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所以,以前看這類電視劇的時候,曉曉就總結出一條真理,在后宮里就不能受寵啊,越受寵越危險,越死得快,死的慘。 想到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就電視劇上哪些寵妃,跟自己一比可差遠了,聽說過那個寵妃明目張膽住進乾清宮,跟皇上過小日子的,還有剛帥哥皇上,那溫柔不舍的勁兒,曉曉都覺他看自己那目光,恨不能把自己揣他口袋里時刻帶著才好。 這皇貴妃得多招恨啊,不定多少人暗地里扎她的小人呢,這可不妙,要不回頭跟帥哥說說,自己挪出乾清宮,再有,成天這么朝夕相處的,也怕露餡兒,愛之深,恨之切,回頭給他瞧出自己不是他的愛妃,沒準一氣之下把自己凌遲了。 打定主意,曉曉又躺了會兒,實在睡不著,索性起來了,伺候她的大宮女叫丁香,瞧著年紀不算小了,不知為什么還在宮里頭當差,不說宮女一到二十五就放出去嗎。 雖然有些奇怪,可曉曉還是蠻喜歡她,這人大概都有眼緣,第一眼瞧見她的時候,曉曉就覺得分外親切,而且,她服侍自己也很是盡心。 丁香把帳子攏起來,扶著她慢慢下床,想起這幾年發(fā)生的事兒,心里就不覺嘆息,真不知姑娘這命算好算壞,說壞吧,自打進宮,一路順風順水,就沒遭過什么罪,又給皇上跟丞相瞧在眼里說命好吧,如今卻又為何落得這般,這皇上上心,丞相中意,兩人爭來搶去,最后姑娘自絕在奉先殿,若不是那匕首偏差了一分,恐大羅金仙都救不回來。 如今雖僥幸救了回來,卻前塵往事盡忘,這人啊,把過去的事兒都忘了,瞧誰都不認識,還有什么意思。 想到此,又嘆了口氣,與她拿了件兒衣裳給她穿好,扶著她坐在妝臺前,曉曉盯著鏡子里的人,眼睛都直了,里頭這個人是她嗎,怪不得帥哥皇上如此喜歡呢,鏡子里的美人兒就算年紀小些,可那眉眼兒生的說傾國傾城有些夸張,絕色佳人一點兒不為過。 皮膚白的幾近透明,潤的羊脂一般,細彎彎兩道眉下一對剪水瞳眸,流轉(zhuǎn)間仿佛有珠暉閃動,翹鼻小嘴兒,天鵝頸兒,微微頷首,滿頭如緞的青絲披在腦后,映著細白的頸項,美的驚人。 曉曉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美女是她嗎,真沒真實感,卻聽身后的丁香道:“娘娘這一傷,臉都瘦了一圈,可別在鬧著減什么肥了,這人都脫了形,再減下去就剩下一把骨頭了,多吃些,也好把元氣補回來,別以后落下什么病根兒才好?!?/br> 減肥?曉曉愣了一下,暗道,古代有這個詞兒嗎,怎么聽著這么親切呢,難道自己這個身體前頭的主人也是穿越來的。 想到此,從鏡子里瞄了一眼丁香,狀似無意的道:“這一下什么都不記的了,好多事還得你在一旁提醒著,要不這樣,一會兒你跟我好好說說過去的事兒,我也好心里有個底兒。” 丁香聽了一哆嗦,手里的玉梳險些掉下去,暗道,姑娘這話什么意思?莫不是沒全忘了,還記著些什么,亦或是懷疑了,自己該怎么辦,不說吧,姑娘問了,難道不答,說吧,皇上可是下了嚴旨,凡有在姑娘跟前提過去事兒的,一概打死不算,還要抄家滅族,便沒有族人的,爹娘也要跟著一塊兒死。 丁香正為難呢,忽聽外頭皇上的聲兒道:“jiejie要知道什么?何必問丁香,朕與jiejie日日在一處朝夕相對,比丁香知道的清楚呢?!?/br> 說著人已經(jīng)走了進來,丁香忙蹲身行禮,等帥哥皇上走到曉曉身后,曉曉才想起來,貌似自己也要行禮的吧。 