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木陀副本15
已經(jīng)找到吳三省的營地了,他們就不太著急了,雖然吳三省已經(jīng)帶人下去了,但按照顧然的說法,地下只會比上面更危險,還是養(yǎng)精蓄銳,至少等顧然和潘子都能正常行動了再做打算。 胖子又煮了頓飯,五個人吃飽喝足之后仍然各自去休息,雖然顧然知道,以吳邪的脾氣,他不可能不下去,但私心里他還是希望吳邪能少摻和就少摻和,于是便一個人在營地里轉(zhuǎn)悠,看看有沒有別的發(fā)現(xiàn)。 吳三省駐扎的地方離入口肯定不遠,黑瞎子既然指明了讓張起靈和顧然下去,就也一定會留下記號。 顧然轉(zhuǎn)了一圈,將目光鎖定在了遮陽棚里,那里面堆了許多文件,顧然便過去翻了翻。 這一翻不得了,直接看到了吳三省留在下面石臺子上的話。 顧然當即定在了原地。 胖子這人,表面粗糙,實則細心得很,他一直關注著顧然的行動。這一路上他算是看清楚了,這姓張的小哥人是好,本事也高,就是有自己一套事情要做,許多東西也不會對他們交底。 而顧然就不一樣了,他沒有張起靈這么明確的立場,硬要說,他最大的立場是保護吳邪,而且看起來他還頗為了解吳三省和黑瞎子,更能夠?qū)λ麄兿乱徊降男袆幼鞒鰧颉?/br> 雖說顧然看起來是在營地里瞎溜達,但胖子篤定,他一定是在尋找什么線索。 因此顧然一愣在原地,胖子就發(fā)現(xiàn)了,叼著煙就晃悠了過去,“顧小然,看什么呢?” 顧然沒隱瞞,指著石臺上的留言給胖子看。 吳三省:我們已找到王母宮入口,入之絕無返途,自此永別,心愿將了,無憾勿念。且此地危險,你們速走勿留。 胖子低聲說:“這可不能讓小吳看到,他非得瘋了不可?!?/br> 他們倆的動靜不算小,至少張起靈是注意到了,也走了過來。 顧然看著胖子和張起靈說:“我了解吳邪,他不可能就這么打道回府,無論如何,應該讓他下去看看,就算是吳三省死了,也能讓吳邪死了這份心,回去安心過他的日子?!?/br> 胖子有點急了,指著吳三省的留言說:“這他媽上面寫的是絕無返途,進去了就出不來了,九死一生!” 顧然避過了胖子的眼睛,“不會的,肯定有辦法能出來,如果吳邪想跟進去,我就能保他出來?!?/br> “你看看你這一身傷,你怎么保他出來,你是大羅神仙嗎!”胖子指著顧然身上,語氣都可以說是氣急敗壞了。 顧然沒回答,他不是普通人,硬要說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應該是介于仙凡之間,總歸比普通人多一些底牌,就算西王母國再兇險,想要讓吳邪活著出來,他總歸是能辦到的。 胖子火氣上來,聲音就有點控制不住,把吳邪給招惹過來了。 吳邪一覺醒來,一出帳篷,就見張起靈、顧然和胖子聚在一起,好像在吵架似的,就趕緊走過去,“你們干什么呢?” 胖子看著顧然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讓到一邊,用行動表示不插手這事了。 他倒不是對吳邪有什么成見,相反,胖子還挺喜歡吳邪這有點天真莽撞的年輕人的,只是吳三省這老狐貍一看就不靠譜,還留了這么個進退兩難的爛攤子,如果只是吳三省勸退吳邪還好說,但若真的如上面所寫“絕無返途”,胖子可不希望顧然為了幫吳邪完成那點執(zhí)念去送死。 好歹顧然也救了他這么多回,人心都是rou長的,胖子自然心疼顧然。 張起靈沒表態(tài),吳三省的留言與他無關,他無論如何都是要下去的。 顧然指了指石板,讓吳邪看到了他三叔留下的字。 吳邪當即就呆住了。 胖子在吳邪后面說:“顧小然發(fā)現(xiàn)的,本來我不想讓你看到,免得你看了鉆牛角尖。你三叔這一次似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且,他娘的他選擇了永遠把你丟下?!?