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的出現(xiàn)時非常突然的，在吳邪三人準備離開這一片沙子的時候，顧然突然看到，就在他們的身后，沙子里突然伸出來一個東西，纏住了王盟的一只腳，只聽王盟慘叫一聲，整個身體就被拖進了沙子，很快就消失在沙堆里。

    這次顧然看到了，纏住王盟腳的，是個很像藤蔓的東西。

    吳邪和黎簇開始瘋狂逃命，不過在沙丘上，倆人都跑不快，相差十幾米的二人先后摔倒在地。

    “咱們這里不安全，去卡車那邊?！焙谙棺诱泻粢宦?。

    二人離卡車不遠，而且不知什么原因，那種藤蔓似的東西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倆，沒有任何異動。二人跑到卡車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沙丘下面的東西朝著吳邪飛快鉆了過去，吳邪爬到沙丘頂上，想要翻滾在另一面逃走，但沙丘下的那團東西鉆到了吳邪腳下，他半個身子都被猛地掩埋在沙子里。

    黎簇也注意到了吳邪這邊的異動，他完全被這個場景嚇蒙了，條件反射之下，他朝另一個方向跑，跑出去幾步，整個白色的沙漠恢復(fù)了安靜，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除了少了兩個人。

    黑瞎子還有心情調(diào)侃：“我還以為你會立刻沖出去救吳邪?！?/br>
    “別把我想的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鳖櫲环藗€白眼，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這群老朋友，以黑瞎子為首，對自己的智商認知有很大的偏差。

    一路以來，黑瞎子明明知道很多，但什么都不告訴他，放任他自己推測，就是在考驗他的腦子。顧然甚至產(chǎn)生了一點自我懷疑，他在外人看來就這么傻逼？

    “我可聽說，吳邪是你徒弟，要是你教出來的徒弟身手這么差，那你現(xiàn)在也早該涼涼了。”

    顧然連張起靈扮演張禿子時影帝般的演技都能識破，哪能看不出來吳邪剛才拙劣的表演。吳邪可不是沒有在沙漠里逃過命，塔木陀那一片沙漠，可比這里壯觀多了，吳邪哪能跑幾步就連滾帶爬的？

    別人都是訓(xùn)練之后身手越來越好，吳邪這沒道理訓(xùn)練之后變成了四肢僵勁不能動啊。

    現(xiàn)在的局面，吳邪肯定早有打算，后面該做的，應(yīng)當是對黎簇的安排。

    黑瞎子低聲笑了笑，兩手一攤：“我很不想懷疑你的智商，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第一眼看你，就覺得你不太聰明?！?/br>
    顧然拒絕再和黑瞎子對話，他怕自己被氣死了，英年早逝，司命在天上該看他笑話了。

    顧然繼續(xù)觀察黎簇，他不得不承認，吳邪的眼光是他家祖?zhèn)鞯睦侠?，黎簇這小孩確實很有可塑性。在吳邪和王盟消失后，黎簇的腦子還保持清醒，知道聲東擊西，往遠處扔了一條自己的皮帶來制造動靜。

    雖然沒什么用，但有這個意識，對一個完全是局外人的小孩來說，已經(jīng)極是難得。

    那藤蔓似的東西在立在黎簇背后，形成一片巨大大的陰影，黎簇沒有回頭，而是低著頭看地上的影子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他在發(fā)現(xiàn)了藤蔓之后，拔腿就跑，一直沖到海子邊，爬上了一輛卡車。

    “這小孩不錯啊?！鳖櫲稽c了點頭，嘴比腦子快，“比吳邪當年機靈。”

    黑瞎子盯著顧然看：“你怎么知道吳邪以前是什么樣？”

    顧然心里一跳，才不得不悲哀地承認，他確實有些時候挺傻逼的，比如剛才，嘴一快就容易給自己惹麻煩。

    顧然只能尷尬地笑著：“佛曰不可說，不可說?！?/br>
    黑瞎子“嘖”了一聲，也沒再追問，顧然身上的秘密確實很多，但探究這些事情不是當前的任務(wù)，他需要做的，一則是把顧然引入局，二則是評估顧然的各項水平，包括身手和智商。

    黎簇躲在卡車上瑟瑟發(fā)抖，黑瞎子倒是悠哉，帶著顧然直接鉆進了一輛卡車，拿他的話來說就是，“沙漠晚上多冷啊，現(xiàn)在還沒到咱出場的時候，進車里暖和暖和，誰跟那小傻逼似的，在外頭干凍著啊?！?/br>
    顧然沒吱聲，他總覺得黑瞎子把他也罵進去了。

