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頂天宮副本16
休息了片刻,顧然看了看兩邊的墓道說:“走這邊吧?!?/br> 胖子一臉莫名其妙,兩邊墓道長得一樣,顧然又沒掐手指頭算,怎么能確定走哪邊,“為什么?” 顧然用手電掃了掃地面道:“看見那里的符號了沒,跟著這個走,不會有錯的?!?/br> 墓道里面很寬,足夠并排兩輛解放卡車,這應(yīng)該是古代施工時候走騾車的道路。沒走多久,就到了甬道的盡頭,這里出現(xiàn)了一道黑色的石頭墓門,門縫和門栓被銅漿封死了,但左邊的門上被炸開了一個臉盆大小的破洞。 “我先進去看看?!?/br> 顧然從洞里鉆了進去,里面還是墓道,正前面是又一道封石。 “進來?!?/br> 顧然招呼一聲,又繼續(xù)往前走,連續(xù)鉆過兩道封石,看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另一條甬道比現(xiàn)在他們所處的這條甬道還要寬上一半,規(guī)模更大。 另一條墓道不是黑色的,而是一片丹紅,上面大量的彩色壁畫。 胖子問:“咱接下來怎么走,三條路呢?!?/br> 顧然掐了掐手指,嘆了口氣,皺著眉說:“不知道,我算不出來了?!?/br> 潘子突然“嗯”了一聲,招呼顧然他們過去,在墓道的墻角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符號。 “這他娘的省事了,碰到倒斗界的活雷鋒了。”胖子道,“你說小哥是不是提前走了給咱們指路呢?!?/br> 顧然搖了搖頭:“你沒發(fā)現(xiàn)這個符號跟咱們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樣嗎?如果只是匆忙刻下指路的,不可能中途變更符號,那這個不同的符號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意義?!?/br> “你這能掐會算的,要不算算小哥刻這鬼畫符有什么用意?” 顧然失笑:“你當(dāng)我是半仙兒呢!我們可以做一個假設(shè),從殉葬渠一路過來,我們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那么就暫定之前的符號是安全通行的意思。那這里符號變了,不管是什么意思,至少不是安全通行了。那么就有兩種可能性,第一,里面就是個陷阱,是錯誤的路,第二,這是正確的路,但很危險?!?/br> 潘子道:“那要不翻譯翻譯這個洋文是什么意思?小三爺懂洋文,把這翻譯成中文,咱不就能猜了嗎?” 吳邪無奈,只能給他掃盲:“英文跟中國字不一樣,不是一個字母就代表一個意思,這上面刻的英文根本沒意思,只能小哥自己看懂?!?/br>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潘子提出了“追蹤語言”,他認(rèn)為這個符號可能不是警示墓道的危險,只是代表有人走了這條路,因為只能是進墓道之前刻下符號,土夫子沒理由進去發(fā)現(xiàn)路是對的,再出來刻個字來為他人做嫁衣。 因此這里的符號更有可能代表的是刻符號人進入墓道之前的狀態(tài),比如一個符號表示食物充足,一個符號表示受傷等等,這是給后面的同伴一個信號。 顧然點頭同意:“潘子說得對,是我相岔了,啞巴張不可能折返回來刻字,而且他進云頂天宮的目的跟咱們不同,沒必要非得沿著他的符號來分析我們的路。咱都走到這里了,又不是不能自己探墓道?!?/br> 胖子點頭同意:“這可像句人話了,那不如我們兵分三路,老潘和小吳走左邊,我和小順子走右邊,顧然直著往前走,反正是直路,如果發(fā)現(xiàn)不對,折回來就是了?!?/br> 吳邪覺得這樣不妥當(dāng),“話是沒錯,只怕主墓道不好走,你看地下的四尺石板,這種墓道很可能裝著流矢和翻板的機關(guān),別是兩隊走到最后,都死在墓道里,咱們一分開就永別了?!?/br> 胖子朝笑道:“照你這么說,你就不該來,吃飽了撐的,下來這兒干什么,既然下了地宮,這點破事就不該怕?!?/br> 顧然按了按胖子的肩膀,“都消停點,吳邪說得沒錯,這墓道里肯定有危險,這墓是汪臧海設(shè)計的,你忘了海底墓的機關(guān)了?三條路,只有一條是正確的,那另外兩條路很有可能是要人命的陷阱,咱們還是一起行動吧,不然哪邊的人沒回來,其他人是去找還是不去找?” 