/br> 吳邪的大腦一片空白,擔心、憤怒這種本應出現(xiàn)的情緒一應沒有,似乎所有對三叔的擔心,在看到紅煙之后漫長而煎熬的行進過程中已經(jīng)消磨殆盡了。在這種環(huán)境下,發(fā)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在吳邪心里甚至已經(jīng)做過三叔已經(jīng)死了的打算了,如今還有留言給他,幾乎都能算是個好消息了。 吳邪能夠理解,西王母國保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那是三叔沒法告訴他的,而且三叔又不希望他繼續(xù)冒險,便留下了這幾行字。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吳邪只覺得心如止水,甚至覺得他一路而來,都是一場空。 胖子打小沒依沒靠的,最見不得這種親人離散的場面,勾著吳邪的脖子安慰道:“我早說不讓你看了,這不是空添煩惱嘛,事已至此,你也無能為力,不要多想了?!迸肿咏K究沒有把顧然敢陪他接著去找吳三省的打算說出來。 胖子拉著吳邪走到篝火旁,給他打了一碗東西吃,繼續(xù)安慰道:“你三叔不是凡人,非凡之人必有非凡之結局,命中注定的,而且他經(jīng)驗這么豐富,不一定回不來。再者說,他身邊不還有個戴墨鏡的家伙嗎,顧小然說這家伙老厲害了?!?/br> 潘子在這時候也從營地的另一邊走了回來,他的精神狀態(tài)好了許多,至少沒有前一天晚上強弩之末的模樣了。潘子坐在篝火旁,見吳邪表情木然,便問了胖子來龍去脈,他也陷入了沉默。 冷靜下來,顧然也猶豫了。 如果只他一個,自然可以不顧一切地陪吳邪接著去找吳三省,左右他來這里的目的——入紅塵的使命——已經(jīng)幾乎要完成了,這條命就算是豁在這里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還有胖子和潘子,顧然不能不考慮他們倆。 他們還得回去。 吳三省一行人自然指望不上,張起靈又是勢必要下去的,如果顧然再帶著吳邪去找吳三省了,那胖子和潘子怎么回去? 雨林里這么危險,就算有抹泥的法子,也不見得絕對安全。 但又不能為了吳邪,讓他倆再跟著冒險。 尤其是胖子。 潘子還好說,畢竟是吳三省的死忠伙計,估計就算顧然不說,潘子也會想盡辦法去找他家三爺。但胖子是個實實在在的局外人,再跟著冒險,真不值當?shù)摹?/br> 顧然陷入思緒中最明顯的表現(xiàn)就是他很沉默,他雖然沒有胖子話癆,但絕不是個話少的人,吳邪一見他沉默著吃完了一碗煮干糧,就覺得不對勁。 吳邪很有些阿q精神地想,他三叔都生死未卜了,他竟然還能有心思琢磨顧然的反常。 沒等吳邪問,顧然就主動說:“我想過了,無論如何,我跟啞巴張都是肯定要下去的,至于你們?nèi)齻€,吳三省留的字你們也看到了,我只能盡力保你們周全,但咱也不是神仙,真接著往前走,就是腦袋別褲腰帶上了,而且這條褲腰帶還是個破布帶子。” 張起靈沒表態(tài),只是看向顧然的表情頗有幾分不贊同,在他看來,顧然不應該意氣用事,把吳邪他們再往深處帶的。 潘子第一個說話:“顧小哥,你是知道的,三爺去哪兒我去哪兒,潘子我這條命就算是丟在這里都無所謂?!?/br> 胖子左右看了看說:“你們仨都去,那胖爺我看小吳的,他要是去,咱就拿腦袋陪你們瘋一次,他要是不去,總得有人在外面跟著他,那胖爺我就跟小吳在營地等你們?!?/br> 吳邪還是沒說話。 他本以為他能夠平靜地面對三叔的生死了,但在顧然說出要下去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并不平靜,只是已經(jīng)麻木了,甚至有點失去思考能力。 