匯合會很麻煩?!?/br> 黑瞎子問:“那個姑娘給你們看過這一帶的平面圖嗎?” “她說里面沒有出口,是根據(jù)古代設計圖紙,用現(xiàn)代工程技術(shù)修建的。” 黑瞎子拿噴霧在地上畫了幾十條線條,代表里面部分的地圖,蘇萬立刻道:“奇門遁甲!不對,你畫反了?!?/br> 顧然搖頭,“準確地來說這不是現(xiàn)在意義上的奇門遁甲,現(xiàn)代史書可考的奇門遁甲要從東晉道士開始,這個要追溯源頭,是根據(jù)易經(jīng)出發(fā)的,這東西說起來有些麻煩,簡單來說,是黃帝時代的設計,被后人用在了這里。不過你說對了一件事,這里的格局是反的,整個風水朝內(nèi)。” “朝內(nèi),它里面有什么?”黎簇想了想說,“明白了,在建筑群的中心,是古墓,也就是說 ——” “有人不愿意古墓的什么東西出來。”黑瞎子道。 顧然皺了皺眉,沉吟片刻說:“我覺得不止,一方面,它是在阻攔古墓里的東西出來,另一方面,我猜這是一種警示,告訴后人,里面的東西是需要用這么大的建筑防著不讓出來的,所以不要打里面東西的主意,從而可以隱藏修這個墓的人真正想要隱藏的東西。” “什么東西?九頭蛇柏嗎?”黎簇問。 黑瞎子也因為顧然這個說法有了些好奇:“里面還有什么?” 顧然搖頭:“只是猜測。” 不讓出來的,可能是九頭蛇柏,可能是蛇,但真正想要阻攔后人知道的,應該是與長生相關(guān)的東西。 黎簇想了想道:“我記得之前在沙漠上看的時候,這里還有九頭蛇柏,有一條主脈從這里通過,九頭蛇柏的根部,是不是在那個古墓里?” 這倒是啟發(fā)顧然了,他對九頭蛇柏這東西一直有一些好奇,這東西大概跟西王母也脫不了干系,具體效用他不清楚,但九頭蛇柏的根部絕對值得探索一下,說不定汪家人真正想要找的東西就在那里。 黑瞎子倒是不以為意,聳了聳肩:“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之前勘探的時候,從來沒有踏入過這個丁字路口一步。”他仿佛想起了什么開心的事,笑得有些像瘋子,拍了拍黎簇和顧然的肩膀,“咱們又要相依為命了。” 顧然把黑瞎子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扯下來,微笑:“我不和失心瘋相依為命?!闭f著,他就打著手電朝梁灣腳印延伸的方向出發(fā)了。 一直往前走了幾百米,沒有任何岔路,每隔三十米,墻上會出現(xiàn)白色的大字:北第二區(qū),第六甬道。 這讓黎簇和蘇萬想起了他們收到的尸體,霍中樞尸體的名牌上就寫著這樣的地區(qū)標記。 沒過多久,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岔路,岔口上是第三區(qū)第一甬道,繼續(xù)向前則是第四區(qū)第一甬道。 蘇萬自言自語:“那jiejie走的是哪條路?” “有指南針嗎?”黎簇道,蘇萬從包里扯出來一個給它,“好,我們來猜猜,梁灣和楊好為什么會分道揚鑣,無非兩種想法,一種是進去,一種是出去。梁jiejie是進去黨還是出去黨?第三區(qū)是中心區(qū)域,第四區(qū)是外部區(qū)域?!?/br> 顧然笑了笑,用手電筒掃了掃地上的腳印道:“別想的這么復雜,就梁灣的腦子,她不會在這兒拿指南針開始思考的。你看地上腳印,跨度很大,她是在奔跑狀態(tài)的,也許是在逃命,所以她跑的時候不會想這么多,只會有路就往前?!?/br> “你是名偵探顧然嗎?”蘇萬目瞪口呆。 黎簇和蘇萬的表情差不多,但大概心里還別扭著,就什么話都不說。 “名偵探柯南看多了你!”顧然笑著揉了一把蘇萬的頭發(fā),往第四區(qū)的甬道走。 ※※※※※※※※※※※※※※※※※※※※ 雨村札記之保平安 這是張起靈從青銅門里出來的第十年,吳邪、胖子都老了,只有張起靈還是原來的樣子。 