剛要站起來,卻給帥哥一下按住肩頭上道:“jiejie忘了前事,倒變得有禮起來,你我之間何用這些,倒顯得生分了。”說著接過丁香手里的玉梳,揮了揮手,遣了丁香下去,自己親手給曉曉梳頭。 他的動作很是熟練,一下一下的梳通,曉曉以為他會給自己挽個發(fā)髻什么的,不想?yún)s編了個異常簡單的麻花辮兒。 曉曉雖說不挑,可怎么都覺著,這麻花辮跟皇貴妃不那么搭,可皇上給親自編的,她是不是也得適當表示表示。 想到此,曉曉清了清嗓子:“那個,挺好看的?!?/br> 帥哥皇上大約沒想到她會開口表揚,愣了一下,繼而笑道:“朕以前日日給jiejie梳頭,也沒聽jiejie夸過朕一回,倒是今兒得jiejie這么一句,也不枉朕練了這些時候?!?/br> “練?你練這個做什么?”曉曉覺著這個帥哥皇上很是奇怪,就算對自己的妃子好,也沒說好到如此程度的,這意思,是拿這位皇貴妃當祖宗了不成…… ☆、第81章 帥哥皇上笑看著她道:“打很久以前,朕就想若能日日給jiejie梳頭,朕這輩子便再無所求了?!边@話說的曉曉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那眼光直勾勾望著自己,那個深情啊,曉曉真有點扛不住。 而且,曉曉心里頭還得時刻擔心自己露陷兒,忐忑的跟得了心臟病似的,好在帥哥皇上沒繼續(xù)下去,拉著她的手走了出去。 外間的炕上已經(jīng)擺好了早膳,曉曉也真餓狠了,加上又順口,吃了不少,曉曉是覺著大約自己的口味跟這位皇貴妃很是一致,基本上,皇貴妃愛吃的自己也喜歡。 吃飽了,曉曉摸了摸肚子,就見帥哥皇上瞧著她笑,總歸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桌上的菜,沒話找話的道:“那個,挺好吃的?!?/br> 就這么一句,皇上帥哥就跟旁邊兒的老太監(jiān)道:“沒聽見皇貴妃的話兒嗎,賞?!?/br> 曉曉愣了愣,看了看桌子,瞅了瞅他,心說這也太那啥了,自己就說了句好吃而已啊,帥哥皇上瞧著她笑了一聲,吩咐傳太醫(yī)。 曉曉昨天就見過張陸,白白胖胖的一個半大老頭,長得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就是不怎么抬頭,仿佛看自己一眼都能長針眼兒似的,自己可是外傷,這么診脈能診出啥來。 不過曉曉也沒必要糾結這些,診脈是這個叫張陸的太醫(yī),換藥卻是皇上,且把寢殿的人都遣了出去,就留下了丁香打下手。 曉曉不免懷疑他的專業(yè)性,可他是皇上,貌似自己反對也沒用,可讓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給自己換藥,對曉曉真是一種考驗。 帥哥皇上剛伸過來要解她的衣裳,曉曉便忍不住后縮了縮:“那個,要不讓丁香來吧,傷口腌瓚,怕污了皇上的眼?!?/br> 帥哥皇上愣了一下,輕聲道:“朕又怎會嫌jiejie腌瓚,jiejie莫不自在,你看昏著的時候都是朕換的藥,朕輕些,必然不會弄痛jiejie的。” 話兒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曉曉也不好再推辭,只得眼睛一閉由著他換藥,外頭的衫兒褪了,里頭的小褂解開了系帶兒,曉曉還當跟昨兒似的撥開半邊兒呢,哪想到整個脫了下去。 曉曉忽然睜開眼,手臂下意識抬起想遮,卻給帥哥皇上抓住道:“jiejie別動,待朕把這棉布拆下來?!?