潘子是吳邪的人,自然站他這一邊,順子是吳三省雇的,現(xiàn)在也算吳邪這一邊,胖子只能舉手投降:“你們這是孤立我一個啊,算我倒霉,那你們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大不了一起死?!?/br> 顧然攤了攤手:“你們決定走哪邊吧,我在這里掐算都不靈了,其他的判斷也很有可能受到影響。” 潘子道:“那我們就先走這個刻了記號的方向,如果不對,再回頭,事事小心就對了?!?/br> 顧然一到十字路口就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帶隊前進的速度都降下來了,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生怕踩到什么機關(guān)。 這條墓道出奇的短,只有不到二百米,并且沿途什么機關(guān)都沒有。 墓道的盡頭出現(xiàn)一道巨大的玉門,這是冥殿的大門,門后面就是整個地宮的核心部分。門的下半截已經(jīng)被炸飛了,露出一個很大的空洞,顯然已經(jīng)有人進去過了。 顧然靠近玉門的瞬間,心中那種不安的念頭更加明顯,小心起見,他先一個人走了進去,拿冷焰火照清楚墓室中的布置。 這墓室非常令人震撼,地面上堆放著許多東西,是小山一樣的金銀器皿、寶石琉璃,光照上去只覺流光溢彩,四處散發(fā)著一種貴氣。 饒是積蓄不菲的顧然,見到這些寶貝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正想往另一個方向走,把整個墓室都照清楚了再叫吳邪他們進來,就見胖子已經(jīng)貓腰走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到地上的這些寶貝。 “我的爺爺——”胖子眼睛瞪得老大,“顧然,我沒看錯吧?這么多寶貝!” 潘子跟吳邪見胖子不聽指揮,直接進來了,無奈只能跟在后面進來,看到站在寶貝堆旁邊的二人,嚇了一跳,幾乎站不住。 潘子喃喃道:“女真的國庫,南宋的歲供,都給屯這里來了!” 胖子跟潘子都滾到金銀堆里去了,抓起一大把金器,渾身都在發(fā)抖。胖子把他包里的裝備都倒了出來,什么都不要了,用力往包里塞,很快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裝,都帶不走這些寶藏的萬分之一。 顧然看到寶貝也激動,但他還有一絲理智尚存,打著手電在往另一個方向走,沒走幾步,就站定在了原地。 他看到幾堆金銀的中間,蜷縮著幾個人。顧然蹲下去查看,這些尸體的皮膚冷凍脫水成了橘皮狀,顯然已經(jīng)死了一段時間了。更為重要的是,這些人穿的是現(xiàn)代人的衣服,身邊還有幾只爛得不成樣子,但還能勉強辨認(rèn)出的老式行軍包。 從裝扮和尸體腐爛程度來看,這些人死了得有十年左右了,顧然在判斷出這個時間的一瞬間,立刻想到了順子說過的,他父親當(dāng)向?qū)ш牭哪侵ш犖椤?/br> 顧然看向順子,他整個人已經(jīng)呆滯在原地,表情十分僵硬。 就是那支隊伍。 顧然的大腦轉(zhuǎn)的飛快,他們一路過來,除了蚰蜒之外,幾乎什么危險都沒有遇到,從面上看,這伙人沒有外傷,死狀也不像中毒,沒理由死在這間墓室里。 胖子見顧然一直蹲在那里沒動地方,以為有什么寶貝,便走過來問:“顧小然,你又發(fā)現(xiàn)什么寶貝了,也不跟胖爺我分享分享?!?/br> 顧然這時候已經(jīng)查看了這些尸體的背包,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苦笑道:“確實是個‘大寶貝’啊?!?/br> 胖子這才看到顧然對著的是幾具尸體,嗤笑道:“看不起人啊咋的,胖爺我又不是沒見過尸體。” 顧然搖頭,把吳邪和潘子招呼過來,又拍了拍狀態(tài)很不對勁的順子,指著地上的包說道:“這是一伙職業(yè)土夫子,也有可能是考古隊,咱們順著記號走過來,沒有任何機關(guān),那他們?yōu)槭裁礇]有走出去,而是死在了這里?你們看他們的裝備,幾乎都是齊全的,只少了兩樣?xùn)|西?!?/br> 四個人看了一會兒,胖子突然“嘖”了一聲,“沒有水和食物。” 顧然沉重地點頭:“他們吃光了水和食物,是被困死在這里的?!?/br> 吳邪立刻去看墓道門,那道門還在。 顧然的臉色不見好,“咱們都能進來,那說明問題肯定不是出在門上,海底墓那種機關(guān)的循環(huán)時間不會太長?!?