    在卡車里呆過了前半夜，黑瞎子看了看時間，說道：“差不多了，咱該忽悠忽悠外頭那個了?！?/br>
    黑瞎子在車里頭翻出來一套以前留下的衣服，很有年代感，光是上面落的灰就說明了這一點。他穿上衣服，把自己裝扮成一副老人的模樣，見顧然在一邊不動，催促道：“發(fā)什么呆啊，你也趕緊扮上?！?/br>
    顧然直搖頭，這衣服又臟又丑，他內(nèi)心里一萬個拒絕。

    “你自己扮上忽悠黎簇就完了，我一會兒躲起來不礙事?！?/br>
    黑瞎子頗為遺憾地說：“多可惜啊，親自忽悠人才有意思呢?！?/br>
    “你自己看看你的樣子，丑得跟上個世紀半個月沒洗澡的難民似的，忒掉價了?！鳖櫲宦勚且路系奈秲?，都坐得離黑瞎子遠了一點。

    黑瞎子說不過顧然，就把他轟下車，然后打開了卡車的內(nèi)燈和收音機，收音機里哼哼唧唧唱著歌，沒一會兒就把黎簇招過來了。

    顧然下車之后本來沒想再找輛卡車呆著，結(jié)果黎簇一過來，他就看到不遠處的沙子底下泛起了波紋，那種藤蔓朝著這個方向就過來了。

    “這是招黎簇呢，還是招魂呢！”顧然感嘆一句，立刻鉆進了離得最近的一輛卡車里。

    黎簇前腳翻上了車斗，藤蔓后腳就把車給拉進了沙子，那藤蔓力量極大，一輛老式的解放大卡車少說得有幾噸，還是正經(jīng)軍用的，只能重不能輕。不過托黎簇的福，顧然這次倒是有機會好好觀察這種藤蔓了。

    這東西有點眼熟，顧然琢磨了一會兒，想起了在魯王宮的時候，他們最后爬上去的那棵大樹。那棵樹上，也有一些會抓人的藤蔓。

    記憶太遙遠，顧然說不好這二者是不是同一種東西，但他對這玩意兒大概有了個判斷。

    黎簇在車斗上，幾乎被埋在了沙子里，黑瞎子從車里出來，對著車斗開了兩槍，不是子|彈，射出去的是個鉤子，黑瞎子拉起來了一條鐵鏈，把隨著沙子不斷下陷的車斗提了起來。

    這時候，顧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jié)，藤蔓在把卡車拉下去一點之后，就沒有再繼續(xù)了，而是消失在了沙海中。

    聯(lián)想到剛才二人在卡車內(nèi)相安無事的狀態(tài)，顧然突然有了一個猜測，這藤蔓可能是怕卡車上的某樣?xùn)|西。

    對于黎簇來說，雖然車斗被拖出來了，但他從沙坑里爬出來還要費很大的力氣，便自然地對黑瞎子說：“拉一把兄弟。”

    黑瞎子遞過去的是槍|托，正砸在黎簇的腦門上，他一下子就暈了過去，然后被黑瞎子從沙坑里拖了出來，開始搜身。

    黑瞎子此舉很有意思，他把一個沙漠中的老人扮演得很好，一方面，對外界保持警惕性，因此見到了黎簇要搜身，另一方面，常年被困使得老人的精神狀態(tài)下降，槍就隨意放著，沒有防范黎簇。

    黎簇和黑瞎子兩個人，顧然還是放心的，總不至于他倆突然出了什么危險。于是他開始浮想聯(lián)翩，第一個闖入他腦子的想法是：百歲老人都演技這么好？

    前有張起靈，后有黑瞎子，演起戲來比他看過的偶像劇可真實多了。

    這是黑瞎子在演戲，也是他在測試黎簇。

    黎簇的反抗很厲害，他兩手一起扯過了那把槍，黑瞎子也扯住了帶子，二人拉扯到一起，但這一帶的沙堆剛剛發(fā)生過下陷，并不緊實，不能支撐祝他們的體重，站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黑瞎子有意隱藏了自己的身手，而黎簇的爆發(fā)力極強，二人撕扯了很久，最終翻到了海子里，黎簇這才有機會擺脫黑瞎子，并把槍甩遠了。

    黎簇大聲問：“你是誰？為什么攻擊我？我是路過的！”