/br> 因傷的是左胸,棉布從肩膀斜著裹下去,橫著也纏了一道,正好裹住她的胸,別管那棉布如何輕薄,好歹有一層隔著,曉曉還不覺得如何,畢竟是連比基尼都穿過的現(xiàn)代人,總有點兒承受力,可那層棉布一去,曉曉真有點兒過不得了,尤其給她換藥的是個帥哥,只要是女的,如此袒胸露乳的給個男人盯著看,都會不好意思吧! 更何況,他看的那叫一個仔細,曉曉想遮都不成,就這么露點的讓他死盯著看,曉曉忍不住臉紅,忍不住低頭,真尷尬啊,一低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哪兒長得真不大,比飛機場稍微強點兒有限,可就是顏色挺好看,尤其那頂端兒…… 自己想什么呢,該看傷口才是,這一看曉曉不免疑惑,帥哥說她是中箭,不應該是這樣的吧,這瞧著倒像是刀子捅的,難道他說的是刀劍的劍。 正疑惑呢,忽聽帥哥道:“好多了呢,倒是張陸的藥好,回頭朕好好賞賜他,只這般大的傷,恐要留疤的……”說著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胸,不知是不是曉曉多想了,總覺著他若有若無的碰到了那個頂端。 曉曉真想快著結束,卻聽他道:“張陸說便傷口愈合的好,也不能誤了換藥,便朕再輕,也不免有些疼,jiejie且忍一時,很快便過去了?!闭f著從丁香手里的托盤里拿了個碧玉的小盒,打開,一股清香襲來,這味兒倒不像治傷的藥。 皇上用精致的銀勺舀了些出來,用手指輕輕涂抹在曉曉的傷口上,他涂的很輕,只有些微微刺痛,并不難忍,難忍的是別扭,給個男的這么細致的上藥,真是個考驗。 好容易上完了,重新纏上棉布,穿好衣裳,曉曉那張老臉紅的都快成關老爺了,曉曉真是有年頭沒這么害臊了,自從大學畢業(yè),基本就不知道害臊為何物了,哪想時隔這么多年,自己在古代又害臊上了,這算不算返老還童啊,可真有點兒扛不住啊。 曉曉都不好意思抬頭看對面的帥哥了,恨不能他趕緊走,讓自己好好做一下心里建設,可惜帥哥并不覺得有什么,反而伸手撐起她的下巴:“jiejie總低著頭做什么,是覺著疼了嗎?” 曉曉被迫與他對視,那張大紅臉就這么無遮無擋的落在帥哥眼里,帥哥明顯一愣,接著低笑了一聲,他這一笑,曉曉更不自在。 帥哥卻伸手過來把她攬抱在懷里輕聲道:“朕跟jiejie兩身一心,在朕眼里,jiejie就是朕,朕便是jiejie,jiejie若疼了,朕也會疼,便jiejie不疼,朕有時也會覺得心疼呢……”后頭的話說得很小聲,仿佛喃喃自語,曉曉雖沒怎么聽清,可也能感覺的到,這個帥哥皇上真是把皇貴妃愛到骨子里了。 卻,既然這般愛怎就沒認出換了人呢,難道是因為失憶,他覺著他的皇貴妃失憶了,所以變成什么樣兒都能接受,這不科學啊。 對了,還有一件事,自己既然是他的皇貴妃,且感情如此之好,是不是得侍寢啊,一想到得跟這個陌生的帥哥干那事兒,曉曉還是不能適應,這跟一夜情有啥區(qū)別的,就算是一夜情,好歹前頭得有點兒鋪墊,至少得彼此先有那意思再說,現(xiàn)在的情況是,帥哥把自己當成了他的愛人皇貴妃,自是干什么都在情理之中,可自己不成啊,雖說這皇上長的挺帥,自己跟他那啥也不吃虧,卻是個替身,怎么想怎么有點兒傷自尊。 可不侍寢,成天這么同床共枕的,這會兒是傷拖著,卻這傷能拖幾天,剛瞧傷口的愈合情況,曉曉覺著至多十天就差不離了,也不是啥要死要活的傷,根本擋不住干那事兒,能拒絕嗎,咋拒絕啊。 正胡思亂想著,忽的忽匆匆跑進來個小太監(jiān):“萬歲爺裕親王來了?!?