三叔對他仁至義盡,已經(jīng)把能告訴他的都告訴他了,至于顧然說的那些使命,他三叔都讓他回去了,他還掛心這個做什么。 按說,他就應該老實回家。 但吳邪總是有那么點擔心和好奇,擔心三叔的生死,好奇西王母國到底有什么。 除此以外,他還擔心顧然和張起靈。 這倆人確實很強,但這地方比他們一起去過的任何一個墓都兇險許多,吳邪拿不準他們倆能不能活生生地出來。 萬一,吳邪心中有個最壞的猜測,萬一他們真的有去無回,那吳邪不希望現(xiàn)在是他們的最后一面。 顧然看出了吳邪的猶豫,沒有逼他,這里一方面帶著極強的風險,另一方面會把吳邪拉入更深的謎團。 以顧然對吳邪的了解,他幾乎能確定,如果吳三省沒死,那么吳邪在西王母國知道更多之后,吳邪便更難從整個局中脫身了,只會越陷越深。而如果吳三省死了,他更拿不準吳邪能不能走得出來,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好了,別想這么多了?!鳖櫲粶惖絽切芭赃叄钪募绨蛘f,“找入口還需要時間,吳三省既然不想讓我門進去,那這個入口一定很難發(fā)現(xiàn),等找到了再做決定也來得及?!?/br> 吳邪沖顧然點了點頭。 ※※※※※※※※※※※※※※※※※※※※ 2005年夏季茶話會之關于出場費 鑒于吳山居實在負債累累,吳邪迫不得已把心思打到了張起靈身上。 傳說中張起靈出場費頂級,堪比周杰倫,吳邪想著,他們家神仙小哥下了這么多斗,怎么也得有一筆積蓄吧? 主要是解雨臣老拿催債的事情調(diào)侃他,吳邪便有一天吃飯的時候,接著酒勁兒拍著張起靈的肩膀說:“小哥有錢,他出場費這么高,有錢!” 解雨臣和黑瞎子的表情十分精彩,后者似笑非笑地問:“是嗎,啞巴?” 張起靈給出了一個很讓吳邪窒息的答案:“我忘了?!?/br> 吳邪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了。 胖子大手一揮:“嗐,自家人,談什么錢不錢的?!本o接著扭頭問,“小哥,你夾一次喇嘛,多少錢?” 張起靈面無表情:“忘了?!?/br> “這你得問花兒,他可知道行情?!鳖櫲恍Φ?。 解雨臣想了想道:“七位數(shù)起步吧,看是什么斗?!?/br> “我靠,這么賺錢!”胖子大驚,接著問顧然,“顧小然,你跟小哥身手差不多,那你出場費也有七位數(shù)?” 顧然挑了挑眉,指著吳邪道:“我最近十年,唯一一次被夾喇嘛,就是他倒霉三叔,錢沒給我結完人就跑了,還讓我倒貼一堆錢。” 胖子喝大了,張口就來:“大花沒夾過你?” 輪不到顧然回答,解雨臣嗤笑一聲:“他在北京,什么開銷都走我的賬,欠我一堆債,還指望我給他夾喇嘛錢?” 胖子刨根問底:“那你以前就沒被夾過喇嘛?” 顧然無奈,想了想說:“生人找我我不干,熟人基本上是直接分東西的,張啟山結婚之前一半的家產(chǎn)都是我的。” 顧然說話的時候沒覺得有什么,一看所有人的臉色,以黑瞎子和胖子為首,以一種很古怪的表情看著他。 “我靠,你們在想什么!” 吳邪好心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問黑瞎子:“你跟小哥齊名,又沒失憶,為什么你這么窮?” 顧然和解雨臣對視一眼,十分不客氣地爆笑,捶著桌子說:“因為他作死?!?/br> 顧然見吳邪不明就里,提醒道:“一百只羊?!?/br> 吳邪恍然大悟,這不是作死,這是敗家。 吳邪自己就是一小菜雞,不存在什么出場費,胖子的出場費也就正常水準,全場還剩最后一個人。 不等吳邪問,解雨臣就自己說:“你覺得,有人夾得起我的喇嘛嗎?” 吳邪:對不起打擾了,您有錢,您不用別人夾喇嘛,您都是筷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