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睜開眼，從地上爬起來：“為什么吳邪會選中我？黃嚴在我背上刻圖不是原因，是結果。他肯定是早就選中我了，黃嚴事先知道，才會把圖刻在我背上?！?/br>
    “不知道，我不是百科全書。”顧然背著手往外走，“教你一個道理，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的時候就先別想，踏進我們這一行的人，要學著別有這么多好奇?！?/br>
    “你特像我高中最討厭的德育主任，你知道嗎？”黎簇追上去，一溜煙鉆進了車子的后排，防止被顧然暴打。

    “這是經(jīng)驗之談?！鳖櫲煌ㄟ^鎖上倉庫的門 ，坐進駕駛位，通過后視鏡看著黎簇，“問問題是你們這些小孩的通病，我以前也遇到過一個跟你很像的人，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會再跟人刨根究底了?！?/br>
    “說得跟你年紀多大似的?！崩璐仄财沧?，“看你這樣，還沒吳邪老呢，才工作幾年啊，就倚老賣老。”

    “不以相貌論英雄，懂不懂？”顧然翻了個白眼，考慮到黎簇這幾天遇到的離譜的事情太多，就沒有告訴黎簇他的真實年齡——其實他自己也記不住了。

    顧然把黎簇送到樓下就開車回家了，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是他的家，只是他租的一處房子，算是近期在北京的落腳點。

    大概是因為這一世無牽無掛，顧然一點都沒有上輩子最開始想要完成使命時的動力，因此回到家之后什么都沒做，洗了個澡就在床上睡死過去，當然，為了保證完美的睡眠質(zhì)量，他選擇了把手機關機。

    在完全沒有打擾的情況下，顧然的睡眠質(zhì)量非常好，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才自然醒。洗漱完準備去樓下早點攤吃早點的時候，才想起來要打開手機，結果一看，上面兩個未接來電，都是黎簇的。

    顧然直接撥了回去：“我昨天睡了一天沒開手機，有事嗎？”

    “兩件事，一個是，我家大概被人監(jiān)控了，我之前在我爸抽屜里看到的一些圖紙不見了。第二個是，我在我爸的通訊錄上查到了沈瓊家的信息，她爸就是做物流的，而且就是給咱們送快遞的物流公司。他們這個物流公司是從我老爹的工廠延伸出去的，被沈瓊她爸承包了。”

    “沈瓊？”顧然皺了皺眉，他本以為物流應該跟解雨臣那邊有關系，但沒想到他們這一步棋走得更謹慎，跟解雨臣都沒直接掛上鉤，而是沈瓊。

    黎簇——黎簇父親——沈瓊父親，這其中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但少了一個直接聯(lián)系：吳邪。

    換句話來說，吳邪和他們是怎么搭上的？

    顧然直覺這其中缺少了一些東西，如果說吳邪寄來這些快遞是為了引黎簇上鉤的，那么就得給他一個明顯的指向性，現(xiàn)在整個物流在黎簇和沈瓊兩家形成了一個閉環(huán)，除了在長安鎮(zhèn)見到解雨臣以外，這整件事情沒有辦法引著黎簇往吳邪的方向想，更沒法引導他去古潼京。

    “沈瓊她爸什么來歷？你去查過物流公司了嗎？”顧然問道。

    “查了，我托我爸一個同事的關系去了趟物流公司?？爝f是從內(nèi)蒙直發(fā)出來的，走的國道，中途沒有卸車?！?/br>
    這和顧然的猜測一樣，從內(nèi)蒙發(fā)出來，其實無非就是古潼京。

    “我記得咱們拼的尸體里有沈瓊她爹對吧？你問過快遞公司的工作人員嗎，他們老板去哪兒了？”

    黎簇突然有一種詭異的自豪感，顧然問的問題正是他問工作人員的問題，看來他還是相當聰明的，“問了，說是去沙漠旅游了，據(jù)說有個工程在那邊，那個工程項目是我老爹以前的工廠里的。”

    “靠，這么離譜？”顧然罵了一句臟話，“你覺不覺得你老爹的那個老工程，特別像古潼京056工程？”