/br> 曉曉岷縣就感覺抱著她的帥哥身體略僵,曉曉正奇怪這個裕親王是誰呢,就聽外頭一個男聲道:“通傳什么,本王又不是那些來煩皇上的大臣,本王是找皇上拉家常的,一家子叔侄兒,有什么可通傳的?!?/br> 這話兒真夠無法無天的,就算是叔侄兒,也得先論君臣吧,這人不是膽大包天,就是個愣頭青,要不就是個二啦吧唧的王爺,要不沒這么上趕著找死的。 正想著,帥哥皇上放開她道:“jiejie且歇會兒,朕去去就回。”說著扭身快步出去了,曉曉好奇啊,也站起來,走到隔扇門邊兒的玫瑰椅上坐下,聽著外頭說話兒。 就聽剛那個男聲道:“大白天的還當皇上在御書房批折子呢,怎么倒貓在寢宮,莫不是跟您那新封的皇貴妃親親我我呢,話說,那位皇貴妃我可還沒見過呢,怎么著也得讓我見上一面吧,難不成皇上還怕我冒犯了皇貴妃的鳳駕不成?!?/br> 這幾句話說的,曉曉更覺這人是個愣頭青,哪有這么擠兌皇上的,卻聽皇上道:“她受了傷不好見皇叔,待養(yǎng)好了,再見也是一樣?!?/br> 那位愣頭青皇叔跟聽不出來皇上的話外之音似的,問了句:“外頭可都傳遍了,說這位皇貴妃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又替萬歲爺當了一箭,是我大夏朝的福星娘娘,倒讓我愈加好奇起來,以前怎沒聽說后宮有位喬娘娘,莫不是本王記差了?!?/br> 曉曉一愣,心說這話什么意思,難道自己這個皇貴妃還能作假,卻聽皇上道:“想是皇叔記差了?!苯又黹_話題道:“皇叔今兒進宮來莫不是想請命任巡南的監(jiān)察御史,倒是朕的皇叔,知道為朕分憂,朕剛還愁不知派誰去好呢,兩淮是我大夏的糧倉,自來便有兩淮熟天下足之說,這兩淮實是我大夏的根基,遣旁人去,那些外官在外的日子長了,恐不把朝廷欽差放在眼里,故此這欽差難選呢,若是皇叔肯走一趟,卻最好不過。” 曉曉在里頭聽了,忍不住想笑,心說,這皇上也夠壞的,話說的軟乎兒,細聽之下,句句都是擠兌這位裕親王呢,就聽剛裕親王進來前那口氣,也知道這位定是個花天酒地懶散度日的主兒,哪肯受這個罪。 果然就聽那裕親王道:“皇上,您快饒了我吧!就算您信得過我,我還怕自己繃不住呢,那兩淮可是煙柳繁華之地,就我這德行,您是知道的,沒準去了就回不來了,哪還記得您交代的差事,您趁早找別人,這是大事,我可干不了,得了,我府里還有事兒,這就回去了?!?/br> 說著站了起來,小白也只當自己把他哄住了,不想他站起來走了一步,卻忽的轉(zhuǎn)身,快步走到隔扇門邊兒上,一把撩開那低垂的幔帳道:“貴妃娘娘既在,便容我參拜參拜吧……” ☆、第82章 葉馳是不大明白他媳婦兒想的啥,可通過昨兒送米面的事兒,仿佛又明白了點兒,那就是他媳婦兒骨子里,有種類似酸儒文人的驕傲,跟廉者不受嗟來之食的意思差不離。 擱以前的葉馳,就覺著這他娘的是狗屁,都快餓死了還挺著,那就是沒到了真餓的時候,不信找個酸儒來,十天不給飯吃,他就不信,還拿骨氣說事兒,估摸扔個饅頭都能跪在地上叫親爹,這世上就沒有骨氣這回事兒,有的那也是矯情,吃飽喝足了蛋疼的難受,給自己哪兒沒事兒找事兒呢。 可這樣的骨氣按在他媳婦兒身上,葉馳就覺有股子別扭的可愛,他媳婦兒冷著臉抿著嘴兒望著他的時候,葉馳甚至覺著,比平常還招人疼,當然,他媳婦兒還是笑的時候最好看,因為不常笑,每一次都讓他有驚喜的感覺。 