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蕭瑾倒是趁機(jī)松了口氣,她從容不迫的站了起來,和云栩保持了安全距離?!俺济萌ビ徨锬?!”她撣了撣裙擺上并不存在的褶皺,步履閑時的迎到了門口。倒不是她成心抬舉這位柔妃娘娘,只因為她的裙擺在走動時那些寶石璀璨流光如水般輕盈躍動,仿佛那只鳳凰振翅欲飛一樣。 果不其然,當(dāng)柔妃進(jìn)門的那一瞬起,她的目光就被引到了蕭瑾的裙子上。 大紅色的曳地長裙,裙擺上毫不吝嗇手工、財力的繡著繁復(fù)華美的鳳凰,而且還點綴著不少貴重的寶石!柔妃的眼中不自覺閃過一絲欣羨和嫉妒。鳳凰紋飾……她僅僅是四妃之一,后宮中除了皇后,誰都沒有資格用。 蕭瑾也不過是個橫空出世的長公主而已,不知怎么就得了皇上的青眼,皇上竟對她如此偏寵!這條貴重得過分的裙子明顯超出了長公主的規(guī)制,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皇上默許所為,又不能說什么。 柔妃只覺得一股不甘的酸澀漸漸漫上心頭。 蕭瑾對柔妃的神情微瀾仿佛渾然未覺,她仍是笑瞇瞇的給柔妃福了福身,柔妃也知趣的側(cè)著身子只受了半禮。 “皇上,臣妾今日來時給您送花來了?!比徨芸毂闫綇?fù)的情緒,她語笑晏晏道“去年皇上說好的那兩盆十八學(xué)士如今都開了花,臣妾便想著給皇上送來擺在暖閣,皇上若是得了閑時玩賞一二,便是臣妾的福氣了。” 云栩點點頭,面色稍霽,“柔妃有心了。” “不過是臣妾的本分罷了?!比徨Φ煤蜌?。她早就看到了炕幾上的點心和一旁的食盒,不過輕輕掃過一眼,她便判斷出那些怕是蕭瑾送來的。難道蕭瑾一直都在用手段籠絡(luò)著皇上不成? 這樣就更耐人尋味了……想到這里,她臉上的笑意反而加深了幾分。 蕭瑾一直都在留心觀察著柔妃的表情,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見她的目光曾流連在自己的裙擺、炕幾上的點心上,蕭瑾的心便放下了一多半。 女人向來敏感,作為后妃和眾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的女人更是稱得上敏銳。柔妃定然已經(jīng)覺察出她和云栩之間的異樣。此時萬事俱備,火已經(jīng)被風(fēng)吹了起來,只差澆上油,讓火燒的更旺。 “皇兄,臣妹想出宮一趟,去寧遠(yuǎn)侯府的蕓娘那里——”蕭瑾有心打岔,果然云栩沒有辜負(fù)她的期望,立刻想起了蕭瑾想要出去的理由是去寧遠(yuǎn)侯府賞茶花,宮中花匠精心料理的十八學(xué)士,難不成還會比寧遠(yuǎn)侯府的差不成? 云栩早就想打消蕭瑾出宮的念頭,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揚(yáng)起了嘴角?!斑@天寒地凍的,你倒是不安分。不就是去看寧家的茶花么,今日朕把柔妃送來的兩盆十八學(xué)士都轉(zhuǎn)送了你可好?免得你成日家的想著往宮外跑,失了長公主的體統(tǒng)?!?/br> 他的話音未落,蕭瑾笑著搖了搖頭,丹鳳眼中閃爍著捉狹之意?!斑@可使不得,柔妃娘娘是送給您的,是柔妃娘娘對您的一片心。臣妹可不能奪人所愛!”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故作嚴(yán)肅道“臣妹還是有這點自知之明的!” 柔妃臉上是笑盈盈的,輕聲細(xì)語道“臣妾宮中倒是還有兩盆,若是長公主喜歡,臣妾便讓人送過去?!比徨]有順著允許的話,把花直接送給蕭瑾。 她也想借此探探,云栩?qū)κ掕降资鞘裁磻B(tài)度。原先只覺得蕭瑾會是對付瑞親王的利器,可在那之前她更需要擔(dān)心的是蕭瑾會不會奪去皇上的寵愛。 “你倒是機(jī)靈得很!”云栩無奈的看著蕭瑾,語氣中隱約透出一抹縱容的意味,他偏過頭對柔妃笑道“朕想要把茶花轉(zhuǎn)送給沁兒,愛妃覺得如何?” 柔妃的心陡然一沉。 “皇上決定便是?!比徨樕系谋砬榧y絲未變,面龐上的笑容依舊千嬌百媚?!