    黎簇張大了嘴巴，雖然他一瞬間不太接受得了自己老爹的工廠搞過這么牛逼且詭異的工程，但他不得不承認，顧然說的很有幾分道理。

    內(nèi)蒙古、沙漠、九頭蛇柏藤蔓、尸體——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古潼京。

    顧然其實也有些困惑，古潼京工程由來已久，上輩子他就聽說張啟山做過這件事。這么說來，黎簇父親的工廠和張啟山有些關系？或者說，跟政府有些關系？這又有些不科學，因為解雨臣說了，吳邪找的是一個和九門完全沒有關系的人來作為這個局的中心的。

    不過這件事并沒有那么重要，既然吳邪選擇了黎簇，就說明黎簇是可用的，至于為什么可用，他父親到底跟古潼京有什么關系，就不在顧然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了。有可能，黎簇的父親只是政府的打工人，張啟山那時候著手古潼京工程，除了九門的人以外，肯定少不了調(diào)用政府的力量，那個年代的工廠大多是國有的，這樣一來，牽扯到黎簇的父親就不足為奇了。

    “我準備去倉庫看看，找一找還有什么線索?！崩璐氐?。

    顧然一邊喝豆?jié){一邊說：“好，我一會兒去你家接你?！?/br>
    正好早點攤旁邊有個配鑰匙的，顧然給黎簇配了一把倉庫的鑰匙，就開車去黎簇家了。接黎簇到倉庫門口正看到楊好和蘇萬倆人蹲地上，正抽著煙。

    “你們舍得回來了？”黎簇問道。

    蘇萬和楊好對視一眼說道：“前天我們確實不夠義氣，我們也看不起自己，再三考慮，我還是決定過來一趟，正好楊好也過來了，所以我們就在這里等你。不過昨天你沒來，我倆本來準備，如果今天還等不到你的話，就給你打電話來著。你得理解我們，我們也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情?！?/br>
    楊好道：“以后咱這個小團體，你來做老大，我們都聽你的，雖然我又有組織能力又能打，但論走|私|軍|火和肢|解|謀|殺，肯定比不上你?！?/br>
    黎簇罵道：“我cao，這些事情不是我干的，我只是收到這些東西?！?/br>
    蘇萬說：“不管是不是你干的，你能把他們?nèi)科雌饋?，還能拼得這么快，就讓我們望塵莫及了。所以，鴨梨老大，我們以后都跟你混，你只要別把我們分|尸就行了。”

    “鴨梨老大？”顧然忍俊不禁，“我怎么聽著像壓力老大呢，學校作業(yè)做完了嗎，又翹課？”

    “然哥，不提學校我們還是好朋友！”蘇萬縮了縮脖子，他確實是作業(yè)沒寫完翹課出來的。

    黎簇指著顧然道：“我是老大，那他呢？一老大再一哥，這怎么論的？”

    “各論各的，不沖突?！碧K萬攤攤手，指著楊好，“他說，然哥答應了教他打|槍，所以得尊敬一點，輩分得上去，不能跟咱們混為一談?！?/br>
    顧然沉默無語，看來他確實是有點老了，搞不懂這些小孩的腦回路，只能默默吐槽一句：“輩分上去，你們怎么叫哥不叫大爺呢？”

    楊好還真接口：“顧大爺？”

    顧然頭痛地擺了擺手，“□□大爺，就叫哥吧，隨便你們。”

    顧然剛拉開倉庫門的一條縫，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立馬把門落下了，反鎖上，面色嚴肅：“小弟們，攤上大事了?！?/br>
    “什么大事？”黎簇問。

    “你不覺得，咱忘了點什么可愛的小生命嗎？”顧然的聲音很低沉，就像在講恐怖故事。

    黎簇一打牙顫，“那些蛇？”

    “它們冬眠醒了？”蘇萬立刻想起來前天顧然在倉庫給他們講的黑毛蛇。

    顧然點了點頭：“現(xiàn)在這里頭就是一個蛇窟。”

    三人不約而同抖了一下，蘇萬說道：“然哥，這怎么辦啊，咱要不把蛇在這里頭悶死得了?！?/br>
    “不可能，倉庫有排風扇，里頭還都是尸體，悶不死也餓不死，這些東西的生命力強到一種你無法想象的程度?！鳖櫲幻蛄嗣蜃?，按照他剛才聽到的聲音，里頭的蛇不少，拿匕首殺是不可能的，他沒有三頭六臂。

    “用槍！”楊好靈機一動，“倉庫里面有沖|鋒|槍！”

    蘇萬說：“你傻啊！里頭都是蛇，怎么拿到槍？”