縱觀葉馳這二十年,基本每一天都是隨著他自己性子來過的,想讓他遷就別人,門兒都沒有,除非他樂意,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他如今就樂意了,就算他媳婦兒再矯情,他樂意隨著她的性兒,神鬼沒轍。 他媳婦兒說,剩下的瓦退回去,就退回去,他媳婦兒說,用了多少照著價兒給他錢,他就讓得祿接著,他媳婦兒說,以后再做什么事兒要先跟她商量,葉馳一聽到以后,頓時覺著天上的日頭都分外燦爛。 他媳婦兒說,謝謝他幫忙修房子,葉馳忙揮手說:“不用謝,不用謝,是我該做的?!比缓笾車蝗盒∽庸α似饋怼?/br> 時瀟也覺著,或許自己以前對他的成見是錯的,即使他是個紈绔,可至少有一顆率真良善的心,此時的他,咧開嘴笑著,像一個心無城府的大孩子,仿佛只要自己一句表揚的話,就能取悅他。 只不過,他終究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就算做個最平常的朋友都不合適,這不是門當戶對,這是上下,貧富,貴賤之分,他們一生下來就是不一樣的,哪怕是自己家沒失火之前,也沒想過跟權貴攀上什么邊兒。 跟明彰的婚事,若不是當年明彰的父親堅持,且是自小定下,恐也是不合適的,許家比起定親王府又算什么呢。 他爹總說她心思重,不是她心思重,是這世上自有人開始便有一套規(guī)則,這套規(guī)則是權貴們訂的,作為最下層的老百姓唯有遵循,不可逆反,遵循了或許還有消停日子,若逆反,等著他們的不知是怎樣的禍事呢,就如她跟明彰。 或許自己該跟葉馳說清楚,一味的敷衍拒絕,或許更讓他生出求而不得的執(zhí)著,畢竟,她并不想跟他再糾纏下去,她跟爹的日子剛安穩(wěn),她不想再有任何變數(shù)。 這兩天的接觸,令時瀟覺著或許可以好好跟他說兒道理,這么想著,趕在第二天前鄰家里娶媳婦兒,她爹,娟子跟寶柱他們一早都去跟著幫忙湊熱鬧的時機,時瀟就想跟葉馳說明白。 晌午的時候燒了幾個菜,端到院子里的大槐樹下頭,不用她喊,從早上人都出去之后,葉馳就一直圍在她身邊兒轉(zhuǎn)。 她收拾院子,他就拿著掃帚幫著掃地,掃完了地,實在找不著事兒干了,就幫著劈柴,葉小爺哪干過這個啊,一開始劈的亂七八糟,好在技術性不強,力氣卻大,劈著劈著勉強算順手了,劈完了碼放整齊,又湊過來,幫著他媳婦兒摘菜,一邊兒摘菜一邊兒瞅著時瀟傻樂。 有時候把時瀟弄得,都不知道是該臉紅還是該瞪他了,因為他小爺把菜摘的,幾乎沒剩下什么了,這哪兒是摘菜啊,簡直就是搞破壞。 不過時瀟最終忍住了,反正就今兒了唄,就讓他隨便吧,葉馳覺著,自己這半天過的比自己前頭二十年都快活,跟在他媳婦兒身邊兒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哪怕干了那么從沒干過的活兒,心里頭也說不出的歡喜。 他自己琢磨,要是以后都能這樣,他情愿舍了小王爺?shù)木粑桓眿D兒過小日子,看著他媳婦兒做好菜,他幫著端到桌子上,拿了碗筷坐好,等他媳婦兒收拾好了過來一塊兒吃,這種感覺真像小兩口兒,越想葉小爺心里越美。 時瀟從灶房出來的時候,提了一壺溫好的酒,看見葉馳那眼巴巴的樣兒,心里有一瞬不忍,到底搖了搖頭,她不忍什么,本來她跟他就不該糾纏在一起的。 葉馳看見他媳婦兒手里還拿著酒壺,更激動了,琢磨這是要提前喝交杯酒了啊,興奮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搓了搓手,忙過去接過酒壺,把筷子遞在她手里:“那個,咱吃吧!” 