敖o皇上送來的這兩盆,確實是臣妾宮中開得最好的。還剩下的兩盆,怕是長公主瞧不上。臣妾這就讓人給長公主送過去” 出乎柔妃意料的,蕭瑾并沒有拒絕。她十分痛快坦然的讓人去把花搬到凰息宮,半真半假的給柔妃道了謝。還來不及rou疼兩盆原本想在云栩面前討好的茶花一下子被蕭瑾收入囊中,便又有另一件奪去她的注意力。而且柔妃分明看見,蕭瑾笑盈盈的目光中,透出了一抹得意之色,似乎是在炫耀。 柔妃只覺得心中的火氣蹭蹭往上涌,皇上都沒看過一眼她送來的茶花,當(dāng)著她的面便轉(zhuǎn)送了蕭瑾!可畢竟她不再是天真少女,對情緒控制的很好,即使再多不滿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云栩滿意的看著柔妃,十分贊許的模樣。柔妃卻更是覺得心中憋屈。 “皇兄、柔妃娘娘?!笔掕袢站褪谴蚨酥饕庖o柔妃添堵,她作了嬌嬌媚媚的姿態(tài),話中雖然帶了柔妃,眼睛卻是一直往云栩身上飄去“點心要涼了,您要不要嘗嘗?” 方才還是蔑視她,這次就直接把她視為空氣! 讓她更驚愕的還在后面。蕭瑾親親熱熱的和云栩說著話,柔妃留心去聽時發(fā)現(xiàn),他們說的話,她竟是聽不懂!每個字她都聽著耳熟,可連在一起便是一句她從來沒聽過的話! 柔妃心中的不安漸漸擴(kuò)大。不過她實在猜不到蕭瑾占有云栩疼愛的原因,那種異鄉(xiāng)逢故人的好感。她只覺得蕭瑾私底下一定沒有少和云栩接觸,而且這么快便有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在云栩身邊不是沒有人,可是先前從未見云栩和蕭瑾的聯(lián)系有多密切??煽唇袢諆扇说幕?,親密得哪里像是兄妹!難不成云栩準(zhǔn)備金屋藏嬌不成?柔妃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路是正確的,看云栩如此縝密的做法,定然想要把蕭瑾留在身邊! 更可怕的是,蕭瑾似乎也很情愿…… 柔妃很快就坐不住了,她和云栩告了罪,說是身體不適,想先行告退。 看著柔妃幾乎稱得上憤然的身影,蕭瑾的雙手交握在小腹前,姿態(tài)優(yōu)雅。她的嘴角輕輕勾起,卻很快平復(fù)下去。今日特意過來,看來總算沒有白費(fèi)功夫。 今日的事必然不會只有柔妃知道,蘇貴妃、陳昭儀等人的耳報神不會慢。 她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慢慢籌劃,為了能出宮,她迫切需要后宮的女人盡快把她排擠出去。 盡管這幾乎稱得上是玩火*,可她也不得不孤注一擲! ****** “東暖閣的事,想必jiejie也聽說了罷?!比徨樕系膸е鴾\淺的笑容,仿佛漫不經(jīng)心的道“長公主倒是十分得皇上的歡心?!?/br> 蘇貴妃抬手端茶的動作頓了頓,她杏眼中掠過一抹暗芒,似笑非笑的看著柔妃,彎起了唇角。“meimei有話直說就是,我們姐妹之間還有什么可打啞謎的。” 蕭瑾去御書房給云栩送點心一事,稍微在后宮中有些門道的,全部知道了這件事。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了湖水中,雖然表面上還未驚起波瀾,可是湖面底下已是驚濤駭浪。 最擔(dān)心的人還屬后宮中權(quán)高位重的蘇貴妃和柔妃。雖然蕭瑾被封了長公主,可她到底不是皇上的親meimei。如果蕭瑾太過受寵,哪天皇上來了興致,把她收入后宮也不會太受世人詬病。 想起這段時間來凰息宮那件件比著皇后規(guī)制的行事,二人不約而同的感到背脊發(fā)涼。 這么下去,對她們來說絕非幸事。 “jiejie說笑了?!比徨姞畈辉儋u關(guān)子,既然兩人現(xiàn)下還有共同的利益在,她也就開誠布公?!伴L公主受寵也就罷了,若是長公主想要安心回定國公府或是和楚天舒和離后另擇駙馬,meimei我情愿替長公主多添上一副妝奩。” “可長公主對皇上,那份兄妹之情似乎過了些!”她總不能編排皇上的不是,只好單撿了蕭瑾說事。 蘇貴妃微微頷首。 原先她和柔妃都想著用蕭瑾來牽制瑞親王,瑞親王妃曾經(jīng)得罪過她,且蕭瑾又不是個軟弱善良的。