/br> 順子父親帶的探險隊是七個人,但地上只有六具尸體,說明還有兩個人跑掉了。而這死掉的六個人臉上,都有一種nongnong的絕望,似乎是陷入了一個毫無希望的境地之中。 “那我們怎么辦?”吳邪下意識問顧然。 顧然看了看周圍的金銀財寶,苦笑道:“能怎么辦,這里一看就是個陷阱,原路返回,就看我們能不能走得出去了。你們撿些輕的帶上吧,裝備別丟下,如果我們能順利出去,再進來拿一趟也就是了。” 顧然這說法比較能服眾,既照顧到了吳邪忐忑的心情,又成全了胖子摸明器的心思。 ※※※※※※※※※※※※※※※※※※※※ 說在前面,這一章的作話帶黑瞎子x顧然cp,介意的就不要繼續(xù)看啦,等下次更新就好啦。本來打算正文完結(jié)了之后,無責(zé)任外再寫感情的,今天突發(fā)奇想,就寫了,可以當(dāng)跟正文的平行看,不用當(dāng)真,我以后再突發(fā)奇想,可能小段子里還會寫顧然跟別人。 —————— 2005年夏季茶話會之關(guān)于遺憾 一定不會有人想到,顧然曾有兩段“胎死腹中”的感情。 一定更不會有人想到,最先把這事問出來的人,是胖子。 家里三位百歲老人,小哥不用說,那就是一清心寡欲的神仙,雖然最近被顧然帶得神格基本上沒了,但從顧然講的小哥生平來看,小哥是個情竇未曾初開的百歲單身狗倒是沒毛病的。 再說黑瞎子,說實在的,胖子跟瞎子沒那么熟悉,至少沒有跟吳邪、顧然、張起靈那么熟。畢竟他們一塊兒下的斗少,基本只在他們來北京解家的時候才會聚一聚、鬧一鬧。 胖子只能憑自己的觀察,推測黑瞎子這人,就算沒正兒八經(jīng)談過戀愛,也應(yīng)該是有過幾段露水情緣的。這位爺外表看著風(fēng)流著呢,不缺姑娘,用不著胖子cao心。 胖子最cao心的,還是他們家顧小然同志。 太久遠(yuǎn)的不去追溯,胖子也懶得探究顧然有沒有跟歷史上哪位有名的姑娘談過戀愛,就說近的,打他到長沙以后的。 可能是因為經(jīng)歷過插隊的緣故,胖子把人看得挺透,在顧然幾次講到當(dāng)年長沙城有名的黑背老六而欲言又止的時候,胖子嗅到了一點微妙的氣息。 后來他們六個在解家胡鬧的時候,胖子又嗅到了第二點微妙的氣息。 八月多了,話再不問就沒機會問了,有一天在吳山居,吳邪喝醉了,小哥準(zhǔn)時準(zhǔn)點去休息了,胖子拎著幾瓶啤酒,大半夜的扯著還沒睡的顧然嘮嗑。 “顧小然,胖爺我有個事兒憋心里頭,總想問問你,你跟當(dāng)年那個黑背老六,到底啥關(guān)系?你喜歡過人家?” 顧然實打?qū)嵉劂蹲×恕?/br> 半晌,顧然搖頭,借著醉意說:“我當(dāng)年壓根就沒想過這事兒,你非讓我現(xiàn)在回憶,不算喜歡,頂多就是遺憾。” 胖子琢磨了一下,明白了,顧然這家伙當(dāng)年正跟那狗屁“入紅塵”的使命較勁呢,要真喜歡黑背老六,這使命當(dāng)年就完成了,還至于一拖幾十年? 顧然這家伙當(dāng)年就是一根筋,冷情冷性的,真掏心窩子喜歡個人是不大可能,但胖子估摸著,他跟黑背老六的關(guān)系要是放到現(xiàn)在,怎么也能算個友情之上、戀人未滿。 胖子跟顧然又喝了一瓶,才掂量著問了第二個問題:“那你跟黑瞎子,啥關(guān)系?。俊?/br> 顧然酒量好,這點啤酒不至于醉,但這答案又醉了才好說出口,顧然吹了一瓶,才說:“我跟他能有啥關(guān)系啊,跟啞巴差不多,老相識了?!?/br> 胖子說:“啥關(guān)系沒有,你為了治他眼睛,下這么多年墓?少說得有三四十年吧!” 胖子說的是實話,起先可以說顧然好奇瞎子背上那仙物,但這漫無邊際地找?guī)资?,成天往深山老林里鉆,一點都不符合顧然嬌貴的生活作風(fēng)。胖子敢打包票,顧然同期認(rèn)識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黑瞎子這種優(yōu)待。 顧然被戳破心事,直接把手里空酒瓶子一扔,往房頂上一躺:“他是有點特殊,行了吧?” 胖子能聽出來,顧然沒生氣,只是單純不爽,便死豬不怕開水燙地接著說:“那你沒跟他說過?” 實打?qū)嵉?,胖子不希望顧然帶著遺憾去長白山。 “說什么?”顧然斜睨了一眼胖子,“說了又能怎樣?!?/br> 胖子沉默了,顧然跟他們所有人都不一樣,如果沒有青銅門、沒有西王母、沒有長生,話也許還能說的出口,但顧然背著這樣的命,說了也只能是更留遺憾—— 給黑瞎子留遺憾。 但顧然寧可讓自己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