時瀟左右看了看:“得祿呢,一早就沒瞧見他了?” 葉馳心話,好容易兩人單獨在一塊兒,能讓得祿在一邊兒看著嗎,早讓他打發(fā)到院外蹲著去了:“別管他,不定跑哪兒玩去了?!保ǖ玫撐呐e手,爺我比竇娥還冤呢,他家爺目露兇光,少他娘廢話,給爺繼續(xù)裝死,攪了爺跟媳婦兒的好事兒,爺一腳踹死你,得祿只得敢怒不敢言的貓了回去。) 時瀟點點頭:“那吃吧。” “嗯,那個我倒酒?!比~小爺分外殷勤的給他媳婦兒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滿上,正琢磨得說點兒啥的時候,他媳婦兒先開口了:“小王爺,那日在碧波橋上,承蒙您救了小女子,還沒謝您呢,這酒就當小女子的謝了,小女子酒量淺,不能多吃,就是個意思吧?!?/br> 葉馳這會兒美的腦袋都成漿糊了,眼里就剩下他媳婦兒那張白嫩呢的小臉了,根本就沒聽出來他媳婦兒話里的意思,裂開嘴笑著別提多傻了,等他媳婦兒抿了一口,自己一仰脖干了,又倒了一杯才道:“跟我還客氣什么,咱倆不用謝的?!毙睦镎f,橫豎是我媳婦兒,用得著這么生分嗎。 卻見他媳婦兒又舉起來酒杯道:“還要謝小王爺不嫌我們這院子破陋,在我們這兒住了兩日,還幫著我們修了房子,小女子都不知該怎樣謝小王爺了?!?/br> 葉馳終于聽出不對勁兒來了,后知后覺的盯著他媳婦兒端詳了一會兒,見他媳婦兒嘴里雖口口聲聲說著謝,那臉上的表情卻要多冷有多冷,這意思怎么瞧都不像親近的樣兒。 葉馳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睛瞇了瞇,索性直接問她:“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時瀟深吸了一口氣道:“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謝謝小王爺,還有,瞧著小王爺?shù)膫拆B(yǎng)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該回您的王府去了,總住在我們這兒終歸不是事兒?!?/br> 葉馳臉色唰就黑了下來,咬著牙道:“你這是趕爺走?” 時瀟抬頭看著他,有些不明白他惱什么,難道他還想住在這兒一輩子不成:“小王爺在我們這兒住了兩天,再住下去恐王府的長輩要惦記,再有,我跟娟子姐畢竟是未成婚的姑娘家,留小王爺一個單身男子在家,日子長了恐要惹出閑話兒。” 時瀟剛說完,葉馳的一張臉已經(jīng)漲的通紅,瞪著她的眼里仿佛有兩簇火苗再跳,樣子有些嚇人,時瀟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葉馳都恨不能一伸手捏死這個沒良心的丫頭,合著這兩天自己的努力都打了水漂,她一個謝字就把自己推出去八丈遠,且,今兒自己還傻不拉幾的高興呢,以為她對自己有意思了,卻是自己自作多情,她是想用軟乎話趕自己走呢。 自己對她的心思,她一點兒都沒瞧上,得祿□□真對,這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丫頭 ,她的心是冰坨子,任他怎么捂都捂不熱。 葉馳覺得惱怒,覺得難過,還有一種求而不得的不甘,他幾乎咬牙切齒的道:“少他娘跟爺說好聽的,你就直接跟小爺說,是不是想趕小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