她在皇上面前多說些瑞親王的不是,也能她們的兒子開路。 可現(xiàn)下蕭瑾竟隱約成了她們在宮中最大的對手。 “jiejie你沒看到,今日長公主長裙上的鳳凰?!比徨贿z余力的勸蘇貴妃和她聯(lián)手,她繼續(xù)道“我可聽說是皇上下令尚衣局的幾十繡工,十日來不眠不休為長公主趕制的?!?/br> “繡工的精致自是不必說,那鳳凰在人走動起來就像要飛起來似得。”她故意頓了頓道“上面的貓眼石、碧璽更是堆了起來!” 蘇貴妃神色仍是平平靜靜的。 迎上柔妃熱切的目光,蘇貴妃終于緩緩的開口了。“依m(xù)eimei的意思,要怎么辦才好?”這等于是變相同意了和柔妃站在一個戰(zhàn)線上。 柔妃眼中閃過喜色,她輕聲道“jiejie這說的哪里話,既然jiejie和我想到一處去了,該怎樣做,自然以jiejie馬首是瞻?!?/br> “哦?”蘇貴妃杏眼中目光微閃。 柔妃笑得風(fēng)輕云淡,眼神中卻是慢慢浮出一抹怨毒。 “不過meimei倒是有個想法,想請教jiejie!” ☆、第137章 自從東暖閣一事后,蕭瑾已經(jīng)覺察到蘇貴妃和柔妃對她態(tài)度的微妙變化。 得到這個認(rèn)知,蕭瑾更是不遺余力的往云栩身邊湊。她有著和云栩同是穿越者的優(yōu)勢,前生她熟悉的歌曲、笑話之類的,她撿著年代稍久遠(yuǎn)些的,日日變著花樣去討云栩的歡心。 在月余的相處中,蕭瑾對云栩此人也有了認(rèn)識。他并不是什么雄韜偉略的帝王之才,而且蕭瑾不經(jīng)意的探聽出,他之所以會對定國公府窮追猛打還是看過身體原主留下的手札。 蕭瑾當(dāng)初為了不讓云栩覺出異樣來,并沒有深問。在日后的言談間蕭瑾找機(jī)會多談前生的事,在她處心積慮的旁敲側(cè)擊下終于確認(rèn),云栩不過同她一樣是個平凡人罷了。她先前以為他的城府心機(jī)深沉,想來也僅是流于表面的多疑。 并不是所有的穿越男人都想要做出翻天覆地的大事來,尤其是云栩才穿越到這個世界中身份就已經(jīng)是九五至尊,他除了想著要怎樣維持他的地位后,他更會大肆享受至高權(quán)力和財富美人帶來的快感。 云栩自詡是個明君,他對屬意的皇位繼承人的母親在后宮中打壓,制衡著寵妃的兒子,面對楚天舒這個先太子世子威脅,他已經(jīng)用和風(fēng)細(xì)雨的手段徹底解決,從此便可高枕無憂。 蕭瑾看出了他的得意,更是不停地從一旁吹捧。 等到他的滿足感膨脹到一定程度時,就是她和楚天舒的機(jī)會了。 “皇兄,臣妹聽說今日西北傳來捷報,說是瀚云關(guān)大捷!”蕭瑾按下心中的隱痛,她的笑容一直深到了眼底,十分真誠?!盎市中垌w偉略,臣妹佩服得緊!” 聽了蕭瑾的話,云栩臉上得色盡顯,他故作謙虛的微笑道“將士們勞苦功高,瀚云關(guān)大捷,也多虧了一位素日名不見經(jīng)傳的校尉?!?/br> 取得瀚云關(guān)大捷的是沙綦。 雖然楚天舒因為私通敵軍的罪名被帶回京城,但西北的軍務(wù)一直運(yùn)轉(zhuǎn)正常,沙綦這一世更是因為楚天舒當(dāng)初的暗中提攜,也憑著自己的本事,被升為校尉,現(xiàn)在又提前以校尉的身份取得了瀚云關(guān)大捷。 而這場西北大捷,更是為好大喜功的云栩添上一筆功勞。 電光火石間,蕭瑾腦海中忽然閃過一絲靈感。她揚(yáng)起唇角,一面故作好奇道“什么人如此厲害?”一面眼中流轉(zhuǎn)著孺慕的目光?!盎市趾楦}R天,又有如此識人之才!”她明知道云栩先前不知道有沙綦這號人的存在,還是崇敬道“慧眼識英雄不過如是,怪不得將士們忠心耿耿的為皇兄效力!” 云栩極為滿足,他立刻想到了只有大肆封賞將士更能顯現(xiàn)出他的寬懷大度和一代明君的風(fēng)范。 為了讓云栩能在西北重用沙綦,蕭瑾再下一劑猛藥。“臣妹不怕皇兄惱,臣妹覺得,您已經(jīng)和當(dāng)日的漢武帝比肩!” 不親近他看重兒子的母親、在對外戰(zhàn)爭中持積極態(tài)度……蕭瑾恍然,她早該覺察到的,云栩這樣的作為太著痕跡,簡直就是在模仿那鐵血帝王——漢武帝! 蕭瑾甚至能猜到,如果真的由云栩的皇子繼承帝位,云栩也能做出去母留子的事來! 