早在十幾年前,他在墨脫的山里一遍遍推演,布置出了那個狠絕的局,當時吳邪就想好了,在把小哥接出來之前,他肯定掃平一切障礙,他跟胖子壽數(shù)有限,能陪小哥幾年是幾年,剩下的時間,至少讓小哥做個自由人,少些威脅,這樣就算失魂癥犯了,他也能放心了。 后來又遇到了顧然,吳邪覺得他大概是否極泰來了,顧然和張起靈是兩種極端,張起靈將歲月沉淀成了一種沉默的穩(wěn)重,而顧然則將歲月……統(tǒng)統(tǒng)喂了狗。 這樣也挺好,吳邪時常覺得,張起靈、顧然、黑瞎子,他們仨命久的好歹能相互做個伴,張起靈不至于太自閉,黑瞎子不至于被尋仇的搞死,顧然不至于沒人拴著。 吳邪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等到下一個十年,于是決定趁著今年辦個大的,這樣就算他過幾年就嗝屁了,也不會留個遺憾。 顧然聽說吳邪這打算之后,問的第一句話是:“辦個大的……把新月飯店砸了助助興?” “那還不如讓小花把你賣了助助興呢?!?/br> “說真的,你想好去哪兒辦了沒?” 吳邪聳聳肩:“新月飯店唄,不然就小花家?!?/br> “去小花那兒吧,不小心砸了什么也不用賠?!鳖櫲灰荒樌硭斎?。 “我這就把你說的告訴小花?!眳切疤褪謾C。 “別別別,都是上年紀的人了,你再把花兒氣出個三長兩短,直接喜事改喪事?!?/br> “呸呸呸,說話得注意點兒,知道不?別天天死啊活啊的?!迸肿吁晾闲哌^來,一屁股坐在馬扎上,馬扎發(fā)出吱啞的聲音,昭示著胖子的體重寶刀未老。 顧然琢磨了一下,心里默算了一下時間,還有一個多月,時間倒是夠的,他便道:“我出去一趟弄點東西去,八月上旬回來?!?/br> “看上哪塊兒斗了?跟胖爺念叨念叨?!?/br> 顧然搖頭:“不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一聽不是下斗,吳邪就踏實了,倒不是不信任顧然的身手,只是難免越上歲數(shù)越惜命。 第二天顧然就背包走了,吳邪特意看了,沒帶什么裝備,跟出去旅游似的。 當天下午,解雨臣給吳邪打電話:“你們都什么毛病啊,西藏是你家啊,一天天的都往那邊跑?!?/br> “啥?我在雨村呢。”吳邪一頭霧水。 “不是你,是顧然,我給他發(fā)消息沒回,估計是剛上飛機開飛行模式了?!?/br> “你查他去哪兒干啥?” 吳邪雖然從道上退下來了,但手里多少有些人脈,解雨臣還在解家當家,更是伙計一抓一大把,想查個人的行蹤不算麻煩,只是他們一直有個默契,不會去查身邊人的去處。吳邪也不知道解雨臣發(fā)哪門子瘋,顧然前腳剛走,后腳就查了他。 “誰查他了,他用我的卡付的錢,銀行給我發(fā)的短信?!币惶徇@解雨臣就來氣。 吳邪啞口無言:“你等他回來自己問他吧?!?/br> 顧然是卡著點從西藏回來的,雨村都沒回,直接飛了北京,解雨臣問他去西藏做什么也不說,只推脫過幾天就知道了。 17號晚上,在解雨臣家里擺了一大桌,吃得差不離了,純喝酒聊天,顧然就去房間拿出個布袋子,里頭是五串菩提手串,一人一串。 “你去西藏就搞了這玩意兒?”解雨臣把玩著。 “找老喇嘛求的,不算開過光,但我一顆珠子念了一遍經(jīng),保平安的。”顧然又補充一句,“不是心理安慰,有用的,我雖然不算正經(jīng)和尚道士,但早年學過這些東西,有用的。” 感謝在2021-05-03 20:08:43~2021-05-05 22:56: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青月歌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