    顧然倒是點點頭，贊賞地看了一眼楊好，“鑒于里頭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去解決。黎簇，給你個任務，我進去之后，你立刻把倉庫門鎖上，不能把蛇放出來?！?/br>
    “你怎么解決？”黎簇有些著急，“咱們當時把槍放在里面了，你怎么越過蛇拿到槍？”

    “小鴨梨，你可不能小看我，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鳖櫲恍α诵?，轉(zhuǎn)身打開倉庫門，“記得鎖門?！本o接著，他拉開門一溜煙就跑了進去。

    黎簇站在原地沒有動，手里拿著的不是倉庫的鑰匙，而是顧然給他的匕首。

    快遞是寄給他的，蛇也是給他的，顧然沒有把麻煩丟給他已經(jīng)是很道義了。雖然按照武力值來看，讓顧然一個人去解決這些蛇是最妥當?shù)?，但他們不能不仗義到把顧然和蛇鎖在一個空間里袖手旁觀。

    大部分的蛇都被突然闖入的顧然牽扯了注意力，但還是有個別的往外爬，楊好比黎簇還莽，直接躥到倉庫門口，取了之前丟在那里的軍|工鏟，丟了一把給蘇萬，自己拿著一把。他們?nèi)齻€人能做的事情不多，但好歹也能拍死幾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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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想發(fā)上來，但是我電腦晉江一直抽，先是發(fā)不上來，后來點到更新舊文里頭就直接503 serviavailable了，我也很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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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村札記之視頻會議

    顧然最近拓展了一項業(yè)務，主要原因是太閑，次要原因是太窮。

    這項業(yè)務也不麻煩，就是給一群小孩講一講中國傳統(tǒng)文化，從先秦開始，包括歷史文學哲學藝術。這東西顧然門兒清，正的野的都能張口就來，講到西周的時候還能夾帶私貨八卦一下周穆王和西王母的愛恨情仇。

    這業(yè)務說起來還是蘇萬給接的。

    蘇萬這家伙考上大學之后不務正業(yè)，在學生會外聯(lián)部和國學社都混得很開，兩邊在蘇萬的牽線下開展了個傳統(tǒng)文化講座的長期活動，這活動不僅得找講課的老師，還得拉贊助。

    蘇萬本著不薅資本家羊毛是傻逼的心態(tài)，贊助商找了解雨臣。

    解雨臣本著關愛殘疾人的苦逼小徒弟的人道主義精神給了蘇萬贊助，并且給他指了一條明路：找這種講座的老師肯定不能找老學者，從臉到講課風格，沒一點吸引普通學生的，得找講課有意思的，帥的。

    蘇萬悟了，蘇萬找上了顧然。

    至于為什么不找吳邪，黎簇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蘇萬解釋：“然哥好歹有偶像包袱，我?guī)熜帧遗滤┲鴤€跨欄背心，胡子拉碴頂個雞窩就講課。”

    因為活動剛剛開始，不確定反響如何，學生會決定先以線上視頻會議的形式進行，效果好的話再辦線下講座。

    對外宣稱是疫|情|防|控原因，減少聚集，真實原因是，省機票錢。

    顧然就算不張嘴，光是他那張臉就能讓學校的小姑娘看完一個小時的視頻會議，更何況他講課水平不錯，蘇萬收到的講座反饋清一色的好評。

    有時候講座結束了，學生還沒退出會議，顧然拿了錢心情好，跟彈幕會嘮十塊錢的嗑。

    【顧老師住在鄉(xiāng)下？】

    “福建一村兒里?！?/br>
    這是比較正常的問題，還有比較奔放的學生直接問——

    【顧老師和npy住嗎？】

    “沒對象，跟仨糟老頭子住?！?/br>
    顧然剛說完這話，糟老頭子一號吳邪怒氣沖沖地推門進屋，糟老頭子二號張起靈跟在后面抱著小滿哥。

    “你丫的怎么又把小滿哥剃禿了！”

    與此同時，糟老頭子三號胖子在隔壁大喊：“顧然！菜刀上怎么都是狗毛！”然后舉著菜刀也沖進了屋。

    顧然愣了一秒，瞬間退出視頻會議。

    然而整個學校都知道了，學生會請的那個帥出一臉血的講座老師用菜刀剃禿了一條狗，還和兩個假糟老頭子真帥哥、一個真糟老頭子同居。

    王·真·胖·糟老頭子·子：讓我用菜刀剃禿你的腦殼。

    學生：他和他和他和他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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