果然蕭瑾的這次拍馬屁顯然十分到位,這話說到了云栩心坎兒上,簡直拍得云栩通體舒暢。云栩面露喜色,可是還要故作矜持道“沁兒只會胡說,漢武帝是千古一帝,朕是不及的!” “皇兄何必謙虛?”蕭瑾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真誠,“漢武帝的偉績流傳千古,可如今臣妹看來,皇兄比起漢武帝的功績之多不少!” 云栩終于還是自得笑了起來,他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來人,擬旨!”云栩好心情的笑道“封沙綦為懷遠(yuǎn)將軍!” 蕭瑾心中微喜,懷遠(yuǎn)將軍可是從三品的武官品級,且沙綦又確實有真才實學(xué),從此后西北之事,怕是云栩會依仗此人了!可那喜悅還沒蔓延開來,楚天舒那越發(fā)瘦削的身影驟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恭喜皇上得此將才!”蕭瑾的護(hù)甲緊緊摳進(jìn)掌心,她揚(yáng)起唇角,笑瞇瞇的彎起了眼,“從此西北之事皇上可無憂了!” 蕭瑾心中篤定,沙綦不是那等忘恩負(fù)義之人,他不會忘了當(dāng)日楚天舒的提攜之恩。若是真的到了楚天舒要奪位的那一天,沙綦會是助力! “今日可謂是雙喜臨門!”云栩因為今日的大捷和蕭瑾恰到好處的恭維已經(jīng)飄飄然,話也多了起來。 蕭瑾作為一個會體察領(lǐng)導(dǎo)意圖的好下屬,自然要如何做。她表現(xiàn)出適當(dāng)?shù)暮闷?,從善如流的問“皇兄今日還有何等喜事?” “這事與你也有關(guān)!”云栩笑眼中仍是透出了一絲試探的意圖。 蕭瑾心頭一緊。和她有關(guān),且云栩眼中的試探……定然是楚天舒的事! “朕還沒來得及與你說!”云栩笑容慢慢加深,他瞬也不瞬的看著蕭瑾,嘴角揚(yáng)起的弧度越來越大。“那件事已經(jīng)成了,從此后你手中只要有煙土,便能把楚天舒拿捏在手中!” 在最早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蕭瑾就已經(jīng)無數(shù)次的開始苦思冥想,要用怎樣的表情才最合適。即使知道楚天舒可能是裝粗來的癥狀,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剎那,她還是心痛得幾乎停止呼吸。 “真的?”蕭瑾眼中先是露出喜色,然后又閃過一抹不可置信。她有些猶猶豫豫的道“您說的真的?據(jù)臣妹先前的了解,恐怕沒有這么快……” 眼神的變化是她對著鏡子練過無數(shù)次的,從開始的一開口就淚流滿面,到此時的鎮(zhèn)定自若、目光變化的仿若真情流露,她自信能騙過云栩。 果然云栩此時眼中的懷疑之色減輕了些,他的笑容中帶了些安撫的意味?!半蕻?dāng)初著人尋來的是秘制的煙土,效果自然不同!” “臣妹自然是相信皇兄的!”蕭瑾忙不迭的解釋,繼而討好的笑道“皇兄對臣妹的好,臣妹永銘于心!” 云栩似是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此次西北大捷也讓朕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把楚天舒給放回去?!痹畦蜓壑虚W過一道精光。“留著他已經(jīng)沒什么用處——” “皇兄真是好計謀!”蕭瑾急匆匆的打斷云栩的話,她的語氣中壓抑著不易覺察的急切?!叭绱艘粊恚蔑@了皇兄您的寬懷大度,且那楚天舒已經(jīng)成了廢人,再也翻不起什么事來!” 蕭瑾的笑聲漸漸變得尖銳而略顯滲人。 “楚天舒看起來好端端的,與正常人無異。只有毒發(fā)時——”蕭瑾的聲音越來越輕,她的眼中已經(jīng)沾染了瘋狂的色彩。“是他自己不爭氣,沾染了煙土,又怨得了誰?” “若是楚天舒回去后犯了毒癮,皇兄您不妨多賞下些銀兩,由著他去買煙土!雖然以定國公府的財力養(yǎng)一個癮君子并不是難事,可這樣一來更顯您寬懷胸襟!” 蕭瑾唇角悄然翹起,一字一頓的緩緩道“您賞識提拔有才之士、寬懷待罪之人。臣妹再不知道還有哪位君主,比您更英明!”