    黑瞎子模仿當?shù)胤窖試\里咕嚕說了什么，顧然一個字都沒聽懂，而且他篤定，黑瞎子模仿的方言一點都不像，沒準他就是張這兒誰都聽不懂，胡亂發(fā)了一些音。

    黎簇這時候已經(jīng)冷靜下來，“我是一個落難者。北京人，我在這里迷路了，我被困在這里，本來有三個人，現(xiàn)在只有一個了?！?/br>
    黑瞎子大概是沒法再編下去方言了，于是用有點口音的普通話說：“你是落難者，你怎么落難的？從飛機上掉下來的？”

    顧然心中腹誹：飛機上掉下下來還能全胳膊全腿地活著？黑瞎子扮演的是個被困的老人，不是老年癡呆。

    黎簇可能是覺得在這地方能見到個人就已經(jīng)很神奇了，就沒多想黑瞎子更神奇的話，說道：“我說不清楚。我說我是坐船來的，你信嗎？”

    黑瞎子打量黎簇半天才說：“你真的是從沙漠外面來的？不是從沙子里來的？”

    對話進展到這里，顧然已經(jīng)不想吐槽了，且不說黑瞎子的話有多離譜，但凡是個正常人用腦子想想都能察覺不對勁，光說是黑瞎子這不知道是哪兒學來的混著北京味的□□，顧然就覺得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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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村札記之張起靈的一天（下）

    七點之后，張起靈喂雞、買菜、做早餐，大概到八點多，胖子和吳邪就陸續(xù)醒了，說是陸續(xù)，實際上吳邪起床比胖子晚不少，有時候張起靈都上山了，他還蒙著被子睡大覺。

    張起靈一般在九點上山，一方面是上山采野菜或打野味，另一方面則是早晨的運動量不夠。因此負責跟著錄張起靈一天生活的顧然苦不堪言。

    他倒不是覺得累，只是單純不愿意跑步。

    顧然在適應(yīng)現(xiàn)代生活方面比張起靈先進多了，最明顯的表現(xiàn)就是，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能站著絕不走著，能走著絕不跑著。

    張起靈的越野拉練一直持續(xù)到中午十一點左右，采了一把野菜，抓了兩條魚。

    一般來說，張起靈下山代表午飯的食材下山了，胖子主廚，張起靈打一打下手，顧然負責手持dv cos三腳架。

    吳邪吃飯的時候感嘆了一句：“前兩天我還想魚來著?！?/br>
    下午的大多數(shù)時間，張起靈是在院子里發(fā)呆的，顧然也就輕松了，干脆把dv丟給吳邪，自己回屋補覺去。

    顧然大約是四點鐘睡醒的，吳邪在院子里逗小滿哥，顧然去冰箱搜刮一圈，冰棍吃完了，便干脆去村口買。在雜貨店正好看到張起靈取了一個快遞，他眼尖地注意到，收件人是吳邪的名字。

    倆人一起往回走，走得很慢，起初顧然嗦冰棍沒注意到，后來冰棍都吃完了還沒走到家，他才發(fā)現(xiàn)張起靈故意壓了步子。

    得，家里那位身體不好不能吃涼食，顧然連冰棍都不能在家吃了。

    回家之后，顧然注意到，院子里晾出來一排衣服，其中有他昨天才扔到臟衣簍里的t恤，他揚聲問：“胖子，你把衣服洗了？”

    胖子說：“不是，我正好看到洗衣機里衣服甩好了，就掏出來晾了，小哥洗的吧？”

    張起靈點頭，拆快遞。

    晚飯后是雷打不動的泡腳時間，連顧然這個自詡還年輕的人都加入了泡腳養(yǎng)生大軍。

    順便一提，泡腳的草藥都是張起靈之前上山采的。

    泡完腳，顧然就恢復(fù)了年輕人的生活模式，開始瘋狂熬鷹，最近他迷上了打游戲，因此晚上八點以后他就耳機一戴誰也不愛。

    不過他還記得今天要讓吳邪觀察張起靈的一天生活，于是他分神留意了張起靈的動靜。十點多的時候，張起靈從廚房里頭出來，拉了院子里的燈，在顧然的房間門上敲了兩下，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間。

    凌晨的時候，顧然完成了一晚上的大殺四方，準備去廚房覓食，都到廚房了，才一拍腦門，又回屋拿了dv，錄下了廚房溫在鍋里的夜宵。

    這時候家里的其他人都已經(jīng)睡了，顧然回屋寫了一頁日記，又隨便刷了一會兒手機，凌晨兩點，也拉燈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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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他們退休之后都是很溫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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